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弃众
“威胁？”陆渐体会着这两个字的含义，又关上了门。
很显然，无论这令牌是什么人放的，他们的藏身之处已经泄露了。
看老梆子的样子，似乎这令牌就是冲着他来的。
“到底是什么人放的令牌？上面刻的图案又是什么意思？”陆渐凑到老梆子身边。
“一群疯子而已。”老梆子在棺材板上磕着烟杆。
“疯子？”陆渐更好奇了。
“修仙把脑子修傻了，修仙之人讲究顺应天道。灵气枯萎后，有这么一帮人觉得是自己从前奢靡无度，挥霍灵气，引起了天谴，才导致末法来临。”老梆子脸上露出一抹忌讳。
“疯子懂吧，他们越看见体察末法时代的黑暗和血腥。就越发觉得，是自己罪孽深重，才引起了这样的无谓杀孽”老梆子翻了个白眼，
陆渐：“......”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是什么思路，老梆子说的疯子两个字倒也精辟。
“那他们既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又通过做什么来赎罪呢？送人灵石吗？”陆渐想到了这个问题。
老梆子一烟杆敲在他头上。
“人家只是疯子，可不是傻子。就凭你的这种猜想，我看你比较适合当傻子。”
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旱烟，老梆子又说道：
“他们觉得自己是被上天厌弃，才导致了灵气枯萎，末法降临。所以他们自称为天弃众。”
陆渐想到了那副令牌之上的图案，漫天血雨飘洒，一群人带着镣铐低头前行。
“所以他们的赎罪方式就是拉人入教。”老梆子以手扶额。
陆渐：“......”
“道友，我等皆为天道厌弃，才犯下无边杀孽，引发灵气枯萎。你同我等一样，也是戴罪之身，不若入我众门，共同赎罪，以求天恕。”老梆子干巴巴的说道。
陆渐眼睛一转，看来老梆子没少被天弃众的人骚扰。
“等一下，那如果拒绝他们不入教呢？”陆渐疑惑道。
“那就代天行罚，还灵于天。”
“还灵于天？”陆渐不懂。
“就是把你打爆，你体内灵气逸散在天地之间，这就是还灵于天啦。”
陆渐：“......”
果然是一群疯子，陆渐打了个冷战。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满脸狐疑的看着老梆子。
“那你怎么没有被还灵于天呢？”
老梆子的烟杆狠狠敲在他头上，这回可是真敲。陆渐疼的龇牙咧嘴。
“废话，当然是因为你师父我实力强横无比，他们不愿轻易得罪我。”
“呵呵......是这样啊......”陆渐虚着眼看着正在一脸享受的抠鼻孔的老梆子。
“二十年前倒是和他们交手过一次，那时候我已经把禁制运用在战斗之中了。这一手不漏还好，一出手他们看我的眼神就跟四十年光棍看寡妇一样。”老梆子竟然也打了个寒战，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
陆渐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老梆子，由衷感叹道：
“怪不得你叫他们疯子，能把你这样的当成寡妇看，确实疯的厉害。”
“蠢货，他们是看到了我的禁制，那种灵气的压缩方式，最大程度减少逸散的灵力浓度。哼，那帮疯子还停在出手就灵气滚滚铺天盖地的阶段，哪见过为师这样的？领队的天弃众当时就激动哭了，七十多岁老头儿，泪流满面呐。”
陆渐和老梆子一起打了个寒战。
“所以他们找上门来，是希望能够学习那些针对灵气的禁制？”陆渐有些明白了。
老梆子点点头，无奈的开始收拾东西。
“你收拾东西干嘛？”
“这地方已经被发现了，就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虽然说附近必定已经被他们监视了，但还是要试一试，或许能够甩开这群疯子。”老梆子将那口破锅扣在了陆渐背上。
“你也别闲着，看有啥要带的，我们换地方。”
陆渐摸了摸背上那口黑锅，总感觉老梆子多少带着点恶趣味。不过他也懒得跟老梆子计较，迅速收拾起了东西。
