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化蛟为龙
聚义楼内，这是赵亦温来这的短短时间里的第二场宴席，同前天晚上的那次一般热闹，甚至更为盛大。曾经坐壁观望的商贾领队、心惊惧怕的镇上乡老、闻风而至的乡民村夫都过来了，将这聚义楼里外都围的满满当当的。
鲁长平干脆让下人就地在酒楼外的空地上也支起了露天酒席。一众人等聚在此地，一边饮酒作乐，一边谈论这次讨伐传闻，好不快活。
酒席进行到一半时，几名壮汉合力将连着头部被剥下的蛇皮从后面搬出，然后在大堂内的台上铺展了开来。
台下的众人虽然先前就已或多或少听闻过那大蛇的恐怖，但如今亲眼所见那凶兽的鳞皮被展开在了自己的眼前，这种恐惧之感才变得无比清晰与真实！硕大而可怖的蛇皮上密布着一片片碗大的鳞片，即使在如此多的灯光照耀之下也只是反射着冷冽的光泽！它仿佛把堂内所有火光的温度都吞了进去，然后再吐出了那剩余的东西！
蛇皮已经经过了处理，但由于时间，仍残有一股没散尽的血腥臭味，提醒着众人前不久刚发生过的事。近距离的几名商人和乡老闻到这股刺鼻味道后，面色变得十分难看，似乎并不是很适应。
其余旁人没注意到这些人脸上的表情，他们都被这凶残畜生吓到了，即使这只是那畜生残破身躯的一部分而已！源自于被捕食者体内对捕食者天然存在的畏惧，他们屏住呼吸，仿佛只要自己动作稍微大点，便会被这凶兽残忍的意志所注意，即便它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瞥见众人全被大蛇所震住，台上的乌墨龙鲁长平不由得微眯双目。他背手而立，也不发一言，似乎颇为享受这种感觉。鲁长平旁边的几人也掩饰不住一脸得意，酒楼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过了片刻，台下距离大蛇最近，着一副商人装扮的一个中年男子先反应过来。他拿起手中的酒杯，先是向台上的鲁长平等人隔空举了一举，然后转身向后面的众人大声说道：“这畜生虽然凶残，却幸好有鲁兄及诸位英雄豪杰为民除害，我等当真有幸，当敬诸位义士！”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各自举起手中酒杯，纷纷附和，大声喊：“正当如此！”
顿时，酒席中的气氛又如同火炉上的水般一下沸腾了起来。甚至更甚刚才！
真要说的话，其实这次行动算不得上光彩。参加讨伐的人员中，游侠境的好手死了十一个，还有一些人受伤，但经过医治后，好歹是保住了性命；英侠境的四人死了一个过山鹰姚彪，还有一个无面鬼杨乃文不知所踪，剩下的鲁长平和赵亦温也都受了伤。不过，与眼前这前所未见的凶物残躯相比，这点伤亡就自动被他们忽略了，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鲁长平并没有向镇上的人讲述那些游侠境众人被大蛇吓得屁滚尿流、呆若木鸡的场面，只说这是众人浴血奋战的结果。
赵亦温当然也不会去多言向镇民解释众人惊慌失措被大蛇屠杀的事情。
没人去深究那些游侠境好手在这过程中的作用，所有人都认为这是那些游侠境界义士在鲁长平几人带领下浴血战斗的结果，完全是他们所有人的功劳。甚至最后连那些游侠境界的人自己也相信是这样了！在他们添油加醋甚至是自动脑补——当然有些场景他们也不记得了，毕竟当时他们也都丢魂落魄、呆若木鸡了——的渲染中，这样一次伤亡不轻的行动竟也成为一件空前成功值得所有人传颂的义举！
张震拿起酒杯本想要同赵亦温喝一杯，却见他似乎意兴阑珊、毫无酒兴的样子。
他仿佛知道赵亦温心中所想，说道：“不管他们动机如何，他们的行动却是实打实帮助了这本地的百姓。相比那些满嘴仁义道德、侠肝义胆，却留在原地什么实际行动也不做的人，我倒是希望有更多这样的实在人。可惜，这样的人今天又少了一些……。不过，这就是江湖，既然进了这江湖中，他们的命便早已不仅仅只是放在他们自己的手中了！他们也早就应该知道了这道理，这不过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罢了。我等旁人，无需为他人选择的结果而心乱。”
赵亦温知道他是看自己情绪低沉，故而想要开解自己。心想，这人看似嘴毒，却有一颗豆腐般柔软的玲珑心；年龄虽幼，看人看事却颇为深刻，处处都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当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妙人！
刚好这时鲁长平回到了酒席间，他径直向赵亦温这边走了过来，两人于是便不再交谈这些。
鲁长平满面红光，似乎已经喝了不少酒，回到赵亦温身边坐下后，也依然没停下手中的酒杯，看的出他今天心情确实很好。
