14.造化钟神秀
孙晓的生活变得规律起来，一三五去峦青君处修仙，二四六去学堂上课，七在家里玩泥巴。这段时间，赵如一做仙人徒弟的事在镇上传开了，镇长一连好几天都是喜气洋洋的，走起路来腰杆笔直，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些，也不知道他到底问过赵如一真实情况没有。而孙晓的事，不知是镇长有意压下去了，还是孙家人怕生事端，所以若无其事，总之镇子上除了赵家和孙家，没人知道孙晓才是真正的仙人徒弟。
孙晓从前几乎没听过旁人提起赵如一，也许镇子上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镇长还有个小儿子，只晓得他有个文武双全的大儿子，德才兼备的二女儿。但现如今“赵如一”这三个字却时常在她耳边晃悠，俨然成了临仙镇的热门人物，不仅家家户户拿赵如一给孩子当榜样，连在课堂上老夫子也要捋着胡子提一提这光宗耀祖、开天辟地的第一人。
孙晓偶尔会想，若干年后，大家发现成仙的是自己，而不是赵如一，会是怎样的反应？羞愧难当？难以置信？不愿接受？
赵如一又要用怎样的表情和姿态去应对呢？
孙晓有些想不到，也有些不愿真的有这么一天。这些事，自己想想，爽一下就好了。
一晃日子到了年尾，万物凋零，寒风扰人。孙晓已全然踏进了修仙的门道里，目能视常人所不能见，耳能闻常人所不能听。而赵如一面上看起来并无特别，只是身体比以前健壮了许多，或许是仙气的滋养，口吃如今也好了许多，能连贯的说一些比较长的句子了。
这日孙晓和赵如一正蹲一块给峦青君的花园子除草，他们用手拔掉那些顽固的草根，以免它们开春疯长，将峦青君费心种植的花草的养分抢了去。
赵如一忽然压低声音对孙晓道：“晓妹，你能，看得到那些，东西吗？”
孙晓拔出几根草扔在脚边，顺着赵如一努嘴的方向看去，是几个花草精躺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晒太阳。孙晓侧过头看向赵如一，反问道：“你看得见那些了？”
赵如一惊讶道：“你早就能，看见他们了？”
孙晓嗯一声，凑近赵如一耳边，小声道：“要不要我告诉你个秘密？”
赵如一点头。
“夏长沙和他们是同类。”
赵如一跌坐在地，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孙晓哈哈大笑，对着天大喊道：“夏长沙！夏长沙你快过来！”
几乎是话音刚落，夏长沙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关切道：“咋了？”
赵如一仍是呆呆的，盯着夏长沙，像是要把他看出个窟窿来。
孙晓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腿仰头看着夏长沙，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我告诉你的宝贝如一，你不是仙人，是妖怪了！”
石轻从夏长沙的衣领里钻出来，探头四处看看，冲着孙晓道：“你看，你都把如一吓傻了！”
孙晓坏笑道：“我实话实说！我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夏长沙没有孙晓预想中的气急败坏，只是弯腰在孙晓脑门上弹了一下，而后在赵如一面前蹲下，摸了摸他的额头，笑道：“不能接受吗？”
赵如一想了想，摇头。
“那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呆，难道孙晓和你说我会吃人？”
赵如一又摇摇头。
石轻从夏长沙身上跳到孙晓膝头，赵如一的视线也随之移动。夏长沙顺着赵如一的视线看去，惊讶道：“你能看到？”
赵如一点点头。
石轻闻言，赶忙又跳到赵如一身上，想要和他来个友好且热情的亲密接触，但赵如一却吓得屁股蹭地，急急往后退了几下。石轻不满道：“怕什么？我天天看着你，还跳到过你头上呢！但是你太蠢啦！一直都看不到我！”
赵如一羞愧道：“不……不好意思。”
孙晓用两指把石轻捏过来，“你怎么不说前几天你突然滚到路中央，害他摔了一跤。”
