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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吾心不安

    昆仑墟仙气飘渺,灵根横生,山高水猛,灵兽衔芝,药香窜鼻,随意可见岩壁上长势极好的珍罕药草,若是流露凡俗,皆是一等一的神仙药材。

    山腰两间草屋前。

    在老人自称广成子后,疯子已然目瞪口呆。

    至于姜家无垢与小仙翁葛洪,仍旧是喝茶聊叙,别无异样。

    “广成子?”

    疯子呢喃了一句,起身来到山腰前,决定要借着凉风冷静冷静,这个名号绝对如雷贯耳,使得他一时间很难接受。

    在神话时代前期,人族大帝崛起之前,就有“三公”冠压人族之说,三公分别为广成公,赤松公,容成公,皆为一等一的绝秀之才,广成公修剑,赤松子修道,容成公修长生。

    人族始祖大帝在未曾证道前,曾经问道于其中两位,一位广成公,一位容成公,这是在史家一脉正经中皆有记载可考。

    山风混杂着水雾吹拂在疯子身上,身后是三人谈笑风生,似乎“广成子”这个拿出去吓死人的名号在这里也无甚稀奇,就是寻常的朋友故交,可以同桌喝酒吃菜的那种。

    广成公,曾经一人对抗三大古地禁区,一身超绝剑术使得三大禁区古地不敢妄为,算是替当时风雨飘摇中的卑微人族多匀了几口气。

    然后是赤松公,容成公,无一例外,皆是一人对抗几大族群古地的强横人物,没有他们庇护,昔年人族能否繁衍生息,怕就又是另外一段古史。

    “小仙翁葛洪,人族先贤广成公,会不会之后再出来赤松公,容成公……”

    疯子眺望远方奔流直下的万道长河,嘴里嘀嘀咕咕,没有谁能体会他现在的心情,跌宕起伏四个字,不足以形容。

    昔年,疯子尚且还是一个愤世嫉俗的纨绔子弟时,就将已然立在剑道巅峰的广成公作为了毕生仿效的大佬,可以说在那段消失于光阴长河中的岁月里,富儒苟除了读书抄书,所做最多一事,即是练剑。

    这一点,整座儒宫的一众老夫子皆可作证,毕竟抄书能将那座收纳天下群藏的书阁藏书抄录一空之人,迄今为止,在儒门也找不出第三个来。

    抄圣贤教诲抄完怎么办,就抄录那些剑经古卷,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所幸就吃喝睡在剑经古卷旁,直到将一座书山半路“搬录”一空方才作罢。

    摩挲着抄书留下的手茧,眉心神魂中关于广成公的记忆碎片也被翻寻了出来,“修行崆峒山,道门高人,黄帝曾问道广成公,赐经数卷……”

    “看来传言属实无疑了,人族大帝问道广成公,得经卷后悟道而成,这条时间线算是捋顺了……”

    混沌古地中,并未有时间一说。

    光阴流水独属于人族先贤造就,所以想将一个甚至两个时代完全贯通起来,就需要打通捋顺二者之间的光阴流逝方向,速度甚至是岔开的小股光阴流水等等,算是费时费力,而且极为不讨好。

    这其中牵涉到大道平衡,以及天地气运归属等诸多细密事宜,而偏偏是这种细密事宜,之于任何一座山上仙门修士,皆是一等一的头等要事。

    对于山下凡俗世人,则就是时节变换,庄稼长势,再说远一点,即是无数座皇朝兴衰败亡。

    这些东西从上而下,就仿佛是串在一条长长细线上的珠子,往往是牵起一头,就要扯动全身,想丢丢不得,想捡也只能将埋没在水下的所有珠子悉数拖曳上岸才行。

    故而,疯子所做之事,用儒门老书袋的话说,不过二字大善。

    “贯通两个时代光阴线,我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做这种注定被人骂的苦差事,我这脑壳莫不是……”

    疯子敲了敲已经有些油腻的脑壳,思绪繁杂,心事成山,容不得他不多想,他多想的长远一点,可能对于后来人就会轻松一点,但就是耗费心力太甚,可究竟孰轻孰重,他还是能分的清楚,而且是心如明镜。

    “也罢,哪有拉屎拉一半再夹断的道理……”

    疯子自嘲一笑,随即解开束带,堂而皇之开闸放水。

    酒桌上的姜无垢摇摇头,收回视线,默不作声抿口酒水。

    小仙翁葛洪则是一直盯在他的葫芦藤上,神游物外,截然没有瞧见什么“不雅”之事。

    广成公一瞧这架势,心说这二位显然是见怪不怪了,想必这种“洒脱”之举,富氏这位后人必定时而为之。

    “姓姜的,你朝那边坐坐,给我挪开点位置……”

    疯子拍了拍姜无垢后背,示意姜无垢让位。

    姜家无垢脸色一变,倏忽想通其中道理,但为时已晚,只能咬牙吞腹,将这一笔账暂且记下,等到了一定时间,再连本带利找补回来。

    小仙翁葛洪和广成公,皆是几近长生,对于这种好友之间无伤大雅的恶趣,自然了然于心,不约而同瞟了一眼对坐那张空石凳,心说这茶水指定是不能再让这位富氏后人触碰了。

    “前辈,晚辈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否?”

