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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跪破金砖

    床榻上,“烙”了一夜的“饼”,黎明前,谢纬总算整理出一套“稳妥”的方案:首先,要用车轿迎接才有诚意,把心爱的女郎约出来上轿,招数,摧眉折腰,此乃《孙子兵法》第七篇《军争篇》,夺取会战的先机之利;其次,要用计谋蒙上她的双眼,约与心爱的女郎游戏,招数,连蒙带骗,此乃《孙子兵法》第一篇《始计篇》,兵者,诡道也;第三,要说明是去皇宫玩耍,让心爱的女郎见见世面,招数,苦口婆心,此乃《孙子兵法》第三篇《谋攻篇》,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第四,见到皇上以我为主,不能让心爱的女郎多说话,招数,巧言如簧,此乃《孙子兵法》第五篇《兵势篇》,故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第五,遇有特殊情况,招数,随机行事,此乃《孙子兵法》第八篇《九变篇》,故将通于九变之地利者,知用兵矣;第六,若功败垂成、无计可施,则只有以死相求、跪破金砖!

    辰时,长城公主从杨府出来,一眼看到翘首企盼的谢纬端端正正地站在轿子旁边,一双望穿秋水的眼睛已显得疲惫不堪,便迎上去问:“今日小道士为何也坐起了车轿?”

    “这是为我心中天下最美的女郎所备!”谢纬毕恭毕敬道,“不过还要麻烦女郎帮不才一个小忙!”

    “好吧!念在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的份上就帮你一回。”公主答应的很痛快,完全出乎谢纬的意料。

    按照事先想好的策略,谢纬开始诱导,“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去长公主府看花吗?还有那个曲水流觞的游戏。”

    “花儿很好看,但莫再提曲水流觞的游戏了!”长城公主摆摆手苦笑,“那个游戏真的不好玩!”

    “今日不玩那个游戏,我带你去一个你从未去过的地方,走吧,上轿!”谢纬殷勤地扶公主上轿。

    太阳冉冉升起,御道上一辆轮廓优雅的马车侧影匆匆掠过,驶向北面的皇宫。

    马车内部被精美的丝绸所包裹,掀开一帘元青绉纱便能瞥见窗牖外行人的万般姿态。

    一番欣赏后,长城公主的目光收回,缓缓放下绉纱,映入眼帘的是,谢纬手中一条长长的红布。

    “这是何意?”公主诧异道。

    “今日给你个惊喜,要蒙上你的眼睛。”

    “蒙上眼睛?”公主又回想起小时候在宫中一起游戏的场面,那时候谢纬也总是说这句话,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公主心中已经确认了小时候的玩伴就是谢纬。

    “是去皇宫吧?不用蒙眼睛,我随你去便是!”公主这次没有反对,因为她一早就想过了,必须见父皇一面,说一说母妃的事情,求父皇解除母妃的禁足。另外让父皇也知道自己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不要随便找个人就赐了婚。不过,这谢纬到底想的什么?把我送到皇宫,莫非是他想求父皇给我们赐婚?

    公主答应的如此痛快,反而让谢纬吃了一惊,这也太顺利了吧!前两个计谋都没用上,这第三计如何开场?

    坐在轿子里,谢纬局促不安,不敢对面前的女郎说明意图,又怕她到时候不予配合临阵脱逃。

    “我们要去见皇上,进的皇宫你切莫畏惧!”谢纬左思右想后终于说出了有些担心的话。

    “我畏惧什么?皇上又不会吃了我,比武时不是刚刚见过皇上?”公主呵呵笑道。

    谢纬心头咯噔一下,这女郎如此镇定,觐见皇上都毫不紧张,世间少有,真的是奇女子!

