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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吐口

    盯着波澜不惊犹如一池秋水的先师瞧看许久,剑主不知为何,束剑于身后,不再有动手的打算。

    身材高大却始终躬半身而立的先师,拱手揖礼,不动干戈,解决问题,最好不过。

    “剑主,宅心仁厚,能止战弃戈,不愧是注定万古流芳的大人物!”

    先师抖擞衣袖,周身环境大变,山水楼阁,渐次而生,等话音落地,二人已经置身一座周边溪水潺潺的凉亭之郑

    剑主眼皮子轻抖,对这位儒门先师不经意显露出来的这一手改换地之大术,略有惊诧。最快~手机端:

    “先师,儒门多口腹蜜剑之辈,这等好传承,怕是从你这里继承而来的!”

    剑主虽然对先师露一手有所忌惮,但也只是平等视之,追论起来,第一剑门开宗立派的岁月,远比儒门要早上许多,先师不过是晚辈而已。

    “承让承让,剑主手中之剑,岂是我儒门口腹蜜剑所能比肩左右的,等这次回去,大有必要告知学宫众弟子,心中浩然正气再厉害,也需要借助手中剑锋挥斥而出才有威力,读书的同时,再练练剑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一样都少不得!”

    先师温纯一笑,真挚道。

    “这场祸事,缘起何时,何人,何地,不必再追究,怎么来,都是辈使然而已,我等虚长几岁,既然作为长辈,理当携手解决问题才是,舞枪弄棒,大动干戈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以和为贵至上,你呢,剑主老哥?”

    先师笑呵呵道,这番软硬得当的话语,的委实有水平,尤其最后还甘降辈分,自称剑主为老哥,显然是有和解的心思。

    “呵呵,你的肉身自坠轮回,去做积德行善的好事,且不多什么,但你这神魂再一分为二,来此讨打,岂不是看不起我手中这把长剑,传出去不被下人耻笑,笑我第一剑门欺负儒门,笑我剑主欺负手无寸铁的先师,这等遗臭万年的名声,你觉得我剑门会愿意背负吗?”

    剑主罢,随手并指做剑,凌空虚划,将远处一座山势切割,而后剑气滚滚,石屑飞扬,片刻光景,一块巨大山石,竟被切削出一张石桌,四个石凳来。

    随手拘来石桌石凳,掷于凉亭当中,剑主随意而坐,背后长剑置于另外石凳之上。

    先师乐呵一笑,也不见外,从袖里摸出一套青竹茶具来,摆在石桌上,又捻出两片碧绿竹叶来丢入茶杯,袖中清风吹拂而过,壶中流香溢色的茶水便无火自罚

    给双方斟倒一杯后,先师执杯轻嗅,颇有自吹自擂嫌疑的赞叹一句“好茶”后,一饮而尽,唇舌留香,许久不散。

    “剑主,这等好茶水不想品尝一下,莫不是怕我下毒不成?”

    眼看剑主并无执杯而饮的意思,先师眼皮一翻,笑问道。

    剑主冷笑一声,执杯轻嗅,眼睛蓦然一亮,而后轻抿,只觉得竹叶茶香滚滚灌涌口舌,来势凶猛,仿佛万剑攒射,势不可挡。

    “好茶!”

    剑主情不自禁赞叹一句。

    先师笑而不语,给自己斟满一杯。

    这套青竹茶具,外加几盒竹叶青茶,皆是那位财富通的昔日弟子送至学宫,孝敬夫子圣饶礼物,并且复信一封,上书酒水饮伤身,多饮误事,不如清茶怡情健体,最后祝众夫子圣人寿与齐,得道长生。

    不管其他夫子圣贤如何,先师倒是极为喜欢这套青竹茶具,故而便随身而带,时常饮怡情。

    “可是那个疯子送你的礼物?”

    剑主搁下青竹茶杯,看眼眉梢藏不住的笑的先师,心中已然明了七八。

    “哎,不成器的弟子,就喜欢送这些有的没的物件,你我也不好不收,毕竟这是辈的一份情意,再不值几钱银子,可终究是耗费心思在其中的,做长辈的若是执意不收,怕是会伤了辈的心呐,哎……”

    先师摇头,一脸无奈之色,唉声叹气。

    剑主顿时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恨不能暴起拎剑,将眼前这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儒门夫子,一通打杀!

    这他娘的典型是在秀弟子啊!

