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生日宴会

    宴席结束后，韦长公与夫人派人开车送辰轩回家。客厅中，女婢正在为韦长公斟茶，顿时茶香四溢，韦长公坐在热气蒸腾的茶杯后满脸通红，喜气洋洋的看向坐在一侧的韦可柔道：“可柔，没有经过你同意就将你嫁与辰轩，你没有生气吧？”韦可柔莞尔一笑：“父亲，您是为了我好，我怎么会生气，况且我虽然与辰轩只是初次见面，但却对他一见钟情。”说完有些羞臊的低头捧茶，韦长公听后拂须大笑，韦夫人笑的眉眼都弯了，在一旁夸奖道：“呵呵呵，不愧是我女儿，好眼光，辰轩这孩子我也喜欢，既不扭捏也不傲慢，是个好女婿，呵呵呵。”忽然韦长公叹息道：“是呀，确实是青年一代的翘楚，唉，比子晨这个败家子可强多了。”韦夫人在一旁轻拂韦长公的后背安慰说道：“老爷，你也别太操心，我看子晨还年轻比较贪玩，再过几年就定性了。”

    傍晚，在外面潇洒了一天的韦子晨才回到韦府，走进大厅后就斜靠在高背椅上，随后就听管家说出一个震惊的消息，韦子晨听后瞪大了眼睛，片刻后坐直了身体，紧紧邹着眉头在心中骂道：真是个女大不中留的贱货，这么快就急不可待的要嫁进霍家，找好了靠山。你若是安心做个霍夫人我们的兄妹之情尤在，你若是联合外人来算计我，那就别怪我这兄长无情，霍家又如何，哼，天下没有推不倒的墙，移不走的山。想到这，韦子晨伸出戴满宝石翡翠戒指的手，拿起一盏温热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

    辰轩回到霍宅后，就急不可待的找来霍家铁匠——乐知新，乐知新身高1.75米，肩宽体阔像个铁疙瘩，相貌棕黑粗旷，粗眉圆眼，大鼻方脸留着短须，喜欢穿粗布麻衣有些不修边幅，只要与人喝酒就自我吹嘘是天下第一的男子汉，因为双臂常年抡砸铁锤硬肉凸起，人称“铁锤猿”。乐知新从辰轩手中接过一个长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块长38厘米的陨石铁，呈尖锤形，表面有不规则的鳞波凹凸，整体乌黑有金黄色斑点缀。乐知新看得眼睛都快凸出来了，一边咽口水一边粗声粗气笑道：“嘿嘿嘿，这可是个难得一见的宝贝，嘿嘿嘿，我的个乖乖，这块陨石铁怎么跟我这么像，不仅坚硬结实而且充满阳刚之美，嘿嘿嘿，”说完还连亲了几口，“么么么”，辰轩在一旁站着又好气又好笑：“唉，乐叔叔，这可是我的心肝宝贝，你就别想了，你看看上面全是你的口水。”乐知新嘿嘿笑道：“嘿嘿嘿，对不起少爷，我就是这么一说，”说着抬起衣袖胡乱擦了擦。辰轩再三叮嘱：“乐叔叔，你可一定要认真对待，这块陨石铁对我很重要，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乐知新嘿嘿笑道：“少爷，你就放心好了，我这人虽然鲁莽但是手艺绝对一流，我一定为少爷锻造一柄盖世宝剑，呵呵呵。”辰轩看着乐知新笑容天真露出一整排大白牙，也笑着说道：“乐叔叔，你要是真的为我锻造出一柄盖世宝剑，不仅有好酒好肉招待，另外你想要什么礼物我一定满足。”乐知新一天更高兴了：“真的少爷，你可别骗我，嘿嘿嘿。”辰轩反问道：“我几时言而无信了，”乐知新听后抱着木盒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笑像个大小孩，辰轩在后面喊道：“乐叔叔~，你还没说想要什么礼物了？”乐知新头也不回的答道：“等我把宝剑打造好了再说……。”这之后的六个月里，乐知新带着八名弟子在星陨山的一处洞穴内加紧锻造宝剑。

