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活死人
萧瑟的街道上不时来往几个穿梭的行人，都是脚步匆匆，偶尔的风卷荡起漫天的尘土。
街边的酒楼和小肆也大多都门可罗雀，不复往日的人声鼎沸。
街道旁坐着或躺着衣衫褴褛的饥民，有的已经死了，有的快要死了。
没人能救得了他们，他们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走过来的官兵活活打死，甚至在活着的时候被埋入尸坑。
这就是乱世，作为广阳郡第二大城的丰宁县，虽说暂时还没有受到那些流民的冲击。
但其作为南下的必经之路，那被女食国打溃的八十万溃军，外加沿线因为被抢掠而变成的流民，迟早是要过来一遭的。
但此时街边一个名叫福百楼的酒楼倒是一反常态，反而人声鼎沸。
“刘兄，最近的事情你听说了吗？陈平县被那群流民攻破了，听说县令都被活生生给煮了。”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一位穿着儒袍的年轻人低声说着。
年轻人对面是一位年纪稍长的男人，国字脸，眉毛很粗，下巴上还蓄着胡须，看起来有些豪迈。
此时这位刘姓男子眼睛瞪圆，手中的酒碗，猛然被他拍桌子上。
他气得脸色通红：“这还不是因为那位昏君，这三省大旱，民不聊生，他反倒征兵东征，八十万啊！他，他……”
“刘兄慎言，慎言啊”年轻人吓得脸色苍白，差点就要伸手去捂住对面男子的嘴。
“哼，我知道！”刘姓男子又猛地灌了一口酒，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只是有些忍不住罢了！”
二人还在那儿叹着气，但突然就听到旁边传出了一个声音：
“然后那些流民怎么样了？”
听到这句突如其来的陌生的声音，两人心下都是一惊，连忙向身侧看去，只见一位穿着麻衣，头上扎着头绳，面容倒是颇为俊朗的年轻人。
此人弯腰行了一个拱手礼，然后嘴里说道：“在下姓沈名炜，字定回，不知两位前辈名讳。”
“幸会，幸会，在下湖南长乐人，姓高名乐居，字安成，我身边这位是湖南沧县人，姓刘名强，字中和。”高乐居连忙回礼，但笑的十分勉强。
两人现在十分紧张，生怕刚才刘强说的话被这个沈炜给听到。
沈炜自然是知道他们的担心，他却又觉得这俩人的表现有些好笑，自己又没有证据，就算自己真的想检举，怕也是没有办法。
沈炜是两天前来到这个县城的，如果不是他在出村的路上恰好碰到了一只獐子，怕是也都进不了县城。
他确实没想到进城竟然还要收费，也亏了他卖了那只獐子皮，不然就怕这城也是进不来的。
他前两日去的其他酒楼，但都门可罗雀，打听不了什么消息，今天正好碰见一个人如此多的酒楼却也是难得。
他此时来的这个酒馆叫福百楼，装饰看起来倒挺华美，充满着淡雅的气息，也怪不得人会有这么多。
现在城中大量居民南迁，但大部分的人还是不愿意离开丰宁，而且再加上丰宁县城外那大量快要饿死的饥民，一般人便是想离开也不一定敢出城，所以丰宁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个，定回兄，你是什么时候来的？”高乐居这位瘦高的儒生吞咽了口口水，小心的问道。
“在你们刚开始说的时候我就来了。”沈炜微笑的回了一句。
高乐居的脸慢慢变得苍白。
“不过我只听到了你们说饥民的事情，后面的话倒是没大听清，此时倒是想问一下。”沈炜的情商倒是不低，不然白瞎了这穿越者的身份了。。
高乐居缓缓松了口气，原本苍白的脸也开始变得红润。
看着高乐居的脸由黄变白再变红，沈炜心中不由得吐槽，这就是变脸谱吧。
“定归兄你自是有所不知”高乐居当知道自己的安全已经无碍时，脸色变得有些潮红，很显然他也早就想找人倾诉，“那群流民早已攻破了广平县，
而且听说那些城里的富商巨贾和那些官员勋贵全都被活生生打死了，
还听说流民之中出现了一个邪修自称镇天王，以及一个自称过江王的，这俩人名气最大，但还有几路人马也都给自己起好了名号，
现在的流民都已经分裂成好几股势力了”。
高乐居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也恢复了正常，甚至有些恐惧，
“听说现在那个震天王正准备攻打洛城，而那个过江王则正在往广阳这边靠近，也不知……”
高乐居咬了咬牙，脸上的恐惧更甚。“那个过江王，听说他，他手下的人都已经死了，都……都是活死人！”
