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赛恩斯：科技之城
当梅高走出房间，第一次看到这个异世界城市后，他惊呆了。
他从来没见过空间利用率如此之高的城市。
它像是被一个毫无艺术感的建筑师，在任何一个肉眼可见的空间上堆砌上了钢筋和管道。
逼仄，狭小。
极度的空间压缩。
耳边远远传来机械的轰鸣和呜呜的排气声。
高高的烟囱像是刺入云海的高塔，排放着滚滚的浓烟。
一段关于这座城市的历史碎片在梅高脑海浮现。
赛恩斯城，一座建立矿山上的城市。
在五百多年前，这里还属于德尔康尼帝国。
当时在位的基里科皇帝下令将这里命名为黄金山，因为这里富藏着数之不尽的矿物。
为此，他甚至下令向这里迁徙了一批可以在山石中穿行的岩灵，并派遣了工匠和军队，修建了铸币所和炼石厂。
一百多年后，因为某些原因，德尔康尼帝国分崩离析，黄金山也成为了偷盗者和探险家的乐园。
直到三百多年前，科学思潮兴起，一些被神权所统治的国家开始抓捕进步学者。
科学先驱者们逃难到了这里，在经历了许多波折后，赶走了盗贼，驱赶了冒险者，在这座黄金山上，建立起了如今的科技之城。
也许是追求进步的科学家们真的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和城市规划远见。
总之，这里给梅高的感觉就是拥挤，粗犷。
走路的时候稍不留意，就有可能从管道上掉下去。
没错。
凡是能够被称之为道路的，全都是管道。
四通八达的勾连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谁也不知道脚下踩着的管道，输送的工业废水还是能源电力。
换了一身脏兮兮修理工装扮的艾蔻，像是变成了螺栓区随处可见的“修补小子”，蹦蹦跳跳的用手里的的扳手敲打着路过的每一寸钢铁。
敲打着摇篮曲般的调子，她轻轻的哼着从小到大的睡前歌谣：
“狼宝宝怕火，喷火器烧~”
“吸灵怪可怕，汲灵枪抽~”
“捣蛋鬼吵闹，磁力弹砰~”
“老巫婆诅咒，理性盾弹~”
“不用怕，不用怕~”
“思想已经解放啦~”
“小心，小心，追逐真理的孩子~”
“胜利只是短暂的~”
“危险还没有远离~”
“恶龙只是沉睡，在梦境中舞爪~”
“你听，你听，它在黑暗中低语~”
“要将脱困的孩子，抓回陈旧的牢笼~”
“嗷呜！”
艾蔻猛然回头，张牙舞爪做了搞怪动作。
“小心！”
忽然，一阵不知从哪来的气流吹的艾蔻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从管道上折跃下去。
梅高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抓了回来。
呜！
轰鸣的汽笛声响彻云霄。
巨大的阴影遮天蔽日，一艘哈夫特飞艇呼啸而过。
艾蔻站稳脚步，拍了拍胸口，抱怨道：“是克罗机械的维修空艇。这些讨厌的修理工总是违背空中运营条例，居民区是禁飞区，我一定要投诉他们。”
这显然不是第一次了，四周很快响起了一阵叫骂声，他们敲打着窗外的管道，用噪音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几个正在废弃零件堆中挑选心仪宝贝的修补小子，掏出自制的金属玩具枪，用嘴配着音，瞄准天上的空艇，发射了并不存在的子弹。
“泥腿子1号命中目标，长官。”
“干得不错，士兵，现在，我准许你晋升秩序卫兵。”
“谢谢长官！为了先驱，为了进步，为了赛恩斯！”
几个修补小子嘻嘻哈哈的做着角色扮演游戏，在零件堆成的垃圾山上玩的不亦乐乎。
“奇怪，是出了什么事吗？吝啬的克罗科技舍得出动空艇，一定是出了大事故。”
艾蔻从工具包里掏出了一个远望装置，向着空艇飞去的方向看去。
“好像是石能列车出现问题了。”
艾蔻放下远望装置，递给了梅高。
梅高接过，打量了一下这个精巧的由复杂零件组成的远望筒，拿到眼前，看向远方。
穿过层层叠叠的钢铁建筑，远处，一辆正在行驶，绵延望不到尽头的钢铁怪兽缓缓停下了步伐。
银蛇盘石一样的环城铁道，出现了大断裂。
螺栓区的上空升起两椭圆状的浮标，上面用科密文写着：
“故障维修中，请选乘空道滑索。”
