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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另辟希径

    我没有去见刘备,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不想让东吴的暗探察觉我和刘备之间有什么瓜葛,至少目前我自己行动则更为有利。

    此外我也不担心刘备对我的信任问题,如果他肯让诸葛亮来请我陪同,便是说明他不会怀疑我,他招揽人才,使用人才的能力已不用多说,而之前我所提的条件,不过是需要一个明确的承诺而已。况且我一向认为,刘备对于天下形势的粗略判断并不差,只是再往下分析和细化能力不够罢了,就譬如关羽死后的伐吴之战,我便不相信刘备仅仅是为了替关羽报仇便举全国之力而攻吴,以他这样白手起家而分天下之一的霸主,难道就如此冲动、奢侈?恐怕他也是看出了曹魏力不可敌,唯有取东南江山才足以北上和曹操一决的现实,但他却缺少对东吴实力的具体分析和了解,不顾诸葛亮等人的阻拦,只凭粗略估计便下了决心,于是真的动了手才发现孙权那边并不是个软柿子,把自己弄得进退不得,最后败给了陆逊。所以这次刘备是看出了天下形势,虽然政治婚姻从来是不可靠的,但拒婚只能受人以柄,让自己处于被动局面,因此他必然也会小心翼翼。

    稍微准备了一下,我便带了义子蒋铭、李忠和诸葛亮从刘备亲卫中选派的两名机警忠贞的士卒先行,一叶轻舟荡于江上而去。临走之时捎信给刘备,请其晚走数日,且走前便在江陵大肆宣扬要去南徐迎娶孙权之妹的消息,沿途也不用太过急切,不妨多在长江沿岸一些东吴所辖的城市逗留宣传一番,当然,柴桑附近还是不要多待的好,虽然周瑜已经病的不轻,但这个东吴的鹰派还是少惹为妙。

    这和原来诸葛亮留给赵云的第一个锦囊差不多,因为我也同样认为这是一步好棋,毕竟这样一来,便给原本就犹豫不定的孙权再多添了不少顾虑。但与诸葛亮不同的是,我不相信刘备到了南徐还能再玩这一招,到了孙权眼皮底下,说软禁就被软禁了,还拿什么去造势?

    李白说“千里江陵一日还”,虽然走水路确是很快,但从江陵到南徐有多远?江陵在长江中部,南徐则已近长江入海口,如此遥远的距离,想想将来真要陪刘备从孙权老巢里跑回来,一路上会吃多少苦头?

    我并没有从江陵起程,而是自襄江乘船至石阳,又换船入长江顺流而下,这一路上到也轻松自在。

    欣赏着长江沿岸的秀美风光,我们一行五人来到了秣陵,也就是未来孙权的都城建业,后世的南京。不过如今的秣陵只有一座小小的县城,与竟陵相若,远未有后来那般繁华庞大。

    未到南徐先至秣陵,游览了一番这日后的数朝之都,便转而向东南吴郡(隋后一直叫苏州)而去。我很清楚自己没有诸葛亮那般的智慧,想不出绝妙好计,但和战争一样,任何策略都要为政治服务,因此我一路上反复思索,决定用另外的途径达到相同的目的。

    “张、朱、陆、顾”是江东四大族,虽然顺序上陆家排在第三位,但其真正实力绝对不比张、朱差,并且和同是世代本地豪族的顾家关系亲密,陆逊之祖父陆康曾是庐江太守,陆康之子陆绩是郁林太守,而陆绩的外甥顾邵便是如今左司马,日后丞相顾雍之子,为豫章太守,因此陆家、顾家几乎就是一荣俱荣,一损皆损。而现在的孙权只是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远非今后那个成熟且自有主见,权位稳固的吴国之主,因此纵然坐上东吴掌舵之位已八年,但他无论在政治还是军事上都仍有些稚嫩,所以对待这些势力庞大的豪族还很是拉拢和倚重。

    数天之后,当刘备的迎亲船队还在武昌、黄州一带大造声势之时,我已经来到目前名义上仍是东吴都城的吴郡吴县吴城城外。(孙权和刘备结盟抗曹操时,于柴桑接曹操战书,后托于周瑜后未回吴,而是到了南徐,直到周瑜死后才回吴,公元212年听张纮遗谏修石头城定都建业。)

    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可见苏州之美,然而这时的苏州—吴郡却远没有后世的风姿,虽然山川亦美,但却少了繁华之景。除了吴城外,周边松江、嘉兴、钱唐、余杭一带很多地方还是荒蛮之地,只有山越一族居于其中,他们与汉人少有往来,彼此相疑甚至仇视。而陆逊便是在钱唐附近的海昌县内任屯田都尉时,凭借开地垦荒,缓和与山越族的关系,打击附近反叛豪族等功绩而获得孙权的赞赏,被提升为定威校尉。