    面对成名久远的广成公,疯子终究只能算是小辈,而且又是昔年尊崇的大佬,可想而知,这种心情是如何复杂。

    广成公笑着点点头。

    “还请前辈能不能赏赐一些墨宝,最好是用剑气所写,这样一来,以后晚辈再想瞻仰前辈无上风采,就可以随时随地瞻仰一二,用不着再来叨扰前辈清修!”

    说话间,疯子手里已经捧着一块适宜剑气刻字的金石镇纸,四四方方,金石纯瑕,边角圆润如意,一看就是经常把玩的老物件。

    “哦?”

    广成公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哈哈一笑,“你这富氏后人,可委实没有昔年富古那辈人实在,不过这样也好,不会被某些规则束缚……”

    接过金石镇纸,广成公并指做笔,开始在四方镇纸上落字,疯子早已趁着空隙,跑到广成子身侧,搓着双手站等“墨宝”。

    小仙翁葛洪哑然失笑,他这里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但今天委实开了眼界,也算是无形之中又学到了一重境界。

    姜家无垢眼皮跳了跳,那块金石镇纸可是八千岁老祖心头好,怎么一转眼就到了疯子手里,至于老祖忍痛割爱赠宝的可能,姜无垢就算被打死也不会相信!

    镇纸不大,也就盈盈一握,故而落字极快,等疯子笑嘻嘻接下落满“月明志高,星存气长”字样的镇纸,已经是合不拢嘴的笑模样。

    “前辈,晚辈倒是突发想起一个进财如流水的好买卖,不知前辈是否有这种意愿?”

    摩挲着剑气内敛于一勾一画中的古篆字,疯子心里乐开了花,心说前辈还是疼人,月明志高,星存气长,可不就是说的他志高气长嘛!

    广成公抿口茶水,笑道“若是想售卖我剑气刻字的买卖,就无需多谈了!”

    疯子瞬间被泼下一头冷水,觉得好一笔细水长流的买卖就这么白白废掉了,唉!

    “前辈远见,教训的极对!”

    摩挲着手里的剑气镇纸,疯子心情自然不会太过失落,得之我命,失之我幸嘛,天底下的便宜总不能可着他一人占是不?

    金石镇纸,以剑指刻八字,就相当于有八道广成子剑气,只需悟通其中一道,剑气大成,指日可待。

    故而,就算疯子有心想售卖这种剑气刻字之物,随便找处山上仙门,只要亮出广成公的名号,疯子不信愁卖。

    但对于广成公而言,这种赚钱的买卖,未免太过于世俗,且消耗他的圆润天成剑气,拒绝,自在情理当中。

    “前辈,晚辈还有一事求教!”

    当疯子说出这句话后,姜家无垢已经恨不能马上带走这个不知脸皮为何物的家伙,哪有像他这般,问了一事又一事的,长辈高人是不好太拂晚辈脸面,但做后辈的还能不能自己珍惜一下自己的脸皮?

    小仙翁葛洪抿口茶水,不露痕迹打量一眼连他都得尊称一声“前辈”的广成公,心说这位富氏后人,可真的是超乎想象!

    “有何不可?”

    广成公云淡风轻,笑着示意疯子问道便是。

    “前辈,这昆仑墟下的潭底,可是生有一条少说万年寿龄的恶蛟,晚辈瞧着心生寒意的厉害,方才本想就下水打杀,但转念一想,前辈久居于此,势必知晓这条畜牲的存在,但为何能让其在眼皮底子偷食山根灵气,晚辈自是无法思量明白?”

    原来,方才神游之际,发现昆仑墟万龙汇流形成的深潭之下,生着一条万载蛟龙,或许是龙族遗孽,这才想刻意恶心一把深潭下的龙族之属,故而有了“不雅”之举。

    龙族与人族,亘古以来,关系就极为不合,先有驱龙人,再有神庭之主与始祖大帝彻底诛尽十凶龙族,之后人族修士,在遇及龙族之属走水行江,皆会选择出手斩杀,好偿还昔年十凶龙族对于人族犯下的滔天罪孽。

    广成公自然无所谓,深潭下的那条蛟龙之属,自然不是他豢养于此,而是另有其人。

    于他而言,出手斩杀一条恶蛟,与剑指落字一般容易,全凭心情。

    小仙翁葛洪轻咳一声,插进话来“我说二位,深潭下那条畜牲,能不能留着不杀?”

