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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三十一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周瑜退兵的消息传来,江陵城中的所有人都兴奋起来,于是纵然是平日里寂静的夜晚,这时也变的热闹喧嚣起来,虽然或许百姓们并不太在乎刘备和孙权哪一个占了江陵,但能够避免刀光血影却总是件好事。

    江陵府衙内也是欢声笑语,我在有些忐忑的度过白天之后,被赵云亲自请了去,当然少不得受到孙乾等人的礼遇和赞颂。

    虽然仅是侥幸看出了周瑜之计,又不怎么光彩的利用了邓艾的智慧,但其中也毕竟有我自己的一点本事在内,因此难免受虚荣心作怪的我,感觉自然良好。

    赵云身担守护江陵重则,能逼退东吴军队,自然也是高兴,但却还留了几分谨慎,一面吩咐军兵严守城池水寨,一面吩咐手下严密关注周瑜兵马的动向。

    晚宴之上,喜报一个接一个传莱,先是油江口处东吴水、陆兵马齐退,后是探马自公安而返,言张飞安然无恙,至于未能派兵援助油江口的原因,则自张猛男的信中得知,他在孙尚香以死相逼之下,纵然是暴跳如雷,怒不可遏也只能干瞪眼,他虽然卤莽却不傻,知道若是真逼死了孙尚香,虽然刘备不会责怪于他,但逼死大嫂这种话实在是好说不好听,此外孙权那里也将会是个大麻烦。

    此外一个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便是周瑜退兵后不到一个时辰,诸葛亮便只带着五百亲兵匆忙赶了回来,在见到江陵无恙之后,这牛人虽然对外脸上依旧微笑从容,但回到府衙后却未及询问便一躬到地,对我道:“若非子翼,亮怕是险要失了江陵重地,在此代我家主公及江陵百姓谢过先生了。”

    也不知他为何对我如此有信心,竟然断定是我看出了周瑜之计,一面口中谦虚的称着不敢,还礼于他,我一面心中苦笑道:“若真是谢我,以后莫要再找这样的麻烦来便好。”

    心里琢磨着诸葛亮能如此快的返回,定然是也想到了周瑜这计中之计,否则以赵云所派出信使的速度,这时怕是刚到巴陵而已,随后又想到他和周瑜两人前后脚的一来一去,这其中的感觉真是玄妙,我当时若没猜出周公瑾之计,此时他这一步之差,怕是真的谬以千里了。

    对于诸葛孔明当着众人之面,如此坦诚的承认自己的失误,实在另我有些惊讶,莫非他不担心在刘备军中失了以往的威信?但看到江陵众人在他回来之后,更如吃了定心丸一般,我便似乎有些明白了。

    到目前为止,除我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确定诸葛亮中了周瑜之计,而面对周瑜率四万大军攻巴陵,两万攻长沙,诸葛孔明实在是不得不去,因此虽然他未能提醒赵云周瑜会来诳城,但眼下的他,远还没到日后被人神化的那种程度,因此纵然身为是卧龙,却也没有人认为他必须事事皆知,何况在见识了周公瑾那令人防不胜防的诡异奇谋后,更可见诸葛孔明留下那一万水军,以保油江口和江陵的重要和关键,其实只要赵云稳守绝不轻出,兵力有限的周瑜便是玩出花儿来也是无可奈何,况且从某种意义上说,请我助赵云等人守江陵,又何尝不体现出他的未雨绸缪?又何尝不是他提前布置的一步暗棋?当然他若知道我的真实水平,恐怕打死也不会如此放心吧。

    说起来回想周瑜的此番进兵,所用谋略,到了现在我都仍有人在雾中的感觉,这时诸葛亮忽然微笑着道:“亮观周公瑾此番挥军,多用智谋少以力取,当知其必深以曹操为重,而在此功败垂成之际,周瑜或将进取皖城,先生以为如何?”

    “刚退了东吴兵马你老兄就不能歇歇?难怪以后活活被累死,再说我如今用脑过度,既勉强帮你守住了江陵,能否就别折腾我了?要知兄弟我整天煅练这小身板儿,就为能多活几年,你就可怜可怜我不成么?”心里如此想着,我便勉强应付着道:“孔明所言周瑜不欲损伤兵马一事当是不差,至于是否进取皖城,干却不敢妄言。”

    略有沉思后,诸葛亮又道:“若是周郎真攻皖城,到是可缓解曹操南下之心。”

    一旁糜芳不解道:“如今曹贼正战马超、韩遂,时值隆冬,其怎又力再南顾?”

    轻摇着他那把也不知洗不洗的破扇子,诸葛亮笑道:“曹操长于用兵,因何不知机不可失之理?若闻我与东吴相争,必欲于中取利,然其恐怕难料仅过十日东吴便已退兵,到时他派往襄阳之军,不免疲于奔命也。”

    众人一听不由紧张起来,襄阳位置突出,刘备又弱于孙权,如今分兵入蜀,曹军若要收渔人之利,来攻襄阳之可能实在不小,诸葛亮见他们模样,呵呵一笑道:“众位何需担心,若是周瑜攻皖城,亮免不得助其一臂之力破了曹操之军;若是他退回柴桑,亮亦有应对之策。”

    说完忽又话题一转,对我道:“亮素知士元之性情,子翼此去益州,既然返回,想必已说服于他,不知所用何妙法?”

