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宗门覆灭
中洲，天玄宗，主峰大殿外。
大殿的屋檐雕龙画凤，飞檐多为异兽姿态，却多处崩碎，肢断躯残，甚至无人修缮复原。
曾经灵气浮动的玉琉璃顶如今也晦暗无光。暗红色的殿柱寸寸皲裂，露出内中早已腐朽的灵木。未免让人感觉一派萧索黯淡，死气沉沉。
“爹！他们，他们要来了！”
一名体态很胖的修士喊叫着向大殿奔来，他约莫二十出头，看起来很是年轻。
但即便一身华服，也难掩此人眉宇间的狼狈和惶恐之色。
他气喘吁吁地奔至大殿前，却猛的定住身子，呆呆的看着殿前的问道台。
大殿外的问道台上，天玄宗主萧衍一，斜卧在一张古朴的长榻上。手中轻抚着昔年中洲修士无人不晓的佩剑：无问。
他一身黑色道服，胸口以金蚕丝刺有古朴的“玄”字纹样，看起来肃穆非常。皱纹横生，老态尽显的脸上，唯有一双浑浊的眼睛不时闪过一丝精光。
他手中正举着酒杯，榻后六人全部背负长剑，站的像六杆钉入大地的枪。
独有一人正弯腰为萧衍一倒酒。倒酒的手，举杯的手，都稳的可怕。
一片肃静中，只有狂奔而来的天玄宗少宗主萧云策响雷一般轰鸣的心跳声，显得无比刺耳。
没有人看他一眼，但萧云策却涨红了脸，他咬咬牙，小声说道：
“爹，他们马上就要来了，您这又是何苦......”
萧衍一饮尽杯中残酒，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乃天玄宗主”。
萧云策张了张口，终于又闭上，冷汗顺着他他突突直跳的青筋缓缓流下。
忽然，一个粗布包裹飞到了他怀里，他一怔，听到了萧衍一柔和了些许的声音：
“你和陆渐自寻生路去吧，这是宗门最后的一点资源了。别怨为父小气，多了你也拿不住，去吧，活下去。”
萧云策抓着包裹的手打着颤，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直到一只稳定有力的手抓过了包裹，是陆渐，那个为萧衍一斟酒的年轻人。
他面容清秀，只是看起来似乎有些呆板僵硬，是父亲两年前抓上山的宗门杂役。
灵气枯萎以来，不要说宗门内的杂役了，就连曾经的师兄弟，也纷纷叛宗离派，各寻生路。
曾经鼎盛的中洲修门之首天玄宗，如今就连门派杂役，都需要宗主亲自下山去抓。
想到这里，萧云策想笑，但更想哭。
“少宗主，走吧。”陆渐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一手提着包袱，一手牢牢抓住萧云策的手腕，头也不回的向幽暗的大殿深处走去。
萧云策一怔，正欲发作，忽然浑身瘫软下来，像是丧失了所有的力气，任凭陆渐近乎是拖的拽着他走。
耳边还飘荡着萧衍一细密的传音：“策儿，陆渐自被我带上山门，定期以点神术封印纂改他的记忆，才得以令他能自发的忠心服侍，存亡关头，不要浪费时间在他身上了。”
“如今大战在即，为父不得不节约灵力，对陆渐的封印也无暇顾及。算来封印行将松动，七日左右将会自解。玉简中录有点神术法决，务必精研，若无暇修习，尽早除去他性命，免生变故，切记！”
萧云策如一根木头一般被拖拽着，他似乎是鼓起了所有勇气，猛地回头看向殿外。
万重灵山枯黄破败，一抹斜阳冷冷清清，无半点暖意。
萧衍一已经站起身来，七条如铜浇铁铸的背影影映入眼帘，刺的萧云策泪流不止。
残阳如血。
陆渐拽着萧云策，掀开了密道入口。
忽的听到萧衍一纵声长笑，其声穿云裂地，震得他脑中剧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崩断了一丝。