他拿起酒壶给赵亦温杯中添了些酒，然后又给自己再斟一杯，举起后对赵亦温说道：“亦温兄弟，你与我等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两天更是让我等见识到了你的风采。故此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在这回龙镇上多留些时日，一来以便修养劳损，二来也能向乡邻们展示这真正的侠义之风，当然，顺便也满足兄弟我的私心，与你多相亲近，你看如何？”
赵亦温听得鲁长平这般说，忙回敬鲁长平道：“不瞒鲁兄，先前与那畜生交手虽然有所损伤，但经过鲁兄族中医师医治及我运功调养后，现在身体已无大碍，倒是有劳鲁兄挂心了。而说到侠义风姿，现今这回龙镇上谁人不真心称颂鲁兄高节，何必舍近求远，弃明珠而逐顽石呢？在下领师门差事前往汴梁城，实在不敢再做耽误了。先前本就打算向鲁兄告辞，明日赶早，便要出发北上！”
见赵亦温确实无意停留些许，鲁长平皱了皱眉只好打消先前念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勉强于你。”
又道，“先前那些困于此处的商队领头和本地的一些乡绅凑了些钱财，以谢我等除害之义。虽然也许对赵兄你这等出身名派的人物来说算不得贵重，但也还算体面，赵兄你既然明早便要走，待会我派人将你的那份先支出送到你房里去！”
“谢过诸位的好意了，”赵亦温回道，“不过，我身上还有些银钱，而且去讨伐那畜生本就不是为了赏银。一来，师从侠之一道中自然要行侠义之举；二来，说实话也是为了让自己能安然通过这里北上，因此这银钱我自己便不受了。鲁兄是本地人杰，熟知周围人情，我想请鲁兄帮我个忙，若是有伤亡好汉遗留有孤儿寡母的，请将我的那份银钱分与她们即可。如此，感激不尽！”
听闻此，鲁长平抬头，认真的看了赵亦温一眼，仿佛是确认他并不是虚伪的推辞，而后说道：“亦温兄是真豪杰！”
又说道：“亦温兄有心了，这些你只管收下，且不用推辞你该得的这份。我鲁长平还算有些薄产，你的那份心意就由我代你出，但是保管叫众人知道你的情谊！若是伤亡好汉家中无有当家的，我也会让人好生照顾，定当让亦温兄你安心！”
赵亦温还未再回答。这时，旁邻桌的几名衣着光鲜之人提着酒壶，拿着酒杯向几人走了过来，边走边大声说着些恭维的话语。两人只好停止交谈，也举起酒杯迎向众人，一一回酒起来。
赵亦温不喜这种氛围，勉强虚相应付了一番后，便独自寻了个人少的角落，想要坐会。一转头，便看见张震早已坐在屏风后的石桌前，原来，不只他一人想要觅个清静地。
听到动静，张震抬头看了这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品着面前的佳酿，叹道：“当真是天生的枭雄！结义于士，许利于贾，施恩于民，本身实力尚可，经过此事后又有众多豪杰相拥，这才是真正化蛟为龙！不过，看的出他倒是真的欣赏你。”
赵亦温知他所指，但想到自家偌大个门第，却一夕被焚为灰烬，回道：“这纷乱江湖中，各人如水中浮萍，朝不保夕。即使成为一地豪强，也不过水中孤舟，大浪来临之际，倾覆只在旦夕之间。如此这般，那浮萍与孤舟，又有何区别，乡勇与豪侠，也只是寄命于天罢了！”
张震听得赵亦温这般说，不由得一愣，说道：“你这般口气，也太悲观了，真不像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所言。世人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人活在世，若只是寄命于天，晴时而动，雨时而止，与那林中虫豸又有何区别？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何必因天而踌，只需凭心所动！”
赵亦温听完，低头而不答，静寂良久后站起身来，面向张震道：“张兄说的是，赵某受教了！”
随即弯身鞠了一躬。
张震却也不避开，只顾自个在那饮酒。
赵亦温坐下后，拿起酒杯停在嘴前片刻，却没喝下去，似乎在心中思考了一番。然后开口对张震说道：“张兄，我听你说要北上去燕京投奔你叔叔鸦九剑。我此行也要北上，正好同路，不如我俩结伴同行，你看可好？”
张震听到赵亦温的邀请似乎也并不惊讶，他放下酒杯，看了看了赵亦温，然后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赵亦温听到他答应后，松了一口气。
两人约定好明日的行程后，便开始闲聊起来。由于聊的尽是些江湖中的闲散逸事以及各地的风土人情，再加上借着酒兴，两人聊得倒也还算尽兴。
一直到深夜，才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房中休息。