    疯子看向小仙翁葛洪,疑惑道“难不成那条畜牲,是前辈豢养于此?”

    小仙翁连连摆手,解释起来,“深潭下那条蛟龙之属,是昆仑墟中仙主所有,是为美味龙肝凤髓中提供龙肝的食龙,与你说的什么龙族一脉,并无太大的牵涉,所以你想要打杀这条食龙,且得三思而后行!”

    疯子摩挲着下巴,不言不语,显然正在掂量其中的利益成败。

    “几位,待我下去一探究竟再说,这深潭下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

    疯子撂下话语,就掠至山腰前,纵身跃下,留下面面相觑的三人。

    “他不会胡来吧……”

    “问题不大……”

    ……

    深潭下。

    山根之地。

    一张张流泄着无尽苍茫古意的符箓密密麻麻贴满了山根,两根大腿粗细的锁链横穿而过,两端分别扎进周边山脉之下,仿佛是担心山根被人连根拔起一般。

    山根脚下,有轻易刻字,“道气长存”“佛法无边”“浩然正气”“帝威永恒”,在这些还算轻易刻字之下,尤有些许几近被磨消殆尽的刻字,疯子凑近审视,也未能瞧出什么门道。

    “道主老儿,光头佛主,老书袋,人族大帝,啧啧,该来的都来了……”

    疯子自然认识这些刻字出自谁家之手,分别是道门,西天佛门,儒门以及人族大帝。

    一条恶蛟逡巡于远处,不敢上前。

    疯子借口下来,目的正是为了山根下可能被镇压的东西,绝非什么一条万年恶蛟,一条长虫再厉害,充其量能有昔年十凶龙族之势,又不是龙族一脉那条老祖龙,他怕个锤子!

    绕着被符箓,锁链,刻字甚至法器围簇的山根转看几周,疯子摸出一盒适宜拓印的石泥,隔绝出一方小天地,再小心翼翼将石泥贴满山根最下端,等到石泥自动脱落,也就等同说拓印功成。

    趁着石泥不曾脱落的空隙,疯子来到胆战心惊的食龙身前,神魂沟通“你与十凶龙族是什么关系?”

    这条无甚战力的食龙,正如小仙翁葛洪所说,是专为昆仑墟仙主提供龙肝美味,性情温顺,与昔年以暴躁嗜杀的十凶龙族可谓是天壤只差,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回上仙,十凶龙族不过是与小龙祖上有过点滴血脉之力的从属族群,真正追溯起来,万万算不上什么龙族之属,无非是寄人篱下苟延残喘而已!”

    食龙如人叹息,心有悲怆。

    疯子点点头,如他所料,昔年龙族崛起之势,势不可挡,尤其是到了十凶龙族横空出世之际,已然是宇宙万族中的巅峰族群,在这种大势裹挟下,但凡与龙族有点滴血脉渊源的族群,皆会选择俯首归顺,这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

    毕竟,大势所趋,岂非一人一族之力可抗衡?

    疯子突然轻咳一声,笑道“要不龙兄幻形成人,把酒畅谈可好?”

    食龙一听,果真抖擞数百丈龙躯,随着一团光亮从龙躯内溢出,龙躯开始收缩,最后在一团荧光中走出一位头生犄角的俊美龙人。

    龙族,曾经自诩万族之中最高贵的族群,族中所化人形,皆会选择保留一点龙族特征,而头生犄角即是其中之一。

    “一个被人族杀光的族群,还高贵个屁,有本事出来咬我啊?”

    疯子笑了笑,在心中一通吐槽,尤其一想到龙族那条可能真正未死的老祖龙,就莫名的想吃龙肉!

    “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疯子回到山根下,堪堪拓印石泥坠落,收好这些极为重要的东西后,疯子与龙人一道掠出深潭,回到山腰草屋。

    姜无垢起身揖礼,龙人回礼后,又对小仙翁葛洪与广成公行礼,总之,一番客套过后,五人方才落座。

    “得见前辈真人,在下三生有幸!”

    龙人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在深潭下待万载,自然知晓眼前这二位何许人也,皆是他惹不起的人族大佬。

    广成公点点头,不曾言语,在他看来,一条蛟龙,与一条土狗,没什么两样,无非都是一剑的事情。

    他之所以宿此不走,纯粹是为了昆仑墟,与任何一切都无关。

    “龙兄,来,吃酒,莫要太紧张,这里都是熟人,没有人会打打杀杀,放心便是!”

    疯子看出龙人坐立难安,就拿酒劝慰,人是他请来的,不能太过生分,不然气氛很快就会冷掉。

    姜无垢也端起茶水,与龙人酒杯碰了一下,小仙翁葛洪迟疑一下,随即也拿起酒杯,加入进来,除了广成公,四人皆端起了手中杯。

    “前辈,你先看过这些拓印,再决定不迟!”