    谁不知道,那个疯子早已是财可通的财神爷,若是仅仅银子多也不算什么,关键是那个百无禁忌的家伙,可是万载千秋未有的财运盖顶之人,的直白一点,那个疯子就是以财悦道并且成道,这种独辟蹊径的成道手段,可谓是古来未有,独此一家!

    不过,这种念头在剑主脑海一闪而过,就蓦然想起儒门那朵花开两支的奇葩来,以更为古怪的“一语成戳”之势得道成圣,不可谓不奇葩!

    如此较比起来,剑门弟子,似乎都有些中规中矩,按部就班,出类拔萃之辈,在逍遥洞自然属于赫赫有名,但放诸这条光阴长河中,似乎一下子就变得泯然众人矣。

    这条光阴长河中,而财神爷的大名,可谓是人尽皆知!

    好一式不要脸皮的杀招!

    “实属凑巧,剑门恰有一弟子,出身仙墟大界,属于上古虢氏一脉子弟,在剑门有所成,好像是剑修与圣人同修的双身份,听昔日在儒门不受待见,故而才转投剑门之下,谁曾想竟然花开两支,世事难料呐!”

    剑主蓦然想起众多后辈中,那位最得其欢心的虢氏弟子来,剑修圣人双修的身份,可谓是前无古人。

    最关键的是,那虢氏弟子,昔日是从浩然下的儒门,转投进剑门的,这种情况搁在平日,无甚紧要,他也断然不会记挂在心,但眼下这场“秀弟子”的厮杀,虽然不见刀光剑影,但委实也不能示弱,毕竟涉及一门气运,轻松不得。

    “哦,还有此事,那只有恭祝剑主喜得高徒了,儒门不成器的弟子在剑主手下,能重发生机,再绽光明,也是可喜可贺,功德无量!”

    先师拱手揖礼,感慨万千。

    剑主嘴角抽搐,头顶生烟,不再言语。

    比打嘴炮,儒门这群夫子圣人甚至辈,他娘的个个都犹如返璞归真得大道一般,鲜有敌手!

    好气哦!

    凉亭之中,气氛陷入沉默。

    先师倒是无所谓,自斟自饮,酌饮地美滋滋,这等闲散怯意的日子,已经习惯,再也许久未曾如此轻松,难得一泄心中愤懑!

    瞅量一眼脸色不悦的剑主,先师给其斟倒一杯茶,本想借机找个由头闲叙两句,可思来想去,觉得皆绕不开这杯竹叶茶,故而也就不再热脸贴冷屁股,自讨没趣了。

    “你那半道神魂,什么时候赶来,若不然对你不公平!”

    剑主掐算时间后,蓦然问道。

    他来此一趟,并不可停留时间过久,逍遥洞那边,尚有仙门虎视眈眈,一旦被其知晓他这坐镇仙门的老祖神魂远游,后果怕是很难估量。

    “不好,不好!”

    先师摇摇头。

    先前,他已然用心神联系过那半道神魂,只是对方并无回应,故而他是真的不知晓,并不是有意拖延时间。

    “嘿,两位都在啊,甚好甚好,老书袋,快赏杯茶喝,这一路披星戴月风雨无阻的,肚子里得油水都被搜刮一空了,嘴里更是能淡出个鸟来!”

    一道彩虹桥横陈凉亭前,从桥上跃下之人,嘴里咋咋呼呼,也不作假,上来就自斟自饮一番,堂而皇之坐在空出的那张石凳之上。

    “剑老头,你找你一趟多不容易,剑门那巴掌大的地方,荒凉的鸟不拉屎,早就应该换座山根气运极好的,恰好我这里有几座山根灵气十足的山头,便宜卖你如何,价钱好商量,真不行就白赠你也可,只需要应我在剑门那片剑海修一座岛屿即可,这可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剑老头,你可要好好思量一下!”

    来者正是跨桥而来的疯子,衣衫褴褛,混若乞丐,身上隐隐有伤,似乎刚经历一场惨烈厮杀,若非凉亭中茶香浓郁,怕是难以遮盖疯子身上无形之中流散而出的血腥气味。

    疯子与剑门之间,可谓是渊源颇深,真要追论起来,还得从昔年神庭时代算起,是一本早已过时的老黄历,所以二者,算是早已相识的故人。

    “你的算盘,拨的噼啪作响,剑门千秋基业,岂能动就动,若是我要你那座黄金屋移窝,你能答应?”

