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菡芷
阿青那天痛苦地躺在她的怀里，奄奄一息，嘴唇蠕动着，但不知道是雷声太大还是自己的哭声太大，她全然没有听清。
神灵鬼渊无力的扶住苍白的额头，一手搭在巨石上，回忆喷涌而来。
一手的鲜血，对上师父褚泷愤怒又焦急的脸，巨大的石头，一道从天而降的金光……
嘲风歪着脑袋，玩世不恭的样子让人懊恼，他笑着，若有所思：“一千年了……是吧，若华，好像就在昨日一样。”他把手比到自己的腰间，说：“当时你和聂青，两个小娃娃，才这么高。”
神灵鬼渊把脸别开，闭上了眼睛。
“你当时爱哭地很，哭的我头疼，”嘲风继续回忆道，“现在呢？仍然是这样爱哭吗？”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巨石上下来，走到神灵鬼渊面前，轻轻地替她拭去眼角的一滴泪，喃喃自语：“你们这两个小娃娃啊……”
他表现出同情的神色，想来，这一千年间的事情，他早已经听说了。
“这一千年来，我还是恨你们的，总想要替我的菡芷报仇，你看看，你看看，我这个地方没了菡芷都成了什么土匪窝了？”嘲风气急败坏地向四周一指。
神灵鬼渊回过头来，看着他胡子拉碴的脸，认真的说：“菡芷是神界天地精华孕育出来的仙草，她不属于你，她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那为什么不可以是我？！”嘲风朝着神灵鬼渊怒吼道，“我陪了她七千年！七千年！从我接过上神的旨意后，我就一直在这里！我知道她的生命远不止七千年，但这七千年里，是我，我一直陪着她，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是我，为什么她要这样突然地离我而去呢？”
嘲风恶狠狠地看了神灵鬼渊一眼，说：“这都是因为你们，你和你的好师弟。”他背过身，继续说：“如果你们不曾来过，菡芷也就不会离开我。”
“一千年前，这里还是春意安冉”嘲风眯着眼睛，望向远方，“现在，这里只剩下黑暗，黑色的沙子，黑色的巨石，黑色的天空，从菡芷离我而去之后，就一直是这样了。”
“你大可以不必如此孤独。”神灵鬼渊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咳嗽一声，说：“这是你自己的缘故，别把责任推到任何人身上。”
话一说出口，神灵鬼渊就察觉到嘲风的背影似乎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就镇静了下来，从黑暗中似乎传出了幽幽的叹息声。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嘲风才慢慢地回过身来，看着神灵鬼渊苍白的脸，一字一句的说：“听说，你现在，叫做神灵鬼渊？哈哈，你变了许多，我也变了许多，就连现在这个世界都变了许多，但是你知道吗？这一千年来，就仅仅是是你刚才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变，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一千年前。”
“当初你们两个人闯入九龙涧，一开始我是知道的，我本应该将你们驱逐出去，但是你们能想象吗？七千年了，除了我和菡芷，偌大的九龙涧里再没有第三个活人的感受，那天突然来了两个人，好像给整个九龙涧都带来了一束光。我不知不觉就把你们放进来了，那可能是我这一千年来最为后悔的事情，我没有想到你们的目标是菡芷，你们想把我惟一的朋友偷走！”
“七千年来，只有她陪着我，和我说话，陪我度过漫长的岁月，我知道她是天地的仙草，是她的灵息庇佑这九龙涧，也庇佑着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留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冷冷清清，她大可以离开，但是她一直在说，自己在等一个人，一个至纯至善的人，我并未全信，我以为这是她留下来陪我的托词，但是后来，聂青来了。我看着她看向聂青的眼神，和看向我的眼神全然不同，我仿佛被雷电击中，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我知道，她要离我而去了。”
“我宁愿杀死你们，让她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菡芷竟然会牺牲自己上万年的神力去救聂青，她灰飞烟灭，就为了救一个人类！他，只是一个人类而已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就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就这样走了，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这一千年来我迟迟未能想通，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至纯至善的人就是聂青，我更不明白她对聂青的执著，就像她永远不明白我对她的执念。那天她摇曳在空中，金光一闪而过，她毫不犹豫地面向着死亡，融入聂青的身体，聂青的身体在发光，逐渐有了血色，但是我的世界，我的九龙涧却逐渐暗淡了下去。”
“是你们违反了规定，进入了九龙涧，是你们偷走了我的菡芷，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失去了光明，失去了我唯一的朋友。”嘲风深深地看着神灵鬼渊，好像要从她的脸上获得答案。
神灵鬼渊默默地回看他，答案在不言中。
嘲风低下了头，先是低声地笑，后来笑声越来越大，震得九龙涧回音连连，连暗处的神界众神格也嗤嗤地笑了起来，寂静的九龙涧爆发出一片欢笑。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四周，又看了一眼扶住巨石的神灵鬼渊，语气终于轻松起来：“公主大人，那些话，你还是当做没有听见吧，抱歉，这些话我已经憋了一千年了，一千年前那个雷雨里我就想要说出口的，但是到现在才有人愿意和我说会子话……谢谢你，若华。”
神灵鬼渊微微的点了点头，嘴角弯成了轻微的弧度。
