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预兆
欧芙拉从梦境中醒来。
她直起身，第一次在清醒过后，没有露出厌丧的神情。
摇了摇床头的铃铛。
“女士，我们进来了。”
门外响起恭敬的女声。
“进来吧。”
欧芙拉看着鱼贯而入的女佣们，皱了皱眉：“如此暴露的衣物，真是难看。我的衣帽间里没有其他衣服了吗？”
为首的女仆长怔了一下，询问道：“女士，您的私人收藏里，有梦之少女的蕾丝胸衣，血皇后的王权长袍，冰雪女神的冷冽舞衣……”
女仆长如数家珍的念着一个又一个在远古时代被称为禁忌的名字。
“没有修女服吗？”
欧芙拉打断道。
“呃，有一件财富女神降临容器的常服……”
女仆长试探道。
“我的战利品中还有那个婊子的衣服？算了，把它拿过来，记得让裁缝把上面的宝石徽记裁掉。”
“好的，女士。”
女仆长对捧着长裙的女仆丢过去一个眼神，恭敬的说道：“让我先为您设计今天的头装和耳饰，女士。”
欧芙拉没有做声，任由女仆开始忙碌起来。
在装满了名贵珍宝的首饰盒中，做着肤色比对的女仆长忽然说道：“女士，您今天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从今往后，我的心情都会很好。”
欧芙拉对女仆长递过来的一对金灿灿的耳环摇了摇头：“换个素雅一点的。”
女仆长换了一对晶莹剔透的，用日间妖灵的眼珠打造的耳坠，在阳光下像是晨间森林中透过的光珠，明媚而不过分炽热。
欧芙拉满意的点了点头：“奥维利亚，你的眼光永远如此的完美。”
奥维利亚抿嘴微笑，为欧芙拉挂好耳坠，轻声道：“女士，能和我分享一下您的好心情吗？”
欧芙拉轻笑着：“迷失在财富的荒漠中，忽然找到了可以饱饮的绿洲，是不是很值得高兴？”
“虽然不太理解，但我能感受到您心中的快乐。”
奥维利亚取代了头饰女仆的位子，撩起一缕褐色秀发，轻柔的编织着。
“恩哼。”
欧芙拉轻哼着回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任由女仆长摆弄自己的发丝。
没过多久，衣侍女仆取来了一件纯白的服饰。
她像是一件具有活性，只是沉睡了的少女。
纯白的头纱遮住困倦的眼睛。
薄纱似的衣袍遮住了女性最具诱惑的部位。
挡住了神秘，又仿佛暗藏着邀请。
就像埋藏在砂砾中的金币，并不和黄沙争辉。
但永远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她是绝大部分人的信仰。
欧芙拉将她穿起，曼妙的身姿藏在了白纱之后。
少女醒了。
她害羞了。
敛去了夺人的光芒，换上了圣洁的姿容。
“我看起来怎么样？”
欧芙拉站在镜子前，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自己，问道。
“您美极了。”
“就像昔日在神殿时的那样。您永远是信徒的道标。”
奥维利亚眼中露出了迷醉。
“很好。”
欧芙拉感觉自己厌弃了许多年的装扮，终于顺眼了几分。
她高昂着秀颈，说道：“去吧，奥维利亚。”
“召回我的舰队，唤回我的水手。”
“新的航道，出现了。”
…………
维拉王国，英格里斯城，凯旋港。
一个耗子窝里长大的小乞丐抱着刚从野狗嘴巴里抢来的肉骨头，飞奔在泥洼巷的砂石路上。
他绕开了那些凶恶的，最爱为难他们这些可怜人的刺猬帮众，从半塌的矮墙处，钻进了一件废弃多年的旧屋中。
狭小的房间内，到处都是破洞。
一个长相奇丑，浑身上下都长着白斑的男人静静的坐在角落里，一会自言自语，一会看着棚顶发呆。
“吃，你吃。”
小乞丐捧着还带着体温的肉骨头，递到男人的嘴边。
也许是香味的诱惑，让发呆的男人眼中有了几分神采。
口腔，在分泌唾液。
肚子，在传递进食的轰鸣。
他周身的细胞在蛊惑他的意志。
吃掉食物，吸收营养，坚固肉体的防线。
毕竟，肉体垮塌了，又怎么能抵抗精神的摧残？
他吞咽了口水，摇摇头，似有几分痴傻：“不能吃，不能吃，主会生气，听不到美的诗章。”
小乞丐黝黑的脸露出焦急：
”不吃，会死。”
“不能吃，不能吃，不能……”
忽然，男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干尸，僵挺了数秒后，忽然微微的点起了头。
“吃，吃，我还要吃，还要吃……”