伴随着七道龙吟般的剑鸣，只听得萧衍一大笑道：
“天玄宗第七十三代宗主萧衍一携弟子在此恭候已久，尽可来战！”
随后，汹涌的灵气席卷而来，大殿崩塌，剑气纵横！
三天后的午夜，天玄峰下百余里外，青山村。
陆渐背着熟睡的萧云策，轻轻敲响了一扇木门。
他自幼被天玄宗收养，以凡人之躯在宗门内做杂役。
近两年来，山上的取用补给时常难以为继，所以需要他经常下山采买。
而这青山村，就是他经常来买菜的村子，当然，他只是自称为自家主人买菜。
村里的菜贩李大娘、莫大叔和他非常熟络。逃出天玄宗后，因为猎修队还在天玄宗附近游荡，所以陆渐实在不敢停留在天玄宗附近，只能一路风餐露宿，来到青山村这里搏一搏运气。
“谁呀？”门内传来一个不满的女音，还带着些许睡意，似乎是被敲门的陆渐吵醒了。
“李大娘，是我，陆渐。”陆渐轻声道。
屋中一静，随后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门开了。
一个农妇模样的中年女人披着衣服，手里举着油灯。
李大娘看到陆渐背上的萧云策时，不禁吓了一跳，忙问道：“这是谁啊？”
陆渐脸色苍白憔悴，似乎一路之上受了不少劳累，他强撑着疲惫把萧云策叫醒，对李大娘低声说道：
“一个朋友，我们住一夜歇歇脚就走，可以吗大娘？”
李大娘看看萧云策，又看了看摇摇欲坠勉强站立着的陆渐，最终低声道：“快进来。”
“莫叔呢？”陆渐看着炕头上熟睡的孩子问道。
“他被拉去干活啦，你是不知道，这几天猎仙队隔三差五就要来村里，说是要安什么探灵钟，村里的很多爷们都被叫去给他们搬东西了。”
“听说那玩意是专门用来探测附近的什么灵力波动的，说是这几天要围攻那个什么最后的修仙宗派，在我们村安个钟以防有漏网之鱼。”李大娘面容粗糙，但是一双眼睛却异常的明亮，她打量着萧云策，绞着双手轻声对陆渐说道。
萧云策眉毛一挑，脸上戾气涌动，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杀意。
陆渐不动声色的挡住了萧云策的视线，低声对李大娘说道：“大娘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连累你，就是在这歇息一下，向您讨点吃的，天亮了我们就走。”
李大娘点点头说：“你们只能睡菜窖了，最近猎修队查的很严，每家每户都会进来检查。现在是夏天，菜窖里闷是闷了点，不过还是比较隐蔽的。我给你们铺些干草，对付着睡吧小陆。”
随后李大娘去厨房拿出来两个面饼，不好意思的说道：“家里今天没剩饭，只有这两个面饼了，半夜我也不好开火，你们凑合吃着，天亮了我再给你们做。”
陆渐点点头，收下面饼，用水瓢舀了一瓢水，给萧云策喝了，自己又喝了一瓢。随后在李大娘的带领下和萧云策进入了地窖。
在干草上躺下后，陆渐听到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在作响，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毕竟他只是一个凡人，并非修士。而且就算是修士，现如今倒也未必能够和习惯了劳作的凡人相比。
积压数天的劳累袭上心头，陆渐正欲睡去。却听到旁边的萧云策坐了起来，萧云策咬牙自语：“蝼蚁一般的贱民，也敢这样威胁我，什么猎修队、探灵钟，不就是说给我听的吗？要不是......要不是三百年前灵气开始枯竭。我天玄宗何至于此，父亲他....何至于此，区区凡人，又岂敢让我睡这种地方！”
