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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难分胜负

    一声枯荣,只见从幽帝之身迸发出一道暗光接连天地,紧接着,暗光之上再出波动,随着波动暗光展开四方,天地失色,形如死灰,其内中感受到一股腐朽,一股死渊之气,这股力量随着波动展开,直接将张瑞霖天诛剑气腐化,刹那间张瑞霖也感受到其中压抑,顿时感受力量受阻,身形不禁下沉一段距离。

    这时,幽帝之身再出第二股波动,这股波动直泛暖光,好似太阳之色,随着波动展开,其中力量好似万物复苏,生机盎然,同时,幽帝神兵挥舞,借着强烈生机之势,神兵一斩,只见一道金光锋刃斩击直向张瑞霖而去。而张瑞霖也感受到其中生机之力,这倒是直接勾动了心境之中的八镜之法,只见那镜中莲花泛起涟漪,张瑞霖顿时竖剑而起,喝道:“借你生机之势,莲生!”

    张瑞霖体内瞬间爆发出一股波动,波动深入海水之中,顿时一股大力反震而上,只见剑意升起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花苞,直接将张瑞霖笼罩在其中,正好那斩击来此,击中莲花,但莲花之上的生机之势完全不输幽帝之力,一股波动散去,莲花依然在,斩击却冲散不见。

    幽帝眼神之中充满了惊讶,这六古禁术中的枯荣,是将生死之力瞬间转化,从而限制对手,又或是扰乱其身力量,可眼前的张瑞霖却是完美的借助了这生死之势,反倒是压制了自己的招式,这令幽帝着实吃惊,同时也更是愤怒。

    于是,幽帝神兵再次起势,神兵一震周围空间,只见波动再生,瞬间漫延,这一次,力量却是带有吞噬之意,脚下空间顿时化为一片湿地,其上有如浮骨延绵,仿佛可以吞淹一切事物,只见幽帝喝道:“厌泽!”

    张瑞霖看出了这其中的沼泽吞噬之力,但张瑞霖内心之中镇定,莲诀变式,灵力大起,正是莲华!只见花径之上剑气猛然上涌,其中剑意力量渐渐令花苞充盈,一瞬间,花开数瓣,其上剑意纷飞,无数气剑环绕莲花周围,冲刷着沼泽之地,完全无惧沼泽吞噬腐化之力,而且剑意越来越盛,爆发着一阵阵波动,倒是将这湿地沼泽之上冲起一阵阵涟漪。

    看着眼前这一幕,那鬼岛之上站着的策横与幽帝一样吃惊,心中暗想道,这张瑞霖的招式怎么好像正好克制了帝尊的六古禁术?随后策横脸色无比惨淡,面露担忧之色,暗自衬道:若是如此,那帝尊后招必然会用,只怕这天倾石柱难以支撑,不知我所布下的力量还能撑到几时?

    这时,只见幽界之地之上,那天倾石柱一股波动散出,其上裂缝盘旋向上,而且伴有碎裂之声,幽界的一界生灵皆感受到其上压抑之力,同时天倾石柱之上渐有碎石掉落,天色同时暗了下来,远处望去,颇有些大厦将倾之势。

    策横眉头紧锁,而幽帝却全然没有在意,他只在意眼前张瑞霖竟还没有败下阵来,于是全身大震,灵力再提,斜握神兵,一时分身至四面八方,大喝道:“六古禁术,云璋!”

    话音刚落,只见四面八方的幽帝分身携神兵袭至张瑞霖剑气莲花,其力量巨大无比,好似神兵之上落有山峰之势,攻击使得莲花之中的张瑞霖内息紊乱,巨大劲道深入自身体内,只见嘴角之处渐有鲜血流出,而那周身的剑气莲花竟也有了崩坏之势。

    这时,张瑞霖立马再提灵力,竖剑一起,剑身微鸣,随即横剑一斩,喝道:“莲殇!”

