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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乾若娘 乾钰

    “也许,应该……从我有记忆开始说起吧……”祁镇钰沉默了很久,再次开口时声音低沉而暗哑,目光的焦距渐渐的涣散,脸上竟然流露出一丝笑容,很淡,让骆碧心看的心里发酸。

    (为了方便叙述,以下内容从祁镇钰的视角进行记叙)

    在我十岁前,从来没有爹的概念,只知道我有个很疼我很疼我的娘,那时候我也不叫祁镇钰,而是乾钰,很喜欢听娘用江南人特有的吴侬软语喊我的名字。

    我娘叫乾若娘,名字起的文文弱弱,却是个满腔豪情热血的女人,做事风风火火,经常丢三落四,是个很迷糊的女人,但是她很漂亮,尤其是当她笑着叫我的名字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她经常跟我说总有一天她要成为江湖上最厉害的女侠客,可是她连只爬上房顶的猫都抓不住,那次她从房顶上摔了下来,却捧着那只猫很开心对我说,“钰儿,这只猫比你还皮诶!”

    看着她脸上细细碎碎的小伤口,我好想跟她说明明最皮的人是你。

    我们没有安家之所,经常四处漂泊,住的是客栈酒家,吃的是百家饭。

    很奇怪,那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问娘,爹在哪里,娘也从来不提起,只是偶尔会看见她摸着一把梳子发呆,然后用那梳子细细的梳她乌黑的秀发,娘的头发很美。

    记忆中娘只带我回过两次姥爷家。

    第一次我才四岁,娘跪在院子里,有个好凶好凶的人,娘让我管他叫姥爷,姥爷用鞭子抽我娘,我想喊却被人捂住了嘴,只能眼看着鞭子在我娘身上刻下了一道道的痕迹,血水透过衣服渗了出来,那一定很疼,可是娘一声都不吭,直到最后她昏死过去,然后我看见姥爷哭了,那时候我不明白,姥爷为什么要打娘,娘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姥爷哭了,娘却没哭……

    我们在那个大房子里只住了四天,娘就带着满身的伤痕和我,离开了。

    我知道那是我的错,因为我听见下人们说娘是个败坏门风,不知廉耻的女子,败坏门风,不知廉耻是什么意思我那时并不懂,我只知道我很讨厌她们说这话时的眼神,就好像别人在看乞丐一样,所以我把她们都推进了湖里。

    然后那天晚上好吵好吵,好多人在叫嚷,娘第一次打了我,很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娘比我还疼,不光是因为她身上的鞭伤,她哭了,抱着我哭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娘哭,也是最后一次,她不停的说对不起。

    第二天我们就离开了,没有人送我们,娘看着被家丁重重关上的门,愣了好久,可是当我拉她袖子的时候,她竟然又笑了,和平常一样的笑,眼睛弯弯的,“钰儿,你饿了么?娘带你去吃东西吧。”当时我想,出来,真好。

    后来娘带我去了昆仑山,找我现在的师傅,山野老人,让他教我功夫,娘和我在荒山里跪了整整三天,师傅才答应留下我,并传授我武功,娘也留在山里给师傅打理家务算是学费,偶尔下山换些食物和布料,那段日子很辛苦,但却是我记忆中最快乐的日子,每当我有所精进的时候,娘都会笑着把我抱起来转圈,“我的钰儿最棒了。”那时候我觉得娘笑起来比山里雨后的彩虹更漂亮。

    当我八岁的时候,娘有一次离开了好久,当她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带回来一个比我还小的男孩,那个人是郝连无名。

    郝连小时候很皮,总是变着法子想整人,可是山上只有我们三个人,师傅经常闭关,我又不愿意搭理他,总觉得他抢走了娘的关心,所以常常是娘陪他玩,我一直觉得他们两个是小魔头碰到大魔头,因为被整那个的永远是郝连,这也导致了现在郝连一听见提我娘就会全身发抖。