萧云策阴毒的咒骂并没能影响陆渐的睡意，他实在太累了。
而且在萧衍一施为的点神术下，这些对凡人的辱骂声在他听来仿佛老僧诵经一般，仿佛是遥远而模糊的天书一样。
他是天玄宗宗主的贴身仆役，虽然天玄宗在朝廷豢养的猎修卫围攻下覆灭，他也只是凡人之躯，但老宗主对他收养之恩决不能忘。
他必须要完成老宗主的交待，照顾好萧云策，这是他最后能报答老宗主的事情。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此起彼伏，盖过了耳中萧云策的自语。陆渐陷入了沉睡。
萧云策兀自低声咒骂，却听到了陆渐的鼾声。他扭头一看，陆渐已经睡得沉了。
萧云策眉头一皱，左右开弓打了陆渐两个耳光，见陆渐犹自沉睡，冷哼一声道：
“猪狗就是猪狗，被打了也还能睡得如猪似狗。就是因为你这蝼蚁，浪费了父亲的灵力施展点神术，才害的父亲战死宗门。”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在三天前那场宗门覆灭之战中唯一做的就是不断地催促陆渐逃的快一些。
自语了半晌，萧云策想起包裹里的功法玉简，那里面有父亲烙印下的点神术，但又想起李大娘所说的探灵钟，最终还是没有打开包裹，也躺下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黑暗中，陆渐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头上动来动去。
他艰难的睁开眼，看见一个六七岁的小童正站在他头旁边，把小手插进他散乱的头发中不住乱动，嘴里还念念有词：
“炒~啊~炒~啊~炒豆豆~~炒完了豆豆~翻跟头~~”。
陆渐认出这是莫童，李大娘的儿子。
他又气又好笑，坐起身来，把童童一把抱到面前，轻轻揪了揪小孩肉乎乎的小脸蛋儿，道：“童童，你又调皮，我去告娘娘，让她打你屁股！”
童童小脸儿一抬，很神气地哼了一声道：“小陆哥哥你骗人，你才不敢，爹爹说你们肯定是在逃修士！”
陆渐的笑容一僵，随即感到身后的干草一动。
一只手掌从他肩后探出，白皙微胖的手虚握成爪，指尖微吐的灵压扭曲着空气，缓缓向童童头上盖下。
萧云策醒了。
大殿的屋檐雕龙画凤，飞檐多为异兽姿态，却多处崩碎，肢断躯残，甚至无人修缮复原。
曾经灵气浮动的玉琉璃顶如今也晦暗无光。暗红色的殿柱寸寸皲裂，露出内中早已腐朽的灵木。未免让人感觉一派萧索黯淡，死气沉沉。
“爹！他们，他们要来了！”
一名体态很胖的修士喊叫着向大殿奔来，他约莫二十出头，看起来很是年轻。
但即便一身华服，也难掩此人眉宇间的狼狈和惶恐之色。
他气喘吁吁地奔至大殿前，却猛的定住身子，呆呆的看着殿前的问道台。
大殿外的问道台上，天玄宗主萧衍一，斜卧在一张古朴的长榻上。手中轻抚着昔年中洲修士无人不晓的佩剑：无问。
他一身黑色道服，胸口以金蚕丝刺有古朴的“玄”字纹样，看起来肃穆非常。皱纹横生，老态尽显的脸上，唯有一双浑浊的眼睛不时闪过一丝精光。
他手中正举着酒杯，榻后六人全部背负长剑，站的像六杆钉入大地的枪。
独有一人正弯腰为萧衍一倒酒。倒酒的手，举杯的手，都稳的可怕。
一片肃静中，只有狂奔而来的天玄宗少宗主萧云策响雷一般轰鸣的心跳声，显得无比刺耳。
没有人看他一眼，但萧云策却涨红了脸，他咬咬牙，小声说道：
“爹，他们马上就要来了，您这又是何苦......”