石轻嘿嘿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冲赵如一道：“不好意思啊。都是意外，意外。”
夏长沙将孙晓和赵如一拉起来，替他们拍拍身上的泥巴，好奇道：“如一怎么突然能看到了？”
孙晓将石轻放在自己肩膀上，而后放下手臂上挽起的衣袖，猜测道：“可能和夫人，还有你们相处久了，开了天眼。他最近不是说话都利索很多了吗？”
“嚯。”夏长沙捧着赵如一的脸，认真瞧了瞧他的眼睛和眉心，并未发现异常，完全没有第三只眼要生出来的迹象，便松开了手，就着之前的话题继续道：“我的确不是什么仙人。我是栀子花精。”
赵如一仍是愣愣的，眼珠缓慢转动，好像在试图理解夏长沙说的话。
孙晓把赵如一推进夏长沙怀里，笑道：“你闻闻就知道了。”
赵如一刚跌进夏长沙怀里，就被夏长沙一把搂住防止摔倒。浓郁的栀子花香扑进他的鼻腔中，瞬间让他想起了过往的许多个夏夜。
赵如一努力平复了心绪，抬起头看向夏长沙，认真道：“花精，也很好。”
夏长沙将他扶正，笑道：“我知道我很好。你也很好。”
石轻坐在孙晓箭头拊掌，“以后你也是我们的亲人了！”
孙晓歪了歪头，斜眼去看石轻，“做你们的亲人可真不费劲。”
石轻抱着孙晓的脖子贴贴，“你是我最亲最亲的亲人！”
夏长按着赵如一的肩膀，对孙晓道：“吃醋了？”
“放屁。”
赵如一捏捏衣角，小声道：“真的可以，做亲人吗？”
孙晓对赵如一伸手，“不信？给我五文，免手续直接当亲人。”
石轻有样学样，也伸出手，“给我五文，免手续直接当亲人。”
老实孩子赵如一闻言，低头就要去从口袋里摸钱，夏长沙连忙按住了，“他们逗你玩呢。”
赵如一眨巴眨巴眼，“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孙晓摊手，想不到赵如一如此呆板，便道：“这是晚餐。可以白吃。大家都相处这么久了，哪能真收你的钱。”
石轻：“实在要给我，我也可以勉强收下。”
夏长沙瞟一眼石轻，“石头，你跟着孙晓学坏了。”
孙晓忿忿，“我又怎么了咯？”
赵如一看着他们，脸上不自觉浮现出笑容。他伸手到石轻面前，石轻顺意跳到了他的掌心中。赵如一认真观察着石轻，赞叹道：“造化真神奇！”
石轻叉着腰扭扭屁股，骄傲道：“我们是造化钟神秀！”
孙晓从前几乎没听过旁人提起赵如一，也许镇子上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镇长还有个小儿子，只晓得他有个文武双全的大儿子，德才兼备的二女儿。但现如今“赵如一”这三个字却时常在她耳边晃悠，俨然成了临仙镇的热门人物，不仅家家户户拿赵如一给孩子当榜样，连在课堂上老夫子也要捋着胡子提一提这光宗耀祖、开天辟地的第一人。
孙晓偶尔会想，若干年后，大家发现成仙的是自己，而不是赵如一，会是怎样的反应？羞愧难当？难以置信？不愿接受？
赵如一又要用怎样的表情和姿态去应对呢？
孙晓有些想不到，也有些不愿真的有这么一天。这些事，自己想想，爽一下就好了。
一晃日子到了年尾，万物凋零，寒风扰人。孙晓已全然踏进了修仙的门道里，目能视常人所不能见，耳能闻常人所不能听。而赵如一面上看起来并无特别，只是身体比以前健壮了许多，或许是仙气的滋养，口吃如今也好了许多，能连贯的说一些比较长的句子了。
这日孙晓和赵如一正蹲一块给峦青君的花园子除草，他们用手拔掉那些顽固的草根，以免它们开春疯长，将峦青君费心种植的花草的养分抢了去。
赵如一忽然压低声音对孙晓道：“晓妹，你能，看得到那些，东西吗？”
孙晓拔出几根草扔在脚边，顺着赵如一努嘴的方向看去，是几个花草精躺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晒太阳。孙晓侧过头看向赵如一，反问道：“你看得见那些了？”
赵如一惊讶道：“你早就能，看见他们了？”
孙晓嗯一声，凑近赵如一耳边，小声道：“要不要我告诉你个秘密？”
赵如一点头。
“夏长沙和他们是同类。”
赵如一跌坐在地，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孙晓哈哈大笑，对着天大喊道：“夏长沙！夏长沙你快过来！”