    清晨卯时7点，今天是家主霍天宗五十八岁的生日，霍宅的192名仆佣，厨师，管家，以及霍姓晚辈都已经开始忙碌了。几名仆佣正在三进庭院的草地上摆放宴席桌椅，共邀请星州名士，生意好友及家属173人，加上霍家亲朋167人。一名年轻的霍家子弟站在草地上指挥道：“往那边去点，那边，对，好好，哎~，小心点，不要踩到兰花和菊花了。”另一名正在帮忙抬桌子的清瘦霍家子弟一边喘着气一边喊道：“霍天正~，你也过来帮忙呀，就知道指手画脚，我都快累死了……。”霍天正站在远处双手叉腰得意的笑道：“嘿嘿，二伯安排我在这边指挥，我也没有办法，哈哈哈，快点霍仕超，我估计九点钟客人们就陆续到了，你们才摆了三张圆桌。”霍仕超放好圆桌后，一边喘气一边擦去额头的汗水，转头看向一脸得意的霍天正埋怨道：“你知道这张十人圆木桌有多重吗？我的腰都快断了，不行，我要跟你换一换。”站在远处的霍天正假装问道：“什么？你大声点，我听不见，你后背痒抓不到，那你让刘婶帮你挠挠。”随后霍仕超对着远处的霍天正竖起了一根中指已示问候，霍天正也毫不吝啬的回了一个问候，站在旁边凑热闹的六岁霍家稚童一只手拿着松仁糕，另一只手也学着冲两人竖起了中指，这可把几名正在摆椅子的仆佣给逗乐了。霍家稚童见几名仆佣在那里哈哈大笑，睁着大眼睛不明白所以然，就将那根中指对着那几名仆佣笔画，结果那几名仆佣中，年纪大的仆佣笑的更大声了，年轻的则转过头捂着嘴笑，霍家稚童一边吃着松仁糕一边跟着傻笑。主楼一楼的门厅外，老少仆佣来往忙碌相互穿梭，有的手中托着瓜果，有的托着糕点，还有的在擦拭门窗。一名八岁霍家稚童正骑在一名铁营卫的脖颈上，对着来往的仆佣指手画脚，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往这边走，这边，不是那边，啊~，”说着说着就张大嘴打起哈气来。这时一名十四岁身穿红色华美长裙的少女大步走来，少女看着稚童说道：“志宣，你怎么起这么早，来来来，快下来，”一边说一边就要伸手去抱志宣，志宣把脸往旁边一扭，嚷道：“我不下去，我不下去，你走开。”少女执意要拽志宣，志宣被拽的身体歪斜大声嚷道：“你走开，大坏蛋，你走开。”少女有些生气，抬手对着志宣的屁股蛋打了几下。志宣顿时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骂：“你是大坏蛋，大笨蛋，呜呜呜呜，嗯嗯嗯嗯，大坏蛋打我。”一些仆佣只当没看见继续做事，那名铁营卫只得劝道：“嘉悦小姐，算了，志宣少爷还小。”少女嘉悦仍不依不饶，这时大厅内一名身穿棕红长裙的中年妇人邹眉喊道：“嘉悦，进来。”嘉悦用手指了指大哭的志宣，随即转身走进大厅。嘉悦刚走，志宣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后，哭声也戛然而止。志宣吸了吸鼻子，有些不服气的噘着嘴，随后用小拳头捶打铁营卫的脑袋：“那个大坏蛋刚才打我，你，你怎么不打她，哼，”然后又去拧铁营卫的耳朵，铁营卫无奈一笑扶着志宣的双腿：“小少爷，我打不过她，小少爷，我带你去找何忠叔叔玩好不好？”志宣一听何忠叔叔马上喜笑颜开，也顾不得脸上的泪水了喊道：“驾，去找何忠叔叔，哈哈哈。”身穿棕红长裙的中年妇人领着少女嘉悦走到大厅中的长椅处坐下，嘉悦顺势坐在母亲身边，中年妇人看了看往来忙碌的众仆佣，转头对女儿悄声说道：“嘉悦，以后少与志宣玩，知道吗？”嘉悦不解的看着母亲询问道：“为什么？”中年妇人教训道：“让你少与志宣玩，是为你好，他们一家人都没什么教养，而且属于偏房没有地位，你也快长大了，也该懂点事了。”嘉悦似懂非懂的“奥”了一声把头撇向一边，中年妇人伸手整了整衣裙说道：“最近学习还好吗？多学点知识总有好处，对了，古筝学的怎么样了？你明月伯母最喜欢听古筝了，今天你伯父生日，宴席上你弹奏一曲，也好讨你伯父伯母欢心。”

