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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示弱

    厅外的夜色漆黑如墨,厅内的烛光昏暗而朦胧,那柄架在我脖颈侧的短刃稳定如磐石,在昏黄的烛光下不曾有一丝细微的颤动。

    锋利的刃口离皮肤仅有一毫之距,柔弱的汗毛与这钢铁接触之下,丝丝冷气便顺着涌进身体,犹如被毒蛇的蛇信所眷顾,立即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子翼先生莫要妄动,至于张将军,也还是不要出声的好。”手持利刃的蒙面之人在说了那句“子翼先生别来无恙否”后,接着又语气平淡的轻声道。

    虽然一阵阵寒意自短刃上传来,但奇怪的是,平日里可算是有些贪生怕死的我,此时心中却还算冷静,除了开始时稍有心惊后,很快便又沉稳下来,似乎那只需稍稍一动便能结束我生命的利器是架在别人脖子上一般,因此这人纵是黑布蒙面,但听其语音,我竟也大概猜出了他的身份,但猜测归猜测,如今我既装做酒醉,到不妨继续演下去,毕竟任何人在面对一个喝多了的人时,防备之心总会多少有些疏忽,示敌以弱正是我当用之计,想来他虽身手不凡,但应是方才在我与徐庶、张任三人出去后才潜踪而入,否则以张任的本事,刚才一直守在外间的他,不可能毫无所觉,因此我与徐庶的交谈其应是不知才对。

    “嗝~,这……这位壮士,此乃……何意?”我打了个酒嗝,而后脸上满是惊恐之色,结结巴巴的问道,同时身上则微微颤抖起来。

    这人借着微弱的光线,见我神色慌张失措,漠然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鄙夷之色,虽然很快便恢复如处,但却被我清晰的看在眼中,看来他确是不知我这酒醉乃是演戏而已。

    这人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淡淡道:“‘天机’先生果是非比常人,此时竟还沉稳如斯,实是令人佩服。”嘴里说着钦佩,但其中的嘲讽之意却甚为明了。

    我受其所辱却并不在意,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小小言语之讽又算什么,至于张任我更不担心,他昔日身为蜀中第一名将,久经沙场,讲究的是临山崩而不惊于色,面生死而不乱于心,这镇定沉稳功夫只会在我之上,绝不会在我之下,如今局面被动,自然不会轻举妄动。不过我既然要打算示敌以弱,却还要暗示他一番,于是黑暗之中,借着浑身微颤为掩护,飞快的用右手在张任搀扶着我的小臂上写了“示弱”两字,而且为了避免他感觉不清,还特意写了两次。

    “哪里,哪……里。”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我大着舌头道。

    这一袭黑衣之人蒙在脸上的黑布微微一动,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想应是冷笑了一下,却听他低声道:“先生如此可非待客之道,莫非不欲请在下房中一叙否?”

    我闻言装作不敢乱动,只得嘴上连声道:“干疏忽,有……罪,有罪,壮士……壮士请,请。”心中则暗想:“哼,看来必是那人无疑,我到要看看他所为何来。”

    “如此便请先生先行引路。”这人冷冷的道,同时手中的短刃微微一动。

    我顺从的举步走进书房,这不速之客则与张任两人一左一右相伴而行,只不过一人搀扶着我,眉头紧锁,另一人则用一利器置于我的颈侧。

    走进书房后,第一眼却是见到侍女小兰蜷缩昏倒在桌案旁的地上,手脚均被绳索所捆,嘴上亦被布条绑住。

    看到此景又望向书柜,不由让我略感诧异,这到非是在于奇怪她为何会晕卧于此,想来无非是这狭持我之人所为,而让我心有不解的是,小兰怎会在我书房之中?

    对于这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丫头该如何处置,一直以来都是令我感到头疼之事,按我与张任所观,这丫头谈吐、举止在曹操府中绝非普通奴婢,身份甚为可疑,但她自从到我府中,却从未有过半点可疑之行,平日谦逊有礼、勤恳随和,吴尚在时亦未发觉什么,而我又终究不是这时代的人,尊卑观念淡薄,实在下不了狠心对这样的小丫头严刑拷问,因此只得自己小心,将其至于外院与两个中年女仆同住,偶尔才让其进中厅或后院打扫。

    至于今日,则是我早提前吩咐管家,若徐大人晚间离去,便命小兰到后院收拾酒菜,按我所思,倘若小兰不是曹操派来的耳目也就罢了,若真是另一个细作,那么也可让曹操略为安心一些,虽然与徐庶的会面必然被曹操做知,但如今曹操安排过来的三个眼线只余一人,而这唯一的那个周田也只是个摆设,此时若能有内线传些消息回去,纵然毫无价值,但从心理上也能使曹老大感到放心一些。

    但我对管家吩咐的乃是让小兰收拾后院小厅,绝对未曾说过书房,而管家郑洪老实稳重,从未出过差错,小兰也是令行禁止,却又怎会倒在书房之中?若说是被这夜袭之人打昏后放在房内,但我书柜上所摆书简一向都有特殊的错落摆放方法,此时看来分明有了被挪动的痕迹,难道这也是身边这拿着利刃的家伙所为?

    “先生何故惊疑?莫非担心这奴婢不成?”这时忽听一旁那人冷言问道。

    既然要示弱,我自是面露惊恐之色,口不应心的颤声道:“这……这……壮士难道将她……。”

    那黑衣人冷笑了下,道:“先生看来酒仍未醒,在下若要杀之,又何必捆缚于她?”说完瞟了一眼张任道:“张将军还请坐于对面,至于你主,只要将军不贸然妄动,在下暂不会伤害‘天机’先生。”

    说完,他一手拉住我的左臂,道了声“请坐”,而后便示意我与他并排坐于靠墙一侧客位靠椅之上。

    张任目光露怒色的无奈坐到对面椅子上,而我则被这人拉着坐下,那柄锋利的短刃仍贴在咽喉之侧。

    书房中的气氛甚为压抑,在夜色中显得极其沉寂,我浑身上下仍是微微颤抖着,双唇有些发白,目光惊惧而慌乱。虽然这一切都是故意所为,但若说心中毫不介意却不尽然,毕竟谁被人用刀子顶在喉咙上都不好受。

    过了片刻之后,那人不知为何仍不开口,着实令我心中不满,有道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难道拿着刀子来就为和我大眼瞪小眼的坐坐?

    “这……这位壮士,不知……在下家中略有薄财,壮士若不嫌……。”我忍耐不住,于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先生莫非不欲知在下乃何人否?”那人打断我,淡淡的开口道。

    我心中冷笑一声,表面上则充满恐惧的连忙道:“壮士威猛之姿,干……干不敢,不敢。”

    但凡蒙面劫财者,若被见真容自然会灭口以除后患,更何况我这样的官员,因此我虽知其绝非为钱财而来,但却还是要故意如此而言,好让他进一步放松警惕轻视于我。

    那人见我这般神色,眼中鄙夷轻视之色再现,而后自顾自的将蒙面黑布拉下,冷然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