“一定是之前的大停电造成了炼石厂发生了故障，克罗科技的产品总是离不开各种故障。”
艾蔻小小的抱怨了一下，有点忐忑的说道：“维克多，我们只能乘坐空中滑索了。你，你还陪我去下城区吗？”
作为小伙伴，艾蔻非常了解维克多有轻度的幽闭恐惧症，她有些担心，又实在舍不得难得的冒险机会。
“当然，你的愿望必须要实现。”
梅高不是以前的维克多，今天就是爬着去下城区，他也要完成少女的愿望。
这关乎他是否能回家！
“哦呼！”
艾蔻欢呼一声，拉着梅高，左跳右蹦的在各种管道上穿梭。
感慨十六七岁少年的身体，真是足够的灵活和充满活力。
如果不是执念回到地球，比起爬六层楼梯都开始喘气的身体，梅高觉得这样的穿越代价还真不亏。
写着铆钉街72号的门牌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他们绝大部分都是着急去进步区上晚班的机械工。
“该死的，能快点吗？我要迟到了，晚上十分钟我的绩效奖就泡汤了。”
“为什么不购买误工保险呢？”
“这位先生，在无聊的等待时间中，不如听我向你讲解一下人生无忧保险公司新推出的产品，它专为因突发交通事件导致的薪金扣除而设计……”
排队等待的过程中，梅高见证了一场异世界的保险营销。
十几分钟后，他看着那位衣冠楚楚的保险推销员心满意足的将新签合同收入了随身皮包内。
而那位莫名其妙多出了一笔账单的机械工，则露出了不知道自己是赚是亏的茫然。
“穿越到了异界，也脱离不了保险的概念啊。”
梅高感慨万千。
等了好一会，终于排到了梅高和艾蔻。
艾蔻对着窗口里，戴着铁片眼镜和黑手套的售票员说道：“下午好，先生，我需要两张去下城区的票。”
售票员是个中年人，他打量了一下笑意盈盈的艾蔻和身后正四处张望的梅高，推了推眼镜，严肃道：“小姑娘，你们注射狼蛛蛋白和诅咒疫苗了吗？”
艾蔻点头道：“当然。”
售票员忽然低沉下声音，仅用梅高和艾蔻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下城区很危险，虽然秩序卫兵号称掌握了那里的治安，但那些岩洞里的家伙们可都不好惹。”
“学院的老师应该交代过你们，不要踏足下城区吧？”
艾蔻忽然瞪大眼睛：“您怎么知道……”
售票员露出和蔼的笑容：“你眼里旺盛的求知欲，和我家的那小子如出一辙。”
他从窗口推出两张手撕票：“我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对那里也是充满了向往。”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把贵重的首饰藏好，小姑娘，记得情况不对劲，就去找秩序卫兵。”
艾蔻摸了摸耳垂，自己竟然忘记摘掉耳环了。
我太粗心了！
艾蔻懊恼的想道。
“9枚铜铆钉，小姑娘。”
艾蔻从包包里掏出一个漂亮的小钱袋，在装有铜制硬币的夹层里仔细数了9枚，从窗口递了过去。
那是只在赛恩斯流通的货币。
并不是规整的圆形或是方形，而是铆钉的样式。
它象征着这座科技之城最初的基石。
当梅高见到所谓的空中索道的时候，终于明白为什么艾蔻会忐忑的询问自己的意愿。
那是从山巅架设起来直贯山底的空中阶梯。
钢铁制成的空中轨道，和上层区四通八达的管道一样多，一样繁杂。
载客的滑箱是完全封闭的铁箱，上方的箱脚前后各有8个轮子嵌入滑轨中。
很像梅高印象中的采矿车。
只不过，这玩意是倒挂在空中轨道上的。
梅高难以想象乘客坐在里面，穿过七歪八扭的浮空轨道，会是什么样的体验。
我不会死在上面吧。
玩过山车都会虚脱的梅高，心里一阵发虚。
车厢内只有两人座，一个外露的手刹，以及一排密封的机械装置。
“系好安全带，扣上固定环……维克多，你可真笨。”
梅高像是上刑场一样坐上了那个只在恐怖游戏里见过的，疑似电刑椅的座位上，双手冒着虚汗。
艾蔻一脸你真不省心的样子，替他系上了安全皮带，更是贴心的用固定环把他的双脚固定上。
“准备好，我们出发咯！”
兴奋的艾蔻，全然没注意到梅高苍白的脸。
愈发感到自己要玩脱的梅高正要开口对女孩说，不如换个时间再去的时候。
艾蔻按下了座位旁的绿色按钮。
一股巨大的后推力将滑厢狠狠的弹射了出去。
空中索道上。
滑厢如同脱缰的野马。
直冲云霄。
