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虚虚虚虚
张天仁哪里会不清楚，只要此时他胆敢说一个“不”字，等待他的绝对不是什么所谓的好聚好散。
轻则张家被左家打压，重则直接灭口。
所以他此刻内心苦笑，却还要装作一副从未动摇，一直坚定地支持左江，实际上是左胤的模样。
当然，他也没想到左江这么狠，为了子嗣和妻妾，竟不惜将妻子杀害，再怎么说蔺瑜背后站着的也是蔺家——和左家平起平坐的豪门世家。
且不说如果事情败露，那么左家绝对会与曾经的亲家反目，就算事情瞒了下来，左家也会失去如此强大的臂助。
难道就连他张天仁都能想到的事情，左家那么多人都想不到？
这不合乎逻辑！
想到这里，张天仁心中有了打算。
他先是起身，双手握拳，向左胤行了拱手礼，道：“张家愿听家主吩咐。”
左胤点点头，没有理会他把“左家主”变成“家主”的小动作，而是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等着张天仁接下来的话。
果然，张天仁并没有真的就唯左胤马首是瞻，而是看似谦卑地说：“只是……此事毕竟事关重大，除了家主的安排，我还是希望能够亲自去看一看家主的安排，我等也好早做准备。”
左胤心中冷笑，果然，能混成一家之主，活了上百年的，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左胤是知道的，张天仁一直想安插眼线到左家，但却始终没能成功。
倒不是说张天仁想要对左家不利，只不过是为了自身的发展，想要攀附左家这庞然大物罢了。
虞乾郡许多势力都怀着这样的心思，只是能被左家看上，甚至还能把门中弟子送进左家的，却少之又少。
“张老不必担心，此事事关重大，左某是绝对不敢信口开河的，你也不用担心我左家诓骗与你，说得难听些，想要毁你张家，直接的办法多的是。”
左胤似笑非笑，好像对刚刚张天仁的试探有些不悦，吓得后者连连摆手，说不是这个意思，请左胤原谅他。
出乎意料的，左胤并没有为难他们，而是站起身来，拍拍身上锦袍的褶子，长出一口气，漫不经心地道：
“不过，我理解张老，毕竟这关乎了你们家族的存亡，所以呢，谨慎是对的。
而且，就算您老不说，我也是会带您去看看家主的安排，顺便呢，你也可以亲眼看看，我左家的气氛是多么的剑拔弩张。
若是在这般下去，非得为了一个女人把我左家分裂不可！”
说到这里，左胤狠狠一摔茶杯，看似十分不忿，不过下一刻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温和模样：“一时失态，请张老见谅。”
“无妨无妨。”张天仁得到首肯，算是放下了心中一块石头，至于左胤说的话嘛，张天仁就呵呵了。
是一开始就这么打算，还是他提出来后左胤才说的场面话，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看了看跃跃欲试的张天仁，左胤也是有些怀疑：这老家伙真的就这么相信我了？会不会是诓骗敷衍我的，第一次干这种事，好慌……
只是左胤忽略了家族兴盛对一个垂死之人的诱惑，试问谁不想在自家家族历史上留下辉煌的一笔呢？
“咳咳。”清了清嗓子，左胤站起身来：“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张老可以亲自和我去，也可以找两个信得过的心腹。”
“那么快？”张天仁有些惊讶。
左胤点点头：“不快不行，没两天就是主母外出省亲的日子。
因为虞乾郡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不敢造次，所以每次出行，她最多带上两个武师境界的丫鬟，这是除掉她最好的时机。
如果是在左家内部，不说全身而退，光是外人想要潜入，那也是难如登天。”
张天仁闻言心中了然，确实，哪怕左家有内应让自己进去了，可是不说刺杀能否成功，事后能远遁的可能性就几乎没有。
但这般大事，张天仁又不放心外人，只好自己亲自跟着左胤。
待二人离开后，张载和张琳才面面相觑。
张载苦笑着：“这左家也太狠了，自己人都算计，这些大世家的门门道道真是学不来，猜不透。”
不过，一向多舌的张琳却并没有回应，这让张载有些奇怪。
“怎么了，傻了？不敢嫁到左家了？”
张琳摇摇头，显得有些苦恼：“我总觉得那左断有些眼熟，好像几年前见过。”
张载闻言，嗤笑道：“哪可能？你没听人家说吗，之前一直在左家底层打拼，近年才被提拔的。
再说前些年在外活跃的左家年轻一辈就只有一个左胤，你又不是不知道，虞乾郡一霸，名字可止婴儿夜啼。