活死人，沈炜皱眉，心里开始思索这件事。
“怂什么？真来了，爷跟他们做过一场”刘强听到这里，猛的喝了一口酒，眼睛发红。
沈炜则默默的听着，同时又叫了几样好菜，但没有引起眼前二人的太大反应。
高乐居却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不知在想着什么。
沈炜看着现在的情况，也不好再开口，为那几样菜付了钱便开口告辞了。
沈炜继续向城内走着，脏乱的大街上，不知是不是错觉，沈炜竟然闻到了浓浓的肉香。
他扫视四周，看着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拖进了深巷里。
沈炜自是懂他们想要干什么，不过看那两人身上褴褛的衣服，干枯的头发，与几乎只剩下一层皮的身体，他也并没有去阻止。
他并非圣人，只是一个蝼蚁，一个连系统都没有的穿越者，心情突然悲伤了起来。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沈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毕竟是一个现代人，在看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心中百感交集。
突然间，沈炜好像发现了哪里不对，同时站住了脚步。
“活死人，死人？”
“那，刚才的人还活着吗？”
微风吹起了道道尘埃，阳光直直地洒向地面，但一股股凉意却从沈炜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和煦的阳光并没给他带来一丝丝温暖。
“艹”
沈炜暗骂，整个人如同一条奔马，回身猛的朝城门冲去，速度快的仿佛只能看到残影。
大街上已经躺满了死人，甚至连连惨叫都已经消失了，仅仅只能听到沈炜跑步的声音，与不知道何处传来的咀嚼的声音。
两旁的民居如同一个个大棺材，窗子里透出来的黑暗，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吞噬。
沈炜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刚那两人已经死了，但这确实是一种感觉，很强烈的感觉，
那是，一股死气的感觉……
两侧的建筑急速向后倒退，沈炜的速度竟然越跑越快。鼻孔与口中不断冒出了白色的蒸汽。
向前倾斜的身躯，重心上移，脚尖以极快的速度踩踏地面，再加上口鼻处呼出的浓浓的蒸汽，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个小型蒸汽列车。
人，遍地是人，不知何时起，大街上的人逐渐密集起来，他们就那样站着，眼神冰冷，不言不动，如同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给我，滚开啊！”
沈炜用一只手握住了背后被布裹住的斧柄，看着四周已经将他包围的人群，
不，应该说“尸群”
他猛然起跳，力量由脚趾穿向足弓，带动着强劲的小腿，再传导向整个腰腹，整个人绷成弓形。
超过二十米每秒的速度，在巨大的惯性之下，包裹住与门斧的布条在空中解体，露出了其宽厚的斧身，
半空中的沈炜如同一只矫健的雄鹰，天际的骄阳照耀在与门斧上发出金属的色泽，如同伐魔的战神般，不可阻挡！
“呲——”
如同烧红的刀切入了黄油里，拦路的一切都仿佛化为了齑粉，大量的活死人如同麦茬被切成了两半。
黑红色的血肆意的喷洒着，仿佛人间炼狱。
但再强的力量终有耗尽的一刻，看着四周隐隐绰绰的尸群，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愈发增多，沈炜额头的青筋不断鼓胀。
他眼神四处环视，想找一处可以暂时避难的地方，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很难再出城，只能先保存自身，以谋后路。
看着离他最近的那个双层的精美建筑，太阳以75度角斜照在一个金灿灿的招牌上，也不知是何等材质，刚才的漫天的黑血，竟然未曾使其沾染分毫。
沈炜看清了上面刻的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福百楼”
沈炜：……
