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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再绸缪 小筑

    祁镇钰沉吟了一会儿,“我倒是有个计划,但是……”说着抬头神色复杂的看了眼骆碧心。

    “别但是了,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如今都上了这贼船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一宿没睡,骆碧心困乏得很,没空但是来但是去的绕弯弯。

    “我希望你继续回去参加赏花会,以芙蓉的身份。”祁镇钰这次很干脆。

    “不会吧?我一露面老太爷还不把我就地正法了?而且我刚说了,那些黑衣人来抓我的时候把我的芙蓉玉佩都给拿来当诱饵了,显然老太爷知道我的底细。”骆碧心很怀疑。

    “我要你光明正大的进去,而且是风风光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此一来老太爷也不能把你怎么样。”祁镇钰肯定的说。

    “话虽如此,但是你为什么坚持要我回去参加赏花会?明明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因为我把一样东西藏在了今年头魁的彩礼里面。”祁镇钰直言。

    “是什么?”

    “那枚真的玉扳指。”祁镇钰脸上浮现出一丝怪异的笑容。

    “不是在老太爷手上么!?”郝连无名也忍不住惊叫。

    “你给我的时候我就把它调包了,因为总觉得有一天会用的到,如今就是了。”祁镇钰志在必得的样子。

    众人原本已经略显疲惫的脸色也振奋了起来,水轻尘的眼底闪现出一丝狂喜的神色。

    骆碧心不能不感慨祁镇钰这招未雨绸缪,高!实在是高!

    “问题是我们现在要怎么离开这里?贫僧相信,以老太爷的为人,现在整个九州山庄包括禁区的外围都肯定有卫兵把手着,先前的地道已经露馅,不能再走了。”济颠和尚不愧是出家人,境界就是高,没有被这么点还抓不到手的筹码所迷惑,非常镇定的分析当前的敌情。

    骆碧心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我倒是知道一条路,是通往九州山庄厨房的!”

    祁镇钰顿时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骆碧心自然知道他在“哦~”什么,面上一红,不理他,扭头有些犹豫的说,“不过评我的功力拿的回扳指么?不如让遥儿上吧?”

    “不行。”拒绝的人竟然是遥儿自己,“凡是得过花魁的人不能得第二次,这是赏花会的规定。”她有些愧疚的看看骆碧心。

    “不过……老爹那儿……”这也是骆碧心迟疑的一个原因,常爷看到自己不能当不认识,又不能相认,不是让他两头难做人么?而且如果他是帮自己的,那还好说,但如果他是帮祁老太爷的,保不定自己就被便宜老爹给大义灭亲了。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祁镇钰语惊四座,郝连无名和易风怪腔怪调的发了个语气词,水轻尘的眉头皱了皱,济颠和尚觉得很有趣的一咧嘴,遥儿有些茫然。

    骆碧心有些羞涩的红红脸问,“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没地方去,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我会易容跟在你身边,方便我在九州山庄内探查,顺便可以保护你。”祁镇钰很淡定的说。

    骆碧心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真是浪费感情,不悦的瘪瘪嘴。

    “易风你趁现在马上回易水教去,跟你爹手下的那些老将联手,剩下的不需要我教你了吧。”祁镇钰继续分派任务。

    “可是在这么紧急的时候!”易风显然更想留下来并肩作战。

    祁镇钰一句话就把他驳回了,“正因为如此所以你要速战速决,不然我这里的日子只会一天比一天难过。

    易风顿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毅然的点头承诺到,“等我回来!”

    祁镇钰信赖的点点头,扭头又对郝连无名说,“至于郝连你……”

    “不用说,我知道,三天内,你就等着听江南米市大跌价的消息吧!”郝连无名胸有成竹的说。

    祁镇钰也知道郝连无名平时爱打爱闹爱逛窑子,但到了关键时刻,他比谁都靠得住,所以也就不再多加言语。

    “我先回水家,司徒太守和他女儿也许现在对我们有些用处,别的事情你可以用老办法和我联系。”水轻尘在祁镇钰开口前说道。

    祁镇钰也不再去看遥儿,知道她一定会跟着水轻尘。

    “我留下来帮碧心。”遥儿毅然说道,说完了又看看水轻尘,有点哀求的意味。

    谁想水轻尘很干脆的点点头说,“也好!那就这么办。”