鲁长平干脆让下人就地在酒楼外的空地上也支起了露天酒席。一众人等聚在此地，一边饮酒作乐，一边谈论这次讨伐传闻，好不快活。
酒席进行到一半时，几名壮汉合力将连着头部被剥下的蛇皮从后面搬出，然后在大堂内的台上铺展了开来。
台下的众人虽然先前就已或多或少听闻过那大蛇的恐怖，但如今亲眼所见那凶兽的鳞皮被展开在了自己的眼前，这种恐惧之感才变得无比清晰与真实！硕大而可怖的蛇皮上密布着一片片碗大的鳞片，即使在如此多的灯光照耀之下也只是反射着冷冽的光泽！它仿佛把堂内所有火光的温度都吞了进去，然后再吐出了那剩余的东西！
蛇皮已经经过了处理，但由于时间，仍残有一股没散尽的血腥臭味，提醒着众人前不久刚发生过的事。近距离的几名商人和乡老闻到这股刺鼻味道后，面色变得十分难看，似乎并不是很适应。
其余旁人没注意到这些人脸上的表情，他们都被这凶残畜生吓到了，即使这只是那畜生残破身躯的一部分而已！源自于被捕食者体内对捕食者天然存在的畏惧，他们屏住呼吸，仿佛只要自己动作稍微大点，便会被这凶兽残忍的意志所注意，即便它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瞥见众人全被大蛇所震住，台上的乌墨龙鲁长平不由得微眯双目。他背手而立，也不发一言，似乎颇为享受这种感觉。鲁长平旁边的几人也掩饰不住一脸得意，酒楼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过了片刻，台下距离大蛇最近，着一副商人装扮的一个中年男子先反应过来。他拿起手中的酒杯，先是向台上的鲁长平等人隔空举了一举，然后转身向后面的众人大声说道：“这畜生虽然凶残，却幸好有鲁兄及诸位英雄豪杰为民除害，我等当真有幸，当敬诸位义士！”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各自举起手中酒杯，纷纷附和，大声喊：“正当如此！”
顿时，酒席中的气氛又如同火炉上的水般一下沸腾了起来。甚至更甚刚才！
真要说的话，其实这次行动算不得上光彩。参加讨伐的人员中，游侠境的好手死了十一个，还有一些人受伤，但经过医治后，好歹是保住了性命；英侠境的四人死了一个过山鹰姚彪，还有一个无面鬼杨乃文不知所踪，剩下的鲁长平和赵亦温也都受了伤。不过，与眼前这前所未见的凶物残躯相比，这点伤亡就自动被他们忽略了，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鲁长平并没有向镇上的人讲述那些游侠境众人被大蛇吓得屁滚尿流、呆若木鸡的场面，只说这是众人浴血奋战的结果。
赵亦温当然也不会去多言向镇民解释众人惊慌失措被大蛇屠杀的事情。
没人去深究那些游侠境好手在这过程中的作用，所有人都认为这是那些游侠境界义士在鲁长平几人带领下浴血战斗的结果，完全是他们所有人的功劳。甚至最后连那些游侠境界的人自己也相信是这样了！在他们添油加醋甚至是自动脑补——当然有些场景他们也不记得了，毕竟当时他们也都丢魂落魄、呆若木鸡了——的渲染中，这样一次伤亡不轻的行动竟也成为一件空前成功值得所有人传颂的义举！
张震拿起酒杯本想要同赵亦温喝一杯，却见他似乎意兴阑珊、毫无酒兴的样子。
他仿佛知道赵亦温心中所想，说道：“不管他们动机如何，他们的行动却是实打实帮助了这本地的百姓。相比那些满嘴仁义道德、侠肝义胆，却留在原地什么实际行动也不做的人，我倒是希望有更多这样的实在人。可惜，这样的人今天又少了一些……。不过，这就是江湖，既然进了这江湖中，他们的命便早已不仅仅只是放在他们自己的手中了！他们也早就应该知道了这道理，这不过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罢了。我等旁人，无需为他人选择的结果而心乱。”
赵亦温知道他是看自己情绪低沉，故而想要开解自己。心想，这人看似嘴毒，却有一颗豆腐般柔软的玲珑心；年龄虽幼，看人看事却颇为深刻，处处都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当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妙人！
刚好这时鲁长平回到了酒席间，他径直向赵亦温这边走了过来，两人于是便不再交谈这些。
鲁长平满面红光，似乎已经喝了不少酒，回到赵亦温身边坐下后，也依然没停下手中的酒杯，看的出他今天心情确实很好。