虽然说有乾坤戒，但是他们是要融入凡人之中，两手空空的生面孔反而更惹人注目。
陆渐收拾停当，背着口破锅和一个包袱，看见老梆子从破碗中取出一支小旗。
黑杆白面，长方形的旗面上隐约有无数禁痕闪动。陆渐顿时来了兴趣，正要过去时老梆子却叫住了他。
“别动，站那！”
陆渐讪讪站住，看着老梆子将旗子对准他，手中一抖，旗子上无数禁痕如水波涌动，先是凝聚成如湖面一般平滑，而后又轰然窜动。
随后陆渐看到他自己从旗子上走下来，对着自己微微一笑。
“哟！好东西啊！”陆渐走到“陆渐”身边，左右打量，忽然一指刺出。
由禁制组成的陆渐不动声色的抬手，二人手指并未触碰，虚空中的聚灵刺却是结结实实搭在一起。
“这还能战斗？”陆渐奇道，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个简单的幻象，但看老梆子如此大费周章，让他意识到没那么简单。
“嘿嘿......还能自爆呢。”老梆子阴恻恻的一笑。
老梆子又依法炮制，凝聚出了自己的禁制分身。
手中旗子连抖，无数禁纹从旗子上飘下，落在义庄院内的各个角落。又渐渐隐入空气之中，看不出一丝端倪。老梆子将旗子收起，示意陆渐开门。
“我们就这么推开大门走出去？”陆渐难以置信，明明天弃众的人有可能就在外面盯着。
“对啊，有什么问题？”空气中传来老梆子的声音，陆渐瞳孔一缩，环顾四周，只看到两个禁制分身正坐在义庄内聊天。院内却空无一人。
“喊你走你就走，不要浪费时间。”老梆子的声音又从耳边传来。
陆渐点点头，推开大门，两人缓缓走了出去。
义庄外，乱葬岗中。
一行人星罗棋布，分散在不同的位置，目光却都看向义庄。
他们的装束一样，粗布宽袍，带着兜帽，兜帽边缘却是一圈红色的镶边，殷红如血。如雕像一般，他们双手交叠拱在胸前，几乎一动不动。
一阵风吹过，宽大的袖袍被风撩起，露出血迹斑斑几乎垂到地上的锁链。
“游风道友，天弃令上的法阵是否被触发了？”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
一道身影一动，微微欠身应到：
“那人已收到天弃令，如今已有两个时辰了，只是不知为何依然停留在那座义庄内。”
“或许是在犹豫吧，他也老了。近来似乎是收了个徒弟。就算不为他自己考虑，也要为他徒弟考虑的。老人的顾虑总是比较多的。”那嘶哑声音缓缓说道。
“是否需要我前去看一下？万一他们已经......”被称为游风的天弃众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你是说我等天弃众，盯不住这座小小的义庄吗？”那嘶哑声音缓缓回头。
游风子身影一颤，双手间的镣铐锁链不断碰撞，叮当之声在一片寂静之中无比刺耳。
“不敢，谷阳道友，是我失言......”
谷阳子不再说话，转头又看向那座义庄。
“我说，我们不是在躲疯子吗？不是你说的不要浪费时间？”陆渐坐在一张小桌前，面前是一碗热气腾腾的肉丝蛋花汤。
绿色的韭叶段之中金黄色的蛋花星罗棋布，嫩滑的肉丝浮浮沉沉。一碟刚出炉的烧饼正飘着诱人的香气，微微焦黄的饼皮上压满了烤香的芝麻。
老梆子掰开一个烧饼，吹了吹饼内喷薄而出的热气。三两口吃了一个，又不紧不慢的喝了口汤。
“该吃吃，该喝喝，剩下时间正常赶路就可以。肚子里没东西走也走不快，慌什么？那天弃令上含有阵法，我碰到的瞬间就已经被触发了。这一看就是谷阳子那帮人的手段。”
“谷阳子？”陆渐也掰开一个烧饼，一边吹气一边问。
“嘿嘿，天弃众谷阳子，以前没少打交道，你知道这个谷阳子虽然修为不错，但有个致命的弱点是什么吗？”老梆子夹起一筷脆爽筋道的腌萝卜干放进烧饼。
陆渐喝了口汤：“我知道个屁。”
“那就是，他总是自以为聪明，哈哈，根据我的了解，这会儿他们肯定还是在义庄外面等着我们出来。这帮蠢货，让他们喝风去吧，咱爷俩吃饱了肚子再慢慢赶路。”三言两语间，老梆子又一个烧饼下肚。
陆渐点点头，看来老梆子对天弃众的人非常了解。
能被一群疯子纠缠这么多年还逍遥自在，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无声的证明。