他从来没见过空间利用率如此之高的城市。
它像是被一个毫无艺术感的建筑师，在任何一个肉眼可见的空间上堆砌上了钢筋和管道。
逼仄，狭小。
极度的空间压缩。
耳边远远传来机械的轰鸣和呜呜的排气声。
高高的烟囱像是刺入云海的高塔，排放着滚滚的浓烟。
一段关于这座城市的历史碎片在梅高脑海浮现。
赛恩斯城，一座建立矿山上的城市。
在五百多年前，这里还属于德尔康尼帝国。
当时在位的基里科皇帝下令将这里命名为黄金山，因为这里富藏着数之不尽的矿物。
为此，他甚至下令向这里迁徙了一批可以在山石中穿行的岩灵，并派遣了工匠和军队，修建了铸币所和炼石厂。
一百多年后，因为某些原因，德尔康尼帝国分崩离析，黄金山也成为了偷盗者和探险家的乐园。
直到三百多年前，科学思潮兴起，一些被神权所统治的国家开始抓捕进步学者。
科学先驱者们逃难到了这里，在经历了许多波折后，赶走了盗贼，驱赶了冒险者，在这座黄金山上，建立起了如今的科技之城。
也许是追求进步的科学家们真的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和城市规划远见。
总之，这里给梅高的感觉就是拥挤，粗犷。
走路的时候稍不留意，就有可能从管道上掉下去。
没错。
凡是能够被称之为道路的，全都是管道。
四通八达的勾连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谁也不知道脚下踩着的管道，输送的工业废水还是能源电力。
换了一身脏兮兮修理工装扮的艾蔻，像是变成了螺栓区随处可见的“修补小子”，蹦蹦跳跳的用手里的的扳手敲打着路过的每一寸钢铁。
敲打着摇篮曲般的调子，她轻轻的哼着从小到大的睡前歌谣：
“狼宝宝怕火，喷火器烧~”
“吸灵怪可怕，汲灵枪抽~”
“捣蛋鬼吵闹，磁力弹砰~”
“老巫婆诅咒，理性盾弹~”
“不用怕，不用怕~”
“思想已经解放啦~”
“小心，小心，追逐真理的孩子~”
“胜利只是短暂的~”
“危险还没有远离~”
“恶龙只是沉睡，在梦境中舞爪~”
“你听，你听，它在黑暗中低语~”
“要将脱困的孩子，抓回陈旧的牢笼~”
“嗷呜！”
艾蔻猛然回头，张牙舞爪做了搞怪动作。
“小心！”
忽然，一阵不知从哪来的气流吹的艾蔻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从管道上折跃下去。
梅高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抓了回来。
呜！
轰鸣的汽笛声响彻云霄。
巨大的阴影遮天蔽日，一艘哈夫特飞艇呼啸而过。
艾蔻站稳脚步，拍了拍胸口，抱怨道：“是克罗机械的维修空艇。这些讨厌的修理工总是违背空中运营条例，居民区是禁飞区，我一定要投诉他们。”
这显然不是第一次了，四周很快响起了一阵叫骂声，他们敲打着窗外的管道，用噪音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几个正在废弃零件堆中挑选心仪宝贝的修补小子，掏出自制的金属玩具枪，用嘴配着音，瞄准天上的空艇，发射了并不存在的子弹。
“泥腿子1号命中目标，长官。”
“干得不错，士兵，现在，我准许你晋升秩序卫兵。”
“谢谢长官！为了先驱，为了进步，为了赛恩斯！”
几个修补小子嘻嘻哈哈的做着角色扮演游戏，在零件堆成的垃圾山上玩的不亦乐乎。
“奇怪，是出了什么事吗？吝啬的克罗科技舍得出动空艇，一定是出了大事故。”
艾蔻从工具包里掏出了一个远望装置，向着空艇飞去的方向看去。
“好像是石能列车出现问题了。”
艾蔻放下远望装置，递给了梅高。
梅高接过，打量了一下这个精巧的由复杂零件组成的远望筒，拿到眼前，看向远方。
穿过层层叠叠的钢铁建筑，远处，一辆正在行驶，绵延望不到尽头的钢铁怪兽缓缓停下了步伐。
银蛇盘石一样的环城铁道，出现了大断裂。
螺栓区的上空升起两椭圆状的浮标，上面用科密文写着：
“故障维修中，请选乘空道滑索。”
“一定是之前的大停电造成了炼石厂发生了故障，克罗科技的产品总是离不开各种故障。”
艾蔻小小的抱怨了一下，有点忐忑的说道：“维克多，我们只能乘坐空中滑索了。你，你还陪我去下城区吗？”
