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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缘分之妙

    摆渡大仙的一道恢弘之音直接将张瑞霖的神识感知之力震回体内,而立于苍云山上空的张瑞霖也将其余感知之力收了回来,毕竟依靠灵根之力所达到的范围已是极为广阔,而自己所得到的的结果却依旧是无可奈何,面前的寻魂灯依旧没有任何异样。

    张瑞霖面露失落,凝聚灵力于双眼之上,抬头望去,只见天河渡口之处,摆渡大仙依旧坐在棋盘前,一边看着眼前的棋盘,一边端起茶壶倒起了茶,只不过,摆渡大仙不是给自己倒茶,而是又在桌子对面放了一只茶杯。张瑞霖见此一幕,知晓此番举动是邀请自己前去一会,于是,灵力流转,转瞬间化为流光直冲天界。

    “见过前辈!”

    “坐!”摆渡大仙笑着摆手示意张瑞霖坐下。

    张瑞霖自知不应私自以神识之力探查天界,便也是抱有歉意的坐了下来,然而更令张瑞霖所焦急的是他想知道慕凌霜的魂魄是否在天界之地。

    看着张瑞霖那异样的神情,摆渡大仙毕竟也是经历万千岁月的大仙,自然知晓张瑞霖心中所念,于是说道:“小友不必再探查天界之地了,你所寻之人并不在此。”

    张瑞霖听过此话,面色之中便多了失落,但自己所寻乃是极为重要之人,所以即使是摆渡大仙这般的存在,张瑞霖也多少存有些怀疑,看向摆渡大仙,希望大仙所说能够再给出一些依据。

    大仙知晓张瑞霖的意思,自然也不吝啬,于是便解释道:“老朽守在天河渡口之地已不知多少岁月,这天界之地自古以来便有神阵所居,且我手中还有昭空镜,入界之人、神、物等等,皆无不有所感知,就算有所疏漏,天河之上还有天门,若是你寻之人来到天界之地,我想很难不被察觉,如此,可信我所说?”

    听见此话,张瑞霖终是露出了完全的失落之态,随后施礼便是歉意,道:“晚辈相信前辈。”

    见有了根据才相信自己所说,摆渡大仙也是笑了笑,同时也是理解张瑞霖的心情,便也想安慰,于是便说道:“小友既然来此,与老朽手谈一局如何?”

    听见大仙邀请自己下棋,张瑞霖倒是着实没有想到,只不过自己的棋艺着实拿不出手,便想拒绝,说道:“怕是辜负了前辈的邀请,晚辈这棋艺恐怕......”

    张瑞霖下棋的技艺烂的有些说不出口,但只见大仙说道:“哎,这有何妨,下棋的技艺有时是会受到心境影响的,说不定你此时的心境会下出一手意想不到的好棋呢?”

    张瑞霖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心境当真是乱的不可收拾,前辈如此说,恐怕就是向让自己的心境静下来,如此倒是不可辜负了这番好意,于是说道:“好,那就陪前辈下上一局。”

    然而,张瑞霖的心境依旧如深渊止水,毫无半点波澜,其面色与心情一般昏暗,完全提不起兴趣,导致自身棋艺更是一塌糊涂,下了几手之后,颓势渐显,便也没了心思再继续下去。

    然而就在这时,摆渡大仙开口,转移了张瑞霖的注意力,说道:“时间异宝齐出,且还有闻名于天地间的灵宝,当真没能寻到办法?”

    张瑞霖摇了摇头,目光虽盯在棋盘之上,但心思早已陷入这十年间的寻找之路。这期间,曾下过地府,游过禁地,寻找新生灵宝,也求助各大宗门,一次一次找寻下来,最终还是毫无结果,而如今,听到了慕凌霜的一道声音,这倒是陷入了自我怀疑的境地。张瑞霖不断地在想,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是否还在那万昔回廊之中。

    摆渡大仙问道:“可有借助那龙族的沧海夜明珠?此珠可是有着照见天地,不隐于暗之能,其力量可照见天涯海角,令万物暴露于神光之下。”

    张瑞霖点头说道:“有过,但,没有找到。”

    那时,张瑞霖听说了这般宝物,便直入龙宫,龙王知晓张瑞霖意图之后便也不吝啬,张瑞霖凭借这沧海夜明珠寻找了近一年之久,几乎寻遍了人、妖、魔三界之地,灵界自有非凡照看,冥界自己已然去过,而天界也正如如今所见,不可妄自窥探。而张瑞霖当时不是不想继续下去,只是灵力所用已然过度,而若再强行继续不仅自身本源受损,就连那沧海夜明珠也会遭受重创,便被龙王拦了下来。

    摆渡大仙继续问道:“你那凤凰一族的小友已然得到了玄天镜,可曾借用?”