    “你可懂得觐见皇上的礼数?”谢纬颇有耐心,循循善诱。

    “你是臣子,有臣子的礼数,我是女郎,有女郎的礼数,不用你教我!”公主回答的很从容,没有一丝惶恐。

    “皇上问话时,你切莫紧张!”谢纬叮嘱道。

    公主看到谢纬一脸绷紧的肌肉,反而安慰道:“我不紧张,反倒是你要尽快放松!”

    “觐见皇上时,你尽量少说话,以免皇上误会,安心听我讲就是!”谢纬又叮嘱道。

    “好!”

    “如果皇上做出了什么决定,你千万不要反对!莫惹怒了皇上!”谢纬继续诱导。

    “好!”

    公主言罢,谢纬窃喜,但未几又有新的担心,“万一皇上发现了你是女扮男装的武试亚军怎么办?”

    谢纬心中矛盾重重,没有底数,反复地用两只手磨蹭双膝。

    “发现了又如何?我从未说过自己是儿郎!”公主依然从容不迫,没有半分紧张。

    “你如此沉稳冷静,竟让我举足无措!”看到身旁的女郎如此镇静,谢纬反而倍感局促,这种憋屈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昨夜想了一宿该如何做,前两招都没用上,今日自己竟变得如此被动!到了皇宫又如何以我为主?眼前这个女郎绝不寻常!至少有一颗大大的心脏!

    “哈哈!”公主大笑,“你紧张什么?定是心里有事!额头都渗出了汗珠!”

    “我没什么,曾经一个人入宫觐见圣上。今日,主要是替你担心!”谢纬惶恐中替自己解释。

    密集的马蹄声开始变得稀疏,清脆的声音逐渐显得低沉。

    “快到了!”公主拿出手帕递给谢纬。

    谢纬没有擦汗,直接将手帕揣入怀中。

    看到谢纬心神不宁、如坐针毡的样子,公主又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不会失礼!”

    马车在缓缓行进中,逐渐停下。

    谢纬毕恭毕敬地将公主扶下马车。

    来到太极殿东堂前,谢纬驻足待宣。

    “宣谢纬进殿!”

    谢纬犹豫了片刻,心中依然忐忑不安,生怕眼前的女郎不懂规矩、失了礼数,“我先进去,等一下会宣你进殿,定莫紧张!”

    “嗯!你放心去吧!”公主说话时面带自信的微笑,没有任何畏惧,谢纬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迈步走进太极殿东堂。

    谢纬向皇帝刘义隆行君臣之礼,“微臣谢纬叩见陛下!”

    皇帝刘义隆打了个哈欠,问谢纬:“今日为何事来见朕?”

    谢纬回禀:“陛下曾允诺臣民将意中人带来见陛下,陛下便给我们赐婚,今天我把她带来了。”

    “好像是有这回事!”皇帝刘义隆凝神回忆,少顷笑道,“哦!你意中人?难道不能见朕不成,人不进来如何给你们赐婚?宣!”

    整理好衣装,长城公主缓缓走向东堂。

    “你们两个都如此迂缓磨蹭,难怪你会看上她!”皇帝刘义隆有些不耐烦,拿起玉案上的奏书开始阅览。

    晃晃昱昱的玉案前,谢纬不敢做声,心急如焚地等待意中人出现。

    华袖飞舞的瞬间,长城公主款款进殿,从容来到谢纬身边向皇帝刘义隆行礼,“女儿刘英姄给父皇请安!”

    “英姄、长城公主?”皇帝刘义隆抬首端详,大吃一惊,“大胆谢纬!竟敢欺瞒朕!”

    “公主?”谢纬惊恐之余赶快下跪,“陛下恕罪!臣民真的不知是公主啊!我们虽相识已久,但从来不知她是公主!”

    皇帝刘义隆努目撑眉,大声呵斥:“那朕就告诉你,她真的是五皇女长城公主!”

    谢纬不敢抬头,乞求道:“陛下恕罪!”