    剑气莲花碎裂,花瓣碎片化为无数气剑,顿时形成剑势旋涡,一股波动从旋涡中心散出,气剑跟随波动而去,瞬间扫平周围幽帝攻势,直接将其众多分身全部斩碎,余下力道也直冲幽帝真身而去,直接将其震退数十丈之远。而且,幽帝所受力道冲击,伤情不比张瑞霖轻多少,也是一口鲜血吐出。

    与此同时,鬼岛之上,那眉间紧锁的策横也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这一幕倒是惊到了鬼岛之上的众人,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双方并未出手,为何策横会突然身受重伤?而且,无尘注意到策横双眼之中出现一抹惧色,但无尘心中知晓,策横的这一神情绝不是因为忌惮他们所致,肯定是另有原因。

    策横也是注意到众人吃惊的神情,立马调整好自身状态,同时内心之中也感应到幽界之地的情形。那天倾石柱之下的大地之上,在幽帝施展“云璋”之式的时候顿时启阵,大阵范围极广,阵纹之上金光泛起,同时,那阵纹之上再起灵力锁链,在天倾石柱裂纹再生之时,上百道锁链冲起而上,全然缠绕在石柱之上,其下大阵力量汇聚,稳固天倾石柱。策横内心有些慌乱,因为这大阵所留之力正是自己的,在天倾石柱将要坍塌之时,大阵反向施展无极镜,从策横之身调用力量维持运转,所以策横才有了这般伤势。

    策横暗下以神识与幽帝交流,道:“帝尊,天倾石柱已然变得极其脆弱,不可再施禁术!”

    “退下!”

    幽帝已然狂躁起来,根本听不进任何劝说之言,无奈的策横只得摇了摇头,内心之中细细感应幽界情形,同时鬼岛之上,策横也是退了一步,准备好脱身之机,这般时候不可再有纠缠。

    “六古禁术,千流!”

    天空之上,幽帝大喝一声,面前荒宇帝擎大震,拄在凌空之上,只见周身空间随之一震,随后这一广泛区域之中飘散着丝丝缕缕的力量痕迹,其上之势好似天地之间的微风,又好似大山之上的溪流,每一丝一缕皆是轻微,但所汇聚之意却是磅礴大气,这另张瑞霖感受到来自幽帝的极度威压,仿佛这一片天地之灵皆汇聚幽帝之身,那汹涌澎湃的力量使得荒宇帝擎也跟随着微鸣,张瑞霖感受到自身好似置于万千灵溪之中。

    幽界之地,只见大阵之上的锁链已然绷紧震颤,好似天倾石柱之上的倾倒之力即将要扯断锁链一般。而在这时,大阵之外再启一阵,此阵与之前一阵相对流转,而在其上冲起上百道流光,随后流光冲进内阵之中,瞬间向下,化为阵旗,全然定在接连地面的锁链之上,以稳住天倾石柱。与此同时,鬼岛之上,策横力量消散速度极快,内息涌动更是剧烈,一瞬间便是鲜血喷出,众人更加确定,策横受伤不轻,而这时,策横灵力一引,瞬间消失在众人面前,直接退到海面之上,隐了下来。

    而天空之上,张瑞霖知晓幽帝这一招下来必然惊天动地,随后看了看身后鬼岛,在那之下便是冥界,想象中,那冥域疆界之外还有幽界大军驻扎此地,若是坚守不住那便是毁天灭地的灾难。于是张瑞霖面前之剑流转,顿时再分神魔双剑,而这一黑一白流转于张瑞霖周身之地,只见张瑞霖剑指一并,双眼缓缓闭上,感受心境之中的灵根之力,还有流转于经脉之中的众界之力,一时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力量还是不够,只得再借天地之力。”

    张瑞霖神识流转,借之前散于六界之中的灵根之力,感受天地之间的灵力流转,一瞬间,感受中所见皆现于神识之上,那广袤的山河,壮阔的大海,还有那浩瀚的星辰,仿佛自身神识飘散于天地之间的任何一个角落。这时,张瑞霖心境之中灵根之力引动,顿时金光再现,引动六界所散出的灵根之力,同时也引来了天地之力。力量汇聚于张瑞霖周身,引动那莲殇所碎裂的晶莹灵力,顿时化为无数气剑流转于整片天地,以至于将张瑞霖与幽帝全然围绕在这剑气之海之中。

    张瑞霖双眼睁开,力量顿时爆发开来,只见张瑞霖剑指一震,双剑在其周身大展太极图。气剑之海涌动,成磅礴的旋涡之势,将二人围在其中,而其上之力已然扰乱了幽帝的千流之式,于是幽帝提起全身力量挥动神兵,使千流之力逆剑海之力流转,二人皆用尽全力蓄势,已达到至强之力!

    片刻过后,张瑞霖一震剑指,喝道:“始诀,万道剑生!”

