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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碧心失 速寻

    陆通这个人吃硬不吃软,别人越拿他当盘菜,他越是拽的二五八万,但真要是碰到粗野汉子这种三句话不对盘就直接挥拳头,管你是神医,庸医,只要不听老子的话,统统给老子去见阎王的,也只能乖乖听话,这就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粗野汉子见陆通好一会儿不答话,以为他还在摆谱,气的直接单手提拎着陆通的衣领,把手伸到了洞外,就这么凌空悬着他,哪想那陆通刚才根本是被吓傻了,结结巴巴没能说出话来,这会儿再被粗野汉子一激,只觉得脚下无根,耳侧生风,吓的一把抱住粗野汉子的手,跟树袋熊一样吊在粗野汉子强壮的手臂上,放声尖叫起来,“医!!医医医!!死了的我也医!!快让我回去啊——”

    粗野汉子这才满意的把手缩回来,陆通吓的脚都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猛擦脸上的冷汗。

    “那就有劳……陆神医了。”水轻尘抱着骆碧心目光发冷的看着陆通,低头看骆碧心时,目光有些复杂的难以言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低头在骆碧心额上浅啄了一下,骆碧心本能的微微僵了僵,抱着她的水轻尘又如何没有感觉到,嘴里发苦,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浅笑着,缓缓的把骆碧心放在草垛上,朝着陆通一拱手,“请。”

    陆通心有余悸的拍拍屁股站起来,偷偷瞄一眼粗野汉子,见他虎目圆撑的瞪着自己,更是吓的一溜烟的就连滚带爬的跑到骆碧心旁边去了。

    骆碧心勉强朝可怜的陆神医笑了笑,她虽然有很多话想问陆通,可是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就只能闭上眼睛节省体力,当真是病来如山倒,自己长这么大连医院都没去过几次,今天能让神医给自己看病,还真是荣耀啊……他,他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陆通看着骆碧心惨白里透着潮红的脸色,神色慢慢的严肃起来了,虽然他擅长的是外伤,但是对伤风感冒这类病还是要比一般大夫来的高明的,他撩起衣袖,伸出那只白嫩修长的和脸极不协调的手,一把抓住骆碧心的脚踝。

    “你在做什么?”水轻尘皱了皱眉头,他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把脉是抓脚踝的,这人真的是神医么?

    “别吵!”这会儿陆通到拿出几分神医的架势,一脸的严肃认真,那张老是嬉皮笑脸的老脸一沉下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水轻尘嘴唇动了动,没有再说话。

    “奇怪奇怪,她到底是受了多大的惊吓?竟然会有如此散乱的脉象,看样子她是先受了惊吓,后来又着了凉,这会儿心神不属,脉象微弱而混乱,伤寒已经入体了。”陆通啧啧摇头道。

    水轻尘立刻看向在一边抓挠头发的粗野汉子,他到这里的时候碧心已经如此了,到底这个家伙对她坐了什么!?如此想着手里的剑不禁握的又紧了点,剑鞘有些不堪承受的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粗野汉子在陆通旁边探头探脑,也挺关心骆碧心的病情,就怕骆碧心一玩完自己就别想救大哥了。

    陆通用手不停的在骆碧心身上揉揉按按,骆碧心脸上似有痛色的无意识呻吟了两声。

    水轻尘眉头越拧越紧,拼命说服自己他是在看病不是在占碧心的便宜,不然只怕他手上的剑就要脱壳而出,招呼到陆通的脑袋上了。

    陆通又探手摸了摸骆碧心的额头,十分之烫手,再看看没一会儿功夫又陷入昏迷的骆碧心,皱眉道,“不行,如果继续呆在这个阴冷潮湿的山洞里,她今晚一定熬不过去,你们得带着她找个客栈或者别的什么能遮风挡雨,又干燥温暖的地方安心养病,不然……”

    陆通没有把下文说出来,但是水轻尘听的分明,只觉得心头狠狠的一抽,咬牙道,“我现在就带她去找客栈。”

    粗野汉子想阻止,可是左思右想了一下,这要是不去,骆碧心一定会死,自己也就别想救大哥,就算救出来大哥也肯定不高兴,可是这要是去了,那伙糟老头子(指老太爷)的狗腿子(指雷霆)肯定得找上门来……到底是去不去呢?

    不管了!老子怕他什么劳子?!至少去了自己还有机会跟他们搏一搏,说不定这女娃子醒了就答应自己去救大哥了呢?于是也就不再反对,其实他还挺想跟那个大哥都夸厉害的狗屁雷霆较量较量的!