    “起来吧!”皇帝刘义隆突然感觉这一幕很好笑,又回忆起在校场武试的场面,那天长城公主和谢纬走的很近,好像完全无视他人的存在,必是两人生情已久,竟说从来不知她是公主!还敢瞒着朕!不能应了他!

    谢纬心里一团乱麻,好像未曾听闻皇帝的命令,再次求饶:“陛下恕罪!”言罢仍俯首于金砖之上。

    这时,长城公主揪住谢纬的耳朵,只是轻轻一提,呵道:“父皇叫你起来吧!你这个榆木疙瘩!”

    谢纬顺势站起来道谢:“哦,谢谢长城公主!”

    公主哈哈大笑,“不是谢我,你应该谢父皇。”

    谢纬赶快改口:“谢陛下!陛下答应臣民了?”

    此刻,皇帝刘义隆却一脸威仪,厉声道:“嗯…朕还没有免你无知之过!”

    “臣民该死!望陛下恕罪!”谢纬言罢再次俯首,不敢抬头。

    “你心仪公主,但公主答不答应呢?”皇帝刘义隆目光如炬,从谢纬身上又转移到长城公主身上。

    公主并未回答,虽然对谢纬很有好感,但心中最牵挂的还是母亲杨修仪,况且自己尚未行及笄之礼,父皇也未曾许嫁,倘若说出口便是不敬!自己根本不可能答应!

    “父皇,女儿小事不足挂齿,我现在最担心母妃,禁足期限已经过去多时,女儿求父皇为母妃解除禁足!”公主盈盈双目中闪着泪花,双膝下跪乞求,“求父皇开恩!”

    皇帝刘义隆愕然道:“噢!朕昨日还在想修仪解除禁足之事,今日竟然忘记了!走吧,朕和你一起去把你的母妃请出来!”

    公主起身,喜笑颜开,高兴的手舞足蹈,“谢谢父皇!”言罢和皇帝刘义隆一起走向殿门。

    谢纬跪于金砖之上,大声恳求:“臣民请陛下赐婚啊!”

    没有回音,皇帝刘义隆径直走出殿外。

    “原来她是公主!两年来,伪装的如此严密,未曾看出一丝破绽,赏花会上我到处猜想,竟遗漏了皇家!这该如何是好?阿父过世,家境逐渐没落,或许是皇上根本看不起我,我该放弃吗?”空旷的大殿里只有谢纬一人,心头一阵翻江倒海,自言自语道,“看完斗鸭后一起游戏,她曾落泪,原来是她的母妃被禁足!”

    过往的一幕一幕再次回到眼前。

    “即使给你机会,也要看缘分!”这是看完斗鸭后,她曾经说过的话,原来真的如此!这么长时间,我为何未曾想过她说的话,又何时替她想过?

    “很多人不得不承认要靠父母、靠家族,像高祖武皇帝一样出身苦寒、父母早亡、幼年曾打柴糊口而夺得天下之人又有几何?”原来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她的祖父确实出身苦寒!她的婚姻确实要靠父母做主!

    “中科了!”这是她昨日才说的话!“她心里也应该有我!我不能这么轻易放弃!”

    “如此周密的计划,竟被轻易破防,唯有死守底线,最后一计,若功败垂成、无计可施,则只有以死相求、跪破金砖!”

    谢纬左思右想,时间无声无息地流逝,倒也过的很快。

    就这样,谢纬一直在大殿里跪着。

    过了一段时间,黄门侍郎走过来说:“起来吧!谢公子!你还有事吗?”

    谢纬的态度很坚决,“我不起!我等皇上,皇上还没有答应我。”

    “没看到皇上已经走了很久了!”

    “我不起!”

    就这样,无论黄门侍郎怎么劝,谢纬就是不起来,一直在大殿里跪着。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到了中午,黄门侍郎看谢纬也挺可怜的,就去找皇帝刘义隆禀报:“陛下,谢纬还在大殿里跪着,该如何是好?”