    后来又来了一个女人,一个很温婉的女子,郝连管她叫奶娘,奶娘会做很好吃的桂花酥,虽然郝连嘴里不说,但我们都知道郝连很喜欢他奶娘,那个奶娘跟娘是好朋友。

    住了没几天,她就带着郝连走了,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看错,只记得当时郝连的眼睛也红红,却很猖狂的说总有一天要整到我和我娘。

    再碰到他的时候,他十二岁,我十五岁,而奶娘却死了,听说那是郝连杀的第一个人,这是很后来的事情了。

    山里的日子过去的很快,转眼就是冬去春来,奶娘走了以后,娘呆在山里的日子就越来越少了,师傅说我学的很快,是他见过的人中学的最快的,然后就进了深山闭关。

    一个人在山上的日子很枯燥,我只能不停的看书,练武来消磨时间。

    我十岁生日那天娘回来了,她说要带我下山,师傅答应了。

    那是我第二次回到那栋大房子,和上次不同的是,这回有很多人来迎接我们,他们也在笑,朝着我弯腰,娘说,从今天起我就是乾丰米业的少爷了,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娘在笑,所以我什么也没说。

    可能是性格养成吧,我并不喜欢这种人人都想着讨好你的日子,所以我很沉默,只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继续过山里那样看书,练武的单调生活,娘很忙,不常常有空来看我,每次来都会抱着我转圈,后来我长大了,她渐渐抱不动我了,却还是坚持这么做,然后两个人都倒的在草地上大笑,她会说很多外面的事情,说她今天又做成了一笔怎样的买卖,说等她把这个家打理好了,还要带我去过以前那种生活,去做侠女,我期待着。

    这样简单的期待在第二年的夏末成了幻影,只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不断的闪现。

    我记得那天晚上很热,热的人很烦躁,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听见外头很吵,跟四岁那年的那一天一样的吵,我跑到外头,看见很多人站在那里,有娘,还有那些总想讨好我的叔叔伯伯,还有一个很陌生的女子,细长的眉眼,穿着一身华美的衣服,用那种轻蔑的眼神看着娘,从她嘴里我又听见了败坏门风,不知廉耻,还有很多很难听的词,我很生气,因为我知道娘一定受伤了,所以我打了那个女子一个巴掌,女子摔到在地上,然后我被好多人围在一起打了。

    那时候年纪小,虽然会武功却老记着娘说过,不能随意伤人,刚刚我打了那个女子,娘一定生气了,所以我不敢再还手,直到娘和那些叔叔伯伯把我救了出来。

    那个女子临走的时候用很尖很尖很刺耳的声音说,“萧若娘,要么你就来当个贱婢,要么就永远都不许见他!”

    我看见娘紧紧的抿着嘴,却不说话也不哭,死死的抱着我。

    那天晚上,娘给我上药的时候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说起了我爹,而我却宁愿她从来不曾提起,也许那样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娘摸着我的脸说我长的很像爹,那是唯一一次我避开了娘的手,因为我觉得她不是在看着我,而是在看着那个从来不曾出现过的爹。

    娘说她跟爹是一见钟情,两个人曾经一起闯荡江湖,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又互有好感,所以很自然的就在一起了,于是有了我。

    爹带着娘回家去,提出要娶娘,可是爹的父亲,也就是我那个所谓的爷爷不同意,他把爹关了起来,又让人把娘打了出去,娘当时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孕,经不住乱棍棒打终于小产了,娘不敢回家,所以才带着我流浪。

    娘说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看起来像个大老粗却很细心,很疼娘,可是他家门太高,娘攀不起,配不上他。

    终于在一年前,娘又有了爹的消息,可是爹结婚了,娶了今天那个细长眉眼的女子,爹说他不是自愿的,是被逼的,他爱的只有娘,说到这里,我看见娘又笑了,笑的比平常都好看,我知道娘一定很喜欢爹,虽然我很讨厌他,我一直觉得我不需要爹。

    三个月后,我看见娘和那些叔叔伯伯大吵了一架,吵的很凶,但最后似乎是娘赢了。

    又过了几天,娘收拾了衣服带着我离开了,走的时候那些叔叔伯伯虽然黑着脸却都出来送我们,我当时很雀跃,以为又可以离开这里去过我们以前那样自由自在的日子了,如果我当时能够读懂他们脸上的不安,我想,我一定会阻止娘,可惜,没有如果。