    疯子一咬牙,将那些石泥拿了出来,搁在桌上推至广成子眼前。

    关于深潭下山根那些东西,疯子不会傻到认定这位昔年剑道第一的前辈不曾知晓,他之所以拿出来拓印,则是为了证明食龙的存在价值。

    疯子在深潭下有所发现,食龙血脉之力,对于山根之下可能镇压的生灵,有着某种意想不到的作用,他刻意隔绝出那座小天地,即是为了验证心中想法的真假。

    好在,未出他所料,山根上的符箓刻字甚至是法器,皆在失去血脉之力滋润后,就变得磨消速度极快,一如他拓印下的这些刻字。

    昆仑墟存在不知几许久远,而山根下镇压的生灵也不知被镇压了几许岁月,唯独这条食龙不过万载而已,小仙翁葛洪说昆仑墟仙主豢养食龙,是为了啖食龙肝,但在疯子看来,这不过是顺道而为。

    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豢养龙族之属,利用龙族血脉之力,减缓山根下那些极具镇压之势的“镇物”消磨速度。

    广成公认真看过拓印石泥,自然看不出什么门道,这些刻字镇物已经存在不知几许岁月,若是要有门道,自然也不会等到现在。

    “这些几近被消磨殆尽的刻字,或许只有通过龙兄,才能重现天日!”

    一经疯子点播,所有人恍然大悟,下意识扭头看向龙人。

    刻字重现天日的方法,自然是需要龙族血脉滋润,但这种法子也不敢说就一定能实现,所以疯子才会请邀龙人上岸,为的是“细水长流”。

    想要龙族血脉,在座几人皆能做到,无非是将眼前这位龙人打杀便是,但谁也不敢保证,有了龙族血脉,这些刻字就一定会重现,万一是需要生机盎然的龙族血脉呢?

    都是江湖大道上过来的老人,这点路数自然一清二楚。

    龙人想了想,仰头饮尽杯中酒水,左手指尖在右手指肚一划,一股鲜红就流溢而出,落进酒杯之中。

    将杯中鲜红滴在石泥拓印之上,静静等待刻字的变化。

    疯子所用这种石泥,甚为特别,不仅能拓印出碑文刻字,而且还能留存住其中的真义,故而将刻字从石泥中剥离,就又是一份真义不逊真文的刻字。

    故而,将龙血滴在这些拓印石泥上,也是可行。

    五人屏息凝神,盯着拓印石泥上的字迹渐渐被龙血渗透融合,等到两者完美相融,神奇的一幕悄然发生!

    已然模糊的字迹开始出现丝丝缕缕的水纹,继而在龙血的滋润下,这种变化愈发剧烈,每一个字迹好似正在苏醒过来的沉眠生灵,流露出淡淡的古老苍劲气息。

    疯子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等水纹涟漪完全平静下来,鲜红石泥已然变成一小片湖泊,赫然水银泻地一般,将整张石桌瞬间铺满。

    几人皆是见过大世面的,但也被这种场景吓了一跳。

    石桌中,先前搁置的茶杯酒壶等器物,如同沉石湖底,不见踪迹,唯有鲜红血水赫然在目。

    蓦然,如同铺了一张大红桌布的桌面下,凸起了星星点点,不过眨眼功夫,这些星星点点已经被更多的凸起之物占据,形成一个个模糊的字迹!

    “啪嚓……还有人能记得唤醒本尊!”

    石桌下,突然响起一句人言,声音却像是破罐破摔。

    几人神色各异。

    疯子壮着胆子,问道“你谁啊?”

    “啪嚓……本尊都不认,看来沉睡太久了!”

    桌面字迹一阵晃漾,如同湖面起涟漪,竟然有松垮的迹象。

    疯子离得最近,看的最清楚,眼皮不禁跳个不停。

    “不管你是谁,既然被镇压在此,就专心受过,不要再出来为祸苍生便是!”

    脑海中思量主意的同时,疯子冲姜无垢使了使眼色,示意让他下去深潭,查看一下。

    “呵呵……你这小辈,境界不高,口气倒是大的厉害,不知道本尊为何人,就敢口出狂言,你是第一个如此蔑视本尊的!”

    桌面凸起的字迹随着破罐破摔的话语声轻轻震颤,随时都可能被摧毁。

    “蔑视谈不上,我与你素不相识,也无甚交情,何来的蔑视一说,前辈玩笑了!”

    姜无垢已然归来,冲疯子使了使眼色,意思是没有什么异常。

    疯子这才轻吐一气。

    “好了,让你出来放风这么久,也该送你回去了,不然我可不安心!”

    话音未落,一张流露着苍茫古意的符箓,倏忽飞出,稳稳落在晃漾不止的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