他像是一个饿极了的疯子，夺过小乞丐手中的肉骨头，疯狂的撕咬着每一块肉。
咔嚓。
坚硬的腿骨，被咬的粉碎，像是比野狗还疯狂的野兽，咀嚼着，吸收着每一丝可以延续生命的燃料。
小乞丐没有被吓到。
他反而露出了振奋的笑容：
“你吃，我，去找。”
小乞丐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他的大脚板比地上的尖石头还硬，快的堪比骑士老爷们的骏马。
男人贪婪的吞下最后一根骨头。
饥恶的疯狂褪去，让他的神智清醒了不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忽然左右开弓，抽打起自己的嘴巴。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目光重新变的呆滞，慢慢的蜷缩在了角落里，像是偷听了黑夜中的秘密，窃喜般的自言自语道：
“主说话了，说话了。多么美妙的诗篇。”
“这世界独一的美……”
“离开这里，去心脏，去心脏，传播夜的新章……”
他踉跄的站起身，缓缓的走出了几步，脸上忽然露出了痛苦之色。
“不能去，不能去！我后悔了，那是不对的！”
他抱着脸，惊恐的撕扯着皮肉。
“这是主的意志，废物！不要让原罪污染你的神性！”
他的半张脸变得无比的冷漠。
“不，不，不……不是所有人都有罪，那个孩子，就像那个孩子……主错了，主错了！”
哭啼的另半张脸，狠狠的用指甲挖着脸上的肉，用疼痛维持着自己的清醒。
“主不会错，错的是有罪的我们。”
“别哭了，废物，让主生厌。”
冷漠的另一半伸出手，抓住自残的另一边，冷笑道：
“走完最后的道路，宣扬主的荣光。”
…………
赛恩斯城，万机学院，星辰高塔。
代理院长，真理议会七席之一的普利莫·透镜教授神情凝重的看着手上的自检报告。
“理性屏障打开了四十七万分之一秒？”
他抬头看着正趴在桌子上，梳理着毛发，打着哈欠的白色长毛猫。
“你确定不是自检系统出现了错误？”
长毛猫用嘲讽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像是在鄙视他的无知。
普利莫教授沉思了起来。
片刻后，他拿起了办公桌上的话机，按了助理室的电话。
不一会，一个精干高瘦的年轻人敲门走了进来：
“教授，您找我。”
普利莫教授问道：“昨天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吗？”
助理想了想，说道：“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哦，秩序哨所发来了行动报告，有一名学院学生被人洗脑，对权杖室的第二电力室进行了破坏。思维审查所正在进行调查，目前还没有结案报告。”
“这种事发生过很多次了，按照安保条例的流程在处理。需要我关注一下吗？教授？”
“不用了。”
普利莫教授自言自语道：“停电不会是异常的原因。”
“还有吗？”
“容我查看一下。”
助理在机械手环上查看一下，汇报道：“教务处提交了一份异常日志，提交人是恩斯格系主任。他在最近一次的入学测试中，发现有十二份考生的试卷被自动阅卷机准予合格通过。
但在二次审查时，他发现这些试卷均应被判定为‘不予通过’。更奇怪的是，招录系统再次出现错误，越过了授权，提前发出了入学通知。恩斯格系主任目前正在让造物工坊的机造师们查看逻辑代码。”
“这条异常日志本应该是提交给负责院务安全的高文教授审阅，可高文教授临时收到邀请，乘坐空艇离开了赛恩斯。”
助理做了简短的汇报：“教授，没有其他值得关注的事项了。”
普利莫教授揉了揉额头，看着桌子上的长毛猫，似自言自语道：“看来不像是意外。我闻到了一点熟悉的味道。”
猫咪翻了个身，露出了下腹处冰冷的金属义肢。
普利莫教授忽然抬起头，问道：“恩斯格主任的意见是什么？”
助理再次翻阅后，回答道：“全部取消入学资格，包括那些合格者。”
普利莫教授沉思片刻，说道：
“以我的名义，驳回取消入学资格的意见。建议增加一场临时考试，让思维审查所的思审员们，全程监考。”
“时间……就定在今天下午。”
助理认真记录后，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真希望只是个意外啊……”
普利莫教授感叹一声，又拿起自查报告，认真的阅读起来……
