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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平静之下的暗涌

    顾林在家!!!

    开门的一瞬间,看到玄关的鞋子,闻到客厅里浓重的烟味,玉七七如临大敌!!!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下意识的就抓紧了儿子往自己身后一带,本能的想要保护小越~~~

    小越被玉七七拉到身后,很是不解,他讲那些学校的事正讲到精彩处呢,怎么妈妈就这么一下子?什么意思啊?他的兴头被打断了,有点不满意,本能的回声的叫道:“啊呀~~妈妈,你干嘛啊!干嘛突然拽我啊!!!”

    小越没有等到玉七七的回答,等到的是顾林的声音:“哟~~~这是去哪里浪了???这么晚了,才知道回来???”

    小越闻声止不住的浑身一哆嗦~~~,是爸爸???爸爸回来了?他在家???他下意识的往玉七七身后缩了缩!!!怪不得妈妈那么急的拉扯了自己一下!!!

    玉七七在门口顿了几秒的时间,脑子里想的是顾林怎么会回来?回来干什么?他会待多久?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三天休假,难道每天都要挂上面具演戏么???小越在身边,怎么保证孩子平安的度过这三天假期???

    不能怪玉七七神经紧绷,这是自那次顾林家暴玉七七后,离开了半个多月,顾林第一次回来~~~~玉七七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

    “杵在门口干啥??门开着~~~暖气都跑光了!!!”顾林说着从客厅走过来,看着呆在门口的玉七七,小越躲在她身后~~~:“儿子,过来,让爸爸看看长高了没???”

    玉七七回过神来,她收起慌乱的神识,看着地面上的鞋子,没有抬眼,略微转头看向小越,轻柔的叫儿子:“小越,叫爸爸~~~,来,咱们,进屋吧~~~”

    玉七七拉着小越的手,把他拉到眼前。小越被玉七七拉到顾林前面,他神态紧张,明显不太愿意,有点闪躲~~

    “过来!让爸爸看看,现在是小学生了,背个书包,嗯,长大了~~”顾林拉过小越,上下打量了一番,他没有注意到玉七七的脸色上一闪而过的恐慌里带着丝丝的厌恶~~~

    自从儿子小越去小越奶奶家那边上学,顾林有两个多月没见过孩子了,想想看上次见到孩子还是那次玉七七被家暴后看见睡着的小越。孩子睡着了,不知道顾林回来过,那就算没见着,挺好,小越安稳,玉七七心里也舒坦。

    顾林他很少去奶奶家,除了逢年过节回去聚一聚,他都是以工作忙为由,几乎不回去。在那个环境顾林被顾家的三个女人牵制着,很是不舒服,所以没什么事儿,他一般都是不去,他才不愿意给自己找罪受!!!

    哪里都比不上自己的家舒坦,何况自己老婆玉七七安静贤惠,做的一手好菜,有个女人伺候着不知道比去看顾家母亲的脸色好多少倍,何况还有那两个姐姐,一个个都不是好惹了,能躲就躲着点~~~

    平常也是玉七七周末了去接孩子,而周末的时候顾林一般情况下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很少在家,见面很少,更别提陪孩子了,这样也好,避免了很多事。

    顾林这个父亲做的真是太容易太舒坦了,好像自己不用承担什么责任一样,高兴了抱一抱,夸一夸,逗逗孩子玩~~~不高兴了,想骂就骂想打就动手~~~

    顾林拉着小越到客厅去说话,玉七七放下手了的包,洗了洗手,准备给小越煮点面吃。刚在路上的时候,小越就喊有点饿了,因为想着终于可以回家,在奶奶家晚饭没吃多少~~~,小孩子消化得快,这会儿已经饿的肚子咕噜噜直叫唤了!!!

    小越怕顾林,跟着顾林在客厅坐着聊天,顾林问什么,小越就答什么。

    顾林看着儿子,乖乖的坐在沙发一角,跟自己说话低着头,也不看自己,莫名竟然觉得有点可怜,他抬起手来想摸摸孩子的头!!!