    “当然,只不过心念所及,镜中皆未显现。”张瑞霖失落的答道。

    摆渡大仙又问道:“云州之地,林家手中可是有着十方印,此印拥有通天彻地之能,可有去寻?”

    张瑞霖再次点了点头,然而面色之中却略显无奈的说道:“十方印,可以催动东、南、西、北、天、地、生、死、过去、未来十方力量,可以颠换天地,逆转生死,的确是一个极为强大的法宝,也是最有可能寻找到霜儿的法宝吗,只不过......”

    说道此处,张瑞霖眼神之中倒是略带惋惜,说道:“只不过,此法宝之威能已无人再可施展,即便是如今的林家后人也不过掌握了四方之力,仅可移石御水,我与那林家家主参悟三年之久,竟毫无尽展,完全无法触及其极致力量。”

    问了三次皆是无果,摆渡大仙倒是敬佩张瑞霖的执着,同时说道:“老朽这昭空镜下也未曾见过慕姑娘的魂魄,小友就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

    听见百度大现这般问道,张瑞霖抬头看去,疑惑的问道:“前辈何意?”

    “如今只有两种结果,一种便是慕姑娘的魂魄还存于天地之间,只不过我们没有找到,还有一种,那便是......”

    摆渡大仙不忍说出,但张瑞霖听明白其中之意,立马说道:“不可能,丹七子当年曾施展过这一咒术,其魂魄之力残存,还曾指点霜儿功法,这一点,拂灵子前辈亦可证明。”

    大仙顿了片刻,随后轻声说道:“可此咒术便是丹七子所创,而并非慕姑娘。”

    听见此话,张瑞霖脑海之中有如波涛震荡,丹七子的名声在六界之中至今还有所传说,既是天才,也是恶才,千年前的妖魔大战便有他介入其中,如今想来,利用慕凌霜也不是不可能。

    看着张瑞霖久久没能反应过来,摆渡大仙说道:“老朽并非是说慕姑娘已经消散于天地之间,而是这禁咒之上是否还有其他咒力,阻挡我等寻找,将慕姑娘这缕魂魄隐于天地之间?”

    张瑞霖思绪变换了过来,自己曾经也想过这个问题,也曾寻找拂灵子墨缘探讨过,只不过此咒是丹七子以灵魂之力直接传给慕凌霜,二人根本不知咒术为何,自然无法知晓内中隐秘。

    想到此,张瑞霖想到了其余二魂,于是连忙问道:“敢问前辈,转生娘娘还未归来吗?”

    摆渡大仙摇了摇头,看着摆渡大仙所给出的答案,张瑞霖不禁内心焦急,不禁看向天门之地。摆渡大仙看着张瑞霖的神情,不禁笑道:“若想知晓天门内中情形,何不应劫成仙?”

    张瑞霖看向摆渡大仙,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微笑道:“前辈说笑了,我内心之中执着始终放不下,又何敢成仙?”

    大仙看出了张瑞霖的心意,便又举棋落子,毕竟这盘棋搁置了许久。而张瑞霖看见摆渡大仙落子也是笑了笑,自己这棋艺确实太低,着实不知该如何下。而正当张瑞霖犹豫之时,却见天空之中一丝雷霆之力闪过,其上带有仙道之息,张瑞霖不禁惊讶的问道:“这是?”

    摆渡大仙很是从容,挥手间,只见昭空镜悬于空中,镜面瞬间放大,内中画面闪出,其中所显现的是一处灵力充裕的人间山林之地,随后大仙说道:“这是有人渡劫。”

    渡劫这事张瑞霖倒是见过,但没有从大仙此处见过,眼中倒是多了许多好奇,便也不再说话,静静看着镜中情形。只见那镜中画面显现,天空之上云层密集,其上雷霆滚滚,力量极为强横,而还没等张瑞霖惊叹之时,只见云层之中雷霆之力再次变得浓郁。张瑞霖随即也听到一旁的摆渡大仙,一脸惊讶道:“嗯?”