她直起身，第一次在清醒过后，没有露出厌丧的神情。
摇了摇床头的铃铛。
“女士，我们进来了。”
门外响起恭敬的女声。
“进来吧。”
欧芙拉看着鱼贯而入的女佣们，皱了皱眉：“如此暴露的衣物，真是难看。我的衣帽间里没有其他衣服了吗？”
为首的女仆长怔了一下，询问道：“女士，您的私人收藏里，有梦之少女的蕾丝胸衣，血皇后的王权长袍，冰雪女神的冷冽舞衣……”
女仆长如数家珍的念着一个又一个在远古时代被称为禁忌的名字。
“没有修女服吗？”
欧芙拉打断道。
“呃，有一件财富女神降临容器的常服……”
女仆长试探道。
“我的战利品中还有那个婊子的衣服？算了，把它拿过来，记得让裁缝把上面的宝石徽记裁掉。”
“好的，女士。”
女仆长对捧着长裙的女仆丢过去一个眼神，恭敬的说道：“让我先为您设计今天的头装和耳饰，女士。”
欧芙拉没有做声，任由女仆开始忙碌起来。
在装满了名贵珍宝的首饰盒中，做着肤色比对的女仆长忽然说道：“女士，您今天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从今往后，我的心情都会很好。”
欧芙拉对女仆长递过来的一对金灿灿的耳环摇了摇头：“换个素雅一点的。”
女仆长换了一对晶莹剔透的，用日间妖灵的眼珠打造的耳坠，在阳光下像是晨间森林中透过的光珠，明媚而不过分炽热。
欧芙拉满意的点了点头：“奥维利亚，你的眼光永远如此的完美。”
奥维利亚抿嘴微笑，为欧芙拉挂好耳坠，轻声道：“女士，能和我分享一下您的好心情吗？”
欧芙拉轻笑着：“迷失在财富的荒漠中，忽然找到了可以饱饮的绿洲，是不是很值得高兴？”
“虽然不太理解，但我能感受到您心中的快乐。”
奥维利亚取代了头饰女仆的位子，撩起一缕褐色秀发，轻柔的编织着。
“恩哼。”
欧芙拉轻哼着回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任由女仆长摆弄自己的发丝。
没过多久，衣侍女仆取来了一件纯白的服饰。
她像是一件具有活性，只是沉睡了的少女。
纯白的头纱遮住困倦的眼睛。
薄纱似的衣袍遮住了女性最具诱惑的部位。
挡住了神秘，又仿佛暗藏着邀请。
就像埋藏在砂砾中的金币，并不和黄沙争辉。
但永远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她是绝大部分人的信仰。
欧芙拉将她穿起，曼妙的身姿藏在了白纱之后。
少女醒了。
她害羞了。
敛去了夺人的光芒，换上了圣洁的姿容。
“我看起来怎么样？”
欧芙拉站在镜子前，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自己，问道。
“您美极了。”
“就像昔日在神殿时的那样。您永远是信徒的道标。”
奥维利亚眼中露出了迷醉。
“很好。”
欧芙拉感觉自己厌弃了许多年的装扮，终于顺眼了几分。
她高昂着秀颈，说道：“去吧，奥维利亚。”
“召回我的舰队，唤回我的水手。”
“新的航道，出现了。”
…………
维拉王国，英格里斯城，凯旋港。
一个耗子窝里长大的小乞丐抱着刚从野狗嘴巴里抢来的肉骨头，飞奔在泥洼巷的砂石路上。
他绕开了那些凶恶的，最爱为难他们这些可怜人的刺猬帮众，从半塌的矮墙处，钻进了一件废弃多年的旧屋中。
狭小的房间内，到处都是破洞。
一个长相奇丑，浑身上下都长着白斑的男人静静的坐在角落里，一会自言自语，一会看着棚顶发呆。
“吃，你吃。”
小乞丐捧着还带着体温的肉骨头，递到男人的嘴边。
也许是香味的诱惑，让发呆的男人眼中有了几分神采。
口腔，在分泌唾液。
肚子，在传递进食的轰鸣。
他周身的细胞在蛊惑他的意志。
吃掉食物，吸收营养，坚固肉体的防线。
毕竟，肉体垮塌了，又怎么能抵抗精神的摧残？
他吞咽了口水，摇摇头，似有几分痴傻：“不能吃，不能吃，主会生气，听不到美的诗章。”
小乞丐黝黑的脸露出焦急：
”不吃，会死。”
“不能吃，不能吃，不能……”
忽然，男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干尸，僵挺了数秒后，忽然微微的点起了头。
“吃，吃，我还要吃，还要吃……”
他像是一个饿极了的疯子，夺过小乞丐手中的肉骨头，疯狂的撕咬着每一块肉。
咔嚓。
坚硬的腿骨，被咬的粉碎，像是比野狗还疯狂的野兽，咀嚼着，吸收着每一丝可以延续生命的燃料。
