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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江陵校军场

    曹操率曹仁、夏侯渊、许褚、张郃、荀彧、荀攸、程昱及十五万大军到得潼关,见到的却是钟繇、曹洪、徐晃三个败军之将和几万残兵。钟繇也就罢了,事起突然仓促之间丢了长安也尚有情可原,但曹洪、徐晃曾得面授计议,不知稳守,却还贸然出战,让马超一举击败得了渭南,实是罪不可恕,再加上又闻曹纯病死,心中怒火便一发而不可收拾,若非众人求情,险些便斩了莽撞的曹洪。

    将钟繇调至洛阳,让其负责运送辎重粮草,留五万人马与曹仁,升其为安西将军,总督诸将稳守潼关,曹操则自带十三万大军,直奔渭南。

    闻得曹操亲征而来,与其仇深似海的马超请箭伤未愈的父亲马腾坐镇长安,在韩遂等人的辅助下领军二十万出渭南城与曹操对峙,随后倚仗着自身的勇武和西凉铁骑及数万长标军(西凉军不擅弓矢,但长于投掷类似现今标枪的长矛,百步之内上万长标投出,在野战之时,声势和威力都极为惊人),竟然连战连胜,一时间打得曹操抬不起头来,只得连连后退。

    建安十五年(210年)六月中旬,我看着手上的战报苦笑,马超竟果真于数日前一战中再次大败曹操,杀得曹军丢盔弃甲,狼狈而逃,虽然曹操没有割须断袍那么夸张,却也是险象还生,若非许褚、曹洪率军拼死挡住马孟起,曹操还真没准要自我“易容”一番了。

    如今曹操十来万人退至潼关紧守不出,显然两方已成胶着状态,看着历史摇摇晃晃的顺着原先的轨迹蹒跚而行,我也在患得患失间徘徊不定,叹息着将战报烧掉,叫来王直命其备车,带着李忠、吕丰、吴克打算去赵云那里。

    日后说不定我便要去做隐士,而铭心、邓艾绝非池中之物,他们与我不同,都是天纵之资,又得名师传授,今后自当闯荡天下,铁马金戈,我虽对二人感情甚深,但若要自私的将两人带在身边使其一身所学荒废在山野之中,恐怕一生都不能安心,因此如今免不得多要关心一番。

    在庞统那里躲了一个多月,“天机”的名声虽依旧还在,但找我卜算之人却已寥寥无几,无论什么时候,跟风的人总是占大多数,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子“热情”也渐渐消去,再加上有庞士元这副军师的名头震着,纵然是刘备再过仁厚,那些人恐怕也没胆量去捻虎须吧。

    走在大街之上,吕丰、吴克左右策马而行,李忠在后,虽然已近夏末(阴历六月中旬),但江南依旧炎热,或许是诸葛亮的计谋起了效果,或者是暂时想不到什么能在江陵下手的办法,司马懿这段时间的确老实了不少,但为了我的安全找想,吕、克二人打死也不同意我骑马出门,因此我便只能坐着这经孟刚改造,内衬铁板的三国版“防弹车”,在酷热阳光暴晒后的闷笼里,浑身大汗的享受着坐车的痛苦。

    大汗淋漓的来到赵云府外,本想能进去凉快一下,谁知刚刚下车便见赵云与铭心在护卫的跟随下,牵马而出。

    见我到来,两人忙上前相见,待我道出来意,赵云微微一笑,道:“既如此,先生若不嫌粗鄙,可同去校军场一观。”

    我犹豫了一下,道:“使君操练兵马之处乃是禁地,干一闲散之人恐去之不便,不若改日再来。”

    赵云却恭敬的道:“先生不知,我家主公已早有言,道所辖之地无先生不可入之处,故云才邀先生同去。”

    心里不由叹息,刘备实是太会“收买”人心了,若不是我有难言之苦,恐怕听到如此之事,早就感激涕泠,自卖自身了吧。

    看了看铭心一脸渴望神色,我面露感激,道:“干竟受使君如此礼遇,实感动莫名,既如此,便与将军同去,也一见使君兵马之悍勇。”

    见我同意,铭心自是高兴的扶我上车,随后与赵云各上战马,带着亲卫一同前去校军场。

    为了入蜀三分天下,刘备果真下了血本,如此炎热之天依旧苦练兵马,张飞赤着上身坐于乌骓马上,一身肌肉被汗水淋湿后在阳光下闪着亮光,单手持枪,煞气腾腾的冲一干军兵高声吼叫,而数千士卒或赤手角力,或以木制刀、矛、戈等兵刃三、五人为一组,彼此呼喝拼杀,挥汗如雨;另一侧刘封、陈到则各督军兵演练阵法,举青旗布直阵,举白旗布方阵,举赤旗布锥阵,举黑旗布疏阵,举黄旗布圆阵……。

    汉代阵法多产生于孙子十阵,为方阵、圆阵、锥阵、雁阵、钩阵、玄襄阵、疏阵、数阵、及火阵、水阵,当然这其中并非各种阵法在现在均有作用,比多用的不过只是方、圆、锥、疏、直几种。

    看着演练阵法的军卒多不超过千人,便知诸葛、庞统定然已考虑到了西蜀特殊的地形。不过对于我来说,虽然第一次亲眼所见古代各种阵法的操练不免欣喜,但更希望见到的却是名传千古的“诸葛八阵”,可如今看来,不知是诸葛亮还未发明出来,还是这家伙藏私,反正却未得见。

    张飞看见我们,哈哈大笑着催马而来,到了近前飞身而下,接过亲兵手中衣服,穿戴整齐,威猛的上前见礼后,甚为兴奋的道:“子翼先生见某手下儿郎如何?”