    我微微愣了一下,这两天只想着江陵,竟一时把那丑鬼忘了,却不知庞士元和刘备在益州如何,可曾拿下了雒城?不过想到庞统若真被吕、吴二人绑起来的样子,必是有趣。

    于是我不由自主的笑道:“干何曾有什么妙法,只是无奈之下托付于使君,若是庞士元不肯就犯,便让吕丰、吴克将其捆绑起来了事。”

    诸葛亮闻言不由楞住,手中的羽扇也是一顿,随后竟开怀大笑起来,其余众人也不免忍俊不已。

    荆州虽已无险,但我知尚有众多后事需要料理,想诸葛亮必还有一番可忙,因此盘桓了些许时间后见天色已晚,便起身告辞。

    诸葛亮及众人将我亲送至府衙之外,临别时,诸葛孔明竟凑近低声道:“子翼若有闲暇,不妨多来亮府一叙。”说完,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微微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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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益州,成都

    厅堂之上一片死寂,刘璋有些失魂落魄的正中而坐,眼中神色慌乱茫然,喃喃自语道:“璋与刘玄德同宗,待其不薄,赠其粮草钱财,因何竟毫无先兆的夺了涪、雒二城,杀我大将杨怀、高沛、泠苞?难道真要占我益州不成?”

    堂下刘巴暗自苦笑:“刘季玉啊刘季玉,眼见刘备便要兵临城下,莫非你还冥顽不灵么?!”

    这时便听主簿黄权拱手朗声道:“主公,刘备夺益州之图已昭然若揭,此时当集周边兵马于城中,应得三、四万之众,再以城中之粮,足可供一年之用,如此拒刘备于城下,再招江州等地之军前来,必可破其于城下。”

    张松翻了翻三角眼,淡淡的道:“与其紧守成都,不如派一员大将领兵前去雒城,阻其前来,况且江州乃重地不可有失,否则荆州兵马顺江而来,以何挡之?”

    从事王累闻言蹭的站起,先冲刘璋一礼,随后手指张松,怒目相视道:“主公欲行兵马,当先除堂中奸妄之徒,别驾张松屡次替刘备游说,引其西来便是祸端,其心志早明,实乃叛逆之臣,不除不足以安众士之心!其如今所言,无非想令城中兵马多损于野外,好便日后刘备夺城,主公切不可听信其语。”

    刘璋听了眼露怀疑的望向张松,却只见他恭敬的行礼后道:“从事大人之言实是荒谬,刘备向与我主交好,主公可知其又为何反目相向?”

    “莫非别驾知其中缘由?”刘璋竟然有些兴奋的问。

    张松道:“禀主公,刘备仁厚之名传于天下,非是知恩不报之人,此番其远离荆州之辖地而助主公抗张鲁,实有大功,而黄公衡、王累等人屡次言其心叵测,有图我益州之念,难保不传入其耳,以至诚之心千里来助却遭如此之诬陷,怎不令其心寒?故后见曹操破马腾后,便生离去之心,当时派人来请主公援兵马粮草,然只得米十万,恐已心有不满,后我益州又传要阻其归返围而剿之之言,而东吴周瑜率军恰于此时攻打荆州,刘备又何能不急,怎能不怒?!故松想其必是逼迫之下才有此等所为。”

    听了张松之言,刘璋思索着微微点头,堂下黄权等人听了真是怒自心头起,恶向胆边声,双眼通红的叫道:“主公万不可听其颠倒黑白之言语,刘备早有夺主公基业之心,又怎是被逼如此?!”

    刘璋看了看黄权几人,眼中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道:“此事不必多说,如何应对眼下之情才是要事,”说着甚为客气的对张松道:“如永年之言,若璋派使前去说项,可能使其退兵?”

    王累见刘璋此时还请教于张松,痛心疾首的跪伏于地,悲泣道:“主公,主公!不可听张松之言啊,若从其意,怕是益州不出一月,便成刘备之地也。”

    刘璋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叹息了一声吩咐左右亲兵道:“王大人身体不适,你等搀扶其下堂去吧。”

    两旁亲兵领命上前,不顾王累挣扎叫喊,将他拖了出去。

    张松微微摇头道:“从事大人虽心忧益州,却难免见事不明也,主公若要谴人去雒城,到可一试,然亦应当做与其交兵之准备。”

    刘璋点了点头,殷切的问:“别驾以为何人可以为使,又当以何人为将?”

    “法孝直曾去邀刘备入川,与之相熟,当可为使,之于为将么……,松以为严颜老将军忠义勇武,可领兵前去,此外孟达可从旁辅之。”

    听到张松举荐严颜为将,黄权、刘巴、郑度、董和等人都不由一楞,不知这背主之人怎会有如此提议,但听又让孟达为副将,心中便略知其心,于是从事郑度上前道:“主公若仅使孟达为副,恐嫌不足,度愿再荐一人。”

    刘璋听了欣喜道:“乃是何人?”

