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机械生命
基石……
梅高感觉这个世界的另一面终于向他展开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梅高可不觉得这些隐秘是他这个“待审犯人”应该知晓的。
“这对于万机学院的学员来说，并不算秘密。”
沃伦助教说道：“在你们成为正式学员的第一年，都会被获准前往权杖室，获得先驱者的馈赠，得到适合自己的基石。”
权杖室？
梅高禁不住心脏砰砰的跳了起来。
奥秘学者曾多次尝试想要进入的权杖室，甚至不惜损失自己的“玩偶”，搞了许多大事情。
没想到，只要能够通过万机学院考核的人，都能够获得一次进入权杖室的机会？
这么说，渗透计划的思路是没问题的。
等等。
反过来说，如果理性屏障的开关枢纽真的在权杖室内，万机学院真的会让人这么容易进去吗？
这可是关乎一个世界安危的开关啊。
沃伦助教静静的看着梅高，忽然说道：“你很高兴，又忽然很失望。为什么？”
梅高心中一紧，自己的心理动态竟然完全被沃伦助教捕捉到了。
难道，这就是【精密发条】的能力？
很有可能啊。
从目前的情报判断，它的副作用让沃伦助教的行为举止就像是一个人形发条一样。反推过去，他也否也具备了观察事务的“精准”？
经历过无数网文脑洞轰炸过的梅高甚至猜测，在沃伦助教眼中，是否每一个人，每一件物体，都是转动的发条，任何一点细微的异常，都会被他察觉。
念头闪过，梅高决定实话实说：“我高兴的是能够有机会进入传说中的权杖室，失望的原因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大概是没这个机会了。”
说罢，他露出失落的表情，自嘲道：“我的数学能力很差，按道理根本不可能通过学院的考核。事实上昨天收到考核通过的通知，我既惊讶又彷徨。
助教先生，其实在你敲门之前，我没准备去学院参加摸底考试，因为我知道自己的情况，就算混进去，迟早也会暴露我只是个学渣的事实。”
他挠了挠头：“我甚至打算一觉睡醒后，就回星火学院走一下还贷流程，去私人工坊搓零件还债。”
梅高说的全是实话，根本没有丝毫的隐瞒，只不过在“想要进入权杖室”的目的上，做了模糊处理。
在知道万机学院存在某种非常不科学的“基石”后，梅高果断把依靠谎言来蒙混过关的选项摘除了。
世界上最完美的谎言是什么？
是真实的谎言啊。
沃伦助教像是一个静止的人偶，停顿了两三秒，微微的点了点头：“你没有说谎。”
他转过身，迈着富有节奏感的步调继续前行。
梅高微微一愣，快步追了过去，纳闷道：“沃伦助教，您还准备带我去参加考试？我……根本不可能通过考试。”
“我想你误解了，曼西斯先生。”
沃伦助教平静的说道：“你已经是万机学院的一员了。尽管我们都知道，你通过考核的原因是因为一点其他的因素。但从结果来看，通过，就是通过。结果，就是成果。”
“过程，并不重要。”
他带着梅高绕向一个偏僻的窄巷，黑暗静谧的让人心里发慌。
“过程，并不重要……”
梅高仔细品味这句话，感觉更加困惑了。
忽然，一个灵感划破脑海，他脱口而出道：“摸底考试已经开始了？”
不然这根本无法解释沃伦助教的堵门操作，和有意无意的试探！
沃伦助教的脚步放缓了一下，他低声笑道：
“很敏锐的观察。曼西斯先生。”
果然……
梅高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说道：“那我通过了吗？”
“只是第一道考题。”
梅高很想举手询问一下可不可以弃考，但他果断放弃了这个诱人的念头。
接下来的路程，沃伦助教没有再开口做出任何提问，只是带着梅高在迷宫一样的巷道上穿梭。
直到一个挂着【辛托斯零件工坊】门牌的小店前，停了下来。
透明的玻璃展柜上，放置许多以供展示的规格零件，最明显的地方放置着几台拟真度极高的空艇模型，下面用暗红色的钢笔写着【火热预定中】。
工坊的门把手上挂着门牌，上面写着【正在停业装修中】。
