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调查盐商
入夜前大虎回到东城，入住了味美客栈，他与孙道仁本就是同伴的身份入城，所以也不用掩饰什么，在询问店家后直接进入了孙道仁的房间，孙道仁房里放了两包糖果。
孙道仁见大虎进来就高兴的指着两包糖果说道：“这包是软糖，什么包谷糖、弹弹糖各种各样的都有；那包是硬糖，奶糖、水果糖这些很齐全，零售价都比我们益州的低五分。”
大虎品尝了四五种味道后就停下来，“味道与我们那边差不多，有没有其他发现？”
“其他发现…也有，这里的白糖都是国子监的糖品研究院制作之后卖出的，只有八家糖商有资格购买研究院的糖并且售卖，说是宣景帝时定下的规矩，这八家糖商只能在白县卖糖，价格也被国子监那边定死了，每五年会考核一次，考核不通过的会被取消资格，并且不得再买卖糖类货品，然后再另外找一家糖商顶替。”
大虎暗暗点头，这与食盐那边差不多，问道：“那这八家糖商有过审核不通过的吗？”
“当然了，两百多年怎么可能每次都审核通过，我问过了，这八家糖商早就不是最初的那八家了，最近一次考核失败是在二十年前，当时有三家糖商一起被查封。”
听了孙道仁的话之后，大虎越发觉得八大盐商有问题了，“卖食盐的也是八家盐商，不过这两百多年里，八家盐商次次考核通过，从未被替换。”
“怎么可能，就算一代人知进退，明白利害，总不可能几代人都这么厉害吧。”孙道仁表示十分惊讶。
大虎耸肩摊手说道：“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说白糖是国子监那边制售的，那这些水果糖、软糖呢？”
孙道仁说道：“有的是国子监做的，有的是八家糖商自己做的。”
“没有其他人参与？”
“没有。”
大虎沉吟一阵说道：“食盐与此不同，有两个家族拥有制盐引，他们使用岩盐研究院的技术制盐并且售卖给八大盐商，虽然技术和价格都是研究院定的，但他们拥有自己的设备、盐矿，利润可比八大盐商高多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两家依然过得这么滋润。”
孙道仁说道：“那你怀疑盐商还是这两个制盐的家族？”
大虎说道：“八大盐商里肯定有了潜龙会的人，毕竟他们连转运使都能收买，但是那两个制盐的家族应该没为题，虽说当年是因为宣景帝的缘故得到的这个机会，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两家仍然屹立不倒，积攒的实力虽比不上潜龙会，但是云州境内恐怕除了官府没有比他们更厉害的了。”
孙道仁也同意大虎的观点。
大虎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打算继续查他们，不为别的，就为了搞清楚他们当初是怎么获得制盐引的。我已经发消息去询问了，如果其他几个县城没有他们这样的私人制造商，那我对他们的兴趣就更大了。”
“我看你是对宣景帝的兴趣更大吧。”孙道仁有些无奈。
大虎装作淡然的说道：“我只是对这些隐藏的故事感兴趣，这里可是宣景帝亲自下旨改造的，当初不过是一个小村庄罢了，你难道对这里面的故事不感兴趣？”
孙道仁说道：“你是老大，听你的。”
大虎说道：“我也知道轻重缓急，明天开始我们一人监视一家盐商，五日之后换一家，我们最多十天就需要换个身份了，对于正经商人来说，如果十天没有收获就需要换一个地方了。”
孙道仁点头应是。
第二天天不亮二人便起床洗漱，简单吃了些干粮便分别去了北城与南城。
本以为白县的盐铺与其他县城一般天亮便开，但事实上完全不是这样，码头上食盐的搬运络绎不绝，往来船舶也是浩浩荡荡的，但是各个盐铺并未开张，只有仓库的库管员在记录着进出的货物。
大虎来到“余家盐铺二店”前等候，他看着码头上热闹的场景，清风将他梳理好的头发吹乱，配合上忧郁的眼神更显沧桑。直到巳时店铺才打开大门，大虎见状立马上前攀谈。
“老板，你们这里怎么开得这么晚？“
“…“
“我们那边天刚亮就开门迎客了，晚了客人就全跑别家去了。“
“…“
“你们这里是哪家的铺子呢？“
“…“
“你们这盐怎么卖？“
“…“
“你倒是说句话呀。“
“…“
大虎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盐铺的伙计根本不理会他，被念叨烦了就指了指旁边的一块告示牌。大虎看去发现上面写着：
“上午巳时中至午时中“，
“下午申时初至酉时中“。
“你们营业时间也太短了吧，一天才两个半时辰，我们那…“
大虎见那伙计仍然不理会他也就不再说下去。心想：“这些盐商仗着自己的独特地位，根本不在乎买家的感受，此间事了定要好好整顿一番。“
既然人家的规定是这样，大虎也只好先遵守，再耐心等待半个时辰终于等到了掌柜的出现，大虎立即走上前问道：“掌柜的你好，我是益州的盐贩，想在您这多进点货，将我的生意做大些，您这怎么卖？”