神灵鬼渊无力的扶住苍白的额头，一手搭在巨石上，回忆喷涌而来。
一手的鲜血，对上师父褚泷愤怒又焦急的脸，巨大的石头，一道从天而降的金光……
嘲风歪着脑袋，玩世不恭的样子让人懊恼，他笑着，若有所思：“一千年了……是吧，若华，好像就在昨日一样。”他把手比到自己的腰间，说：“当时你和聂青，两个小娃娃，才这么高。”
神灵鬼渊把脸别开，闭上了眼睛。
“你当时爱哭地很，哭的我头疼，”嘲风继续回忆道，“现在呢？仍然是这样爱哭吗？”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巨石上下来，走到神灵鬼渊面前，轻轻地替她拭去眼角的一滴泪，喃喃自语：“你们这两个小娃娃啊……”
他表现出同情的神色，想来，这一千年间的事情，他早已经听说了。
“这一千年来，我还是恨你们的，总想要替我的菡芷报仇，你看看，你看看，我这个地方没了菡芷都成了什么土匪窝了？”嘲风气急败坏地向四周一指。
神灵鬼渊回过头来，看着他胡子拉碴的脸，认真的说：“菡芷是神界天地精华孕育出来的仙草，她不属于你，她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那为什么不可以是我？！”嘲风朝着神灵鬼渊怒吼道，“我陪了她七千年！七千年！从我接过上神的旨意后，我就一直在这里！我知道她的生命远不止七千年，但这七千年里，是我，我一直陪着她，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是我，为什么她要这样突然地离我而去呢？”
嘲风恶狠狠地看了神灵鬼渊一眼，说：“这都是因为你们，你和你的好师弟。”他背过身，继续说：“如果你们不曾来过，菡芷也就不会离开我。”
“一千年前，这里还是春意安冉”嘲风眯着眼睛，望向远方，“现在，这里只剩下黑暗，黑色的沙子，黑色的巨石，黑色的天空，从菡芷离我而去之后，就一直是这样了。”
“你大可以不必如此孤独。”神灵鬼渊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咳嗽一声，说：“这是你自己的缘故，别把责任推到任何人身上。”
话一说出口，神灵鬼渊就察觉到嘲风的背影似乎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就镇静了下来，从黑暗中似乎传出了幽幽的叹息声。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嘲风才慢慢地回过身来，看着神灵鬼渊苍白的脸，一字一句的说：“听说，你现在，叫做神灵鬼渊？哈哈，你变了许多，我也变了许多，就连现在这个世界都变了许多，但是你知道吗？这一千年来，就仅仅是是你刚才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变，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一千年前。”
“当初你们两个人闯入九龙涧，一开始我是知道的，我本应该将你们驱逐出去，但是你们能想象吗？七千年了，除了我和菡芷，偌大的九龙涧里再没有第三个活人的感受，那天突然来了两个人，好像给整个九龙涧都带来了一束光。我不知不觉就把你们放进来了，那可能是我这一千年来最为后悔的事情，我没有想到你们的目标是菡芷，你们想把我惟一的朋友偷走！”
“七千年来，只有她陪着我，和我说话，陪我度过漫长的岁月，我知道她是天地的仙草，是她的灵息庇佑这九龙涧，也庇佑着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留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冷冷清清，她大可以离开，但是她一直在说，自己在等一个人，一个至纯至善的人，我并未全信，我以为这是她留下来陪我的托词，但是后来，聂青来了。我看着她看向聂青的眼神，和看向我的眼神全然不同，我仿佛被雷电击中，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我知道，她要离我而去了。”
“我宁愿杀死你们，让她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菡芷竟然会牺牲自己上万年的神力去救聂青，她灰飞烟灭，就为了救一个人类！他，只是一个人类而已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就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就这样走了，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这一千年来我迟迟未能想通，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至纯至善的人就是聂青，我更不明白她对聂青的执著，就像她永远不明白我对她的执念。那天她摇曳在空中，金光一闪而过，她毫不犹豫地面向着死亡，融入聂青的身体，聂青的身体在发光，逐渐有了血色，但是我的世界，我的九龙涧却逐渐暗淡了下去。”
“是你们违反了规定，进入了九龙涧，是你们偷走了我的菡芷，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失去了光明，失去了我唯一的朋友。”嘲风深深地看着神灵鬼渊，好像要从她的脸上获得答案。
神灵鬼渊默默地回看他，答案在不言中。
嘲风低下了头，先是低声地笑，后来笑声越来越大，震得九龙涧回音连连，连暗处的神界众神格也嗤嗤地笑了起来，寂静的九龙涧爆发出一片欢笑。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四周，又看了一眼扶住巨石的神灵鬼渊，语气终于轻松起来：“公主大人，那些话，你还是当做没有听见吧，抱歉，这些话我已经憋了一千年了，一千年前那个雷雨里我就想要说出口的，但是到现在才有人愿意和我说会子话……谢谢你，若华。”
神灵鬼渊微微的点了点头，嘴角弯成了轻微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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