    “哈哈!朕猜到啦!”皇帝刘义隆笑道,“这是有意考验他是不是诚心!快到午膳时间了,你去宣吏部尚书何尚之过来用膳。另外,杨修仪解除了禁足,长城公主也回来了,昨天还拿到武试亚军,今日就和武试冠军、亚军一起庆贺!你去安排,让谢纬也不要走了,留下来用午膳。”

    中午用膳时,一人一几,皇帝刘义隆坐在中间主位,杨修仪和长城公主坐在一边,何尚之和谢纬坐在另一边。

    皇宫乐师杨观现场演奏乐曲,琴声时而悠扬,时而高亢,引人入胜。

    皇帝刘义隆问杨修仪:“爱妃,听闻你禁足期间日日抚琴弹曲,可曾听过此曲?”

    杨修仪回答:“妾未曾听闻。”

    皇帝刘义隆介绍:“此曲乃《金石弄》。”

    杨修仪点点头,“妾曾听闻,昔有《金石弄》一曲,为桓氏所器重,桓氏家族衰败之后,这支曲子也就失传了,只有宗炳还能弹奏。”

    皇帝刘义隆娓娓道来:“宗炳酷爱山水,喜欢远足,西陟荆、巫,南登衡、岳,并在衡山上盖屋居住,心怀隐居志向。后来,他因病回到了江陵,感叹道,‘年纪和病一起来了!名山大川恐怕难得看完了,只有使自己的心更加澄净,修养进一步提高,然后卧在床上再游历这些大好河山。’凡是他游历过的地方,都绘成图画,贴在室内的墙上,对人说,‘我弹琴奏乐,要让众山都发出回响。’《金石弄》一曲,当今世上只有宗炳还能弹奏,朕唯恐此曲失传,便派乐师杨观跟宗炳学习了这支曲子,今日专门弹奏给爱妃。”

    杨修仪眼睛噙着泪水慢慢说道:“妾还听闻宗炳妻子罗氏,也有高情雅志,和宗炳趣味相协。罗氏没后,宗炳甚为悲痛,后来停止哭泣寻理,悲情顿释,对和尚释慧坚说,‘死生不分,未易可达,三复至教,方能遣哀。’妾这两年禁足虽没有死生之痛,却也悟出了些许道理。只是日夜思念陛下,寝食难安!”

    皇帝刘义隆端起酒杯,对杨修仪说:“龙言一出,再难收回,朕也曾后悔当初做出的禁足决定。也经常从爱妃寝宫前经过,但始终没有打开门锁的决心,也没有解开爱妃心中的怨结,这两年委屈爱妃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禁足的门锁朕已亲自为你打开,愿这曲《金石弄》化开金石,消除爱妃心中的怨结,这第一杯酒是朕的诚心,先要祝贺爱妃解除禁足!”

    还没等到皇帝刘义隆把话说完,杨修仪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妾谢主隆恩!”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皇帝刘义隆也跟着一饮而尽。

    宦者倒酒后,皇帝刘义隆又端起酒杯,“这第二杯祝贺武试冠军和亚军!知道我昨日为什么没有让考生们参加宴会吗?最主要的原因是朕认出了自己的女儿、长城公主刘英姄,考虑到她得了亚军,宴会时会有很多人过来敬酒,把她当成儿郎,她还没有经过宴会大场面,经不住酒劝,一旦喝酒就有可能失言、暴露身份,甚而失态、给皇家抹黑。第二个原因是武试冠军和亚军都只有一个,大多数考生没有得到留京入仕的机会,可能心情并不高兴,而且刚比完武有可能在喝酒时激化出矛盾。相信你们都会理解!”

    公主和谢纬会意的一笑,端起酒杯一起走到皇帝刘义隆面前,“谢主隆恩!”说完一起把酒喝完。

    此时,皇宫乐师杨观又抚琴弹奏一支曲子,皇帝刘义隆再次端起酒杯,问道:“听一下这是什么曲子?”