掌柜的斜睨了大虎一眼，说道：“两百石起，四分半一斤。“
大虎四下看了看，贼眉鼠眼地说道：“掌柜的，您给我便宜点，其他的我明白的，您吃不了亏的。”
掌柜的等了他一眼说道：“你别来这一套，我们这是死规定，两百石就是四分半，六百石四分，一千石三分。”
大虎贼兮兮地笑道：“价格我知道，掌柜的，不瞒您说，价格我都问过了。您看这样，”大虎在掌柜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后问道：“您给我三分一斤怎么样？”
掌柜将大虎推开，说道：“你们这些县城里跑生意的也不容易，我就明说了吧，这不可能，我们的规定是死的，别说你给的那点，你就是给我白两白银我也不敢，这是要坐牢的。”
大虎悄声说道：“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露馅的，你就将我当成熟客，做了五年的熟客也能拿那个价不是。”
掌柜的摇头笑道：“也不知你在哪里听来的，我们这所有盐商都一样，确实有熟客少价这一说，不过那都是连着五年每年订货两千石以上的才行，他们偶尔少拿些货也给三分的价格。”掌柜往嘴里扔了两颗不知道是不是糖的东西后继续道：“你就别动歪脑筋了，我们所有买卖都需要实名的，需要把你的户籍信息、店铺信息记录，作假的话下次查账就被查出了，到时候别说我，就是你也跑不掉，四分半足够你赚的了，不要太过贪心了。”
大虎只得悻悻离开，不过这倒是说明这家盐商没有乱搞，不过也不能说明他们与潜龙会无关，还需继续调查。
接下来大虎去往余家盐铺总店，总店的店铺很大，是二店的七八倍有余，而且这里的客人比二店多很多，离开二店时也不过见到两三人上前交谈，这里却站满了人。
“刘掌柜，这次我要一千石货，下午你就帮我准备好。”
“没问题，马老板，还是我们帮你上船？”
“当然。”
“王掌柜，我要一千两百石，明天天亮就要出发，你可不要把我耽误了。”
“您放心，张老板，这么多年了，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嘛。”
各种要货的声音络绎不绝，根本没人讨论价格的问题。大虎算是看明白了，这里的掌柜对客人的态度与其他店的完全不同，其他店是客人求着掌柜给货，这里的掌柜就是这些商家的侍者，完全是为了更好的服务于他们。
大虎没有进入总店，只是听了会儿他们的交谈便离开了，这里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孙道仁见大虎进来就高兴的指着两包糖果说道：“这包是软糖，什么包谷糖、弹弹糖各种各样的都有；那包是硬糖，奶糖、水果糖这些很齐全，零售价都比我们益州的低五分。”
大虎品尝了四五种味道后就停下来，“味道与我们那边差不多，有没有其他发现？”
“其他发现…也有，这里的白糖都是国子监的糖品研究院制作之后卖出的，只有八家糖商有资格购买研究院的糖并且售卖，说是宣景帝时定下的规矩，这八家糖商只能在白县卖糖，价格也被国子监那边定死了，每五年会考核一次，考核不通过的会被取消资格，并且不得再买卖糖类货品，然后再另外找一家糖商顶替。”
大虎暗暗点头，这与食盐那边差不多，问道：“那这八家糖商有过审核不通过的吗？”
“当然了，两百多年怎么可能每次都审核通过，我问过了，这八家糖商早就不是最初的那八家了，最近一次考核失败是在二十年前，当时有三家糖商一起被查封。”
听了孙道仁的话之后，大虎越发觉得八大盐商有问题了，“卖食盐的也是八家盐商，不过这两百多年里，八家盐商次次考核通过，从未被替换。”
“怎么可能，就算一代人知进退，明白利害，总不可能几代人都这么厉害吧。”孙道仁表示十分惊讶。
大虎耸肩摊手说道：“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说白糖是国子监那边制售的，那这些水果糖、软糖呢？”
孙道仁说道：“有的是国子监做的，有的是八家糖商自己做的。”
“没有其他人参与？”
“没有。”
大虎沉吟一阵说道：“食盐与此不同，有两个家族拥有制盐引，他们使用岩盐研究院的技术制盐并且售卖给八大盐商，虽然技术和价格都是研究院定的，但他们拥有自己的设备、盐矿，利润可比八大盐商高多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两家依然过得这么滋润。”
孙道仁说道：“那你怀疑盐商还是这两个制盐的家族？”
大虎说道：“八大盐商里肯定有了潜龙会的人，毕竟他们连转运使都能收买，但是那两个制盐的家族应该没为题，虽说当年是因为宣景帝的缘故得到的这个机会，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两家仍然屹立不倒，积攒的实力虽比不上潜龙会，但是云州境内恐怕除了官府没有比他们更厉害的了。”
孙道仁也同意大虎的观点。