    二进庭院的厨房里，42名厨师正在紧张忙碌，10名厨师一字排开在炉灶前炫技翻炒，铁锅下火焰吞吐，铁锅里铁勺拨动发出咚咚闷响，铁锅里的菜肴如同波浪翻滚。20名厨工一字排开低头切菜，厚重的砧板震动不止发出有节凑的当当当。5名面点师傅正在揉捏光洁的面团，有的面揉圆有的面捏扁，有的卷成卷有的包成团。还有一些厨工做酱磨粉，摘叶洗菜，去鸡毛刮鱼鳞，灌香肠腌咸肉。葱姜蒜小御膳，油盐醋滋味足，众人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厨房里热气油烟蒸腾香味弥漫，一名白胖的厨师带着高帽子面如猪油，穿着素白的衣衫，背着肥大的双手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在厨房中缓步前行，对其他厨师指指点点声音响亮：“动作都快点，今天来的客人比较多且非富即贵，都认真一点，若是出了问题，我饶不了你们……，赵大婶，王大姐你们可要多注意，把蔬菜清洗干净，小孙，你看什么，还不快配菜。”管家霍承礼带着三名副手在庭院来回穿梭，先是在三进庭院安排桌椅摆放，又到二进庭院查看准备的菜肴，然后到一进庭院叮嘱接待宾客的事宜，最后又回到三进庭院等候家主的吩咐。

    辰时8点艳阳高照，五进庭院紫金居内，粉蝶与红嫣正在为辰轩穿戴，辰轩穿了一身束腰窄袖金丝白牡丹长袍，紫蚕丝翡翠腰带，棕鹿皮鞋。粉蝶与红嫣身穿彩色长裙花枝招展，一个甜美一个妩媚。穿戴完毕后，辰轩领着粉蝶与红嫣一起来到三进庭院。三人刚走进庭院的游廊就见众人正在忙碌，仆佣们往来穿行，说笑声，脚步声，磕碰声嘈杂一片。“哎~，你小心点，”“等等等，我休息一下，”“那边再过去一定，对对对，”“看着点，差点撞到我，”“二少爷”“少爷好”。辰轩领着粉蝶与红嫣来到一楼大厅，中年妇人看见辰轩走了进来，于是站起身来笑着招呼道：“辰轩，过来这边坐，这身衣服可真好看，”嘉悦也眉开眼笑道：“辰轩哥哥，今天可真潇洒。”辰轩笑着走过来，行礼道：“叔娘，嘉悦，起这么早。”中年妇人笑容满面道：“今天是大哥生日，我心里也高兴，睡不着所以起得早。”辰轩询问道：“怎么没有看到叔叔？”中年妇人埋怨道：“你叔叔是文墨泰斗，星州名士，每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进书房读圣贤书。……晚一点才会来。”辰轩淡然一笑，就告辞去见父亲，嘉悦见辰轩要走，就赶上前来拉住辰轩的大手：“辰轩哥哥，我跟你一起去吧。”中年妇人冷着脸喝道：“辰轩去见你大伯，是有事情，你一个小孩去干什么？”嘉悦低下头，有些委屈的松开了辰轩的手。辰轩对中年妇人笑道：“没关系叔娘，让她跟我一起去吧，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说完后揉了揉嘉悦的脑袋，牵起她的小手向楼上走去。中年妇人还不忘对着嘉悦的背影吩咐道：“记得祝你大伯生日快乐。”

    辰轩一行人来到三楼的厅中，此时霍天宗正在对管家交代事情，一旁还坐着霍远德父子。辰轩先来到霍远德面前行礼道：“见过师傅，”霍远德温言道：“二少爷客气了。”粉蝶与红嫣也走上前来施礼，少女嘉悦则情窦初开，目不转睛的盯着霍无忧。辰轩哪看不出来嘉悦的小心思，天下一半女子都被自己的兄弟霍无忧迷的神魂颠倒，而另一半女子则为本少爷而倾倒。想到这里，辰轩低头对嘉悦小声说道：“嘉悦，你先到无忧哥哥那边坐，待会我唤你，你再过来。”嘉悦笑眯眯的嗯了一声就走了过去，像淑女一样坐在霍无忧身边。辰轩故意看向霍无忧笑了笑，霍无忧看了辰轩一眼后就视而不见。霍天宗端坐正中楠木长椅上对管家说道：“嗯，我都知道了，承礼，其它的事情你做决定就行了，你先去忙吧。”管家霍承礼应了一声后带着三名副手转身离开，辰轩这才走上前去行礼道：“见过父亲，祝父亲安康。”霍天宗一身金丝白雀畅袖长袍，黑丝玉腰带，容光焕发面色红润。霍天宗见辰轩一身荣彩，器宇昂扬，满意的点了点头。辰轩：“父亲，我兄长还没来吗？”霍天宗：“还没有见到他，”辰轩随后说道：“今天是父亲的生日，我有一份礼物要献与父亲，”说完转身从粉蝶手中的黄杨木盒中取出一枚白玉玺，双手递给霍天宗。