沃伦助教没有理会，转动把手，拉开门走了进去。
梅高一头雾水的跟在了后面。
工坊里的光线很暗，给人的感觉更是杂乱。
到处堆砌着没有收拾的工具和废弃金属。
最惊悚的是，进门右边的工作台上，放满了形态各异的微缩人偶模具，大多是半成品，可拟真度极高。
有那么一刹那，梅高还以为那是活人！
“嘿！谁让你们进来的，没看到外面挂着的门牌吗？”
人偶模具中一个侏儒般矮小的人偶忽然活过来了。
它的戴着一顶安装着旋转天线一样的帽子，鼻梁上挂着一副焊接护目镜，手上提着小型焊枪，俨然一副正在工作的模样。
一对钢珠制成的眼睛望向门口，在看清楚访客后，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态度：
“沃伦教授，是您来了！上次您给我更换的机械核心简直太棒了，让我的持久力增加了三个标准时！哦，对！还有7型润滑油，那丝滑的顺畅感，简直棒极了！”
沃伦助教微微点头：
“你可以写一份使用体验报告发给我，这些产品还有改良的空间。”
“没问题！等我忙完手上的活儿就去做。”
矮小的机械生物瞄了瞄沃伦助教身后一脸懵逼的梅高，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色，说道：
“您准备回学院吗？”
“恩。”
“没问题，今天是四号门。请小心选择。”
“谢谢，欧西比。”
沃伦教授点点头，回头示意梅高：“我们走吧。”
机械生物扯着脖子高喊了一声：“伙计们，别睡了，开始干活！”
像是吹响了起床号，工作台上的机械人偶咔嚓，咔嚓的活动起四肢和头颅。
他们像是流水线上走下来的玩具，扭紧了发条，很快开始了各自的工作。
动力组的爬上了供电装置，把自己“捏”成电池的样式，打开袖珍般的拉门，跳了进去，不一会，机械的轰鸣声响起。
调度组的指挥员们拉开了卷在长桌上的路线图，飞快的平铺在桌面上，用常人根本无法理解的电流声交流这什么。
算力支援组的规划师们人手拿着一个小本本，一边按着计算器，一边写写画画。
梅高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忍不住询问道：“沃伦先生，他们是……”
“一次意外下诞生的机械造物。它们自称自己为马基。”
沃伦助教领着梅高，走到工坊内部一扇巨大的，内嵌着无数齿轮的机械门前。
“他们…是活着的生命？”
“这要看你怎么定义生命的概念了。”
沃伦助教在机械门的数字转盘上飞快的转动起来，层层相扣的齿轮圆盘像是一道复杂的数字迷锁。
“在理性纪元之前，宗教对于生命的定义是，具有灵魂的，且具有情感起伏的生命体，才能算的上是活着的生命。比如被远古魔法师们创造出来的石魔构装体，尽管他们有着可支配的躯体，可以交流的灵智，但宗教上并不承认它们是活着的生命。”
沃伦助教的手灵活的像是蝴蝶穿花，在齿轮圆盘上解构着什么：
“马基是纯粹的机械造物。他们没有生物学上的大脑。你可以拆除他们身体上任何部位上的零件，甚至更换机械核心。他们都不会有物理意义上的死亡。”
“这……”
梅高惊讶道：“听着像是幽灵？”
可以随时更换身体，永远不会死亡，这真的科学吗？
“学院已经很久没有捕捉到新鲜的灵魂标本了。这让灵能秘所的研究工作停滞了很多年。但马基并不存在灵魂，这一点已经被灵能研究员所公认。”
咔嚓！
零件贴合的脆响传来。
沃伦助教放下了双手。
金属圆盘缩回了机械巨门内部，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
“线路已规划。”
“石能列车调度完成。”
“三分钟后，列车进入站台。”
“很好，伙计们，干得不错，打开闸门！”
“哦呼！”
外面传来一阵高空落体的声响。
几个负责拉栓的马基把自己变成撞球，撞在手闸上，迸的零件满天飞。
随着机械巨门的转动，整个空间开始小幅度的转动。
像是盘旋下降的轮盘，缓缓的向下方移动。
工坊，活了。
像是脱壳的蝴蝶。
丢下了伪装的外衣。
向地下未知的空间钻了进去。