长得什么样我倒是不记得了，不过嘛，仗着自家老爹是左江，飞扬跋扈，遭了天谴，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拍手称快呢。
且不说现在还不知道死活，就他那德行，比这左断可差远了，不过也多亏了他，我张家才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我看你就是马上要入左家了，看谁都像左家人，哈哈哈。”
“希望如此吧。”张琳摇摇脑袋，却总感觉心中有一团阴霾挥之不去。
……
跟着左胤，张天仁果然一路上没有遇到阻拦，一直跟着左胤进入了左家本家地界。
“这便是偏门，正门每逢大事才会开启，到时候主母便是从偏门出发，沿着唐虞山脉向东北方而去，沿途会经过龙壑谷，那四周没什么人烟，离左家和最近的城池都有一定距离，要下手，那里是最好的地方。”
左胤一边带路，一边给张天仁讲解“左江”的安排。
张天仁连连点头，只是眉头缩在了一起。
一路走来，他并没有和那些守卫或者经过的左家人有什么交流，也无法看出左家如今的局势。
他此次前来，知晓计划事小，验证内心猜测事大。
这等大事，他必须要用自己的眼睛亲自看清了，才好决断。
两人走到一座山崖旁，左胤正要开口，一边的巨大松树上却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这不是左断嘛，家主那边的大红人？”
左胤和张天仁闻声望去，看到一个黑衣青年叼着一根草，半躺在树枝上，垂着眼皮，仪态轻率，如同蔑视二人。
左胤双眼微眯：“左行？不好好跟着主母去买些女红，自己回家躲着绣花，怎么到这里来偷懒了？”
左行面色阴沉：“少给我牙尖嘴利，你们这些人是非不分，竟要跟着家主做出如此寒人心的事，根本不计后果！”
左胤冷笑：“什么叫寒人心，我左家不可没有家主，纳个妾怎么了，主母若是真的关心左家，是不会反对的，反倒是你等跳梁小丑，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左行一时语塞：“家主又并非一定要家主子嗣……”
话未说完，就被左胤打断，一副玩味之色：“左行，慎言啊……”
左行自知失言，轻哼一声，看向左胤一旁的张天仁：“左断，这是何人，你为何带着外人进入左家？”
左胤不慌不忙：“雨女……与你无关，你左行管好自己便好，难道家主的朋友，还要我介绍给你不成？”
左行讨了个没趣，深深看了一眼左行，不再多言，侧过身子。
左胤有些不爽地看了一眼左行的背影，道：“张老，我们走吧，有些臭狗屎坏了如此美好的风景，实在不好多待。”
张天仁可以看到左行的身躯明显一颤，似乎是在强自压住心中的愤怒。
不过，还是没有发作。
一直到把张天仁送到门口，左胤才又恢复如常，告诉了张天仁互相联系的办法，更耳提面命了一番。
离别时，左胤意有所指：“张老，我们相信你，也的确在你张家身上压了宝，遇到左行只是个意外，相信以您老的见识，也察觉了一些事情，不过，切记谨言慎行。”
张天仁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表示知晓。
随后离开了左家。
左胤原路返回刚刚的山崖处，左行已经等待在那里。
“少主，我表现怎么样？”左行不见刚才锋芒毕露的模样，而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左胤满意地点点头：“比我预想得要好，不愧是老爹的心腹啊。”
“过奖了。”左行行了一礼，然后退了下去。
左胤则坐到山崖旁的凉亭之中，看着山崖云雾缭绕，感受着这股出尘的气息，若有所思。
“朋友们，你们觉得我这么搞真的好吗，虽然左家没有错，张家也没有错，可这是不是残酷了些……这个世界，不好混啊。”
……
张家大殿。
“什么……局势竟比左断说的还要混乱？”
张载听了张天仁的说法，不敢相信。
张天仁揉着鼻梁：“我也没有想到，那左断还有隐瞒。
难怪我说为何左江想杀了蔺瑜，竟是左家有人以此事为由，想要定下家主人选，这根本不是什么纳不纳妾的问题，而是在分裂夺权啊！”
张载义愤填膺：“左江倒是打得一副好算盘，借我张家之手，解决掉风暴的中心，他左江既是稳如泰山，最后还能抱得美人归，好处全让他占了，岂有此理！”
张天仁叹了口气：“但是……我们如今也是骑虎难下了。”
张载闻言一愣：“为什么，我们别去趟着浑水，才能保全我张家啊。”
“错！大错特错！”张天仁十分无奈：“我等知晓了这些事，左家焉能饶我们？更何况那左断绝对察觉到我当时已经了解到真相了。
正好相反，我张家只有孤注一掷，才能获得生机。”
“那……您的意思？”张载面露迟疑。
张天仁狠狠一拍桌子：“雷霆一击！将我张家百年基业都砸进去，务必求得一击必胜！
成，张家飞黄腾达，败……全家上下一死而已！”