    刹那间,剑海之力与千流之力竟出现了一瞬停滞,空间仿佛也跟着停滞了一瞬,众人见此皆是屏住呼吸,随后只见二人兵器皆向前一指,刹那间飓风骤起,波动掀起巨浪,无数冲击在二人周身交错,声音繁杂,波动混乱,其攻击残力好似也在周围天地之间留下伤痕,云散、潮退、风裂,一瞬间海上众人皆是凝聚屏障,各大派更是齐聚四方,以最大力量控制海上潮涌,以免伤及后岸无辜生灵。

    两大力量的中心,张瑞霖与幽帝皆是坚韧不退,其交错的攻击已然致使身体之上伤痕累累,内息调整更是吃力起来,渐渐鲜血染红了周身,气血也从七窍之中显现,面色逐渐惨白,但神情坚毅,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于是,二人咬牙,同时震出自身最后一丝灵力,那天地之间,一瞬间竟出现了千丝万缕的裂缝,随后便瞬间愈合,而那处空间之中,一股巨力内敛其内,致使二人同时吐血倒飞,双双栽入海面之中。

    “不好!”

    无尘瞬身而去,直接冲入海水之中,迎击残余交错之力,身体之上顿生伤痕,此时的无尘已然不顾这些,刹那间便将张瑞霖从海下救出,带回了鬼岛之上,众人围上前来,只见张瑞霖已然昏迷,周身已有数不清的伤痕,而那体内经脉也是多处断裂,一时奄奄一息。

    而在另一边,那早早隐匿的策横也是将幽帝拉了出来,随后左手一招,那沉在海下的荒宇帝擎顿时招了回来。而就在这时,幽帝突然惊醒,见手持荒宇帝擎的策横,眼神之中顿时生出无比的杀意,随后右手反扣策横手腕,顿时以召印之力吸取策横灵力。策横惊觉之下,以荒宇帝擎一挡,直接拉开距离,只见幽帝缓身站起,直接将荒宇帝擎招了回来,但随之而来的也是一口鲜血吐出,身体竟支撑不到三息便跪倒在海面之上,随着海浪涌动,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精神也略带恍惚了。

    似乎是感应到了幽帝的气息,张瑞霖突然缓上来一口气,顿时惊醒,见远方跪倒在海面之上的幽帝,用尽自身全部力气伸手想要去抓向他,满脸也是不甘的神情,然而内息涌动的厉害,周身经脉也是伤的严重,一时疼痛难忍,吐了一口鲜血,竟又一次昏了过去。

    昏迷中,张瑞霖神识似是身处月泉村之地,自身坐在月泉仙阁门口的树下,躺在椅子上,正听着树上的鸟儿叫声,那是异常的清脆,听着这般声音与这黄昏日光一般从心底由内而外的温暖,随着微风摇动椅子,格外舒服。

    “霖哥,霖哥,霜儿姐喊你回家呢。”

    这时,闭着眼睛的张瑞霖听到山下跑上来一个孩子,气喘吁吁的叫着,张瑞霖停下椅子,睁开眼睛,双眼在日光下有些睁不开,待片刻之后,只见正是邻居家的小子,正向他跑来,再次喊道:“霖哥,霖哥,霜儿姐正喊你呢。”

    这时,月泉仙阁之中走出一个身影,正是张瑞霖的师父,也就是人仙尹寒空。只见尹寒空笑着走了出来,对张瑞霖说道:“等什么呢?还不回去?”

    张瑞霖拉着那小孩子的手,刚想向山下走去却又停了下来,心中虽是急切却想到师父还未吃过晚饭,于是转过头来问道:“师父,和我一起回去吧,吃个晚饭。”

    尹寒空走到树下坐了下来,倒上一杯茶,说道:“不了,最近感觉吃得少了,晚饭只想喝喝茶了。”

    “走呀,霖哥。”小孩子正拉着张瑞霖,想要快点下山,张瑞霖见师父已然闭目养神了,于是便施礼道别,跟着小孩子下了山。

    到了家门口,张瑞霖只听院中喧哗,张瑞霖快步向前,院子木门正敞开着,张瑞霖顿时见到院中不少人,都是左右邻居,放下六七桌,慕凌霜、火儿还有灵儿都在厨房帮着母亲周向雪忙着,无痕、小千、非凡、云瞳与父亲张生坐在桌子旁与邻里闲聊,屋中子月和蝉歌抱着两把椅子走了出来,小路儿正和邻居家的小孩子一起嬉闹玩耍,那牵着张瑞霖手的小孩子顿时撒开手,跑向了小路儿那里了,张瑞霖看着这一幕,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随后轻声道“怪不得这么着急拉着我回来。”

    “嘿!姐夫,还不过来想什么呢?马上就开饭了!”