    谁知这个动作吓着小越了,小越竟然一下子就跳起来,躲到一边~~~

    “哎~~~你这孩子!!!躲什么???”顾林禁不住喊了一声~~~

    玉七七听到这些声音,立刻用厨房出来,她很怕顾林控制不住自己又冲动的教训孩子~~~这好歹是要跨年了,让孩子能快乐安心的迎接新年,不能在即将到来的新的一年里,给孩子留下什么阴影!!!

    “小越!!!妈妈煮好面了,你洗个手过来吃吧~~~”玉七七边说边走过来拉小越,她生怕儿子那句话回答的不好,又惹到顾林,大过节的,玉七七不想闹的太难看~~~

    小越跟着玉七七到餐厅坐下,玉七七把煮好的面端过来,坐在旁边陪着他吃。

    小越低着头大口吃着面,吃的很香,看来确实是饿了。小越吃东西的样子可爱极了,嘴巴嘟起来圆鼓鼓的,像个小松鼠一样,到底是小孩子,只要一吃东西,立刻就轻松了!!!

    房间里除了电视的声音,就是小越吸溜面条的声音,偶尔玉七七叮嘱两句:吃慢点,不着急,别噎着之类的话语。

    玉七七看着孩子吃面。

    她从进门看都没看顾林一眼,她想等孩子吃完,就带着孩子回自己房间,给儿子讲讲故事,母子两聊聊天,然后平静的跨年。

    顾林在客厅独自坐着,边吸支烟边看电视。电视里的元旦晚会歌舞升平的,可是顾林脸上却挂着几丝落寞。

    顾林和玉七七没有说话。

    这要是放在顾林打玉七七之前,无论顾林怎么冷暴力,玉七七都会先低头,会温柔软语的关心他是否吃饭,想吃什么就给他做什么,即便是玉七七按照顾林的要求做好了饭,顾林脑子犯病又突然不吃,玉七七也从不埋怨。

    玉七七对任何人都是客客气气的,何况顾林是小越的爸爸,还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就算是一个外人,玉七七也会礼貌性的问好,所以,她并不会跟顾林计较。她只想平静的生活,好好的养育儿子成才,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顾林对自己好不好,玉七七不在乎,但是顾林打孩子,玉七七受不了~~~因为顾林对儿子发泄坏脾气,玉七七对顾林的包容度一降再降,这些年下来,她对顾林的认识越来越深刻,越深刻就越觉得他心里有问题!!!怎么能对年幼的孩童动粗???小越这么懂事,难道就因为顾林他自己心情不顺,就伤害孩子么?玉七七对顾林越来越反感,根本不想见到他~~~

    儿子小的时候,玉七七都抱着他在美容院里上班,等儿子3岁了白天上幼儿园,晚上玉七七就带着在身边。玉七七几乎是尽可能的把儿子放在自己视线内,像老母鸡一样的护着小越!!!

    尽管玉七七用尽全力保护儿子,但也有顾不到的时候~~~

    小越三岁多,一次玉七七在做饭,儿子自己在客厅玩小汽车玩具,回力的那种小车,小孩子的手刚好抓握一只,什么工程车啊、挖掘机啊、警车啊、消防车啊......不贵,十几块钱就买好几辆~~~孩子随便把小车往后一拉,再松开手,小车就会自己跑很远。小越拿出好些个小车一起玩,比比看那辆小车跑的远,他玩的很开心,客厅的地上都是他的小车子。顾林刚好回家,看到满地乱七八糟的玩具,心烦的放下公文包就大吼一声~~~

    小越正玩的起劲,被顾林猛然吼了,吓懵了,直接站起来就朝厨房跑去找玉七七,结果太慌张自己踩了一个小车摔倒了,把嘴唇磕破了!~!!

    小越满嘴的血,疼的大哭,顾林心烦,听不得孩子哭,不让他哭,怪他自己乱扔玩具摔倒,活该~~~~小越还是个三岁的孩子,吓得除了哭都不会动了~~~顾林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子~~~~

    玉七七听到孩子哭声立刻就从厨房出来,但还是没来得及阻拦~~~眼睁睁看着小越挨了一个巴掌~~~~她急的一把推开顾林,就把小越抱在怀里!!