    如今此劫远比自己在妖界之地所见的天劫强横,其力量倒似成倍的增加,一时间有些疑惑,不禁问道:“前辈,这是什么情况?”

    摆渡大仙不禁面露笑意,说道:“此乃仙侣同时渡劫,我也是许久未见这种情况了。”

    听见此话张瑞霖不禁惊讶道:“竟是如此。”于是定睛看去,只见那方天地之中,两道流光交错飞行,迎雷而上。

    第一道,二人相对站立,灵力护住周身,只见天雷蓄力,二人也凝聚护障,一瞬间,那天雷猛然砸落,劈在护障之上,只见灵力波纹阵阵,护障坚不可摧,雷霆之力于护障之上擦过,落于山间土地之上。一道天雷过后,护障之上依旧存有雷霆之息,但其上气息存有些仙道之息,渐渐流入二人体内。

    第二道,只见云层中央成旋涡之势,内中雷霆收缩,化万千范围之内雷霆之力于一点之上,渐渐扩大,成为一巨大球体。旋涡猛然震动,一股波动四散而出,而那雷霆之球直接撞于二人护障之上,只听那护障之上渐有碎裂之音,再一见确有裂纹层生。

    第三道,那翻滚的雷霆于苍白之色中露出些许银光,银光之上乍现寒芒,好似架于弓弦之上的巨大银戟,雷霆翻滚之音,就好似弓弦在渐渐绷紧,一瞬间,寒芒闪过,瞬间力透二人护障,一声碎裂之音,那护障终是破碎,而寒芒之后的雷霆之尾掠过二人身体,无奈便得以肉身硬接天雷。终究是修炼有成,寒芒落地,雷霆四散,二人依旧林立空中,再望头上雷云。

    第四道,雷云似乎有些发怒,于漩涡之中低吼着,再一声,雷霆扩散至四面八方,雷光变得更加刺眼,翻滚中,雷霆变得更加宽广,倒好似这云层是以雷霆堆积的湖泊,而那云层中央旋涡也正是这湖泊的旋涡,漩涡大开,雷霆之力如大河瀑布般旋转而下,直接将二人淹没于雷霆之流中。二人于雷霆之流中旋转,其上雷霆之力贯透肉身,极为痛苦,灵力运转于周身之地,终是硬接下这道天雷。而天雷过后,二人面色憔悴,嘴角之地渐有血迹,几度旋转过后,依旧立于天空之上。

    就在这时,张瑞霖定睛看去,只觉得这姑娘眼熟,似乎于什么地方见过,于是灵力集于双眼之中,于镜中看去,却见那姑娘受雷霆之力旋转间露出一吊坠,而这一吊坠不禁令张瑞霖大吃一惊,这姑娘并非别人,正是那曾经几次帮助过他们的那个小丫头——小枝,而那吊坠正是自己曾经送过的那狼英剑上的宝石。

    摆渡大仙见到张瑞霖的神情,不禁问道:“怎么?小友与这二人认识?”

    张瑞霖点了点头,说道:“不瞒前辈,这位姑娘曾是在下的救命恩人,曾几度救我等于生死之境。”

    “哦?竟还有这等缘分。”

    说话间,这天雷已是第五道,一声雷鸣,只见云层之中惊现庞大身影,这身影有着鸾鸟之姿,鸣叫时,雷声响彻天地之间,振翅时,雷光划过天地之际,于云层之中翱翔,随后便俯冲而下。只见二人瞬间于心境之中召唤灵宝,正是一刀一剑,刀势强横,剑势充盈,一击间与鸾鸟相撞,雷霆四散于天地之间,刀剑之势化为狂风四散,天雷散去,二人倒也是憔悴了几分。

    这一幕,看的张瑞霖有些担心起来,应对天劫要有足够的力量,如今看来这二人虽未尽全力,但后续力量未必可以经得住这最后的几道天雷。

    张瑞霖正皱着眉头,却见那云层之中光影闪烁,正是这第六道天雷。二人定睛看去,只见云层之中那光影好似雄伟山岳,那翻滚中的雷霆都粗上一倍有余,刹那间,一声巨响响彻天地,极致光明闪动,威势极强,那山岳之雷径直而下,直接轰向二人。二人刀剑之势再起,内中刀气与剑气交错流动,一股波动散出之后,只见刀剑之气力劈山岳,几息间,山岳散去,雷霆之力已然过去。