    这次娘带着我走了很久,我看得出娘很矛盾,却不明白她在矛盾什么,她只是每天在马车上握着那把梳子发呆,也不跟我说话。

    十天后,我第一次站在这里,九州山庄。

    我又看见了那个细长眉眼的女子,她看着我娘很嘲讽的笑,我看得出连那些下人都在笑娘,娘只是紧紧的握着我的手。

    我们住进了一个很小很黑的屋子,我知道娘心里很乱,因为她手在发抖,所以我看着她说,我喜欢这里,有娘就很好,娘怔怔的看着我,终于又露出了跟以前一样的笑容,搂着我说,“钰儿,以后我们还会有爹跟我们在一起。”

    当祁明德,也就是我爹第一次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脑子里只想到一句话,他真的很像大老粗,可是他站在我面前似乎很紧张,娘让我叫爹,我叫了,那个人似乎努力的压抑着什么,只是用手摸我的头,“乖”,声音和手都在发抖。

    以后的日子我和娘都要做很多很多的活,很累,可是我觉得娘一天比一天快乐,所以即使我真的不喜欢这个丢下我和娘十年的男人,我依然会笑着叫他爹,然后把他给我的东西都堆在角落里。

    可是这样的日子也无法持久,很快的,九州山庄老太爷回来了,他像是一个地狱来的恶魔,带给我和我娘的除了噩梦还有耻辱和憎恨。

    那天下着雨,已经很晚了,却有个下人来把娘叫走了,娘让我乖乖睡觉,可是我本能的不安,所以偷偷的跟在她后头,当我跟着那些人要进一个院子的时候,忽然被人捂住了嘴拉到了角落里,那个人是我爹。

    然后我又看见了熟悉的一幕,那么的不堪。

    一个比姥爷更让我觉得可怕的老人坐在屋檐下,雨瓢泼一样的落下来,砸在跪在院子中的娘身上,他们似乎说了很多话,可是雨太大,我什么都听不清楚,只知道爹抓着我的手越来越用力,仿佛要把我的手掐断一样。

    等我擦了下眼睛上的雨水再看的时候,娘跪在那里,衣衫半退,被人拿着鞭子抽打在身上,他一定比姥爷更用力,娘疼的蜷缩了起来,我挣扎着就要冲出去,可是爹却死死的抓着我,只是用阴沉的眼神看着,如果说以前我只是讨厌他,那么从那天起我决定恨他,因为他是个懦夫!

    我叫喊的声音被大雨掩盖了,娘昏死在血水里,而那些人竟然就这么走了。

    爹把娘抱去了他的房里,还去请了大夫,我当时觉得这样很好,却没想到因此惹来了更大的灾难。

    娘醒来后对那晚的事只字不提,只是坚持搬回那个小屋子去,爹也很坚持她留下来,我也这么劝娘,最后娘妥协了,呵,就是这个妥协,把她逼到了绝路上。

    从那晚后我就时常想着要带娘走,可是看着爹给娘梳头时,娘幸福的表情,弯弯的眉眼,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于是不知不觉的半年过去了,期间那个曾经轻蔑过娘的女子来跟爹哭闹过好几次,爹真的像娘说的那样,他好温柔,可是他的温柔却老是用错地方,那个女子一来,爹会让她在怀里哭,会安抚她,我都躲在树后看着,看的手里,心里都冰凉。

    娘落下了天寒下雨就咳嗽的毛病,那天也是个阴雨天,娘咳的很厉害,我去药房给娘抓药,那时候山庄里没有宣儿,所以并没有设药材库,买药需要进城,因为有爹看着娘,所以我很放心的去抓药了。

    就在那天,就因为那场雨,把我困在城里整整一个时辰,当我趁雨小,淋着雨回去的时候,我看见,我看见……我看见娘倒在床上,身上尽是斑斑的血迹!赤身裸体,瞪大了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就这么没有灵魂的看着门外……而那个禽兽,祁严坤!!那个禽兽!!他竟然面无表情的在丫鬟服侍下穿衣服?!

