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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黄菊青苔孤坟地 是非分明称人意

    孤峰带返照,落叶乱纷纷。

    深谷无行客,寒山独葬卿。

    清风拂面笑,野菊鬓边分。

    不为离殇病,仰首向白云。

    时光流转,云水千年,奚落了多少过往,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恋,搁浅在彼岸的誓言,都随风沙飘落天下。若能在红尘的渡口,撑一把油纸伞,与你旧雨重逢,便足以慰藉一生的严寒。

    凉风习习,落叶纷纷,黄灿灿的菊花围绕着着长满青苔的孤坟。斑驳的石碑上“亡妻陶蔓芩之墓”七个大字苍劲雄浑,葛东及和虞凌风一脸肃穆地矗立墓前。

    “蔓芩十八年了,你还好么?我今天又来看你了,陪你说说话,你还在恨我么?十八年阴阳相隔,十八年风云变幻,我已衰老,你成永恒。有清风朗月,黄花硕果相伴,其实你也是幸福的,你再等我几年,到时我们再携手黄泉,让我弥补对你的愧疚,也填补我这后半生的遗憾。”葛东及用手抚摸着石碑,满脸凄容地说道。

    “十八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有着你的惦念,老嫂子她是幸福的,老哥也不用太过于难过,咱们只要寻找到元凶替得老嫂子报仇雪恨,对于你的无心之过,她自然会原谅的。”虞凌风看着悲伤凄恻的葛东及劝慰道。

    “风霜尽,草木调。物犹如此,人何以堪?料得年年皆如此,如若此仇不报,又有何颜面对于她?”葛东及悲愤地说道。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来此有何贵干?”身后一声清悦的佛号传来。

    二人应声转过身来,只见一面容清秀的中年女尼,手提竹篮,装着钱纸香烛,菜肴果盘,立于身后丈许处。素色长衫迎风飘曳,面带寒霜地看着二人问道。

    “碧儿!你还在恨着爹么?近来过得还好么?”葛东及一脸慈祥地看着中年女尼,低声地问道。

    “阿弥陀佛!请称呼贫尼忘忧。”中年女尼皓首低垂着说道。

    “十八年了,你还在恨着我么?爹知道我对不起你娘,但是当初爹确实是被误会了,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你娘的离世确实我有一定的责任,难道十八年的时光你还不能消除对我的怨恨么?”葛东及满脸悲戚地对着中年女尼问道。

    “消愁庵!无忧尼!当真能够消除愁恨,无忧无虑么?十八年前往事,而今依旧历历在目。青灯照不尽眼前不愤,木鱼敲不平心中幽怨。”中年女尼脸色忿满地说道。

    “人生愁恨何能免,青灯木鱼情何限?师太大智大慧之人,难道也要拘泥于流言蜚语,伤至亲的人,囚己于心魔?”虞凌风看了看葛东及,又瞧了瞧中年女尼说道。

    “青灯照魔障,木鱼警世人。传言真且直,何须怨别人?”中年女尼抬头仰望着天空,吟哦着说道。

    “魔障弥且厚,世人顽且愚。青灯有灭时,木鱼频失声。传言若全信,冤枉何其多?”虞凌风答道。

    “小施主是何人?说话还颇具慧根,你又凭何证明他是被冤枉的呢?”中年女尼冷若冰霜的脸色稍微有所缓和,对着虞凌风问道。

    “小可跟葛老哥,认识已有一段时日,他的过往已跟小可大略的说了一下,小可深信他的为人。况且他引起令堂误会的事情,还跟小可有着很大的牵连,因此小可斗胆向前辈说个情,望前辈能斟酌一二,跟葛老哥冰释前嫌!”虞凌风诚恳地对着中年女尼说道。

    “小施主贵庚几何?为何称他为老哥?他的事情怎么又会跟你牵扯上关系呢?”中年女尼一脸疑惑地问道。

    “哈哈!小可虞凌风今年虚度二十一岁,跟葛老哥一见如故,承蒙他不嫌弃,结为忘年之交。十八年前葛老哥所得到的残剑乃是我先翁随身兵刃,先翁当时在岳阳楼一战后,音讯全无,唯留下残剑插入石中,葛老哥当时与先翁乃是结义金兰,先翁失踪后,老哥不顾江湖上众人窥视,坚持将残剑带在身旁,任由别人挑拨误会,不作任何辩解,只为将残物交与家母,以至于引起令堂误解,造成令堂饮恨九泉,十八年来葛老哥一直活在忏悔之中,其中滋味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表述得清。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安在他身上再贴切不过,如若前辈一直难以释怀,要找一个人责怪的话,也应是小可的过错!”虞凌风一脸愧疚地徐徐说道。

    “你叫虞凌风?”中年女尼扫视着虞凌风问道。

    “小可正是!不知前辈有何指教?”虞凌风茫然答道。

    “难怪!难怪!”中年女尼答非所问的说道。

    “前辈为何有此一问?”虞凌风疑惑地看着中年女尼。

    “请你有时间,去一趟回雁峰,浅吟谷消愁庵,有个人惦念着你!”中年女尼面露微笑的说道。

    “消愁庵?莫非您就是陶凝碧前辈?”虞凌风难掩激动之情地问道。

    “小施主怎么会知道我的俗家名字?”无忧师太陶凝碧讶异地问道。

    “您可认识飞絮秀才谷声鹤谷大叔?是他跟小可提起的您。”虞凌风回答道。

    “哦!善哉!善哉!他可好,扔下一个小刁蛮给贫尼,自己却无影无踪了!”无忧师太微笑着摇了摇头。

    “前段时间他跟小可说要回浅吟谷一趟,难道他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去找前辈您么?”虞凌风眉峰微锁,疑惑地问道。

    “自从他将他徒儿托付于我,已有三月之余未见其踪了,想必是被紧要之事牵绊住了吧!”无忧师太脸色凝重地说道。

    “从上次分开之后,也有一段时日了,难道他遇到了什么麻烦不成?不过依他身手应该也不至于呀!”虞凌风充满担忧地说道。

    “排教地界,高手云集,依其身手脱身不难,但怕其执念太深,受困于他人。”葛东及闻言皱眉插话道。

    “飞絮箫法,折阳掌,他的功力在江湖中也算佼佼者了,要想在他身上讨得便宜也非易事,或许他真的是被要紧事耽搁了吧!”无忧师太说道。

    “但愿吧!等会小可随前辈先去一趟浅吟谷,如果他还没回来,到时小可再外出寻访一下吧!”虞凌风对着无忧师太说道。

    “如此也好!等贫尼祭拜完毕,咱们就一起返回吧!”无忧师太说道。

    “好的!”虞凌风回答道。

    “十八年了,再次团聚,却是阴阳两隔,世事沧桑变幻,人生实在是太无趣了。”葛东及望着孤坟满脸落寞的说道。

    “娘!我们来看您了,听到我们刚才的对话,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您是否也释怀了?人生若浮萍,聚散无常,十八年前我已经失去了您,今日明了往日是非,心中魔障已清,怨恨烟消云散,悟往昔之不谏,知来日之可追,父颜苍苍,也应报答,谅您亦是如此观!”无忧师太朗声说道,徐徐微笑逐渐取代面上的冷若冰霜。

    “蔓芩!你听到了么?你也能原谅我了么?”葛东及听到无忧师太的话语,两眼热泪盈眶。

    望着冰释前嫌的父女,虞凌风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微风拂来,漫山的黄花频频点头微笑,亦仿佛在替历经十八年磨难,终于在今日团聚的他们高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