    水轻尘当然不会莽撞到真的招摇过市的去城里找个大客栈,然后把雷霆引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笛子,站在洞口学山中鸟儿的叫声吹了起来,声音相当悦耳动听。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个人影从远处的树林里疾速奔了过来,那人正是岳景文,水轻尘撩起洞口遮掩的藤蔓露出自己的身形。

    岳景文昨晚听水轻尘的命令去宁州了,谁想清晨回来却发现同福客栈被雷霆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心里正在着急,就看见同福客栈外有自家主子做的标记,于是循着标记一路寻去,可是标记到了树林里就断了,那时水轻尘急着找骆碧心自然没心情一个个做标记了,所以岳景文就只能茫无头绪的在树林里寻找,这会儿听见自家主子的笛声,立刻就循声而来了。

    岳景文在水潭边朝着山洞单膝跪下,朗声道,“少主!”

    水轻尘点点头,轻缓的声调波澜不兴,和他平日里一样,没有任何感情,奇怪的是水轻尘的声音虽轻却不会随风散去,传到远处岳景文的耳朵里依然清晰的如同在跟前听到的一样,“你去找一户离这里最近的农户,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立刻离开这里,我要借用他们的屋子。”

    岳景文虽然听出自家少主似乎受了不轻的内伤,但他从不质疑主子的命令,立刻点头道,“是!”说完就运起轻功离开这里去执行任务了。

    “传音入密?”陆通惊讶的看着水轻尘,“想不到在下还能看到这门失传多年的功夫,不知道少侠师承何处?”陆通就是个老人精,看人不顺眼的时候就叫人小白脸,这会儿受制于人又见识了水轻尘的神功立刻就改口叫少侠了。

    可惜水轻尘对他毫无好感,恶感倒是很多,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答非所问的说,“不知道神医开的药房需要用到哪些药?”

    陆通碰了一鼻子灰,摸摸鼻子有点讪讪的说,“骆小姐得的是风寒,四肢酸疼无力,高烧不退又浑身盗汗,所以应该喝先桂枝汤,桂枝10克白芍10克生姜二片炙甘草10克红枣十枚,每付药加入六碗水使用大火来煮成二碗,每一个半时辰喝一碗,期间不能再着凉,不能见风,喝水要温的,每次喝药中间要喝点粥,粥要……”

    “停!”水轻尘有点受不了的大段陆通大段大段的嘱咐,“你跟我们一起去,药我会让人买来,你来煎,粥……粥我会负责。”

    “你?!”这次陆通和粗野汉子竟然异口同声,都不可思议的看着飘飘然不染尘埃,不食人间烟火的水轻尘。

    水轻尘默然的回应他们一个淡然的眼神,就掏出手帕仔细的替骆碧心擦起汗来。

    陆通舔舔嘴巴又摸出身后的那个葫芦要喝酒,却被那个粗野汉子一把夺走,仰着脖子咕噜咕噜的没两口就喝光了,末了擦擦嘴不屑的说,“这也叫酒?他娘的,老子加的水都比这个带劲!”

    陆通捧着那个被粗野汉子扔回来的葫芦,欲哭无泪的跨着脸,他上好的女儿红啊……一看就知道这粗野汉子是喝二锅头高粱酒的料,喝这么精细的女儿红真是糟蹋他的酒啊……呜呜呜……

    没多久岳景文就回来了,于是水轻尘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骆碧心,粗野汉子单手拎着可怜兮兮的陆通,一路快速的跟着岳景文而去了。

    岳景文心里相当骇然,自家少主的轻功他自然是有数的,可是眼前这个粗野汉子却比少主逊色不了多少,这就太耸人听闻了。

    他们一路到了一个农家小院门口,干干净净的三间茅草屋,屋子里收拾的很利落,只是从桌子上摆的碗筷可以看出他们离开的很匆忙。

    水轻尘把骆碧心放在铺了两条棉被的硬板床上,就让陆通把药房写出来油岳景文进城去买药,粗野汉子倒也随意,四脚朝天的就倒在另一个房间的床上睡的雷声阵阵,陆通则翻箱倒柜的在找什么,最后捧着一罐子自家酿的高粱酒美美的躲到厨房去喝了,水轻尘也不担心他逃跑,只是一心一意的照看着骆碧心。

    骆碧心从山洞出来后确实睡的安稳了许多,也许真的像陆通说的那样山洞里阴冷潮湿不适合养病,听着她平稳的呼吸,水轻尘的眉头也舒缓了许多。

    岳景文回来的时候不光带回来了药,也带回了一个消息,雷霆他们居然已经离开同福客栈,朝着宁州去了,同时还递给水轻尘一只信鸽,水轻尘没有接过来,只是背着手望着窗外的天高云清的风景,良久淡淡的说,“写了什么?”