    我当时呆了,手里的药包掉在地上……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重重砸在了墙上,苦练数年武功就这么废了,浑身痉挛的抽搐着,嘴里一片腥味,血大口大口的从嘴里涌出去,昏迷前就看见老太爷用那种让我本能的战力的眼神看着我说,“垃圾。”

    我醒来的时候,浑身疼痛难忍,脑子浑浑噩噩什么都无法思考,爹通红着眼睛在一边看着我,像一头濒临疯狂的野兽,当我承受不住喊了第一声疼的时候,他似乎终于忍不住冲了出去。

    几天后,昏迷中的我被爹送走了,送回了昆仑山师傅那里,我像个残破的木偶,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一起被送去的……还有娘的骨灰和她最喜欢的那把梳子,我每天躺在床上傻傻的看着那个瓦罐,却没办法碰触它。

    师傅找人治好了我的伤,却无法弥补我永远失去的武功,以及,娘。

    所以我每天抱着那个瓦罐,蹲在山间的溪水边,说着我自己都听不明白的话,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爹来的一封信。

    信里说,他对不起娘,对不起我,那天他明明应该守着娘的,却因为那个女人,那个他明媒正娶的祁夫人又来哭闹,怕吵醒睡得正香的娘,就答应陪她出去走走。

    那个女人真的很阴险,他在爹的茶里下了春药……当爹带着悔恨回到院子的时候,只看见我和娘都分别倒在血泊里,娘,死了,我,废了。

    他找老太爷拼命,却被老太爷折断了双手,他无数次造反,都被老太爷镇压,原来的亲信都被老太爷杀了,到最后根本没有人愿意跟爹一起,造老太爷的反。

    终于有一天,爹成功的买通了老太爷身边的人给老太爷下毒,可是祁夫人出现了,跟完好无损的老太爷一起,祁夫人哭的梨花带雨的说,孩子不能没有爷爷,原来那时祁夫人已经身怀六甲,原来祁夫人是老太爷的人,原来……当年就是祁夫人把老太爷请到爹院子里去的,她早就看出老太爷很中意娘的身材,就卖了这么个顺水人情给老太爷,原来,娘只是个顺水人情而已……

    爹就这么被打垮了,他写给我的那张信纸是湿的,我知道他哭了,可是我依然恨他,他真的是个懦夫。

    收到信的那天晚上,我又一次跪在师傅的门前,不同的是上次有娘陪我,这次只有我一个人,我跪了七天,直到最后昏死在那里。

    醒来后,师傅只说了一句话,造孽,却耗损他近十年的功力,重新打通了我的七经八脉,从那天起,我疯了一样的练武,进度却是比以前慢了很多。

    爹每个月都会来一封信,但我从来不回,直到有一个月,爹来信说,祁夫人生了,生了个先天有病的孩子,叫祁镇宣,那晚我在娘的坟头跪了整整一夜。

    三年后,我十四岁,看着眼前的人,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在叫嚣,可是三年形同死灰的生活,让我学会了什么叫隐忍,我知道,现在的我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他眼底一只蝼蚁,如果我扑过去拼命,那么等待我的可能就不是三年,而是娘坟边的另一掊土了,我不怕死,可是我不能死,娘的死时的眼神还深深的烙印在我的心底。

    他说,跟我走。

    我说,好。

    那天师傅没有来送我。

    于是我成了九州山庄的大少爷,改名为祁镇钰,而我面对的是退隐江湖三年,却像是整整老了三十岁的祁明德,那个细长眉眼,居然能笑着迎接我的祁夫人,以及……先天不足,身患顽疾的祁镇宣,还有那群等着看好戏的家丁下人。

    我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在九州山庄树立了自己的亲信和威严,老太爷似乎在忙别的事,完全不理会我的这种举动,也许那时他就在忙着他的帝业吧。

    当时我很讨厌宣儿,我觉得那是爹背叛娘的证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宣儿很喜欢粘着我,那时候他很小,却喜欢在我脚边转来转去,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那天我算错了一笔账,被老太爷骂了一顿,心里有气没处发,宣儿又跑来粘着我,我当时怒极攻心,一脚把他踢进了湖里,然后,然后四岁那个晚上又回来了,好多好多人在哭喊。