街边的酒楼和小肆也大多都门可罗雀，不复往日的人声鼎沸。
街道旁坐着或躺着衣衫褴褛的饥民，有的已经死了，有的快要死了。
没人能救得了他们，他们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走过来的官兵活活打死，甚至在活着的时候被埋入尸坑。
这就是乱世，作为广阳郡第二大城的丰宁县，虽说暂时还没有受到那些流民的冲击。
但其作为南下的必经之路，那被女食国打溃的八十万溃军，外加沿线因为被抢掠而变成的流民，迟早是要过来一遭的。
但此时街边一个名叫福百楼的酒楼倒是一反常态，反而人声鼎沸。
“刘兄，最近的事情你听说了吗？陈平县被那群流民攻破了，听说县令都被活生生给煮了。”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一位穿着儒袍的年轻人低声说着。
年轻人对面是一位年纪稍长的男人，国字脸，眉毛很粗，下巴上还蓄着胡须，看起来有些豪迈。
此时这位刘姓男子眼睛瞪圆，手中的酒碗，猛然被他拍桌子上。
他气得脸色通红：“这还不是因为那位昏君，这三省大旱，民不聊生，他反倒征兵东征，八十万啊！他，他……”
“刘兄慎言，慎言啊”年轻人吓得脸色苍白，差点就要伸手去捂住对面男子的嘴。
“哼，我知道！”刘姓男子又猛地灌了一口酒，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只是有些忍不住罢了！”
二人还在那儿叹着气，但突然就听到旁边传出了一个声音：
“然后那些流民怎么样了？”
听到这句突如其来的陌生的声音，两人心下都是一惊，连忙向身侧看去，只见一位穿着麻衣，头上扎着头绳，面容倒是颇为俊朗的年轻人。
此人弯腰行了一个拱手礼，然后嘴里说道：“在下姓沈名炜，字定回，不知两位前辈名讳。”
“幸会，幸会，在下湖南长乐人，姓高名乐居，字安成，我身边这位是湖南沧县人，姓刘名强，字中和。”高乐居连忙回礼，但笑的十分勉强。
两人现在十分紧张，生怕刚才刘强说的话被这个沈炜给听到。
沈炜自然是知道他们的担心，他却又觉得这俩人的表现有些好笑，自己又没有证据，就算自己真的想检举，怕也是没有办法。
沈炜是两天前来到这个县城的，如果不是他在出村的路上恰好碰到了一只獐子，怕是也都进不了县城。
他确实没想到进城竟然还要收费，也亏了他卖了那只獐子皮，不然就怕这城也是进不来的。
他前两日去的其他酒楼，但都门可罗雀，打听不了什么消息，今天正好碰见一个人如此多的酒楼却也是难得。
他此时来的这个酒馆叫福百楼，装饰看起来倒挺华美，充满着淡雅的气息，也怪不得人会有这么多。
现在城中大量居民南迁，但大部分的人还是不愿意离开丰宁，而且再加上丰宁县城外那大量快要饿死的饥民，一般人便是想离开也不一定敢出城，所以丰宁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个，定回兄，你是什么时候来的？”高乐居这位瘦高的儒生吞咽了口口水，小心的问道。
“在你们刚开始说的时候我就来了。”沈炜微笑的回了一句。
高乐居的脸慢慢变得苍白。
“不过我只听到了你们说饥民的事情，后面的话倒是没大听清，此时倒是想问一下。”沈炜的情商倒是不低，不然白瞎了这穿越者的身份了。。
高乐居缓缓松了口气，原本苍白的脸也开始变得红润。
看着高乐居的脸由黄变白再变红，沈炜心中不由得吐槽，这就是变脸谱吧。
“定归兄你自是有所不知”高乐居当知道自己的安全已经无碍时，脸色变得有些潮红，很显然他也早就想找人倾诉，“那群流民早已攻破了广平县，
而且听说那些城里的富商巨贾和那些官员勋贵全都被活生生打死了，
还听说流民之中出现了一个邪修自称镇天王，以及一个自称过江王的，这俩人名气最大，但还有几路人马也都给自己起好了名号，
现在的流民都已经分裂成好几股势力了”。
高乐居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也恢复了正常，甚至有些恐惧，
“听说现在那个震天王正准备攻打洛城，而那个过江王则正在往广阳这边靠近，也不知……”
高乐居咬了咬牙，脸上的恐惧更甚。“那个过江王，听说他，他手下的人都已经死了，都……都是活死人！”
活死人，沈炜皱眉，心里开始思索这件事。
“怂什么？真来了，爷跟他们做过一场”刘强听到这里，猛的喝了一口酒，眼睛发红。
沈炜则默默的听着，同时又叫了几样好菜，但没有引起眼前二人的太大反应。