轻则张家被左家打压，重则直接灭口。
所以他此刻内心苦笑，却还要装作一副从未动摇，一直坚定地支持左江，实际上是左胤的模样。
当然，他也没想到左江这么狠，为了子嗣和妻妾，竟不惜将妻子杀害，再怎么说蔺瑜背后站着的也是蔺家——和左家平起平坐的豪门世家。
且不说如果事情败露，那么左家绝对会与曾经的亲家反目，就算事情瞒了下来，左家也会失去如此强大的臂助。
难道就连他张天仁都能想到的事情，左家那么多人都想不到？
这不合乎逻辑！
想到这里，张天仁心中有了打算。
他先是起身，双手握拳，向左胤行了拱手礼，道：“张家愿听家主吩咐。”
左胤点点头，没有理会他把“左家主”变成“家主”的小动作，而是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等着张天仁接下来的话。
果然，张天仁并没有真的就唯左胤马首是瞻，而是看似谦卑地说：“只是……此事毕竟事关重大，除了家主的安排，我还是希望能够亲自去看一看家主的安排，我等也好早做准备。”
左胤心中冷笑，果然，能混成一家之主，活了上百年的，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左胤是知道的，张天仁一直想安插眼线到左家，但却始终没能成功。
倒不是说张天仁想要对左家不利，只不过是为了自身的发展，想要攀附左家这庞然大物罢了。
虞乾郡许多势力都怀着这样的心思，只是能被左家看上，甚至还能把门中弟子送进左家的，却少之又少。
“张老不必担心，此事事关重大，左某是绝对不敢信口开河的，你也不用担心我左家诓骗与你，说得难听些，想要毁你张家，直接的办法多的是。”
左胤似笑非笑，好像对刚刚张天仁的试探有些不悦，吓得后者连连摆手，说不是这个意思，请左胤原谅他。
出乎意料的，左胤并没有为难他们，而是站起身来，拍拍身上锦袍的褶子，长出一口气，漫不经心地道：
“不过，我理解张老，毕竟这关乎了你们家族的存亡，所以呢，谨慎是对的。
而且，就算您老不说，我也是会带您去看看家主的安排，顺便呢，你也可以亲眼看看，我左家的气氛是多么的剑拔弩张。
若是在这般下去，非得为了一个女人把我左家分裂不可！”
说到这里，左胤狠狠一摔茶杯，看似十分不忿，不过下一刻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温和模样：“一时失态，请张老见谅。”
“无妨无妨。”张天仁得到首肯，算是放下了心中一块石头，至于左胤说的话嘛，张天仁就呵呵了。
是一开始就这么打算，还是他提出来后左胤才说的场面话，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看了看跃跃欲试的张天仁，左胤也是有些怀疑：这老家伙真的就这么相信我了？会不会是诓骗敷衍我的，第一次干这种事，好慌……
只是左胤忽略了家族兴盛对一个垂死之人的诱惑，试问谁不想在自家家族历史上留下辉煌的一笔呢？
“咳咳。”清了清嗓子，左胤站起身来：“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张老可以亲自和我去，也可以找两个信得过的心腹。”
“那么快？”张天仁有些惊讶。
左胤点点头：“不快不行，没两天就是主母外出省亲的日子。
因为虞乾郡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不敢造次，所以每次出行，她最多带上两个武师境界的丫鬟，这是除掉她最好的时机。
如果是在左家内部，不说全身而退，光是外人想要潜入，那也是难如登天。”
张天仁闻言心中了然，确实，哪怕左家有内应让自己进去了，可是不说刺杀能否成功，事后能远遁的可能性就几乎没有。
但这般大事，张天仁又不放心外人，只好自己亲自跟着左胤。
待二人离开后，张载和张琳才面面相觑。
张载苦笑着：“这左家也太狠了，自己人都算计，这些大世家的门门道道真是学不来，猜不透。”
不过，一向多舌的张琳却并没有回应，这让张载有些奇怪。
“怎么了，傻了？不敢嫁到左家了？”
张琳摇摇头，显得有些苦恼：“我总觉得那左断有些眼熟，好像几年前见过。”
张载闻言，嗤笑道：“哪可能？你没听人家说吗，之前一直在左家底层打拼，近年才被提拔的。
再说前些年在外活跃的左家年轻一辈就只有一个左胤，你又不是不知道，虞乾郡一霸，名字可止婴儿夜啼。
长得什么样我倒是不记得了，不过嘛，仗着自家老爹是左江，飞扬跋扈，遭了天谴，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拍手称快呢。