    作为东吴的都城,吴城的繁华绝不亚于江陵、柴桑等地,往来的商人、百姓络绎不绝,店铺酒祀林立,各地所产多有所见。

    没有过多的流连于街头,我让随来的刘备亲兵吕丰(感谢男人B猫推荐)、吳克(感谢DBduck推荐)分别去采买一些礼物,准备去陆逊府中拜望。

    能成为刘备白耳精兵中的一员毫无疑问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卒,无论彼此配合还是独自为战的能力都甚为出众,其中很多还有所长。譬如吴克,他自幼四处流浪,南至南海(今广州),北到云中、九原都曾经去过,各地风土言语多听说;而吕丰除了在步战上极为出色外,更有一双夜眼,相同的是这两人都心智机敏,且平日的言谈举止便和普通百姓一般,我当然不会选两个走到哪儿都一身血腥杀气的跟班。

    想起当初从几乎可与赵云比肩的白耳精兵统领陈到那里选走这两人时,我不由暗自好笑,这家伙苦着个脸无奈看我带走两人,不停的叨唠着请我善待他们,说他们是精兵中的精兵,不容轻失之类的话,最后要不是诸葛亮也不耐烦的瞪他一眼,这小子还不知要贫到什么时候,足可与唐僧一比了。

    我来的很是时候,陆逊升为定威校尉后还未有新的指派下来,于是交了海昌县的事后正赋闲在家,听说我前来拜访,忙亲自将我迎了进府。

    彼此坐了,英俊武生陆逊客气的道:“子翼先生怎会远涉至此?逊实是不曾料到。”接着又微微苦笑道:“先生那雌雄双剑可是让吾吃了一番苦头。”

    我听他言语轻松,呵呵笑道:“干闲来无事,便顺江而下四处游览,忽想伯言购吾剑所费颇多,又受责,理应前来一拜,故至吴城。”

    陆逊原本便不在乎被罚,神色轻松的笑道:“先生之意逊愧领,然两剑之不凡实也不虚其价。”

    我谢过他的夸赞,很是随意的道:“如今江南一片生平,百姓亦可安居,所经吴地生机昂然,已显繁华之迹,可见孙将军治理之能,然其中亦有伯言之功,无怪得受升迁,干甚为钦佩。”

    听我夸奖,陆逊谦虚道:“逊之为,尽职守而已,纵有些许微功又值几何?先生过誉也。”

    我道了句“伯言过谦”,随后却微微一叹,很是感慨的道:“干虽一布衣,然亦望田之不荒、居之不空、百姓足乐,而流离失所、食不裹腹者多因战端,故常于私下心不能安,恐再有刀兵事起。”

    陆逊毕竟还是年轻,老练深沉处尚不足,此外久于东吴常闻我才平庸,也不心疑微微笑道:“先生多虑也,逊虽不能久断,然数年之间江南应无兵戈之事。”

    “偶?干愚昧,望伯言为吾解判。”我装做很是不明白的说。

    陆逊似乎很有兴致的道:“子翼应知曹操败于赤壁,其力已弱,恐不修养数载难以攻伐。且其西北有马腾,长安之西有张鲁为制约,江南一处但有(孙)将军与使君为盟,曹某纵是来犯,亦难有所为也,更休提得过长江天堑。”

    或许年轻人总是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同,尤其是有能力的年轻人,也或许是清闲的时间太长的缘故,能够如此以为人解惑的方式一展胸中之才,陆逊面上满是畅快之色。

    我脸上装着大悟的样子,心中却嘿嘿笑道:“兄弟,终于把你套进来了。”

    (曾经看过一篇关于比较周瑜、诸葛亮、陆逊的文章,但忘了名称和出处,对其中关于三人的一些评价很是认同,文中说周瑜是死得其所,当时孙权还年轻,很多事要倚重孙策留下的老人,尤其是周瑜,所以周瑜虽然死的早,但在孙权心中的形象却永远都是美好的;而诸葛则是恰逢其时,他出山时刘备年龄已大且身居困境,自然会受到重用和信任,而刘备死后则刘禅尚幼,诸葛先生的威望自然可掌国事而不必担心被冷落,只有陆逊是生不逢时,这个军事大家和孙权年龄相当,而他名声大震之时正好赶上孙权已成熟且政权稳固,又随后险入了其子的夺位之争,最后结局便很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