很显然，无论这令牌是什么人放的，他们的藏身之处已经泄露了。
看老梆子的样子，似乎这令牌就是冲着他来的。
“到底是什么人放的令牌？上面刻的图案又是什么意思？”陆渐凑到老梆子身边。
“一群疯子而已。”老梆子在棺材板上磕着烟杆。
“疯子？”陆渐更好奇了。
“修仙把脑子修傻了，修仙之人讲究顺应天道。灵气枯萎后，有这么一帮人觉得是自己从前奢靡无度，挥霍灵气，引起了天谴，才导致末法来临。”老梆子脸上露出一抹忌讳。
“疯子懂吧，他们越看见体察末法时代的黑暗和血腥。就越发觉得，是自己罪孽深重，才引起了这样的无谓杀孽”老梆子翻了个白眼，
陆渐：“......”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是什么思路，老梆子说的疯子两个字倒也精辟。
“那他们既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又通过做什么来赎罪呢？送人灵石吗？”陆渐想到了这个问题。
老梆子一烟杆敲在他头上。
“人家只是疯子，可不是傻子。就凭你的这种猜想，我看你比较适合当傻子。”
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旱烟，老梆子又说道：
“他们觉得自己是被上天厌弃，才导致了灵气枯萎，末法降临。所以他们自称为天弃众。”
陆渐想到了那副令牌之上的图案，漫天血雨飘洒，一群人带着镣铐低头前行。
“所以他们的赎罪方式就是拉人入教。”老梆子以手扶额。
陆渐：“......”
“道友，我等皆为天道厌弃，才犯下无边杀孽，引发灵气枯萎。你同我等一样，也是戴罪之身，不若入我众门，共同赎罪，以求天恕。”老梆子干巴巴的说道。
陆渐眼睛一转，看来老梆子没少被天弃众的人骚扰。
“等一下，那如果拒绝他们不入教呢？”陆渐疑惑道。
“那就代天行罚，还灵于天。”
“还灵于天？”陆渐不懂。
“就是把你打爆，你体内灵气逸散在天地之间，这就是还灵于天啦。”
陆渐：“......”
果然是一群疯子，陆渐打了个冷战。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满脸狐疑的看着老梆子。
“那你怎么没有被还灵于天呢？”
老梆子的烟杆狠狠敲在他头上，这回可是真敲。陆渐疼的龇牙咧嘴。
“废话，当然是因为你师父我实力强横无比，他们不愿轻易得罪我。”
“呵呵......是这样啊......”陆渐虚着眼看着正在一脸享受的抠鼻孔的老梆子。
“二十年前倒是和他们交手过一次，那时候我已经把禁制运用在战斗之中了。这一手不漏还好，一出手他们看我的眼神就跟四十年光棍看寡妇一样。”老梆子竟然也打了个寒战，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
陆渐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老梆子，由衷感叹道：
“怪不得你叫他们疯子，能把你这样的当成寡妇看，确实疯的厉害。”
“蠢货，他们是看到了我的禁制，那种灵气的压缩方式，最大程度减少逸散的灵力浓度。哼，那帮疯子还停在出手就灵气滚滚铺天盖地的阶段，哪见过为师这样的？领队的天弃众当时就激动哭了，七十多岁老头儿，泪流满面呐。”
陆渐和老梆子一起打了个寒战。
“所以他们找上门来，是希望能够学习那些针对灵气的禁制？”陆渐有些明白了。
老梆子点点头，无奈的开始收拾东西。
“你收拾东西干嘛？”
“这地方已经被发现了，就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虽然说附近必定已经被他们监视了，但还是要试一试，或许能够甩开这群疯子。”老梆子将那口破锅扣在了陆渐背上。
“你也别闲着，看有啥要带的，我们换地方。”
陆渐摸了摸背上那口黑锅，总感觉老梆子多少带着点恶趣味。不过他也懒得跟老梆子计较，迅速收拾起了东西。
虽然说有乾坤戒，但是他们是要融入凡人之中，两手空空的生面孔反而更惹人注目。
陆渐收拾停当，背着口破锅和一个包袱，看见老梆子从破碗中取出一支小旗。
