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过往
放完花灯，月影带着云川来到隆城最高的塔楼顶上。
这里没有了人群的喧嚣，却能听见风擦过耳朵的声音，脚下的百姓还在热闹，远处的黑暗里一片静悄悄，偶尔有一两声海浪声随风而来，很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来这里做什么？”云川不解。
月影把刚才买的一堆吃的，一个个铺开在地上，一会就铺了十几个美食小吃，最后还从塔楼的角落里，拿出一坛似乎是早就藏好的酒。
“来！弥补上次你没吃上的宴席。”月影拿起酒杯，就要敬云川。
“这可就太寒酸了。”云川嘴上虽说，表情却一点也不嫌弃，仰头喝下杯中美酒。
“嗯~这酒真不错，清爽冷冽，还带着一股梅花香。”
“哼，你还挺会喝嘛，这酒是我亲自酿的！”月影吃着菜，笑的一脸骄傲。
那是四年前的一次巡查，却赶上了南方少有的大雪，被困隆城的月影无所事事，就和百姓们一起学着酿起雪花酒，这酒不仅是雪水酿造，更是加入梅花调香、薄荷增味，这才成就了此酒的口感。
“本来是想带回去给王兄品尝的，先便宜你啦！”
“看不出，你粗手大脚的，居然还挺贤惠。”云川数落着月影，手上又喝下一杯。
“那是，我必然是赶不上你们妖族女子的纤纤柔美。”月影生气的将一个花生豆丢到嘴里。
“嗯~的确，我还记得那次宴会上，你把一个比你脸都大的鸡腿塞进嘴巴里时，我都吓着了，那时就想你大约不是个女人吧。”想到那时月影的表情，云川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啊？我还以为你是怕我吃了你们妖族的大米呢？”月影回过味，拍着云川的肩膀，“你要是和我一样，过几年军中生活，或许就不会觉得我吃相难看了。”
“其实，我一直挺想问你的，你们越国是没有男人了吗？为什么要让你一个女孩去打仗。”
月影喝下一杯酒，斜眼看着云川：“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会想打仗？”
“那是什么生活所迫，说出来听听。”
月影又喝下一杯酒，思索着从哪开始说起：“嗯，大约是八岁那年开始说起吧。”
在月影的记忆里，八岁前的自己是幸福的无忧无虑的，父王慈爱宽厚，母亲温柔美丽，还有哥哥对自己百依百顺。那时的她，活的像每一个后宫里的公主，只负责快乐美丽慢慢长大。
可所有的美好都在八岁那年开始变了，因为她的父王病倒了。
越国本是九国中实力最强的国家，历代君王励精图治将越国打造的足以傲视天下。可长盛必衰的道理，在月影父王的身上出现了。
他从小体弱多病，却活过了几个短命的兄长，成为了越国第三十六代国王。
然而与祖上不同，月影的父亲并不喜欢朝政军事，却只喜爱诗词歌赋，于是越国的天平开始倾斜。文官开始更多的得到越王的喜爱提拔，而武官却越来越不受重视，毕竟那时的越国并没有别国敢随意挑衅。
渐渐的，文官开始打压武官，随便捏造几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把当时越国有名的武将，或贬或罚，甚至抄家流放，即便还无事的武将，也多挂了空衔，没有了实权，军队也开始被文官掌控。
这样的积弊，越王还在时，尚且还能维稳，可一旦这条红线崩了，越国就将面临天翻地覆。
终于月影八岁那年，越王在一个夜里再也没有醒来，月影甚至都没来得及看父王最后一眼，就被自己的哥哥，带着逃了出去。
那时的她还不理解，为什么要逃，这里不是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王宫吗？
跑了许久许久，可是两个孩子又能往哪里躲，于是哥哥带着月影一头扎进了护城河。
那时还是腊月，冰凉的河水瞬间浸湿了他们的衣服，月影被冻的想叫，却被哥哥死死的按住了嘴巴。