    这时,小千看见张瑞霖站在门口,连忙起身挥手,招呼张瑞霖过来坐下,等着开饭。张瑞霖只觉得异常高兴,脚步也是逐渐的放快,很快便走到了父亲与无痕之间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这一刻张瑞霖也像是小孩子一般心急,拿起筷子便问道:“今天都是什么好菜?”

    问完之后张瑞霖很是不好意思,于是便故作低头整理衣服。然而,张瑞霖问了好一会,迟迟不见有人回答,便带着笑意抬起头,准备再问一遍:“什么好......”然而还没说完却见到面前空空荡荡,六七张桌子旁竟只有他一人在此。张瑞霖慌张了起来,脸上笑容顿时消散,看了看厨房喊道:“娘,霜儿?”随后又看了看身后的屋子,又喊道:“爹?”

    张瑞霖此时除了慌张,眼神之中到还有一丝害怕,只见他回过头来看向自己的手中,只见那筷子也消失不见了,再看眼前,只见那桌子也不见了,然后,这院子也正在消失,仿佛是一片黑夜侵蚀整个地方,渐渐的,张瑞霖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张瑞霖完全蒙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停大喊着众人的名字,可是全然没有回应,就连回声都丝毫没有。张瑞霖有些喊累了,便一屁股坐了下来周围依旧还是一片黑暗,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片刻之后,张瑞霖突然惊起,因为他听见前方出现了脚步声,张瑞霖寻声看去,只见一微弱亮光正在闪烁,同时视线也渐渐恢复,只不过有些昏暗。张瑞霖定睛看去,只见那是一道烛火,一同来的还有伴随烛火出现的摇曳的影子。烛火越来越近,张瑞霖这才看清,那是慕凌霜,张瑞霖连忙上前,大喊道:“霜儿!”

    “怎么了?霖哥?”

    张瑞霖二话没说,上前直接抱住了慕凌霜,慕凌霜只得将手中烛火摊开,害怕不经意间烫伤张瑞霖,而另一只手正拍着张瑞霖的后背,随后笑着问道:“到底怎么啦霖哥?”

    听见慕凌霜的笑声,张瑞霖心中的慌张舒缓了下来,随后松开了慕凌霜,看着他手中的烛火,再看看周围黑暗之地,张瑞霖不禁问道:“霜儿,这是哪?”

    慕凌霜一脸疑惑的表情,反问到:“霖哥,你没事吧?你不知道这是哪吗?”

    张瑞霖心中慌张再次涌现,一脸疑惑的问道:“我不知道啊,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你的心境啊!”

    “什么?我的心境?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这就是你的心境,不信你看。”

    慕凌霜说完随手一招,只见八面镜子被召唤而来,随后旋转在二人周围,张瑞霖伸手一招,只见八面镜子顿时停了下来。张瑞霖还是疑惑,看着八面镜子,再次问道:“那这是我的心境,霜儿你是怎么在这的?”

    张瑞霖本想回头问向慕凌霜,可是回头一看,慕凌霜竟全然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八面镜子,而神奇的是,那烛火之光竟还在这,竟还能看的清这八面镜子。张瑞霖不知所措,便行走道镜子之前,想看看是否还是之前的功法,然而他走到面前更是大吃一惊,那镜中竟然都是枯木、沼泽、骸骨还有汪洋,随后镜子开始转动,烛火之光虽是微弱却在这时晃的张瑞霖头疼,不禁连忙用双手抱着头,冲过镜子,口中还不停大喊着:“霜儿,霜儿......”

    这时,苍云山之上,珍华峰之巅,突然只听见一声大喊:“霜儿!”张瑞霖顿时惊醒,双眼恢复了视力,只见自己所见竟是一望无际的晴空。

    “霖哥,你醒啦!”

    张瑞霖听见这个声音,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同时伴随着流水之声,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张瑞霖视线之中,正是慕凌霜,此时的她双眼含泪,正微笑着低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