    有遥儿相伴,自然最开心的就是骆碧心了,呜呜呜……又多了一个陪自己进虎穴里抓虎仔子的人了,真好。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本来就在计划外的人济颠和尚的身上。

    “咳咳,”济颠和尚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贫僧可以为你们做一件事。”

    “什么事?”众人异口同声的问。

    “替你们搞定鬼医,让他给祁二庄主看病。”济颠和尚摸摸光溜溜的脑袋。

    “这也算?没有你人家祁老太爷也会搞定鬼医吧?”骆碧心奇道。

    “不,大师说的是,替我们搞定鬼医,也就是说我们可以通过鬼医得到很多消息,鬼医还有个外号叫包打听,最喜欢搜集家长里短。”祁镇钰抑制不住的笑意在脸上浮现。

    说起鬼医骆碧心想起另一件事了,她偷偷把遥儿拉到一边,从衣服里摸索出一段金丝线,塞到她手里说,“我知道你们还有事儿瞒着祁镇钰他们,但是这不重要,这个就是你们要找的圣药耀玥珠,去救你们想救的人吧,啊,对了,下次绑架我拜托换两个水平高点的人,别把箱子抬的像摇篮一样……”

    一开始拿到骆碧心塞给她的金丝线,遥儿震惊极了,随之而来的是感动和感激,结果被骆碧心最后一句又弄的哭笑不得,只能用力抱了抱骆碧心,在她耳边说,“有一次就够姐姐后悔了,怎么还会有第二次。”

    两个人拥抱完发现所有男人都好奇的盯着她们看,立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镇定的站了回去。

    水轻尘只注意到遥儿的眼睛红红的,再看骆碧心,骆碧心居然朝他做了个鬼脸。

    众人商议已定,自然就要趁早离开这里了。

    此时夜尽天未明,露重霜浓,蛤蟆,蟋蟀在野地里叫的热闹。

    骆碧心探头探脑的从柴草屋的下面钻了出来,朝后面的人一招手,怀着满腔铁道游击队的热情,神色专注而肃穆的猫腰潜伏了出去。

    后面一群人挺直了腰杆跟在骆碧心后面,看着骆碧心小老鼠出洞一样的举动不由的都有些好笑。

    易风和郝连无名还很凑趣的跟到骆碧心身边,一左一右,两个门神一样蹲在她旁边。

    左边一个问,“你干嘛呢?”

    骆碧心神神道道的左右看看,朝易风嘘了一声,送了他一个白眼说,“当然是躲避追兵啊。”

    郝连无名把手举起来像孙猴子样做了个远目的动作,也压低了声音说,“我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骆碧心立刻紧张了起来。

    “看见只野狗在撒尿!”郝连无名很认真很认真的回答。

    “噗……”易风想笑被骆碧心给瞪了回去,只好转身偷偷的笑。

    骆碧心“嚯”的站起来说,板着脸端庄的说,“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趁早离开这里吧。”

    “咳咳,那,我们走吧。”祁镇钰咳嗽了两声,走到骆碧心面前又停了下来。

    “干嘛停下来?走啊!”骆碧心以为他要消遣自己,立刻让他快走,谁想祁镇钰只是定定的看着她,露出一脸困惑的表情反问骆碧心,“不是说只有你认识那条密道么?”

    骆碧心顿时觉得面上无光,郝连无名和易风两个人扶着祁镇钰的肩膀笑的抽风,祁镇钰眼角也隐隐有笑意,嘴上却还说,“还是说骆小姐怕前头有追兵,所以需要在下为你开路?”

    骆碧心还来不及怒就有人来替她说话了。

    “你们是不是男人啊!我们家碧心有时候是傻气了点,做事是怪异了点,但她毕竟是为了小心行事嘛!你们怎么可以这么笑话她?”遥儿气呼呼的指着三个男人斥责。

    郝连无名和易风笑的更夸张了,骆碧心拉拉遥儿的衣袖,哭笑不得说,“遥儿,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啊?”