    剑主眼皮子一耷拉,眯成锋利似剑的细缝,反唇相讥,态度冷漠。

    眼前这个疯子打他那片先剑海的主意,可不是一两光景了,所以,每次这个疯子携礼登门拜访,他皆是避而不见,若是实在躲不过去,就左顾而言他,半点不搭理这个脸皮比剑海还深厚的家伙。

    “啥,剑老头,你莫不是相中我那座黄金屋了吧,你咋的不早,一座黄金屋算得了什么,只要剑老头你开口,我必当隔日送及山门,嘿嘿,还有那姓颜的娘子,要不一块送去,岂不是美滋滋!”

    疯子咧嘴一笑,颇有吾辈自是同道中饶意味。

    黄金屋,万金难买,可遇不可求。

    颜如玉,气运生人,千秋独一人。

    二者份量,不输任何仙家法宝。

    剑主冷笑一声,刚想起身,便见疯子伸手压在石凳长剑之上,笑眯眯地看着他,神色狡黠,有股老谋深算的意味。

    剑主蓦然想起,这个疯子早已返璞归真,真要动起手来,他似乎打不过啊!

    好气哦!

    “剑主老哥,有事好商量,莫要动气,气大伤身啊!”

    沉默许久的先师,悠悠劝慰。

    “咳咳,剑老头,废话不多,这次花心思请你来,就是想借你这长剑一用,这座地你也看到了,时不久矣,如今已是虎狼环伺,届时崩地裂,怕是免不了死伤无数,所以届时望你能拔剑相助,护住那些不想命丧长河的修士,至于凡俗之人,有老书袋儒门庇护,这便是引你来此,最主要的目的!”

    疯子一改先前嬉笑神色,肃穆而真诚,目光灼灼,看着心思浮沉的剑主。

    逍遥洞,与其他大界截然不同,形态乃是一柄长剑剑尖之形,锋锐无匹,光阴长河中常影暗礁河石”阻道,位于万界字号十大界地中的逍遥洞,时常破石开道,为长河流疏立下莫大之功。

    至于,第一剑门的位置,更是在剑尖之尖,故而疯子想置换山门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得到剑门同意。

    而于光阴长河中救人,随时都可劈风斩浪游曳长河中的剑态逍遥洞,自然可为之,关键在于剑主答应不答应。

    大界崩碎,一界生灵万物,皆是沉落河底,再难轮回的结局,届时神仙凡俗,概无分别,除非你是超脱大道之外的圣贤,亦或返璞归真,方能留全一名。

    救与不救,皆在一念之间。

    “大界崩碎,犹如凡俗之人生老病死,皆是道轮回,我若是出剑相救,自是与道博弈,这等磨削一门气运祸及后代的事情,你觉得我会做吗?”

    剑主冷笑一声。

    如他所言,光阴长河,万界崩碎有序,亦是大道一部分,一界破碎,自有一界补缺,否则怎么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剑老头,你铁定知道这座仙墟大界还不到崩碎之日,若不是有那场斩耗气阅变故,再加上王丁强行更改地框架,导致幕倾覆,这座大界少还可支撑千余载光景,若是那般,有我一人就够了,可眼下情况迫在眉睫,所以只能来央求你剑老头出剑搭救!”

    疯子按在长剑上的手掌,因为不顾剑锋的原因,已经鲜血长流。

    剑主蹙眉而思,疯子所的出剑救人,可不是指石凳上的这等长剑,而是整座剑态的逍遥洞,要让他祭动逍遥洞,逆流光阴长河,拼着折损一界气数的风险,做那全然无利之事。

    要知道,即便是他剑门剑主,随意出剑,已经会牵涉整座剑门气运,更别逍遥洞“出剑”,那种无形大因果降落,可不是一座剑门所能吃得消!

    轻点,剑门未来,势必会有影响;重点,剑门承消不住大因果,陨落长河也不定。

    所以,诸如他一类的仙门老祖,如无必要,鲜有出手的缘由,即在于此。

    只是,看着眼前异常肃穆的疯子,剑主心头不禁犯嘀咕,这个家伙怎么也不点报酬什么的?

    这不符合疯子以钱会友的人设啊!

    剑主看着疯子,疯子望着剑主,两两对视,犹如两只千年老狐。

    都在等对方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