    谢纬回答:“陛下,这支曲子应该是《升平调》。”

    皇帝刘义隆侃侃而谈:“对啦!这是你的从祖谢安所作的琴曲《升平调》,在淝水之战中,谢安作为东晋一方的总指挥,以八万兵力打败了号称百万的前秦军队,使江左得以存续。这第三杯酒,祝贺吏部圆满完成了一次尝试,这次比武,既让朕看到了成绩也让朕看到了存在的问题,若士子们皆好文,但不尚武,是一种悲哀,战争需要时无法走到前线,敌人侵略时只能被动挨打。这次比武的兵法考试最后一题是朕出的,朕出这个题的目的就是想通过淝水之战这一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例,让大家熟知江左曾经对外族敌寇取得过辉煌的战绩,南方朝廷有武力保卫国家的能力,进而激发年轻人学武尚武的热情。尚之啊,朕责成吏部考虑,昨日参加武试的所有士子全部录用,因为他们有胆量报名,本身就有一种勇者之气。对资品高、文采好的可优先留到京城,不限名额。”

    “陛下英明!臣定当不辱使命!”何尚之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谢纬也跟着举杯并说道:“陛下日理万机,为国操劳,臣民谢纬当不负皇恩,勤学苦练,报效国家!”

    杨修仪微笑着招呼,“不要光顾着说话,都吃些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皇帝刘义隆问杨修仪:“有件事朕想问一下,爱妃禁足期间,姄儿是不是一直在外祖家习武?”

    “禀陛下,的确如此!”杨修仪做出回答后进一步解释,“禁足之初,袁皇后同意了妾的想法,让姄儿在外祖母家习武。”

    皇帝刘义隆似有所悟,“朕当时冲动竟忘记安排!还是袁皇后理解朕的心思,敢于做主办理此事!爱妃和袁皇后做的对!这正是朕的期望!”

    长城公主接着解释:“是啊!女儿去了外祖母家没多久,外祖就解甲回来了,然后教我武艺,还讲了闻鸡起舞的故事,女儿就开始闻鸡起舞、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未间断。后来啊,外祖的一个师弟云游到了这里,还教了女儿几个月的武艺,主要是剑术、轻功和飞石术。昨天比武时,我跟袁凝打的难解难分,要不是用了飞石,我还真的不知道要打多长时间!”

    “闻鸡起舞、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个女郎家为何这样努力?”杨修仪有些心疼地问。

    长城公主瞪大了眼睛,非常自信地说:“因为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男子能干的事情,我们女郎也一样能干!”

    何尚之点点头,“怪不得考务人员怀疑公主使用了暗器,但是马匹身上没有一点痕迹,所以这个事就过去了,还是陛下给公主说了好话呢!谢士子的武艺又是如何练就的?”

    谢纬回答:“禀何尚书,不才是在给家父守孝时,遇到家祖在武当山的弟子过来给家祖扫墓,他见不才诚恳、善良又有耐心,就开始收徒授艺。”

    公主哈哈大笑,接着谢纬的话说:“你的脸皮真厚啊!你又诚恳、又善良又有耐心?我们相识十多年,为何没看出你这么多优点?”

    谢纬一头雾水,问道:“相识十多年?不是两年吗?”

    杨修仪哈哈大笑:“姄儿不要这般无礼!”

    皇帝刘义隆笑道:“无妨!让他们开玩笑吧!看得出他们已经很熟悉了,说话很随意。”

    杨修仪提醒公主:“姄儿还记不记得很小的时候,谢纬、还有比你们年龄稍小的王宪嫄等几个幼童一起来宫里玩耍?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两人是同龄。”

    公主抢先说:“我模糊记得,但谢公子好像不记得了,谢公子教我游泳、我们一起玩蒙眼睛捉迷藏还有炒大豆等好多游戏。”

    “我自小愚钝,两个阿兄都说我笨,年龄很大才开始记事!”谢纬说完好像突然惊醒,拍了拍脑门,“公主这么一提醒,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些事!”