几乎是话音刚落，夏长沙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关切道：“咋了？”
赵如一仍是呆呆的，盯着夏长沙，像是要把他看出个窟窿来。
孙晓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腿仰头看着夏长沙，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我告诉你的宝贝如一，你不是仙人，是妖怪了！”
石轻从夏长沙的衣领里钻出来，探头四处看看，冲着孙晓道：“你看，你都把如一吓傻了！”
孙晓坏笑道：“我实话实说！我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夏长沙没有孙晓预想中的气急败坏，只是弯腰在孙晓脑门上弹了一下，而后在赵如一面前蹲下，摸了摸他的额头，笑道：“不能接受吗？”
赵如一想了想，摇头。
“那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呆，难道孙晓和你说我会吃人？”
赵如一又摇摇头。
石轻从夏长沙身上跳到孙晓膝头，赵如一的视线也随之移动。夏长沙顺着赵如一的视线看去，惊讶道：“你能看到？”
赵如一点点头。
石轻闻言，赶忙又跳到赵如一身上，想要和他来个友好且热情的亲密接触，但赵如一却吓得屁股蹭地，急急往后退了几下。石轻不满道：“怕什么？我天天看着你，还跳到过你头上呢！但是你太蠢啦！一直都看不到我！”
赵如一羞愧道：“不……不好意思。”
孙晓用两指把石轻捏过来，“你怎么不说前几天你突然滚到路中央，害他摔了一跤。”
石轻嘿嘿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冲赵如一道：“不好意思啊。都是意外，意外。”
夏长沙将孙晓和赵如一拉起来，替他们拍拍身上的泥巴，好奇道：“如一怎么突然能看到了？”
孙晓将石轻放在自己肩膀上，而后放下手臂上挽起的衣袖，猜测道：“可能和夫人，还有你们相处久了，开了天眼。他最近不是说话都利索很多了吗？”
“嚯。”夏长沙捧着赵如一的脸，认真瞧了瞧他的眼睛和眉心，并未发现异常，完全没有第三只眼要生出来的迹象，便松开了手，就着之前的话题继续道：“我的确不是什么仙人。我是栀子花精。”
赵如一仍是愣愣的，眼珠缓慢转动，好像在试图理解夏长沙说的话。
孙晓把赵如一推进夏长沙怀里，笑道：“你闻闻就知道了。”
赵如一刚跌进夏长沙怀里，就被夏长沙一把搂住防止摔倒。浓郁的栀子花香扑进他的鼻腔中，瞬间让他想起了过往的许多个夏夜。
赵如一努力平复了心绪，抬起头看向夏长沙，认真道：“花精，也很好。”
夏长沙将他扶正，笑道：“我知道我很好。你也很好。”
石轻坐在孙晓箭头拊掌，“以后你也是我们的亲人了！”
孙晓歪了歪头，斜眼去看石轻，“做你们的亲人可真不费劲。”
石轻抱着孙晓的脖子贴贴，“你是我最亲最亲的亲人！”
夏长按着赵如一的肩膀，对孙晓道：“吃醋了？”
“放屁。”
赵如一捏捏衣角，小声道：“真的可以，做亲人吗？”
孙晓对赵如一伸手，“不信？给我五文，免手续直接当亲人。”
石轻有样学样，也伸出手，“给我五文，免手续直接当亲人。”
老实孩子赵如一闻言，低头就要去从口袋里摸钱，夏长沙连忙按住了，“他们逗你玩呢。”
赵如一眨巴眨巴眼，“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孙晓摊手，想不到赵如一如此呆板，便道：“这是晚餐。可以白吃。大家都相处这么久了，哪能真收你的钱。”
石轻：“实在要给我，我也可以勉强收下。”
夏长沙瞟一眼石轻，“石头，你跟着孙晓学坏了。”
孙晓忿忿，“我又怎么了咯？”
赵如一看着他们，脸上不自觉浮现出笑容。他伸手到石轻面前，石轻顺意跳到了他的掌心中。赵如一认真观察着石轻，赞叹道：“造化真神奇！”
石轻叉着腰扭扭屁股，骄傲道：“我们是造化钟神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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