萧衍一饮尽杯中残酒，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乃天玄宗主”。
萧云策张了张口，终于又闭上，冷汗顺着他他突突直跳的青筋缓缓流下。
忽然，一个粗布包裹飞到了他怀里，他一怔，听到了萧衍一柔和了些许的声音：
“你和陆渐自寻生路去吧，这是宗门最后的一点资源了。别怨为父小气，多了你也拿不住，去吧，活下去。”
萧云策抓着包裹的手打着颤，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直到一只稳定有力的手抓过了包裹，是陆渐，那个为萧衍一斟酒的年轻人。
他面容清秀，只是看起来似乎有些呆板僵硬，是父亲两年前抓上山的宗门杂役。
灵气枯萎以来，不要说宗门内的杂役了，就连曾经的师兄弟，也纷纷叛宗离派，各寻生路。
曾经鼎盛的中洲修门之首天玄宗，如今就连门派杂役，都需要宗主亲自下山去抓。
想到这里，萧云策想笑，但更想哭。
“少宗主，走吧。”陆渐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一手提着包袱，一手牢牢抓住萧云策的手腕，头也不回的向幽暗的大殿深处走去。
萧云策一怔，正欲发作，忽然浑身瘫软下来，像是丧失了所有的力气，任凭陆渐近乎是拖的拽着他走。
耳边还飘荡着萧衍一细密的传音：“策儿，陆渐自被我带上山门，定期以点神术封印纂改他的记忆，才得以令他能自发的忠心服侍，存亡关头，不要浪费时间在他身上了。”
“如今大战在即，为父不得不节约灵力，对陆渐的封印也无暇顾及。算来封印行将松动，七日左右将会自解。玉简中录有点神术法决，务必精研，若无暇修习，尽早除去他性命，免生变故，切记！”
萧云策如一根木头一般被拖拽着，他似乎是鼓起了所有勇气，猛地回头看向殿外。
万重灵山枯黄破败，一抹斜阳冷冷清清，无半点暖意。
萧衍一已经站起身来，七条如铜浇铁铸的背影影映入眼帘，刺的萧云策泪流不止。
残阳如血。
陆渐拽着萧云策，掀开了密道入口。
忽的听到萧衍一纵声长笑，其声穿云裂地，震得他脑中剧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崩断了一丝。
伴随着七道龙吟般的剑鸣，只听得萧衍一大笑道：
“天玄宗第七十三代宗主萧衍一携弟子在此恭候已久，尽可来战！”
随后，汹涌的灵气席卷而来，大殿崩塌，剑气纵横！
三天后的午夜，天玄峰下百余里外，青山村。
陆渐背着熟睡的萧云策，轻轻敲响了一扇木门。
他自幼被天玄宗收养，以凡人之躯在宗门内做杂役。
近两年来，山上的取用补给时常难以为继，所以需要他经常下山采买。
而这青山村，就是他经常来买菜的村子，当然，他只是自称为自家主人买菜。
村里的菜贩李大娘、莫大叔和他非常熟络。逃出天玄宗后，因为猎修队还在天玄宗附近游荡，所以陆渐实在不敢停留在天玄宗附近，只能一路风餐露宿，来到青山村这里搏一搏运气。
“谁呀？”门内传来一个不满的女音，还带着些许睡意，似乎是被敲门的陆渐吵醒了。
“李大娘，是我，陆渐。”陆渐轻声道。
屋中一静，随后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门开了。
一个农妇模样的中年女人披着衣服，手里举着油灯。
李大娘看到陆渐背上的萧云策时，不禁吓了一跳，忙问道：“这是谁啊？”
陆渐脸色苍白憔悴，似乎一路之上受了不少劳累，他强撑着疲惫把萧云策叫醒，对李大娘低声说道：
“一个朋友，我们住一夜歇歇脚就走，可以吗大娘？”
李大娘看看萧云策，又看了看摇摇欲坠勉强站立着的陆渐，最终低声道：“快进来。”
“莫叔呢？”陆渐看着炕头上熟睡的孩子问道。
“他被拉去干活啦，你是不知道，这几天猎仙队隔三差五就要来村里，说是要安什么探灵钟，村里的很多爷们都被叫去给他们搬东西了。”
“听说那玩意是专门用来探测附近的什么灵力波动的，说是这几天要围攻那个什么最后的修仙宗派，在我们村安个钟以防有漏网之鱼。”李大娘面容粗糙，但是一双眼睛却异常的明亮，她打量着萧云策，绞着双手轻声对陆渐说道。