    遥儿还待再说,谁想水轻尘的扇子横插了进来,遥儿抬头很难得看见自家少爷黑了脸,不由心下一惊。

    水轻尘很快就收起脸上的怒容,依然是风淡云清的笑,仿佛刚才的怒气只是转瞬而逝的浮云,快的让遥儿以为自己看错了。

    “时候无多,如果我没猜错,昨晚老太爷已经搜过这个禁地了,估计白日还要在搜,所以我们快点离开这里。”水轻尘淡淡的看了眼湿土上杂乱的脚印。

    祁镇钰也看见了地上的脚印,把调笑的心情收了起来,朝九州山庄的方向望了望,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在看向骆碧心时已经完全没了刚才爱打爱闹的样子,“走吧,请骆小姐带路。”

    骆碧心竟瞬间有点失落,但马上吸了吸鼻子,抿抿唇,“走!”

    济颠和尚站在最后笑眯眯的看着。

    因为柴草屋所在的位置骆碧心不熟,只能凭着大致的方向和当时零星的记忆,左转转,右撞撞的,走到旭日东升才好不容易找到之前的那条回廊。

    当水轻尘看到眼前的分水亭廊,流云小筑时,浑身一颤,手紧紧的握了握手上的扇子,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对了对了!就是这里!我记得那个小屋,”骆碧心兴奋的嚷嚷。

    祁镇钰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别叫,这里和九州山庄已经是隔墙的距离了,这里的声音会传过去的。”

    骆碧心没好气的一把拉开他的手,第一个朝小筑跑去,哪想有一个人比她还快,跑了没两步,一道身影从骆碧心身边急速掠过,踏水而去,稳稳的落在了对岸的小筑门前。

    骆碧心呆了呆,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向最淡定的水轻尘会突然这么激动。

    于是一群人站在岸这头,很错愕的看着水轻尘重重的拽了两下门锁,未果,居然直接用扇子一扇子劈了下去,连门带锁一起毁于一旦,扬起漫天的尘土。

    骆碧心维持着自己朝前跑的动作僵硬在那里,这到底唱的是哪出啊?

    祁镇钰一顿足,修长健硕的身形拔地而起,也轻轻松松掠水而过,郝连无名和易风紧随其后。

    遥儿看了看骆碧心,又看了看他们最后还是一跺脚,拉上骆碧心快步朝对岸跑去。

    再次被众人抛弃的济颠和尚摸摸光头,摇摇摆摆的腆着个大肚子慢悠悠的朝对岸走着。

    祁镇钰他们到对岸的时候,水轻尘已经顾不得灰尘飞舞冲了进去。

    “咳咳咳咳……”易风一进去就被灰尘呛得直咳嗽。

    祁镇钰有些讶异的看着小筑主堂里挂着的那幅图,上前小心的避开蜘蛛网,把它摘了下来,仔细的拂去了上面的灰尘。

    “这是谁?”易风捂着嘴巴凑过来,郝连无名因为讨厌灰尘染面,只能躲在门口等着灰尘散去。

    “是九州山庄的第一代庄主的画像。”祁镇钰看着画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

    “哦,那有什么好奇怪了,虽然是禁地,那也是你家的禁地,挂你的祖先没什么不对啊。”易风不以为意的挥开周围的灰尘。

    “说不上来,就觉得这幅画有点怪,,明明就是祖师图,可是跟我们山庄里挂的又似乎不一样……”

    “喂!你们倒是拿出来让我也看看啊!”郝连无名在外面跺脚。

    “你怎么不进去?”骆碧心好奇的看郝连无名站在屋外,那分水长廊七绕八弯的,跑过来着实费了点时间,没有他们直接八仙过海来的快,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嘛。

    “走,我们进去。”遥儿拉着骆碧心直接忽略郝连无名,挤了进去。

    小筑本就不大,主堂里站了三男两女就显得有些挤得荒。

    骆碧心被灰尘眯了眼,死命的揉眼睛。

    “少爷,你在找什么?”遥儿看见水轻尘在猛踩地板,立刻过去帮忙踩。

    水轻尘没有答话,只是依然一格一格认真的踩着。

    于是整个屋子里的情形看起来怪异极了。

    一个女人仰高了脖子在揉眼睛,边揉边泪流满面,两个男人在颠来倒去的研究一幅画,还有两个人在猛踩地板……这要是放在现代,绝对十个有九个坚信这里是精神病院的疗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