    “你几岁时,令尊任司徒左长史、左卫将军,经常带你进宫玩耍,你家里没有女儿,把你当女儿看待,而你打小怯懦不敢和儿郎玩耍,所以和你同龄的姄儿就成了你的玩伴!后来令尊外放吴兴太守你就再也没来过了。”皇帝刘义隆哈哈大笑,“谢士子继续说吧。”

    “哈哈!原来如此!”长城公主听后也哈哈大笑。

    谢纬羞愧的有些脸红,继续说道:“那段时间上午习武,下午去学堂,回到棚室以后,再学习一些道家知识,然后继续练武,二十七个月后,臣民就追随师傅上了武当山,在武当山继续学习武艺和道家学说,还懂得了一些道教和医学知识。”

    杨修仪关心地问:“那谢士子入道了没有?”

    公主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抢着说:“他是个假道士。”

    “哈哈!”刘义隆笑着说:“谢纬,假道士;令祖谢允,字道通,号谢罗仙,辞官入道武当山;令尊谢述小字道儿,看来谢家和道字很有渊源啊!”

    谢纬解释道:“禀陛下,微臣没有入道,师傅也没有让微臣行拜师礼,一直是俗家修学弟子。”

    何尚之点点头,“哦,原来如此!昨日陛下与我有过商议,准备安排你任侍御史,你可了解这个职位?”

    谢纬略作思考后回答:“微臣有所耳闻,侍御史一职,受命御史中丞,接受公卿奏事,举劾非法,有时受命执行办案。”

    “不愧是左卫将军的公子,了解的不少,皇上还要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何尚之说完,看了看皇帝刘义隆。

    “无妨!何爱卿直接说吧。”皇帝刘义隆挥手说道。

    经过皇上示意,何尚之从容说道:“打击各类邪恶组织,让误入人员改邪归正,严防各地不良用心之人借传教之名煽动流民暴乱。”

    谢纬起身施礼,“谢陛下圣恩!微臣谢纬定不辱使命!”

    长城公主抓住杨修仪手臂摇来摇去,“母妃,我也想做这些事!”

    杨修仪嗔怪道:“女孩子家还是不要干这些了,在宫里陪陪阿母吧!你这年龄也陪不了多久就该下降了。”

    “无妨!让她锻炼一下也好!爱妃莫不是忘了长城公主封号的来历?打不下长城、夺不了太行朕不会死心!朕还要送她上战场!”皇帝刘义隆目光转向北方,片刻后又挥挥手说道,“何爱卿,武试成绩张榜了没有?”

    何尚之恭敬地回禀:“禀陛下,比武成绩已经张榜公布,入仕的品级和职位去向正在策划,两日内公布应没问题!”

    午膳后,皇帝刘义隆牵着杨修仪的手走向杨修仪的寝宫,“爱妃可知今日谢纬进宫是为何意?”

    杨修仪摇摇头,“妾不知!”

    皇帝刘义隆解释:“他今日把长城公主带来是求朕赐婚的,他心仪长城公主已久。”

    杨修仪马上问道:“陛下可曾允诺?”

    “朕未曾允诺!”

    杨修仪追问:“那姄儿可曾允诺?”

    皇帝刘义隆露出欣慰的笑容,“朕未曾想到,长城公主深明仪礼,懂得未行笄礼之忌,并无任何表示,倒是很关心爱妃!宫中礼官奏报公主年过十五已一年有余,明日便是吉日可行笄礼,由此了却一桩心事,爱妃宜差人早做准备!”

    杨修仪深情地望着皇帝刘义隆,露出久违的笑容,“陛下,妾也是这个意思,午膳时,姄儿偷偷给妾讲了笄礼之事。”

    皇帝刘义隆笑道:“这个臭丫头,鬼心眼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