作为小伙伴，艾蔻非常了解维克多有轻度的幽闭恐惧症，她有些担心，又实在舍不得难得的冒险机会。
“当然，你的愿望必须要实现。”
梅高不是以前的维克多，今天就是爬着去下城区，他也要完成少女的愿望。
这关乎他是否能回家！
“哦呼！”
艾蔻欢呼一声，拉着梅高，左跳右蹦的在各种管道上穿梭。
感慨十六七岁少年的身体，真是足够的灵活和充满活力。
如果不是执念回到地球，比起爬六层楼梯都开始喘气的身体，梅高觉得这样的穿越代价还真不亏。
写着铆钉街72号的门牌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他们绝大部分都是着急去进步区上晚班的机械工。
“该死的，能快点吗？我要迟到了，晚上十分钟我的绩效奖就泡汤了。”
“为什么不购买误工保险呢？”
“这位先生，在无聊的等待时间中，不如听我向你讲解一下人生无忧保险公司新推出的产品，它专为因突发交通事件导致的薪金扣除而设计……”
排队等待的过程中，梅高见证了一场异世界的保险营销。
十几分钟后，他看着那位衣冠楚楚的保险推销员心满意足的将新签合同收入了随身皮包内。
而那位莫名其妙多出了一笔账单的机械工，则露出了不知道自己是赚是亏的茫然。
“穿越到了异界，也脱离不了保险的概念啊。”
梅高感慨万千。
等了好一会，终于排到了梅高和艾蔻。
艾蔻对着窗口里，戴着铁片眼镜和黑手套的售票员说道：“下午好，先生，我需要两张去下城区的票。”
售票员是个中年人，他打量了一下笑意盈盈的艾蔻和身后正四处张望的梅高，推了推眼镜，严肃道：“小姑娘，你们注射狼蛛蛋白和诅咒疫苗了吗？”
艾蔻点头道：“当然。”
售票员忽然低沉下声音，仅用梅高和艾蔻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下城区很危险，虽然秩序卫兵号称掌握了那里的治安，但那些岩洞里的家伙们可都不好惹。”
“学院的老师应该交代过你们，不要踏足下城区吧？”
艾蔻忽然瞪大眼睛：“您怎么知道……”
售票员露出和蔼的笑容：“你眼里旺盛的求知欲，和我家的那小子如出一辙。”
他从窗口推出两张手撕票：“我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对那里也是充满了向往。”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把贵重的首饰藏好，小姑娘，记得情况不对劲，就去找秩序卫兵。”
艾蔻摸了摸耳垂，自己竟然忘记摘掉耳环了。
我太粗心了！
艾蔻懊恼的想道。
“9枚铜铆钉，小姑娘。”
艾蔻从包包里掏出一个漂亮的小钱袋，在装有铜制硬币的夹层里仔细数了9枚，从窗口递了过去。
那是只在赛恩斯流通的货币。
并不是规整的圆形或是方形，而是铆钉的样式。
它象征着这座科技之城最初的基石。
当梅高见到所谓的空中索道的时候，终于明白为什么艾蔻会忐忑的询问自己的意愿。
那是从山巅架设起来直贯山底的空中阶梯。
钢铁制成的空中轨道，和上层区四通八达的管道一样多，一样繁杂。
载客的滑箱是完全封闭的铁箱，上方的箱脚前后各有8个轮子嵌入滑轨中。
很像梅高印象中的采矿车。
只不过，这玩意是倒挂在空中轨道上的。
梅高难以想象乘客坐在里面，穿过七歪八扭的浮空轨道，会是什么样的体验。
我不会死在上面吧。
玩过山车都会虚脱的梅高，心里一阵发虚。
车厢内只有两人座，一个外露的手刹，以及一排密封的机械装置。
“系好安全带，扣上固定环……维克多，你可真笨。”
梅高像是上刑场一样坐上了那个只在恐怖游戏里见过的，疑似电刑椅的座位上，双手冒着虚汗。
艾蔻一脸你真不省心的样子，替他系上了安全皮带，更是贴心的用固定环把他的双脚固定上。
“准备好，我们出发咯！”
兴奋的艾蔻，全然没注意到梅高苍白的脸。
愈发感到自己要玩脱的梅高正要开口对女孩说，不如换个时间再去的时候。
艾蔻按下了座位旁的绿色按钮。
一股巨大的后推力将滑厢狠狠的弹射了出去。
空中索道上。
滑厢如同脱缰的野马。
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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