且不说现在还不知道死活，就他那德行，比这左断可差远了，不过也多亏了他，我张家才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我看你就是马上要入左家了，看谁都像左家人，哈哈哈。”
“希望如此吧。”张琳摇摇脑袋，却总感觉心中有一团阴霾挥之不去。
……
跟着左胤，张天仁果然一路上没有遇到阻拦，一直跟着左胤进入了左家本家地界。
“这便是偏门，正门每逢大事才会开启，到时候主母便是从偏门出发，沿着唐虞山脉向东北方而去，沿途会经过龙壑谷，那四周没什么人烟，离左家和最近的城池都有一定距离，要下手，那里是最好的地方。”
左胤一边带路，一边给张天仁讲解“左江”的安排。
张天仁连连点头，只是眉头缩在了一起。
一路走来，他并没有和那些守卫或者经过的左家人有什么交流，也无法看出左家如今的局势。
他此次前来，知晓计划事小，验证内心猜测事大。
这等大事，他必须要用自己的眼睛亲自看清了，才好决断。
两人走到一座山崖旁，左胤正要开口，一边的巨大松树上却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这不是左断嘛，家主那边的大红人？”
左胤和张天仁闻声望去，看到一个黑衣青年叼着一根草，半躺在树枝上，垂着眼皮，仪态轻率，如同蔑视二人。
左胤双眼微眯：“左行？不好好跟着主母去买些女红，自己回家躲着绣花，怎么到这里来偷懒了？”
左行面色阴沉：“少给我牙尖嘴利，你们这些人是非不分，竟要跟着家主做出如此寒人心的事，根本不计后果！”
左胤冷笑：“什么叫寒人心，我左家不可没有家主，纳个妾怎么了，主母若是真的关心左家，是不会反对的，反倒是你等跳梁小丑，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左行一时语塞：“家主又并非一定要家主子嗣……”
话未说完，就被左胤打断，一副玩味之色：“左行，慎言啊……”
左行自知失言，轻哼一声，看向左胤一旁的张天仁：“左断，这是何人，你为何带着外人进入左家？”
左胤不慌不忙：“雨女……与你无关，你左行管好自己便好，难道家主的朋友，还要我介绍给你不成？”
左行讨了个没趣，深深看了一眼左行，不再多言，侧过身子。
左胤有些不爽地看了一眼左行的背影，道：“张老，我们走吧，有些臭狗屎坏了如此美好的风景，实在不好多待。”
张天仁可以看到左行的身躯明显一颤，似乎是在强自压住心中的愤怒。
不过，还是没有发作。
一直到把张天仁送到门口，左胤才又恢复如常，告诉了张天仁互相联系的办法，更耳提面命了一番。
离别时，左胤意有所指：“张老，我们相信你，也的确在你张家身上压了宝，遇到左行只是个意外，相信以您老的见识，也察觉了一些事情，不过，切记谨言慎行。”
张天仁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表示知晓。
随后离开了左家。
左胤原路返回刚刚的山崖处，左行已经等待在那里。
“少主，我表现怎么样？”左行不见刚才锋芒毕露的模样，而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左胤满意地点点头：“比我预想得要好，不愧是老爹的心腹啊。”
“过奖了。”左行行了一礼，然后退了下去。
左胤则坐到山崖旁的凉亭之中，看着山崖云雾缭绕，感受着这股出尘的气息，若有所思。
“朋友们，你们觉得我这么搞真的好吗，虽然左家没有错，张家也没有错，可这是不是残酷了些……这个世界，不好混啊。”
……
张家大殿。
“什么……局势竟比左断说的还要混乱？”
张载听了张天仁的说法，不敢相信。
张天仁揉着鼻梁：“我也没有想到，那左断还有隐瞒。
难怪我说为何左江想杀了蔺瑜，竟是左家有人以此事为由，想要定下家主人选，这根本不是什么纳不纳妾的问题，而是在分裂夺权啊！”
张载义愤填膺：“左江倒是打得一副好算盘，借我张家之手，解决掉风暴的中心，他左江既是稳如泰山，最后还能抱得美人归，好处全让他占了，岂有此理！”
张天仁叹了口气：“但是……我们如今也是骑虎难下了。”
张载闻言一愣：“为什么，我们别去趟着浑水，才能保全我张家啊。”
“错！大错特错！”张天仁十分无奈：“我等知晓了这些事，左家焉能饶我们？更何况那左断绝对察觉到我当时已经了解到真相了。
正好相反，我张家只有孤注一掷，才能获得生机。”
“那……您的意思？”张载面露迟疑。
张天仁狠狠一拍桌子：“雷霆一击！将我张家百年基业都砸进去，务必求得一击必胜！
成，张家飞黄腾达，败……全家上下一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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