    玉七七看着小越满嘴的血,心疼的赶紧给孩子找药上药,顾林就在客厅那里骂骂咧咧!!!嫌孩子弄的家里乱七八糟,嫌弃孩子不停的哭泣恼人的很!!!

    小越疼,也被顾林吓着了,哭个不停~~~

    顾林越听越心烦,走到正跪在小越身边给他抹药的玉七七身边,指着儿子就是一顿吼:“你给老子闭嘴!!!自己摔的怪谁???玩具乱丢,摔倒了活该!!!”~~~~

    三岁的小越透过泪眼看到的是爸爸变形的脸,和他听起来鬼吼鬼叫的可怕叫声~~~孩子被吓懵了,哪里知道该怎么做?

    小越越哭越凶~~~顾林一脚把放在地上的药箱踢飞了,抬手就想收拾小越~~~玉七七立刻就用自己身体把小越护起来,抱着孩子尽量把儿子小小的身躯全护在自己臂弯里~~~那几个巴掌没有打到小越,全落在了玉七七的头上身上~~~~

    小越看着爸爸凶神恶煞的可怕嘴脸,看着妈妈拼命护着自己,爸爸打哪里妈妈就挡哪里~~~妈妈紧紧抱着自己把自己护在胸前,可她的头发都被打散了~~~小越真的吓坏了!!!他不哭了~~~他不敢哭了~~~可眼泪一直不停的掉,小越却不敢再出声了~~~

    为了保护儿子小越,不让孩子被打着,玉七七替孩子挨了不少打,这算不算家暴???玉七七曾经尝试和顾林沟通过,但是基本没用,最好的结果就是好个两三天,然后又恢复以前那个情绪失控的男人~~~~

    顾林说哪有孩子不挨打的???棍棒底下出孝子!!

    玉七七无语了,她从小到大,父亲母亲感情很好,对她也很爱护,从来没有打过,她不是一样长大?一样很孝顺?而且玉七七不仅孝顺还非常懂事!!!

    在爱的环境里成长不比在暴力环境下成长更优秀么???长大了性格更稳定温和,做事也更容易成功么???

    玉七七和顾林无法沟通~~~

    后来。。。

    后来,只要顾林在家,玉七七再也没让小越和顾林单独在一个空间里呆过!!!

    即便是做饭,玉七七也会给小越搬一张小凳子放在厨房的角落,让孩子坐在哪里看动画片,在自己可见范围,她才心安点~~~~

    经历了太多借题发挥的事了,玉七七多次和顾林讲道理沟通都没有意义!!!

    玉七七对顾林看透了,不想再浪费唇舌和时间在这个执拗的甚至有些变态的男人身上!!!

    她想带儿子离开,无奈自己能力有限,她在想办法尽量保证生活的继续,然后为自己和孩子多一步打算~~~

    后来,情非得已,为了保护儿子的安全,她思前想后,甚至把儿子送到小越奶奶那边去上学,就是为了分开顾林和孩子距离,减少父子俩接触的时间~~~~顾林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小越奶奶家,有小越爷爷在,顾林不敢对小越动手~~~

    玉七七自己可以忍,但是为了小越不能,一点都不能!!!!现在顾林对自己已经开始大打出手了,人家说了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玉七七不能牺牲了孩子天真幸福的童年!!!

    玉七七不会再去笑着对顾林各种接受了!!!再也不可能了!!!

    一切都变了,玉七七知道,她和顾林已经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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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一夜安静度过。

    顾林没有找玉七七母子麻烦,玉七七母子两吃完饭,洗漱后,小越在妈妈房间听故事睡觉————是的,只要顾林在家,小越不会回自己房间,他一个人害怕!!!

    玉七七也不安心,所以,让小越和自己一个房间,玉七七不能让小越离开自己的保护范围~~~,看着熟睡的小越,玉七七知道自己现在该有点作为了,孩子越来越大,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小越不愿意在奶奶那边上学,孩子情绪的变化也是很重要的,所以,玉七七正在考虑给小越安排学校,尽快接回自己身边来!!!

    在这个家里,怎样能最大限度的保护好孩子,让他有个快乐无忧的童年呢???

    玉七七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