    “此人便是吴懿将军。”

    “原是尊舅,如此甚好。”刘璋闻言点头道,张松却只心中冷笑,也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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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番仲达助我在渭水大破马超,随后离间西凉众部,得长安,除马腾,实是功不可没,虽取长安时略过三月之期数日,然却可不计,丕可将功劳全让与仲达,再从旁进言,丞相素来知人善用,当不会加罪于你。”在归返许昌的路上,曹丕微笑着对似有忧虑的司马懿道。

    司马懿听了忙道:“懿谢过将军好意,然却不可如此,丞相赏罚分明,我若是冒领将军之功反是不好,懿自当听任丞相惩处。”心道:“我费尽心力、旁敲侧击的才将自己所思之计不露声色的透露给你,便是不想太过显露锋芒,若你如此,一来曹操应早得战报,定瞒之不过,二来岂不反令其更加怀疑于我。”

    “仲达,如今马超、韩遂困居天水,不日西凉可定,此时丞相召你我返回,莫非是欲南征?”曹丕坐于马上点了点头后,又有些兴奋的道。

    司马懿想了想道:“诸葛亮与周瑜交战于荆州,此时确是进兵之机?然即便有意南下,将军还是莫要主动请战为好。”

    曹丕虽向来在曹操面前处处小心谨慎,然而此番大胜之后,便生再建奇功确立自己地位之心,因此听了司马懿之话后,不免有些失望,不解的问:“仲达因何有如此之言?”

    微微笑了一下,司马道:“将军败马、韩,取长安,为日后平定西凉已立大功,足可见运筹帷幄之能,已是强于他人甚多,然不可南下之因有三,其一,孙权、刘备非比马、韩,擅用谋者众多,更有诸葛、周瑜等奇才,绝非轻易而能胜;其二,我军虽不比西凉骑兵彪悍,但亦相去不远,且气候水土均相似,然江南多靠舟楫,水道纵横非我所长;其三,将军破西凉为雪中送碳,纵不胜只需稳守亦无大碍,而征南地为锦上添花,若不胜则便为败恐有所失,纵然得胜却不免立于浪尖,成众矢之的也。”

    曹丕闻言很快冷静下来,沉思片刻感慨道:“仲达此话实为金玉良言,丕时才孟浪了。”

    司马懿忽然诡异的笑了笑道:“将军过誉了,我自知将军之本意,然却非只有再上层楼此一途径,倘若是有一胜一败,一强一弱之分别,岂不仍可显与众不同之处?”

    微微楞了一下,随后曹丕恍然大悟其意,眼中精光一闪道:“丕受教了,能得仲达之助实是我之幸事也。”说完一带战马,冲随行亲兵道:“传我令,加快行军,速至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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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瑜将巴陵、长沙两处的兵马撤走后,诸葛亮一面将荆州军调往江陵、襄阳,一面命张飞谴散了公安孙尚香那三千家兵,之后调糜芳去接替张飞,开始着手布置对抗曹操南下大军之事。

    我如今到是终于清闲下来,但却有些思念竟陵家宅了,况且现在住在庞德公这幕后老大的府中,总是感觉有几分别扭,想想司马懿正在天水那边忙着,恐怕也没时间再来害我,于是便向诸葛亮等人辞行。

    诸葛听了只是微微点头,却令我很是意外的道:“子翼此来实是凑巧,嵇小姐昨日还对内人道,言离家日久,正欲往鹿门山一游后便归返,既是如此,亮拨军兵五十由子翼调遣,一来可做子翼亲兵,二来既然日后士载要回山,便劳烦子翼与嵇小姐同行,不知可否?”

    嵇云要走?我听了心中竟有了失落的感觉,现在我与她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实是若际若离,似亲似生,彼此见面举止客气直如大宾相对,但言谈之间却又显亲密,而这种情形,虽然令我有些进退皆难,可其中滋味却又让人不能轻舍。

    诸葛亮见我犹豫,笑道:“莫非子翼不愿?”

    我装做坦然的道:“若是嵇小姐不嫌,干到也无异议。”

    回到江陵宅院收拾行装之时,我想到嵇云欲去鹿门山一游,便自然想到那更令我头疼的问题,虽然在益州时得庞统支持,欲去见庞德公,挑明所知之事,然而事到眼前,我不免有些打起退堂鼓来。到时候一旦我说出此事,便再无退路,庞德公那老头平时纵然总是一副万事不愁,随和仁厚的模样,但事关重大,人心难测,他可会起险恶之心?而面对这样一个势力遍布江南的组织时,我是没有半点生望的,因此理智告诉我应当谨慎而为;不过从感情上讲,我屡次受其所救,又与其交情深厚,况且奸诈之人必多有所图,但多年来却不见庞老头儿有啥动静,因此实在不相信这历史上有名的淡泊名利的隐士会是如此外忠内奸之人。

    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头,我苦笑着想:“无论如何鹿门山怕仍是要去一趟,不过到时是否揭出此事,还是见机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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