高乐居却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不知在想着什么。
沈炜看着现在的情况，也不好再开口，为那几样菜付了钱便开口告辞了。
沈炜继续向城内走着，脏乱的大街上，不知是不是错觉，沈炜竟然闻到了浓浓的肉香。
他扫视四周，看着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拖进了深巷里。
沈炜自是懂他们想要干什么，不过看那两人身上褴褛的衣服，干枯的头发，与几乎只剩下一层皮的身体，他也并没有去阻止。
他并非圣人，只是一个蝼蚁，一个连系统都没有的穿越者，心情突然悲伤了起来。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沈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毕竟是一个现代人，在看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心中百感交集。
突然间，沈炜好像发现了哪里不对，同时站住了脚步。
“活死人，死人？”
“那，刚才的人还活着吗？”
微风吹起了道道尘埃，阳光直直地洒向地面，但一股股凉意却从沈炜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和煦的阳光并没给他带来一丝丝温暖。
“艹”
沈炜暗骂，整个人如同一条奔马，回身猛的朝城门冲去，速度快的仿佛只能看到残影。
大街上已经躺满了死人，甚至连连惨叫都已经消失了，仅仅只能听到沈炜跑步的声音，与不知道何处传来的咀嚼的声音。
两旁的民居如同一个个大棺材，窗子里透出来的黑暗，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吞噬。
沈炜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刚那两人已经死了，但这确实是一种感觉，很强烈的感觉，
那是，一股死气的感觉……
两侧的建筑急速向后倒退，沈炜的速度竟然越跑越快。鼻孔与口中不断冒出了白色的蒸汽。
向前倾斜的身躯，重心上移，脚尖以极快的速度踩踏地面，再加上口鼻处呼出的浓浓的蒸汽，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个小型蒸汽列车。
人，遍地是人，不知何时起，大街上的人逐渐密集起来，他们就那样站着，眼神冰冷，不言不动，如同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给我，滚开啊！”
沈炜用一只手握住了背后被布裹住的斧柄，看着四周已经将他包围的人群，
不，应该说“尸群”
他猛然起跳，力量由脚趾穿向足弓，带动着强劲的小腿，再传导向整个腰腹，整个人绷成弓形。
超过二十米每秒的速度，在巨大的惯性之下，包裹住与门斧的布条在空中解体，露出了其宽厚的斧身，
半空中的沈炜如同一只矫健的雄鹰，天际的骄阳照耀在与门斧上发出金属的色泽，如同伐魔的战神般，不可阻挡！
“呲——”
如同烧红的刀切入了黄油里，拦路的一切都仿佛化为了齑粉，大量的活死人如同麦茬被切成了两半。
黑红色的血肆意的喷洒着，仿佛人间炼狱。
但再强的力量终有耗尽的一刻，看着四周隐隐绰绰的尸群，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愈发增多，沈炜额头的青筋不断鼓胀。
他眼神四处环视，想找一处可以暂时避难的地方，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很难再出城，只能先保存自身，以谋后路。
看着离他最近的那个双层的精美建筑，太阳以75度角斜照在一个金灿灿的招牌上，也不知是何等材质，刚才的漫天的黑血，竟然未曾使其沾染分毫。
沈炜看清了上面刻的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福百楼”
沈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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