梅高感觉这个世界的另一面终于向他展开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梅高可不觉得这些隐秘是他这个“待审犯人”应该知晓的。
“这对于万机学院的学员来说，并不算秘密。”
沃伦助教说道：“在你们成为正式学员的第一年，都会被获准前往权杖室，获得先驱者的馈赠，得到适合自己的基石。”
权杖室？
梅高禁不住心脏砰砰的跳了起来。
奥秘学者曾多次尝试想要进入的权杖室，甚至不惜损失自己的“玩偶”，搞了许多大事情。
没想到，只要能够通过万机学院考核的人，都能够获得一次进入权杖室的机会？
这么说，渗透计划的思路是没问题的。
等等。
反过来说，如果理性屏障的开关枢纽真的在权杖室内，万机学院真的会让人这么容易进去吗？
这可是关乎一个世界安危的开关啊。
沃伦助教静静的看着梅高，忽然说道：“你很高兴，又忽然很失望。为什么？”
梅高心中一紧，自己的心理动态竟然完全被沃伦助教捕捉到了。
难道，这就是【精密发条】的能力？
很有可能啊。
从目前的情报判断，它的副作用让沃伦助教的行为举止就像是一个人形发条一样。反推过去，他也否也具备了观察事务的“精准”？
经历过无数网文脑洞轰炸过的梅高甚至猜测，在沃伦助教眼中，是否每一个人，每一件物体，都是转动的发条，任何一点细微的异常，都会被他察觉。
念头闪过，梅高决定实话实说：“我高兴的是能够有机会进入传说中的权杖室，失望的原因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大概是没这个机会了。”
说罢，他露出失落的表情，自嘲道：“我的数学能力很差，按道理根本不可能通过学院的考核。事实上昨天收到考核通过的通知，我既惊讶又彷徨。
助教先生，其实在你敲门之前，我没准备去学院参加摸底考试，因为我知道自己的情况，就算混进去，迟早也会暴露我只是个学渣的事实。”
他挠了挠头：“我甚至打算一觉睡醒后，就回星火学院走一下还贷流程，去私人工坊搓零件还债。”
梅高说的全是实话，根本没有丝毫的隐瞒，只不过在“想要进入权杖室”的目的上，做了模糊处理。
在知道万机学院存在某种非常不科学的“基石”后，梅高果断把依靠谎言来蒙混过关的选项摘除了。
世界上最完美的谎言是什么？
是真实的谎言啊。
沃伦助教像是一个静止的人偶，停顿了两三秒，微微的点了点头：“你没有说谎。”
他转过身，迈着富有节奏感的步调继续前行。
梅高微微一愣，快步追了过去，纳闷道：“沃伦助教，您还准备带我去参加考试？我……根本不可能通过考试。”
“我想你误解了，曼西斯先生。”
沃伦助教平静的说道：“你已经是万机学院的一员了。尽管我们都知道，你通过考核的原因是因为一点其他的因素。但从结果来看，通过，就是通过。结果，就是成果。”
“过程，并不重要。”
他带着梅高绕向一个偏僻的窄巷，黑暗静谧的让人心里发慌。
“过程，并不重要……”
梅高仔细品味这句话，感觉更加困惑了。
忽然，一个灵感划破脑海，他脱口而出道：“摸底考试已经开始了？”
不然这根本无法解释沃伦助教的堵门操作，和有意无意的试探！
沃伦助教的脚步放缓了一下，他低声笑道：
“很敏锐的观察。曼西斯先生。”
果然……
梅高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说道：“那我通过了吗？”
“只是第一道考题。”
梅高很想举手询问一下可不可以弃考，但他果断放弃了这个诱人的念头。
接下来的路程，沃伦助教没有再开口做出任何提问，只是带着梅高在迷宫一样的巷道上穿梭。
直到一个挂着【辛托斯零件工坊】门牌的小店前，停了下来。
透明的玻璃展柜上，放置许多以供展示的规格零件，最明显的地方放置着几台拟真度极高的空艇模型，下面用暗红色的钢笔写着【火热预定中】。
工坊的门把手上挂着门牌，上面写着【正在停业装修中】。
沃伦助教没有理会，转动把手，拉开门走了进去。
梅高一头雾水的跟在了后面。
工坊里的光线很暗，给人的感觉更是杂乱。
到处堆砌着没有收拾的工具和废弃金属。
