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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奇货可居

    来吴郡时是自秣陵经太湖以西过乌城而至,而离开我则打算走太湖以东过神亭岭去南徐。于是在陆府小住了两天,粗略游览了一下周边景色,我便向陆逊告辞。

    虽然通过他们这些士族向孙权施加压力已走出了第一步,但孙权毕竟是东吴之主,他若要真一时性起,纵是不杀刘备,却死活都要拘了他来换荆州,那还也是麻烦,所以我还是要先刘备一步到南徐,多做些幕后工作为好。

    此外这两天既然没有碰上陆雪那丫头,那还是早早离开的好,莫要等她发现了两手举着“太玄”和“霜雪”砍我。

    辞别了陆逊,我带着几个人悠哉悠哉的往南徐而去,品着太湖沿岸的秀美风光,听吕丰、吴克跟蒋铭说聊砍人的心得。

    “这阵前杀敌彼此交锋,首重的便是士气,绝不可胆怯,视对手于粪土,集中精神争取一击而成。”吕丰一脸郑重的说。

    旁边吴克点头,却呵呵笑道:“不错,此外大军缠斗和单人拼杀却又不同,成百数千人对决若是阵型严整便多靠彼此配合,若是混战打成一片则应心黑手狠绝不犹豫留情,否则纵是片刻松懈就会丢掉性命,而且还要学会以伤换命之法。”

    听到这里蒋铭有些不解问:“何为以伤换命?”

    吴克嘿嘿一笑,道:“混战之中绝难毫发无损,若碰强敌则应以己之小伤换其之命,绝不可与其缠斗。”

    吕丰补充道:“这以伤换命却也不光是如此简单,其中种种恐怕只有亲自经历才能明白,吾等才学浅薄也难言明,公子既拜子龙将军为师,日后将军必会教与公子。”

    蒋铭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正听他们谈话,忽然身后一阵马蹄声响,闻其声速度很快,我们几个忙往路边让开,只见两匹马片刻便到,谁知到了我们身边竟停了下来。

    我奇怪的抬头往马上看去,不看还好,这一看不由吓了一跳,不正是陆逊那妹妹陆雪么?

    “这丫头莫非听说我来寻找不见,专门骑马追上来要砍我不成?”我心中忐忑的想。

    正要张口询问,只见陆雪一身白色武者装束,妙曼身材显露无疑,自马上纵身而下,一手握着“太玄”,冲我微微一礼,虽神色间轻视之颜色仍隐约可见,却格外客气的道:“先生可是欲往南徐而去?”

    有些出乎意料她的态度,望了望她绝美的面容和另外一个亦是女扮男装的女孩子,我点了点头,道:“正是。”

    似乎早就知道我的答案,陆雪微微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些许恳求神色,道:“既如此,请先生带我们同行。”

    什...什么?!带你们两个小丫头一起去?

    我看了看她们有些焦急的样子,想起曾闻她应是被禁足在家中,那这毫无疑问是私自跑出来的了,让我带你一起走?就小姐你那脾气,又不是和我私奔,我自己找不自在么?

    “小姐此言干甚不解,因何要与吾同去南徐?汝兄长伯言可知否?”我满脸惊讶的问。

    陆雪装做镇定的嫣然一笑,道:“小女子欲往南徐探友,却不甚知道路,闻先生要去,便赶来请随往。”说着很淑女的冲我又是一礼。

    我心中奇怪她怎么变得这么淑婉,又叹她实在胆子不小,明明不怎么了解我,竟然敢跟我一起去南徐?不怕我半路上卖了她或者......。

    “小姐之请干实不敢应,汝乃娇贵之身,这一路上之风尘,实难照顾周全,还望小姐见谅。”我客气的推脱道。

    陆雪却不在乎的道:“此去南徐仅数天而已,些许路程又有何妨?”

    我听了却摇头,反正打死我也不带你走,否则陆家知道了还不吃了我?

    于是无论她如何说我就是不允,其随行的那丫头似乎已有不耐,正要说话,就见陆雪柳眉微竖,粉颜略沉,冷冷的道:“先生卖剑害得我与兄长受责罚,拿了我陆家众多钱财,如今这点小事也百般推委么?”