他们顺着护城河的下水暗道一直走，月影能感觉自己的脚从开始的冷到后来发热再到酸麻最后渐渐没了知觉。浑身的颤抖让哥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可两个冰凉的身体，并不能给予彼此温暖。
眼看就要从护城河逃往宫外，忽然一队骑兵在他们的头上驻足，他们不敢在动，生怕划水的声音，会引起骑兵的注意。
月影听到骑兵们说，父亲已经死了，母亲也自缢了，只要抓到他们，越国就覆灭了。
那时的月影被冻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她甚至忘记了哭泣，只有寒冷时刻提醒自己，她可能要死了。
再次醒来，已是温暖的床榻，月影和哥哥，被舅舅救回楚国，在这里她遇到了比自己小两岁的文国公主雨薇。
雨薇成了月影的好朋友，每天都会带人给月影换冻伤的膏药，给月影讲故事，给月影好吃的，月影很喜欢这个小妹妹。
在楚国王宫里，月影跟着哥哥一起学骑马、射箭。那时月影并不喜欢这些，她喜欢和雨薇一起玩娃娃。可从前温柔的哥哥，现在却变的异常严厉。他要求月影有会保护自己的能力。雨薇为了安慰月影，也陪着她一起练。
转眼两年，楚国联手文国带着哥哥一起杀回越国，让哥哥顺理成章继位成王。
可就这两年，越国已经千疮百孔，外有敌国虎狼环视，内有盗匪烧杀抢掠，百姓困苦生不如死。
然而越国能用的将领已经不多，于是越王决定，由他亲自带兵抵御外敌，而月影也要代表国家出兵平乱。
月影自然是拒绝的，可越王告诉月影，身为王族不仅要能享受百姓的拥戴，国家的财富，还应当在为难之时，成为百姓的护盾，国家的力量。这是王族逃脱不了的责任。
月影无奈从命，可依旧免不了害怕，那时的自己每次受伤都觉得可能会死在这里，还好福大命大。
渐渐的，她看到百姓眼中的绝望变成希望，她看到贫困的地方变的富裕，她看到子民对自己的喜爱欢迎，她看到哥哥眼中对自己的赞赏嘉许。
月影忽然认可了这样的生活，她终于理解一个王族的责任，她不在害怕迷惘，而是坚定的站在前头，指挥着一切。
这里没有了人群的喧嚣，却能听见风擦过耳朵的声音，脚下的百姓还在热闹，远处的黑暗里一片静悄悄，偶尔有一两声海浪声随风而来，很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来这里做什么？”云川不解。
月影把刚才买的一堆吃的，一个个铺开在地上，一会就铺了十几个美食小吃，最后还从塔楼的角落里，拿出一坛似乎是早就藏好的酒。
“来！弥补上次你没吃上的宴席。”月影拿起酒杯，就要敬云川。
“这可就太寒酸了。”云川嘴上虽说，表情却一点也不嫌弃，仰头喝下杯中美酒。
“嗯~这酒真不错，清爽冷冽，还带着一股梅花香。”
“哼，你还挺会喝嘛，这酒是我亲自酿的！”月影吃着菜，笑的一脸骄傲。
那是四年前的一次巡查，却赶上了南方少有的大雪，被困隆城的月影无所事事，就和百姓们一起学着酿起雪花酒，这酒不仅是雪水酿造，更是加入梅花调香、薄荷增味，这才成就了此酒的口感。
“本来是想带回去给王兄品尝的，先便宜你啦！”
“看不出，你粗手大脚的，居然还挺贤惠。”云川数落着月影，手上又喝下一杯。
“那是，我必然是赶不上你们妖族女子的纤纤柔美。”月影生气的将一个花生豆丢到嘴里。
“嗯~的确，我还记得那次宴会上，你把一个比你脸都大的鸡腿塞进嘴巴里时，我都吓着了，那时就想你大约不是个女人吧。”想到那时月影的表情，云川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啊？我还以为你是怕我吃了你们妖族的大米呢？”月影回过味，拍着云川的肩膀，“你要是和我一样，过几年军中生活，或许就不会觉得我吃相难看了。”
“其实，我一直挺想问你的，你们越国是没有男人了吗？为什么要让你一个女孩去打仗。”
月影喝下一杯酒，斜眼看着云川：“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会想打仗？”
“那是什么生活所迫，说出来听听。”