小乞丐没有被吓到。
他反而露出了振奋的笑容：
“你吃，我，去找。”
小乞丐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他的大脚板比地上的尖石头还硬，快的堪比骑士老爷们的骏马。
男人贪婪的吞下最后一根骨头。
饥恶的疯狂褪去，让他的神智清醒了不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忽然左右开弓，抽打起自己的嘴巴。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目光重新变的呆滞，慢慢的蜷缩在了角落里，像是偷听了黑夜中的秘密，窃喜般的自言自语道：
“主说话了，说话了。多么美妙的诗篇。”
“这世界独一的美……”
“离开这里，去心脏，去心脏，传播夜的新章……”
他踉跄的站起身，缓缓的走出了几步，脸上忽然露出了痛苦之色。
“不能去，不能去！我后悔了，那是不对的！”
他抱着脸，惊恐的撕扯着皮肉。
“这是主的意志，废物！不要让原罪污染你的神性！”
他的半张脸变得无比的冷漠。
“不，不，不……不是所有人都有罪，那个孩子，就像那个孩子……主错了，主错了！”
哭啼的另半张脸，狠狠的用指甲挖着脸上的肉，用疼痛维持着自己的清醒。
“主不会错，错的是有罪的我们。”
“别哭了，废物，让主生厌。”
冷漠的另一半伸出手，抓住自残的另一边，冷笑道：
“走完最后的道路，宣扬主的荣光。”
…………
赛恩斯城，万机学院，星辰高塔。
代理院长，真理议会七席之一的普利莫·透镜教授神情凝重的看着手上的自检报告。
“理性屏障打开了四十七万分之一秒？”
他抬头看着正趴在桌子上，梳理着毛发，打着哈欠的白色长毛猫。
“你确定不是自检系统出现了错误？”
长毛猫用嘲讽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像是在鄙视他的无知。
普利莫教授沉思了起来。
片刻后，他拿起了办公桌上的话机，按了助理室的电话。
不一会，一个精干高瘦的年轻人敲门走了进来：
“教授，您找我。”
普利莫教授问道：“昨天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吗？”
助理想了想，说道：“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哦，秩序哨所发来了行动报告，有一名学院学生被人洗脑，对权杖室的第二电力室进行了破坏。思维审查所正在进行调查，目前还没有结案报告。”
“这种事发生过很多次了，按照安保条例的流程在处理。需要我关注一下吗？教授？”
“不用了。”
普利莫教授自言自语道：“停电不会是异常的原因。”
“还有吗？”
“容我查看一下。”
助理在机械手环上查看一下，汇报道：“教务处提交了一份异常日志，提交人是恩斯格系主任。他在最近一次的入学测试中，发现有十二份考生的试卷被自动阅卷机准予合格通过。
但在二次审查时，他发现这些试卷均应被判定为‘不予通过’。更奇怪的是，招录系统再次出现错误，越过了授权，提前发出了入学通知。恩斯格系主任目前正在让造物工坊的机造师们查看逻辑代码。”
“这条异常日志本应该是提交给负责院务安全的高文教授审阅，可高文教授临时收到邀请，乘坐空艇离开了赛恩斯。”
助理做了简短的汇报：“教授，没有其他值得关注的事项了。”
普利莫教授揉了揉额头，看着桌子上的长毛猫，似自言自语道：“看来不像是意外。我闻到了一点熟悉的味道。”
猫咪翻了个身，露出了下腹处冰冷的金属义肢。
普利莫教授忽然抬起头，问道：“恩斯格主任的意见是什么？”
助理再次翻阅后，回答道：“全部取消入学资格，包括那些合格者。”
普利莫教授沉思片刻，说道：
“以我的名义，驳回取消入学资格的意见。建议增加一场临时考试，让思维审查所的思审员们，全程监考。”
“时间……就定在今天下午。”
助理认真记录后，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真希望只是个意外啊……”
普利莫教授感叹一声，又拿起自查报告，认真的阅读起来……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