    霍天宗接过玉玺观看，这枚白玉玺长宽12厘米高15厘米。玉玺上雕刻着一只似虎似豹的猛兽，那只猛兽盘卧于地似在酣睡，体态雄健爪尾相衔不怒自威。玉玺通体莹白，细腻光滑毫无杂色侵蚀，远观好似羊脂，美玉无瑕。霍天宗拂须笑道：“美玉，真是美玉，哈哈哈哈，远德，无忧你们也鉴赏一番。”说完就递给一名女婢，女婢小心接过又递给霍远德。霍天宗听辰轩讲述了玉玺的来历，沉咛片刻后说道：“唉，你又拿韦府的玉玺又娶韦长公的掌上明珠，哪有你这样的晚辈，为父都替你害臊。”辰轩脸色微红的解释道：“父亲，并非我要娶韦可柔，是韦叔叔和阿姨提出要将韦可柔嫁给我的。”霍天宗听后反问道：“照你这么说，你并不愿意娶韦长公的女儿？”辰轩支支吾吾的说道：“嗯……那倒不是，我没有不愿意。”霍天宗见到辰轩的窘态叹了口气：“唉，随你吧，你自小就任性，你既然愿意娶韦长公的女儿，将来可一定要多疼爱她，否则你母亲肯定饶不了你。”辰轩赶忙说道：“知道了，父亲，我一定像您对待母亲那样对待她。”此时霍远德父子站了起来恭贺道：“恭喜家主双喜临门，恭喜二少爷喜结连理。”霍天宗开怀大笑伸手示意霍远德父子坐下说话。少女嘉悦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上前施礼道：“恭喜大伯福如东海，恭喜辰轩哥哥与未来嫂子百年好合。”霍天宗听后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哈，嘉悦也长大了，懂事了，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在大厅内回荡，这时皇埔明月带着两名女婢也姗姗而来。皇埔明月高挽发髻，略施粉黛，戴着珍珠项链，身穿莹白色纱裙，仪态温婉雍容华贵，宛如女王驾到。皇埔明月坐在霍天宗身侧，霍天宗心情大好看着皇埔明月玩笑道：“夫人一来，我自觉蓬荜生辉，”皇埔明月嫣然一笑：“丈夫过誉了，我不过是人老珠黄的普通妇人，”霍天宗哈哈笑道：“哪里，夫人不仅未老容颜更胜当年，哈哈哈。”辰轩也赞美道：“母亲在儿心中永远光彩照人，风华绝代！”皇埔明月被逗笑了，又有些不好意思：“轩儿，不要与你父亲一般玩笑。”霍天宗仍旧哈哈笑道：“啊，夫人，为何今日如同少女般面薄，哈哈哈，来来来，这是轩儿送给我的礼物，夫人也来鉴赏一番。”皇埔明月接过沉甸甸的玉玺，在手中仔细端详，连连赞叹道：“嗯，美玉，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玉。”辰轩见母亲爱不释手，说道：“母亲若是喜欢，我再为母亲寻觅一个一模一样的美玉。”皇埔明月慈祥一笑：“这么好的美玉，哪里是轻易可以找到的，你有这片心意就好。母亲只要看着你俩兄弟平平安安，就比得到任何礼物都高兴。”

    巳时10点，受到邀请的宾客已陆陆续续到来。此时从一进庭院至三进庭院宾客往来如织，异常喧闹。一进庭院大门敞开，除了几名铁营卫值守，十几名仆佣沿路排开为宾客引路，院墙外的黄杨树上传来响亮的蝉鸣声。“小少爷~，小少爷，别跑了，今天人多，小心点，”几名七八岁的孩童在人群中穿梭，两名女婢在后面追赶。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领着妻儿正要走进二进庭院，身后忽然传来呼喊声：“徐太尉~，”徐太尉停下脚步转身回望，只见一名留在胡须有些肥胖的中年男子笑呵呵的快步走来。徐太尉也微微一笑：“伍侍郎，你怎么来这么晚，派头可不小。”伍侍郎赔笑道：“今天出门有事情耽搁了所以来的有些晚，徐太尉莫怪，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