    岳景文立刻打开绑在鸽子腿上的那封信,小声念道,“碧心失,速寻。”

    水轻尘没有说话,仿佛他没有听见一般。

    岳景文小心翼翼的问,“少主,该如何回复?”

    水轻尘叹了口气说,“景文,你从十五岁就跟着我了,这信你说该怎么回就怎么回吧。”

    岳景文吃了一惊,少主素来最讨厌别人干涉他的事情,但是也不能推脱,就沉吟了一下说,“骆小姐现在病情不稳,属下认为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们,我们找到骆小姐了,只说全力寻找中就好……不要……让他们担心。”岳景文一边说一边小心的看着水轻尘的脸色。

    水轻尘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挥挥手,“去吧,去煎药吧。”岳景文立刻领命退出。

    水轻尘默默的走到床边,俯下身看着骆碧心娇憨的睡颜,目光温情脉脉却是眷恋不舍,他伸出手把骆碧心额边散落的碎发梳到耳后,又体贴的把骆碧心放在被子外的手放进被子里,仔细的掖好被角。

    又从外头井里打了一盆凉水,浸湿了毛巾敷在骆碧心的额头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只是记得以前自己发烧时,家里的丫鬟曾经这么做过,冰凉的毛巾敷在额头上会很舒服。

    水轻尘做完了这些,就坐了下来,双手撑在膝上,十指交握抵在唇边,看着骆碧心时的那种专注,仿佛转瞬即是沧海桑田……良久幽幽的叹息道,“我不想把你还给他……哪怕,只是你康复之前……求你……”

    骆碧心的眼睫毛微微的颤了颤,却依然没有醒转,无意识的嘴角微微勾起,似是做了什么甜美的梦。

    岳景文端着煎好的药回来时,就看见少主痴痴的看着骆姑娘,不由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小声喊了声,“少主。”

    水轻尘扭过头来时却一如往常的淡然,他越是藏的深越让岳修明觉得深深的不安,他有感觉,虽然少主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变,但是那双眼睛变了,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他说不上来。

    水轻尘端着药轻轻的唤了骆碧心,骆碧心迷迷糊糊的醒来,很茫然的背靠着水轻尘,水轻尘吹凉了调羹里的汤药就一勺勺的送到她嘴边,骆碧心无意识的一口口喝着药,乖的像只小猫一样腻着水轻尘,虽然发烧发昏了头,没精打采的,却让水轻尘发自内心的欢喜。

    自欺欺人呵……

    喝完药,水轻尘又给骆碧心喂了半碗糖水,虽然明知道她现在高烧不退根本喝不出什么药味来,却还是不想苦着她。

    糖水喝了一半,骆碧心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糖水从嘴角流了出来,水轻尘神色温柔的用手帕轻轻拭去她嘴角的糖水,又扶着她睡好,眉梢眼角都是淡淡的笑意,仿佛觉得这样的事,天经地义,他忽然想起当初自己受伤误闯骆碧心房间时,她凶巴巴的说自己以后一定要知恩图报,如今这算是报恩么?还是老天给他的机会?

    水轻尘让岳景文守着骆碧心,自己则朝厨房去了。

    岳景文像雕塑一样僵硬的坐在床前,神情复杂的看着昏睡的骆碧心,最后自言自语的喃喃了一句,“骆小姐,还望你莫要负了我家少主,我还从来没见他对什么人这么好过……”

    厨房里陆神医醉的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水轻尘看见他皱了皱眉头,就很干脆的从他身边绕了过去,动手揭开米缸,又从菜篮子里找到了生姜,青葱。

    这时,瘫在他身后的陆通悄悄的睁开了眼睛,瞄了一眼水轻尘找出来的东西,无声的笑了笑,嘿,这小白脸居然还知道神仙粥的做法?看来自己真是小看他了……陆通又闭上眼睛,继续善尽一个醉鬼的指责,鼾声如雷。

    水轻尘淘米加水,放入切片的生姜和整根的青葱,动作有条不紊,明明做着这些粗活却没有一点点不协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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