    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我还奇怪你这小丫头怎么改了性子。

    一旁蒋铭听了很是不满,正要反言相责,忽见从所来方向数马飞驰而来,烟尘四起,当前一人白衣飘飘,隐约似是陆逊陆伯言。

    我见了心中连说来的正好,而陆雪和那小丫头则是颜色更变。

    陆逊确是着急,策马如飞,远远望见我和其妹,高声喊道:“子翼请留逊之妹,莫让其行。”

    我听了很无奈的冲陆雪一笑,不理她慌张的神色,冲蒋铭等人使了个眼色。

    原本见兄长来的陆雪正想上马离开,却见吕丰、吴克两人上前拉住马缰拦住去路,急切之下“噌”的拔出“太玄”宝剑,杏眼一瞪,道:“蒋子翼让汝手下之人闪开!”

    蒋铭见了跨步上前挡在我面前,擎枪在手,怒道:“休得对吾父无礼!否则莫怪吾枪下无情!”一旁原本只傻憨憨看热闹的李忠一见她动了家伙,顿时吼了一声:“小女娃敢对俺家先生不敬?!看俺大斧的厉害!”说着很是兴奋的一把撤掉我为了避免麻烦为他那“六扇板门天地斧”做的布皮套子,抢步上前。

    起初还被吓了一跳退了两步的我,暗骂自己胆小,这丫头也就是吓唬吓唬人罢了,恐怕她长这么大连只鸡都没杀过,还敢杀人?!又见李忠那一见有架打便兴奋的样子,忙呵斥他道:“厚得不可无理!将兵刃收起,莫要多言!”

    被我训了一句,这家伙喃喃的退开,装他那巨斧。这时陆逊已带着六七个家人策马而到,不等马停稳便飞身而下,一面脸色阴沉的训斥其妹,命其收起兵刃,一面眼露惊骇的瞟着李忠那巨斧,到我面前深躬一礼,满面愧疚道:“逊之小妹年幼无礼,皆是吾管教无方,子翼万望勿怪。”

    我让蒋铭退到一边,笑着道:“些许小事,干怎会存于心,伯言不必在意。”

    陆逊听了又再谢我,转身神色严厉的冲还剑于鞘的陆雪道:“汝不听族长之命于家中反省,竟又私逃出来,还敢对为兄之友轻动兵刃!若非子翼先生大量,如今焉有汝命在?!还不快上前与先生赔礼请罪?”

    陆雪见其兄发怒,神色惊慌畏惧,之前又见李忠那巨斧也是心有余悸,微低着头,珠唇轻咬,显得甚为楚楚可怜。

    但听要给我赔礼,却很不情愿的瞪我一眼,也不说话。

    陆逊自幼父母早逝,与其弟陆瑁和这个小妹相依为命,因此格外疼爱,见其惊恐表情心中已软,却见她不向我赔礼,胸中又气起来,正要呵斥,我忙阻拦笑道:“伯言莫要再责汝妹,其非是有意为之,干非是无量之人,小事而已,何必牵挂。”

    看了看妹妹,陆逊英俊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长叹一声,拱手对我道:“先生雅量逊钦佩,今日带小妹返,必严加管教。”

    一旁陆雪本来低垂着头不说话,这时突然抬头,一脸坚毅的道:“小妹不与兄长回,定要往南徐一行。”

    陆逊听了眉头紧皱,想说什么却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我则开始奇怪起来,都到了这个地步,这丫头干吗死活要去南徐?

    见陆逊不说话,陆雪便要再求,却见其兄一摆手,很是坚决的道:“南徐汝绝不可去,族长未有止禁足令前,绝不可再踏出陆府一步!

    陆雪听了很是不服的道:“陆绩比兄长尚小,德才均不如,因何总是听命于他?!”

    陆逊听了玉面一冷,双眼瞪起,怒然喝道:“放肆!陆雪汝竟敢腹诽于族长?!如此无上下尊卑,怎是吾陆氏所为?!昔日若无祖父收留,吾等均无生望,叔父虽年弱于吾,然于德才均在吾之上,汝今日怎能有如此忘义之言?!哼!莫要再过多言,今日必与吾返也!”

    说完转身冲我一礼,压着怒气努力一笑道:“耽误子翼行程,实是歉然。”

    我则道了声“无妨”后,便见他牵过座骑,飞身而上,随其而来的几个家仆也都纷纷上马。

    陆逊却见陆雪仍站在那里,便皱着眉道:“汝还不上马?!”