黑杆白面，长方形的旗面上隐约有无数禁痕闪动。陆渐顿时来了兴趣，正要过去时老梆子却叫住了他。
“别动，站那！”
陆渐讪讪站住，看着老梆子将旗子对准他，手中一抖，旗子上无数禁痕如水波涌动，先是凝聚成如湖面一般平滑，而后又轰然窜动。
随后陆渐看到他自己从旗子上走下来，对着自己微微一笑。
“哟！好东西啊！”陆渐走到“陆渐”身边，左右打量，忽然一指刺出。
由禁制组成的陆渐不动声色的抬手，二人手指并未触碰，虚空中的聚灵刺却是结结实实搭在一起。
“这还能战斗？”陆渐奇道，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个简单的幻象，但看老梆子如此大费周章，让他意识到没那么简单。
“嘿嘿......还能自爆呢。”老梆子阴恻恻的一笑。
老梆子又依法炮制，凝聚出了自己的禁制分身。
手中旗子连抖，无数禁纹从旗子上飘下，落在义庄院内的各个角落。又渐渐隐入空气之中，看不出一丝端倪。老梆子将旗子收起，示意陆渐开门。
“我们就这么推开大门走出去？”陆渐难以置信，明明天弃众的人有可能就在外面盯着。
“对啊，有什么问题？”空气中传来老梆子的声音，陆渐瞳孔一缩，环顾四周，只看到两个禁制分身正坐在义庄内聊天。院内却空无一人。
“喊你走你就走，不要浪费时间。”老梆子的声音又从耳边传来。
陆渐点点头，推开大门，两人缓缓走了出去。
义庄外，乱葬岗中。
一行人星罗棋布，分散在不同的位置，目光却都看向义庄。
他们的装束一样，粗布宽袍，带着兜帽，兜帽边缘却是一圈红色的镶边，殷红如血。如雕像一般，他们双手交叠拱在胸前，几乎一动不动。
一阵风吹过，宽大的袖袍被风撩起，露出血迹斑斑几乎垂到地上的锁链。
“游风道友，天弃令上的法阵是否被触发了？”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
一道身影一动，微微欠身应到：
“那人已收到天弃令，如今已有两个时辰了，只是不知为何依然停留在那座义庄内。”
“或许是在犹豫吧，他也老了。近来似乎是收了个徒弟。就算不为他自己考虑，也要为他徒弟考虑的。老人的顾虑总是比较多的。”那嘶哑声音缓缓说道。
“是否需要我前去看一下？万一他们已经......”被称为游风的天弃众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你是说我等天弃众，盯不住这座小小的义庄吗？”那嘶哑声音缓缓回头。
游风子身影一颤，双手间的镣铐锁链不断碰撞，叮当之声在一片寂静之中无比刺耳。
“不敢，谷阳道友，是我失言......”
谷阳子不再说话，转头又看向那座义庄。
“我说，我们不是在躲疯子吗？不是你说的不要浪费时间？”陆渐坐在一张小桌前，面前是一碗热气腾腾的肉丝蛋花汤。
绿色的韭叶段之中金黄色的蛋花星罗棋布，嫩滑的肉丝浮浮沉沉。一碟刚出炉的烧饼正飘着诱人的香气，微微焦黄的饼皮上压满了烤香的芝麻。
老梆子掰开一个烧饼，吹了吹饼内喷薄而出的热气。三两口吃了一个，又不紧不慢的喝了口汤。
“该吃吃，该喝喝，剩下时间正常赶路就可以。肚子里没东西走也走不快，慌什么？那天弃令上含有阵法，我碰到的瞬间就已经被触发了。这一看就是谷阳子那帮人的手段。”
“谷阳子？”陆渐也掰开一个烧饼，一边吹气一边问。
“嘿嘿，天弃众谷阳子，以前没少打交道，你知道这个谷阳子虽然修为不错，但有个致命的弱点是什么吗？”老梆子夹起一筷脆爽筋道的腌萝卜干放进烧饼。
陆渐喝了口汤：“我知道个屁。”
“那就是，他总是自以为聪明，哈哈，根据我的了解，这会儿他们肯定还是在义庄外面等着我们出来。这帮蠢货，让他们喝风去吧，咱爷俩吃饱了肚子再慢慢赶路。”三言两语间，老梆子又一个烧饼下肚。
陆渐点点头，看来老梆子对天弃众的人非常了解。
能被一群疯子纠缠这么多年还逍遥自在，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无声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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