最惊悚的是，进门右边的工作台上，放满了形态各异的微缩人偶模具，大多是半成品，可拟真度极高。
有那么一刹那，梅高还以为那是活人！
“嘿！谁让你们进来的，没看到外面挂着的门牌吗？”
人偶模具中一个侏儒般矮小的人偶忽然活过来了。
它的戴着一顶安装着旋转天线一样的帽子，鼻梁上挂着一副焊接护目镜，手上提着小型焊枪，俨然一副正在工作的模样。
一对钢珠制成的眼睛望向门口，在看清楚访客后，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态度：
“沃伦教授，是您来了！上次您给我更换的机械核心简直太棒了，让我的持久力增加了三个标准时！哦，对！还有7型润滑油，那丝滑的顺畅感，简直棒极了！”
沃伦助教微微点头：
“你可以写一份使用体验报告发给我，这些产品还有改良的空间。”
“没问题！等我忙完手上的活儿就去做。”
矮小的机械生物瞄了瞄沃伦助教身后一脸懵逼的梅高，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色，说道：
“您准备回学院吗？”
“恩。”
“没问题，今天是四号门。请小心选择。”
“谢谢，欧西比。”
沃伦教授点点头，回头示意梅高：“我们走吧。”
机械生物扯着脖子高喊了一声：“伙计们，别睡了，开始干活！”
像是吹响了起床号，工作台上的机械人偶咔嚓，咔嚓的活动起四肢和头颅。
他们像是流水线上走下来的玩具，扭紧了发条，很快开始了各自的工作。
动力组的爬上了供电装置，把自己“捏”成电池的样式，打开袖珍般的拉门，跳了进去，不一会，机械的轰鸣声响起。
调度组的指挥员们拉开了卷在长桌上的路线图，飞快的平铺在桌面上，用常人根本无法理解的电流声交流这什么。
算力支援组的规划师们人手拿着一个小本本，一边按着计算器，一边写写画画。
梅高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忍不住询问道：“沃伦先生，他们是……”
“一次意外下诞生的机械造物。它们自称自己为马基。”
沃伦助教领着梅高，走到工坊内部一扇巨大的，内嵌着无数齿轮的机械门前。
“他们…是活着的生命？”
“这要看你怎么定义生命的概念了。”
沃伦助教在机械门的数字转盘上飞快的转动起来，层层相扣的齿轮圆盘像是一道复杂的数字迷锁。
“在理性纪元之前，宗教对于生命的定义是，具有灵魂的，且具有情感起伏的生命体，才能算的上是活着的生命。比如被远古魔法师们创造出来的石魔构装体，尽管他们有着可支配的躯体，可以交流的灵智，但宗教上并不承认它们是活着的生命。”
沃伦助教的手灵活的像是蝴蝶穿花，在齿轮圆盘上解构着什么：
“马基是纯粹的机械造物。他们没有生物学上的大脑。你可以拆除他们身体上任何部位上的零件，甚至更换机械核心。他们都不会有物理意义上的死亡。”
“这……”
梅高惊讶道：“听着像是幽灵？”
可以随时更换身体，永远不会死亡，这真的科学吗？
“学院已经很久没有捕捉到新鲜的灵魂标本了。这让灵能秘所的研究工作停滞了很多年。但马基并不存在灵魂，这一点已经被灵能研究员所公认。”
咔嚓！
零件贴合的脆响传来。
沃伦助教放下了双手。
金属圆盘缩回了机械巨门内部，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
“线路已规划。”
“石能列车调度完成。”
“三分钟后，列车进入站台。”
“很好，伙计们，干得不错，打开闸门！”
“哦呼！”
外面传来一阵高空落体的声响。
几个负责拉栓的马基把自己变成撞球，撞在手闸上，迸的零件满天飞。
随着机械巨门的转动，整个空间开始小幅度的转动。
像是盘旋下降的轮盘，缓缓的向下方移动。
工坊，活了。
像是脱壳的蝴蝶。
丢下了伪装的外衣。
向地下未知的空间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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