大虎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打算继续查他们，不为别的，就为了搞清楚他们当初是怎么获得制盐引的。我已经发消息去询问了，如果其他几个县城没有他们这样的私人制造商，那我对他们的兴趣就更大了。”
“我看你是对宣景帝的兴趣更大吧。”孙道仁有些无奈。
大虎装作淡然的说道：“我只是对这些隐藏的故事感兴趣，这里可是宣景帝亲自下旨改造的，当初不过是一个小村庄罢了，你难道对这里面的故事不感兴趣？”
孙道仁说道：“你是老大，听你的。”
大虎说道：“我也知道轻重缓急，明天开始我们一人监视一家盐商，五日之后换一家，我们最多十天就需要换个身份了，对于正经商人来说，如果十天没有收获就需要换一个地方了。”
孙道仁点头应是。
第二天天不亮二人便起床洗漱，简单吃了些干粮便分别去了北城与南城。
本以为白县的盐铺与其他县城一般天亮便开，但事实上完全不是这样，码头上食盐的搬运络绎不绝，往来船舶也是浩浩荡荡的，但是各个盐铺并未开张，只有仓库的库管员在记录着进出的货物。
大虎来到“余家盐铺二店”前等候，他看着码头上热闹的场景，清风将他梳理好的头发吹乱，配合上忧郁的眼神更显沧桑。直到巳时店铺才打开大门，大虎见状立马上前攀谈。
“老板，你们这里怎么开得这么晚？“
“…“
“我们那边天刚亮就开门迎客了，晚了客人就全跑别家去了。“
“…“
“你们这里是哪家的铺子呢？“
“…“
“你们这盐怎么卖？“
“…“
“你倒是说句话呀。“
“…“
大虎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盐铺的伙计根本不理会他，被念叨烦了就指了指旁边的一块告示牌。大虎看去发现上面写着：
“上午巳时中至午时中“，
“下午申时初至酉时中“。
“你们营业时间也太短了吧，一天才两个半时辰，我们那…“
大虎见那伙计仍然不理会他也就不再说下去。心想：“这些盐商仗着自己的独特地位，根本不在乎买家的感受，此间事了定要好好整顿一番。“
既然人家的规定是这样，大虎也只好先遵守，再耐心等待半个时辰终于等到了掌柜的出现，大虎立即走上前问道：“掌柜的你好，我是益州的盐贩，想在您这多进点货，将我的生意做大些，您这怎么卖？”
掌柜的斜睨了大虎一眼，说道：“两百石起，四分半一斤。“
大虎四下看了看，贼眉鼠眼地说道：“掌柜的，您给我便宜点，其他的我明白的，您吃不了亏的。”
掌柜的等了他一眼说道：“你别来这一套，我们这是死规定，两百石就是四分半，六百石四分，一千石三分。”
大虎贼兮兮地笑道：“价格我知道，掌柜的，不瞒您说，价格我都问过了。您看这样，”大虎在掌柜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后问道：“您给我三分一斤怎么样？”
掌柜将大虎推开，说道：“你们这些县城里跑生意的也不容易，我就明说了吧，这不可能，我们的规定是死的，别说你给的那点，你就是给我白两白银我也不敢，这是要坐牢的。”
大虎悄声说道：“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露馅的，你就将我当成熟客，做了五年的熟客也能拿那个价不是。”
掌柜的摇头笑道：“也不知你在哪里听来的，我们这所有盐商都一样，确实有熟客少价这一说，不过那都是连着五年每年订货两千石以上的才行，他们偶尔少拿些货也给三分的价格。”掌柜往嘴里扔了两颗不知道是不是糖的东西后继续道：“你就别动歪脑筋了，我们所有买卖都需要实名的，需要把你的户籍信息、店铺信息记录，作假的话下次查账就被查出了，到时候别说我，就是你也跑不掉，四分半足够你赚的了，不要太过贪心了。”
大虎只得悻悻离开，不过这倒是说明这家盐商没有乱搞，不过也不能说明他们与潜龙会无关，还需继续调查。
接下来大虎去往余家盐铺总店，总店的店铺很大，是二店的七八倍有余，而且这里的客人比二店多很多，离开二店时也不过见到两三人上前交谈，这里却站满了人。
“刘掌柜，这次我要一千石货，下午你就帮我准备好。”
“没问题，马老板，还是我们帮你上船？”
“当然。”
“王掌柜，我要一千两百石，明天天亮就要出发，你可不要把我耽误了。”
“您放心，张老板，这么多年了，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嘛。”
各种要货的声音络绎不绝，根本没人讨论价格的问题。大虎算是看明白了，这里的掌柜对客人的态度与其他店的完全不同，其他店是客人求着掌柜给货，这里的掌柜就是这些商家的侍者，完全是为了更好的服务于他们。
大虎没有进入总店，只是听了会儿他们的交谈便离开了，这里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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