萧云策眉毛一挑，脸上戾气涌动，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杀意。
陆渐不动声色的挡住了萧云策的视线，低声对李大娘说道：“大娘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连累你，就是在这歇息一下，向您讨点吃的，天亮了我们就走。”
李大娘点点头说：“你们只能睡菜窖了，最近猎修队查的很严，每家每户都会进来检查。现在是夏天，菜窖里闷是闷了点，不过还是比较隐蔽的。我给你们铺些干草，对付着睡吧小陆。”
随后李大娘去厨房拿出来两个面饼，不好意思的说道：“家里今天没剩饭，只有这两个面饼了，半夜我也不好开火，你们凑合吃着，天亮了我再给你们做。”
陆渐点点头，收下面饼，用水瓢舀了一瓢水，给萧云策喝了，自己又喝了一瓢。随后在李大娘的带领下和萧云策进入了地窖。
在干草上躺下后，陆渐听到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在作响，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毕竟他只是一个凡人，并非修士。而且就算是修士，现如今倒也未必能够和习惯了劳作的凡人相比。
积压数天的劳累袭上心头，陆渐正欲睡去。却听到旁边的萧云策坐了起来，萧云策咬牙自语：“蝼蚁一般的贱民，也敢这样威胁我，什么猎修队、探灵钟，不就是说给我听的吗？要不是......要不是三百年前灵气开始枯竭。我天玄宗何至于此，父亲他....何至于此，区区凡人，又岂敢让我睡这种地方！”
萧云策阴毒的咒骂并没能影响陆渐的睡意，他实在太累了。
而且在萧衍一施为的点神术下，这些对凡人的辱骂声在他听来仿佛老僧诵经一般，仿佛是遥远而模糊的天书一样。
他是天玄宗宗主的贴身仆役，虽然天玄宗在朝廷豢养的猎修卫围攻下覆灭，他也只是凡人之躯，但老宗主对他收养之恩决不能忘。
他必须要完成老宗主的交待，照顾好萧云策，这是他最后能报答老宗主的事情。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此起彼伏，盖过了耳中萧云策的自语。陆渐陷入了沉睡。
萧云策兀自低声咒骂，却听到了陆渐的鼾声。他扭头一看，陆渐已经睡得沉了。
萧云策眉头一皱，左右开弓打了陆渐两个耳光，见陆渐犹自沉睡，冷哼一声道：
“猪狗就是猪狗，被打了也还能睡得如猪似狗。就是因为你这蝼蚁，浪费了父亲的灵力施展点神术，才害的父亲战死宗门。”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在三天前那场宗门覆灭之战中唯一做的就是不断地催促陆渐逃的快一些。
自语了半晌，萧云策想起包裹里的功法玉简，那里面有父亲烙印下的点神术，但又想起李大娘所说的探灵钟，最终还是没有打开包裹，也躺下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黑暗中，陆渐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头上动来动去。
他艰难的睁开眼，看见一个六七岁的小童正站在他头旁边，把小手插进他散乱的头发中不住乱动，嘴里还念念有词：
“炒~啊~炒~啊~炒豆豆~~炒完了豆豆~翻跟头~~”。
陆渐认出这是莫童，李大娘的儿子。
他又气又好笑，坐起身来，把童童一把抱到面前，轻轻揪了揪小孩肉乎乎的小脸蛋儿，道：“童童，你又调皮，我去告娘娘，让她打你屁股！”
童童小脸儿一抬，很神气地哼了一声道：“小陆哥哥你骗人，你才不敢，爹爹说你们肯定是在逃修士！”
陆渐的笑容一僵，随即感到身后的干草一动。
一只手掌从他肩后探出，白皙微胖的手虚握成爪，指尖微吐的灵压扭曲着空气，缓缓向童童头上盖下。
萧云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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