月影又喝下一杯酒，思索着从哪开始说起：“嗯，大约是八岁那年开始说起吧。”
在月影的记忆里，八岁前的自己是幸福的无忧无虑的，父王慈爱宽厚，母亲温柔美丽，还有哥哥对自己百依百顺。那时的她，活的像每一个后宫里的公主，只负责快乐美丽慢慢长大。
可所有的美好都在八岁那年开始变了，因为她的父王病倒了。
越国本是九国中实力最强的国家，历代君王励精图治将越国打造的足以傲视天下。可长盛必衰的道理，在月影父王的身上出现了。
他从小体弱多病，却活过了几个短命的兄长，成为了越国第三十六代国王。
然而与祖上不同，月影的父亲并不喜欢朝政军事，却只喜爱诗词歌赋，于是越国的天平开始倾斜。文官开始更多的得到越王的喜爱提拔，而武官却越来越不受重视，毕竟那时的越国并没有别国敢随意挑衅。
渐渐的，文官开始打压武官，随便捏造几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把当时越国有名的武将，或贬或罚，甚至抄家流放，即便还无事的武将，也多挂了空衔，没有了实权，军队也开始被文官掌控。
这样的积弊，越王还在时，尚且还能维稳，可一旦这条红线崩了，越国就将面临天翻地覆。
终于月影八岁那年，越王在一个夜里再也没有醒来，月影甚至都没来得及看父王最后一眼，就被自己的哥哥，带着逃了出去。
那时的她还不理解，为什么要逃，这里不是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王宫吗？
跑了许久许久，可是两个孩子又能往哪里躲，于是哥哥带着月影一头扎进了护城河。
那时还是腊月，冰凉的河水瞬间浸湿了他们的衣服，月影被冻的想叫，却被哥哥死死的按住了嘴巴。
他们顺着护城河的下水暗道一直走，月影能感觉自己的脚从开始的冷到后来发热再到酸麻最后渐渐没了知觉。浑身的颤抖让哥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可两个冰凉的身体，并不能给予彼此温暖。
眼看就要从护城河逃往宫外，忽然一队骑兵在他们的头上驻足，他们不敢在动，生怕划水的声音，会引起骑兵的注意。
月影听到骑兵们说，父亲已经死了，母亲也自缢了，只要抓到他们，越国就覆灭了。
那时的月影被冻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她甚至忘记了哭泣，只有寒冷时刻提醒自己，她可能要死了。
再次醒来，已是温暖的床榻，月影和哥哥，被舅舅救回楚国，在这里她遇到了比自己小两岁的文国公主雨薇。
雨薇成了月影的好朋友，每天都会带人给月影换冻伤的膏药，给月影讲故事，给月影好吃的，月影很喜欢这个小妹妹。
在楚国王宫里，月影跟着哥哥一起学骑马、射箭。那时月影并不喜欢这些，她喜欢和雨薇一起玩娃娃。可从前温柔的哥哥，现在却变的异常严厉。他要求月影有会保护自己的能力。雨薇为了安慰月影，也陪着她一起练。
转眼两年，楚国联手文国带着哥哥一起杀回越国，让哥哥顺理成章继位成王。
可就这两年，越国已经千疮百孔，外有敌国虎狼环视，内有盗匪烧杀抢掠，百姓困苦生不如死。
然而越国能用的将领已经不多，于是越王决定，由他亲自带兵抵御外敌，而月影也要代表国家出兵平乱。
月影自然是拒绝的，可越王告诉月影，身为王族不仅要能享受百姓的拥戴，国家的财富，还应当在为难之时，成为百姓的护盾，国家的力量。这是王族逃脱不了的责任。
月影无奈从命，可依旧免不了害怕，那时的自己每次受伤都觉得可能会死在这里，还好福大命大。
渐渐的，她看到百姓眼中的绝望变成希望，她看到贫困的地方变的富裕，她看到子民对自己的喜爱欢迎，她看到哥哥眼中对自己的赞赏嘉许。
月影忽然认可了这样的生活，她终于理解一个王族的责任，她不在害怕迷惘，而是坚定的站在前头，指挥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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