他拿起酒壶给赵亦温杯中添了些酒，然后又给自己再斟一杯，举起后对赵亦温说道：“亦温兄弟，你与我等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两天更是让我等见识到了你的风采。故此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在这回龙镇上多留些时日，一来以便修养劳损，二来也能向乡邻们展示这真正的侠义之风，当然，顺便也满足兄弟我的私心，与你多相亲近，你看如何？”
赵亦温听得鲁长平这般说，忙回敬鲁长平道：“不瞒鲁兄，先前与那畜生交手虽然有所损伤，但经过鲁兄族中医师医治及我运功调养后，现在身体已无大碍，倒是有劳鲁兄挂心了。而说到侠义风姿，现今这回龙镇上谁人不真心称颂鲁兄高节，何必舍近求远，弃明珠而逐顽石呢？在下领师门差事前往汴梁城，实在不敢再做耽误了。先前本就打算向鲁兄告辞，明日赶早，便要出发北上！”
见赵亦温确实无意停留些许，鲁长平皱了皱眉只好打消先前念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勉强于你。”
又道，“先前那些困于此处的商队领头和本地的一些乡绅凑了些钱财，以谢我等除害之义。虽然也许对赵兄你这等出身名派的人物来说算不得贵重，但也还算体面，赵兄你既然明早便要走，待会我派人将你的那份先支出送到你房里去！”
“谢过诸位的好意了，”赵亦温回道，“不过，我身上还有些银钱，而且去讨伐那畜生本就不是为了赏银。一来，师从侠之一道中自然要行侠义之举；二来，说实话也是为了让自己能安然通过这里北上，因此这银钱我自己便不受了。鲁兄是本地人杰，熟知周围人情，我想请鲁兄帮我个忙，若是有伤亡好汉遗留有孤儿寡母的，请将我的那份银钱分与她们即可。如此，感激不尽！”
听闻此，鲁长平抬头，认真的看了赵亦温一眼，仿佛是确认他并不是虚伪的推辞，而后说道：“亦温兄是真豪杰！”
又说道：“亦温兄有心了，这些你只管收下，且不用推辞你该得的这份。我鲁长平还算有些薄产，你的那份心意就由我代你出，但是保管叫众人知道你的情谊！若是伤亡好汉家中无有当家的，我也会让人好生照顾，定当让亦温兄你安心！”
赵亦温还未再回答。这时，旁邻桌的几名衣着光鲜之人提着酒壶，拿着酒杯向几人走了过来，边走边大声说着些恭维的话语。两人只好停止交谈，也举起酒杯迎向众人，一一回酒起来。
赵亦温不喜这种氛围，勉强虚相应付了一番后，便独自寻了个人少的角落，想要坐会。一转头，便看见张震早已坐在屏风后的石桌前，原来，不只他一人想要觅个清静地。
听到动静，张震抬头看了这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品着面前的佳酿，叹道：“当真是天生的枭雄！结义于士，许利于贾，施恩于民，本身实力尚可，经过此事后又有众多豪杰相拥，这才是真正化蛟为龙！不过，看的出他倒是真的欣赏你。”
赵亦温知他所指，但想到自家偌大个门第，却一夕被焚为灰烬，回道：“这纷乱江湖中，各人如水中浮萍，朝不保夕。即使成为一地豪强，也不过水中孤舟，大浪来临之际，倾覆只在旦夕之间。如此这般，那浮萍与孤舟，又有何区别，乡勇与豪侠，也只是寄命于天罢了！”
张震听得赵亦温这般说，不由得一愣，说道：“你这般口气，也太悲观了，真不像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所言。世人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人活在世，若只是寄命于天，晴时而动，雨时而止，与那林中虫豸又有何区别？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何必因天而踌，只需凭心所动！”
赵亦温听完，低头而不答，静寂良久后站起身来，面向张震道：“张兄说的是，赵某受教了！”
随即弯身鞠了一躬。
张震却也不避开，只顾自个在那饮酒。
赵亦温坐下后，拿起酒杯停在嘴前片刻，却没喝下去，似乎在心中思考了一番。然后开口对张震说道：“张兄，我听你说要北上去燕京投奔你叔叔鸦九剑。我此行也要北上，正好同路，不如我俩结伴同行，你看可好？”
张震听到赵亦温的邀请似乎也并不惊讶，他放下酒杯，看了看了赵亦温，然后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赵亦温听到他答应后，松了一口气。
两人约定好明日的行程后，便开始闲聊起来。由于聊的尽是些江湖中的闲散逸事以及各地的风土人情，再加上借着酒兴，两人聊得倒也还算尽兴。
一直到深夜，才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房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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