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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暗箭难防

    眼见马腾与曹操鏖战于长安无暇南顾,刘备又厉兵秣马要取西蜀,孙权在南徐也有些坐不住了,虽然周瑜之伤未能痊愈,但如此大好时机,若不进兵实在令人于心不甘,于是召集文武商讨出兵之事。

    于厅中之上安然稳坐,孙权碧眼环视众人,沉声道:“如今曹操被缠阻于雍州,又要防荆襄刘备,此实乃进取良机,我欲起兵攻曹,不知众位有何高见?”

    长史张昭抚着花白胡须,皱眉道:“主公此时欲起兵本是绝好之时,然周公瑾之伤未痊愈,鲁子敬又在柴桑代为统帅兵马,不知道应谴何人率军?”

    “张子布这老头儿怎么总是与我作对?我便不能率军亲征么?”孙权板着脸道:“此次我欲领军亲征,以子明(吕蒙)、兴霸(甘宁)领水旱军两万为先锋,自率大军五万以幼平(周泰)、元代(董袭)、文乡(徐盛)为中军,公奕(蒋钦)、子烈(陈武)为后合,先取皖城,再夺合肥、寿春,众位以为如何?”

    一厅中一干武将闻言自是高兴,中司马诸葛瑾却略微沉思后,大长脸上露出担忧之色道:“主公所思虽善,然自南徐而至皖城所距甚远,大军调动、粮草支援均非易事,还望主公三思。”

    同为长史的张纮这时也拱手道:“兵者凶险之事也,主公只需谴一大将前去便可,实不需亲自征伐,至于子瑜所说,纮到有一法可解。”

    本来心中已是不满的孙权,又听张纮说能解决诸葛瑾的问题,不由来了兴致,问道:“子纲有可妙策?”

    张纮微微笑道:“秣陵原名金陵,临近巢湖,顺江而上三日可达皖城,始皇巡幸而至,见其山川有帝王之气,才改如今之名,主公可速迁居于此,以为万世之业。马曹之战已成胶着之势,非短日可分胜负,主公到不必太过忧虑会失此良机。”

    孙氏自孙坚私藏玉玺之时,便存了称帝之念,实比刘备、曹操坦率了许多,只不过一直未得时机,自身实力又不能及,更不愿做那出头之鸟,因此孙权一听张纮之言,心中大喜,当即决定迁都于秣陵,改其名为建业,建石头城一座,之后再寻机出兵。

    江南士人集团在天下几大集团之中,是保守割据意识最强的一个,且又远离大汉政治中心,因此历来便缺乏对汉室的忠心,故厅中众人对孙权的决定均无异议。

    几日之后,曹操闻孙权迁往秣陵,心有忧虑,程昱进言道:“丞相,孙仲谋此等作为,显然有图庐江、合肥之意,不可不防也。”

    曹操神色凝重,点头道:“仲德所言极是,马腾父子虽大军驻于关外,整日讨战相攻,然其不过癣疥之疾,刘备、孙权才是我心腹大患,故我欲返许昌防其来犯,众位以为如何?”

    在场之人闻言均称:“丞相所思甚明,我等愿遵调遣。”

    微微点了点头,曹操道:“如此,我便留十万兵马于此,由子孝总督节制诸军,需稳守潼关,不得有失!”

    曹仁听了上前接令,慨然道:“丞相尽管放心,若失此地,愿献项上人头。”

    第二日,曹操留张郃、徐晃辅助曹仁,率许褚、夏侯渊、程昱等人返回许昌,整军以防孙刘。

    虽说只要刘备拿出擅长的本事,张松十有八九会助他入川,但既然答应了刘备,我还是稍微琢磨了一下张松这丑男。

    身材矮小、面貌猥琐,丑也就罢了,竟然还猥琐,这张兄真是比我和庞统还要倒霉,但如此相貌之人竟能成为西蜀别驾,当然必是有些本领,能言善辩就不用说了,更是个过目不忘的牛人,看一遍《孟德新书》就能背诵如流可见其记忆力之强,再看其历史上弃曹操而投刘备,又张得这样一副相貌,应是自尊心极强,吃软不吃硬的人,因此只要言语温和,恭敬有加,想来刘备塞给我的这个任务,应不难完成吧。

    司马懿身子微微前躬,拱手而立,脸上神态恭敬,眼神平静从容,然而心中却有些揣揣不安,即便是他这般雄才大志,长于隐忍之人,面对曹操如此长时间的注视却不言语,也不免暗自心寒。

    而在一旁坐着的曹丕也心中奇怪,不知父亲因何将自己及司马仲达传唤而来,却又不发一语,但深知父亲性情的他,纵是心忧司马懿,却仍是满面恭谦的坐着。

    宽阔的厅堂之内,鸦雀无声,烛光火影微微晃动下,仅曹操、曹丕、司马懿三人,又显得格外空旷冷清。

    良久,曹操才不带一丝感情的道:“仲达可识九江蒋干否?”

    曹丕微微皱眉,不解曹操怎么会突然问到这个人。却听司马懿坦然道:“禀丞相,懿识此人。”

    忽然一笑,曹操道:“想必与蒋子翼所交甚厚。”

    心中突然有些发冷,曹丕眼中微露惊慌神色,瞟了司马懿一眼。

    “懿从丞相前,久居沛国,不曾于蒋某交往。”

    曹操猛敛笑容,面显怒色,厉声道:“司马仲达可是欺我无智否?!你到我帐下之时,蒋干已随我南征,又怎能相识?!”