    只见陆雪面色苍白的站在那里,紧咬双唇,眼中似乎有泪,闻其兄言突然双膝跪于地上,声哽咽道:“小妹自幼由兄长带大,亲情似海,然兄长每日多专注于书卷家事天下,虽疼爱于我,然小妹却少有闺中之伴,后偶遇香姐,一见如故,亲如姐妹,如今一载未见又闻将嫁于刘使君,此次一别若不能见,今生恐再有相逢之时,小妹至今日仅此一友,故不能不去一见,请兄长应允了吧。”说着眼泪已顺脸颊而落。

    人言美女哭时如“梨花带雨”,亦是妙美无双,如今陆雪这一哭也绝不逊色,不过美虽美,但这样一个大美女在面前哭成这样,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了的。

    果然,不光是陆逊,就连李忠那憨人都被她哭的微微叹息,想想这丫头是也挺可怜的,从小到大就这么一个好朋友,如今也要嫁给刘.....,等等!我突然脑中一闪,靠,她和孙尚香的关系这么好么?怪不得也喜欢舞枪弄棒的,不过...这个...嘿嘿,或许还真能帮我一个大忙呢。

    我想便冲陆逊道:“干虽是外人,本不应多言,然闻小姐言心中实是感慨,伯言何不与小姐同去南徐,吾等也能结伴而行。”

    陆雪显然没想到我会帮他说话,很是诧异的抬头看了看我,泪眼中有了一丝感激,而陆逊听了妹妹这一番话,心中那点火气也被浇灭了不少,微微叹息道:“子翼不知,逊于吴实不能离,若非如此,便去跪求族长,请其允吾虽小妹一行便又如何?”

    这时陆雪却哽咽着道:“兄长若要去何必求于族...族长,他...他定然是不会应允。”

    听这丫头似乎说的话中有话,但我又不是她陆族中人,怎么知道为了什么?却见陆逊似乎明白的又长叹一声不语。

    陆雪见了狠了狠心道:“兄长定知小妹心中之意,小妹自幼与兄长相依,兄长一贯疼爱于我,然如今便要听任族长之言,将小妹嫁于朱氏之门么?”

    靠!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内幕,怪不得陆雪对陆绩如此不满,哎~,豪门儿女的悲哀啊,不过朱族那人应该指的不是朱桓,那家伙早有正室了,这个要娶陆雪的家伙要不就和我差不多很有姿容,要不就是品行有问题,唉~,这丫头原来也是封建包办婚姻的受害者。

    显然陆逊没想到妹妹如此有胆色,要知这可是家族内部之大事,能当着如此多外人说出来定是被逼急了。

    陆逊此时的确是左右为难,面色阴沉也不说话,一边是自己疼爱的妹妹,一边是陆族的名誉和前途,真是患得患失难以取舍。

    陆雪恐怕是真急了,既然窗户纸已捅破,那就不完不休吧,双眼通红的“仓啷”一声拔出“太玄”宝剑,横于粉颈之上,面容凄惨道:“今日小妹纵是死也不会与兄长回去,若是兄长不允,便死于此剑之下!”

    没有人想到这丫头竟然刚烈如此,陆逊更是惊得脸色惨白,身子一晃险些从马上摔下来,手忙脚乱的下了马,焦急的道:“雪儿快快放下剑来!”一干家人也纷纷下马上前,那个跟随陆雪而来的丫头本来也哭着跪在地上,这时见自家小姐竟横剑在颈,吓的张大了嘴呆在了那里。

    众人上前要去拦陆雪,我先前也是一惊,但想想这丫头的脾气,虽然哭的可怜,但很可能只是吓唬人而已,谁知陆雪一见人上前,微微将剑往粉颈一靠,一缕鲜红的血便顺颈而下,而陆雪则娇喝道:“都退开去!”

    我这一个可惜啊,这么好的宝剑,第一次就这么没了,实在太轻率了一些吧,同时也可惜陆雪那绝对经典美丽的脖子,万一留下个疤痕,简直是不可饶恕的罪孽。

    见到鲜血顺着剑背而下,所有人都不敢再往前一步,陆逊俊面上又惊又疼,似乎恨不得那血是从自己身上流下来的,停下脚步焦虑道:“雪儿莫要再动,吾等不上前便是,为兄纵是同意你前去南徐,然也仅是躲得一时而已。汝先放下手中之剑,容为兄好好谋划一番。”

    陆雪却摇头道:“兄长只要允小妹前去南徐,吾便去求孙夫人。”

    听了妹妹的话,陆逊沉思了片刻,才缓缓道:“如此为兄便允汝去南徐,只是......。”

    靠!这陆雪小丫头看来能量不小啊,瞧这兄妹的反应,连大乔都很是宠爱于她,嘿嘿!真是奇货可居啊!此时再不动手又等待何时?

    “既有伯言之允,若信于吾,干愿携小姐前去南徐。”我微笑着上前对陆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