    那天爹也抬起手要打我,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他傻了,最后颓唐的坐在地上,其实我心里很乱,因为我想起了娘,想起了娘唯一打过我的那个巴掌。

    我以为宣儿醒来一定会告状,所以我甚至收拾好了东西,等着被撵出去,谁想,他醒来后,竟然一口咬定是他自己掉进水里的,还哭着要我抱,那年他才五岁,再也没有下过地。

    从那以后,我就尽量宠着他,因为我觉得那是我欠他的,甚至……也许只是觉得那是欠娘的……一个巴掌。

    在我十七岁那年,乾家的人,找到了我,他们要我继承家业,因为只有我是正统的乾家血脉,娘是乾家的独女,我本不愿意,但我知道娘曾经很努力的想要撑起那个家,所以无论是为了娘,还是为了终有一日找老太爷复仇,我都必须担起这个担子。

    为了不让老太爷知晓,也为了不让乾家的旁系血亲闹事,我冒用了姥爷的亲弟弟,乾爷的名号,娘死后一直是乾爷在支撑家业,而当他们找到我的时候,乾爷已经死了三个月了,秘不发丧。

    之后我一直过着两地奔波的日子,却渐渐的明白了当年爹的无奈,在那个老太爷势力最强大的时候,他能豁出去跟老太爷硬拼,他不是个懦夫,所以,有一天我忽然不恨他了,只觉得,他很可怜,真的很可怜。

    十九岁的时候,老太爷搬出九州山庄,潜伏在了河阳城外的别院,而我,一直努力壮大自己的势力,开创了暗潜,在江湖上树立名声,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和老太爷抗衡。

    (以下为原有视角)

    骆碧心抬手轻轻的摸过祁镇钰的眼睛,干涩,微微的跳动,这在她也许只是个连八点档都已经不愿意再放的老套故事,没有观众会愿意为了这样的故事买单,可是就像是没有面对过死亡的人,无法体会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局外人没有指责剧情狗血的权利,这是真实,而非故事……

    她真切的感受了祁镇钰那种深深的悲伤,也许,还有那么点绝望,“你想哭么?你说的过去里,你从来没有哭过,你不想哭么?”骆碧心轻轻的开口,像是怕惊吓了谁,那么小心翼翼。

    祁镇钰浑身一震,骆碧心凑上前去,在他的眼睛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祁镇钰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泪,就这么落了下来,骆碧心抱着他,把他埋在自己的胸前,低低的说着,“哭吧,哭出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祁镇钰很小声的似乎喃喃了什么,骆碧心没听清,问,“什么?”

    祁镇钰竟抬起头看着骆碧心又笑了,骆碧心被晕眩了一下,只觉得他笑的像个孩子,连灵魂都透着笑意,他说,“娘说的对。”

    “娘,呃,伯母说什么了?”

    “叫娘。”祁镇钰撒娇似的看着骆碧心,骆碧心挣扎了一下,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违了他的意,只能红着脸,喊了声,“娘。”

    祁镇钰又把头埋在骆碧心怀里,说,“她说,以后我也会遇到一个,不论我是强,是弱都会包容我的女子,爹遇到了娘,而我,终于遇到了你。”说着紧紧的搂着骆碧心,骆碧心不敢动弹,她只觉得胸前有什么浸透了她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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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是不是会让很多亲觉得很狗血呢?熊承认它真得很狗血,可是有的时候,一个剧情之所以会的变得狗血,是因为它最容易触到人们内心的某个地方,或是欢喜,或是伤感,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人去套用它。

    熊并不是因为它狗血才去写它,而是因为熊觉得这就是故事需要的,熊码的很揪心,却不知道亲们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如果没有只能说是熊功力不到家。。以后会继续努力。。鞠躬

    PS:昨天的补更也在里面了噢!因为有近七千的字数了,熊就不分两章发了……唉,难得码一章虐的,搞不好只虐到熊自己一个。。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