    紧接着,二人周围空间变得昏暗下来,大风四起,渐渐形成旋风,围绕在二人周围,如此便不只有云层之中雷霆,那旋风之中也渐有雷霆闪烁,这便是第七道天雷。二人环视四周,刀剑立于胸前,灵力瞬间骤起,只见灵力化为巨大刀剑,横空斩去,而此时,那旋风之中的雷霆撞击刀剑,力量竟坚韧无比,竟将那强横刀剑之势抵挡下来。无奈,二人只得再提灵力,借用刀剑之势于二人周身凝聚护障,随后,刀剑回转,与头顶上空力斩而去,径直迎击那中心之地的天雷。而此时,那云层中心之地天雷借由旋风之力旋转而下,刹那间便撞击在刀剑之上,形成强烈波动,而后极光爆散,就是以昭空镜查看也看不清内中情形。

    坐在一旁的张瑞霖拳头紧握起来,满脸担心的神情,这时摆渡大仙说道:“小友可是担心这二人?”

    “不错,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朋友的救命恩人,确实很是担心!”

    这时,大仙说道:“小友何不出手帮她一程?”

    张瑞霖缓了缓眼睛,看向摆渡大仙说道:“前辈说笑了,我若去,那天劫岂不是引到我这来了?”

    “看来,你真的可以随时应劫成仙。”

    “前辈就不要试探了,我自身执着我很清楚,若是应劫,未必能接的下来。”

    这时,摆渡大仙倒是叹了一口气,知晓张瑞霖所说是为事实,但同时所叹息的是这应劫二人,只见他说道:“若是不相助,恐怕这二人难过此关。”说着,只见昭空镜中出现了景象,那天雷所击,直接将二人神兵震碎,衣衫损坏多处,身体也有多出灼伤,嘴角之处还有血液滴下,气息已然乱了。

    这时,张瑞霖不禁笑了起来,说道:“前辈倒是令我想到了一件重要之物。”说着,张瑞霖便从心境之中召唤出一物,那是一块玉佩,正是之前无痕所做,只不过,此时的玉佩所蕴含的力量要比之前强上太多。摆渡大仙一眼便识得那玉佩之上的一对儿凤凰雕刻,那是两座阵法,其上力量很是强大,能看的出布阵之人极为用心,摆渡大仙不禁问道:“这是?”

    张瑞霖解释道:“这是我好友为赠人所做,而所赠之人正是面前这位姑娘。如今我将此玉佩送与她也算是物归原主,这倒是可以在不引动天界的情况下,护她一时。”说话间,张瑞霖灵力运起,右手一挥,只见玉佩化为一道流光直冲应劫之地。

    摆渡大仙问道:“何以不引动天劫?”

    张瑞霖答道:“说到底就是缘分,这姑娘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而我这朋友复活之时,不死火中还残存这姑娘的一缕气息,于是我那朋友便以此气息铸造这两座大阵,是以报答她,所以,这就是属于她的东西,这大阵也只能由她开启。”张瑞霖简短的讲述了其中的经过,但他也甚是觉得这缘分的奇妙。当初见小枝第一面时,便知晓她想要看凤凰,而几经辗转,她在无意间得了火儿的机缘,同时也救了她一直想要见得凤凰,但终究还是没能见到真身,而如今,正是这相见的凤凰可护她一次。张瑞霖觉得甚是奇妙,二人愿望自己皆为知晓,同时也传达到了双方,可双方就是未能见面,自己倒是成了这缘分的桥梁。

    欢喜间,这第八道天雷已然成形,只见云层之中,雷霆之力化为苍龙,于云中畅游翻腾,汲取云层之中雷灵之力,其怒势渐显,双目极为凌厉,一跃而下,力劈二人护障之上。刹那间,二人倒飞落下,护障尽数碎裂。那雷龙之力依旧追赶,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声凤鸣,二人头顶之上一巨大阵纹展开,阵中火凤展翅,迎雷而上,刹那间便撞击在一起,一股波动散去,张瑞霖直直的盯着昭空镜,哪怕那光芒极为刺眼。

    片刻过后,张瑞霖大吃一惊,只见那天空云层消散,天地间一切又恢复如初,张瑞霖不禁问道:“这是渡过了天劫?”

    “不,是失败了。”摆渡大仙惋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