    见那些彼此埋头奋勇拼杀的士卒,一个个凶悍无比,纵是操练却也如实战一般,真是什么人带什么兵,我呵呵笑道:“三将军之兵,自是彪悍非常,又能三五人结一小阵,若是两军相争,混战之时,定可所向披靡也。”

    张飞被我说的心中欢喜,也不隐瞒,笑道:“此法乃孔明军师所授,先生乃大才,必有奇阵相授。”

    不知一向喜欢以力取胜,直来直去的张飞怎么也对阵法感兴趣起来,再说我连孙子十阵也是到这时代后才知道的,又有什么拿来教你?虽说什么“六丁六甲阵”、“九宫八卦阵”,“八门金锁阵”、“满天星阵”、“重霞阵”名字知道一堆,但这些东西不过是被吹得跟仙阵一样,根本没多大实战效果,其实万变不离其宗,岳飞大败辽、金骑兵,用的也不过是稍微改良后的疏阵罢了,重要的其实是士兵的素质和配合,否则再华丽的战阵也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其实我对威力强大的马其顿方正到是了解一二,不过刘备眼前的目标是西川,这种多用于平原的战阵恐怕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就在略感为难之时,刘封、陈到也过来见礼,我便趁机脱身,与两人相见。

    刘封为刘备义子,对我极为客气,而陈到则苦笑着道:“子翼先生,吕丰、吴克二人可还尽职否?”

    知他又想找人来换回吕、吴二人,我自是装傻,笑着道:“均乃忠义精悍之士也,两位将军切不可因我而来误了操练,否则干怎有颜去见使君?”

    张飞则转脸对两人道:“你二人不要只练军马,来!来!来!与俺大战三百合!”

    刘封、陈到见了忙连连摆手,纷纷一脸恐慌的道:“子翼先生所言极是,三叔(将军)请恕不能相陪之罪,我等还是速去练兵,以免误了父亲(主公)大事。”说完匆忙冲众人一礼,转身便走。

    铭心、吕丰、吴克三人见了不由强忍笑意,而一向英俊严肃的赵云也微微而笑,我见他们模样,也料二人从前定抱受与张飞交手之苦。

    见刘封、陈到慌张而走,张飞不免心有不甘,冷哼了一声转头看见赵云微笑,吼道:“子龙莫要在一旁窃笑,你我多番交手胜负未分,还不速速上马,再与燕人一战,以分高下!”

    见张飞邀战赵云,我不由心中暗喜,虽说不是战场撕杀,但这两个顶尖高手的表演赛却是难得一见的眼福。

    谁知赵云却微微一笑道:“三将军之勇云早知,此番子翼先生前来,乃是考较铭儿所学,翼德若要一战,便指点我这小徒一番如何?”

    “让铭心对张飞?虽说与高手过招是难得的好机会,不过张飞这猛人若是杀得起性,铭心的小命不就危险了?”我心里虽不安,但人家老师发话了,我实在不好阻拦,只能瞪眼看着满脸兴奋不知死活的铭心在一旁跃跃欲试。

    张飞听了也是一楞,随后看了看眼中满是渴战之色的铭心,无奈摇着头道:“如此,便随你这小娃儿走上几合,到也见见子龙教了些什么!”

    跨上早已熟识的白龙驹,手持“烂银枪”,不知是与赵云接触时间长了,还是因习了他的枪法,尚不足十五岁的铭心面对猛男张飞,却也气定神闲,毫不慌乱,举止之间再也不见丝毫孩童之气,于平静淡然之中又有几分迫人气势,隐约竟已有些许赵云策马持枪的风采。

    如同张飞这等高手怎能不觉,不由微微一楞,随后展颜而笑,道:“小娃儿有点意思,来!来!俺让你三枪!”

    铭心面容平淡的横托大枪,拱手道:“三将军勇武过人,能得将军赐教,小子已倍感殊荣,相让之事却不敢再求,三将军!请!”

    这话说得自有一番豪气,听得赵云连连点头,张飞哈哈大笑,我却又是感慨又是暗自摇头叹息,或许我从来就是个小人物,没啥英雄气概,如今仅仅是练手也就算了,但日后疆场之上,这种有便宜不占的傻事还是少做为好,看来有空要和铭心这小子好好谈谈。

    张飞也是个直性子,铭心说不用让他还真不相让,两人各策战马便战在一处,虽说铭心如今的力气比不上赵云,但却也远远的超过了同龄人,因此与张飞“丈八蛇矛”碰在一处,也让那猛人吃惊不小。

    铭心确是甚有天赋,几个月下来已将赵云枪法学得像模像样,一杆“烂银枪”舞动如飞,阳光之下只见枪影重重、银光四射,疾若瓢泼暴雨、密如纷飞梨花,竟也让张飞渐渐收起了玩笑之心,用出了五成本事。

    只见一黑一白两马马打盘旋,一大一小两人矛枪并举,校军场内荡起阵阵烟尘,二十几个回合之后,原本张飞手下军司马带着操练完后的军兵,渐渐围拢过来在一旁呐喊助威,刘封、陈到也不知什么时候组织手下过来观战,一时间喊杀震天的校军场中只闻叫好之声连连。

    张飞似乎有点人来疯,越打越是性起,如此一来铭心不免从有攻有守变成苦苦支撑,赵云见了却不着急,依旧面上微笑着看得饶有兴致,而我却心已提高高提起,生怕张飞那猛男一失手伤了铭心。

    正在场中热火朝天,我却满脸不安之时,忽然感到身后有人拍我,回头一看,却是庞统一脸丑陋笑容的站在身后,笑道:“子翼好闲情,我家主公已在统府上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