    见曹操发怒,司马懿却越发恭敬道:“蒋子翼曾于竟陵竞售雌雄二剑,公子知丞相甚喜名剑,欲得而奉与丞相,然知丞相节俭不喜奢靡,懿便自荐前去游说蒋某,本想让他携双剑重归丞相帐下,谁知却遭其拒绝空手而返,故此与其相识。”

    “偶?仲达便是因此而怀狠于蒋干,屡次使死士谋刺于他么?或是早知蒋子翼假投于我,必除之而后快?!”曹操面色渐缓,但所说之言却反如刀剑。

    曹丕闻言浑身一颤,面显惊骇神色,身为官吏私练死士可是重罪,况且听后一句,蒋干竟是孙刘之奸细?而司马懿则有灭口之心,莫非…莫非仲达也是内应不成?曹丕想着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但随后便又暗自摇头,司马家久居中原,绝无可能冒此灭族之险,仲达又非绝情之人,更不会陷其家族于死地,况且其屡次为自己谋划,忠心可见,要说是孙刘内应,实是可笑。

    只见司马懿慌忙跪倒,以头碰地,声音微颤道:“懿自投丞相以来,一向克尽职守,不敢有违丞相之令,司马一族亦唯丞相马首是瞻,无有二心,怎敢行如此灭门之事?况且懿虽无才,却非量小之人,即便不能为公子、丞相得双剑,亦不会因此多番谋害于蒋某,此等之行,唯有与其有深仇大恨者才能为之,请丞相明查!”

    望着司马懿跪伏于地,曹操沉吟不语,“虽然贾诩处所报疑是司马懿所为,然曹休那边却未能证实,纵然当初蒋干真是假投于我,如今也不能确认一定有人为其内应,更难认定便是司马懿,况且司马氏乃中原大族,非是常人可比,若无凭据而诛杀司马懿,恐众人不安也。眼下西有马腾进犯,南有孙刘窥视,实不易自乱阵脚。不过这司马懿狼顾鹰视,恐非久居人下之士,这……”

    曹操正在犹豫之时,忽见曹丕起身拱手道:“父亲,儿听闻当日于竟陵竞售时,曾有中原商贾功亏一篑,大失颜面之事,以商者斤斤计较,睚眦必报之性情,或许嫉恨于蒋干而欲谋害其命,且司马仲达自任文学掾以来,勤恳有加,忠心可见,儿愿以两法相保。”

    曹操听了,抬头看了看儿子,微微点头道:“子恒有何之法?”

    曹丕恭敬的道:“禀父亲,其一,召司马氏全族于许昌而居,其二,儿闻孙刘久有不轨之心,愿带司马仲达领兵前去征讨,使其表自身之清白。”

    “首条到不需多考,不过征讨孙刘么……若司马懿真是内应岂不反让其得逞?”曹操忽然微微一笑道:‘;;仲达请起,子恒所言极是,司马氏乃中原大族,理应居于天子之都,明日仲达便可迁族中老幼而来,我自当为你族选一佳宅。此外如今马氏父子拥兵于潼关之外,我欲授子恒为偏将军,仲达为参军一职,同去辅助曹仁,却不知仲达可否于两月内破西凉兵马,重夺长安?‘;;

    曹丕闻可领军出征,自是高兴,却又听有两月为限,不由心凉了半截,若以十万人稳守应无问题,等天气转冷逼其退回长安也是可能,但说要破二十多万西凉大军且占居长安,那无论时间和兵力恐都难成。

    司马懿却知曹操虽语气和缓,但自己若要不应,转瞬之间恐怕就要人头落地,于是装作为难道:‘;;两月之期恐稍短,不知丞相可否再容一月?”

    曹操脸色一沉,声音变冷道:“若以三月为限,仲达可敢立军令状否?”

    司马懿不敢推脱,无奈道:“懿愿立军令状。”

    曹操听了哈哈大笑......。

    司马懿与曹丕离了丞相府,不免心有余悸,本以为是曹操从蒋干那里听到风声,却没想到竟是怀疑自己是孙刘内应,这实在有些令人哭笑不得,不过自己行事向来隐密,却不知怎么还是走漏了些风声,而能让曹操怀疑自己,想来应是有人暗中谋算自己,但此人却又是谁?丁仪、丁廙?杨修?还是那个远在荆襄的蒋干蒋子翼?若是二丁、杨修,则必是因曹植之故,若是蒋干……,他虽识破是我派人谋刺,但怎有如此之能为?况且若真是他,也应不会用孙刘内应的借口,此外前次得死士带回其书信,又细思当日在竟陵之语,其中颇有含糊之处,他显然已知我自保之念,但说我欲图日后以成大事,是指助曹子恒继承曹操后可掌大权,扬眉吐气,还是……,近日又闻那蒋干有“天机”之名,莫非真能测得日后之事?此人实另人难以琢磨,不过如今看来恐一时再难谋划于他……。

    与司马懿同行的曹丕见他只是低头沉思不语,微微叹息道:“我知以仲达之才,败马家父子应无难处,但若三月内得长安,恐非易事,不过仲达不必多虑,只要大败西凉兵马于潼关之外,便以立大功,我到时自会向父亲求情。然若是能真得了长安,此番定可更胜子建一筹。”

    司马懿闻言忙谢过曹丕,并道定竭力而为,心中却苦笑道:“你父迫我三月内破马腾得长安,无非是寻机杀我,虽说败马腾,占长安到也不难,但若要恰倒好处既可不丢性命,又要不太露锋芒,却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