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颜玉邀约
皇帝赐婚宣诏后，吴兴长公主心里很失落，第二天一早赶去太极殿找皇上。
吴兴长公主刘荣男，是南朝宋武帝刘裕的二女儿，出生时刘裕尚未代晋自立，由于既非长女又非嫡女，且和皇帝刘义隆亦非同一生母，地位自然赶不上嫡女会稽长公主，而宋武帝刘裕几个年龄稍长的儿子年幼时都曾随军从征，所以吴兴长公主和皇帝刘义隆并无一起成长的深厚感情。但吴兴长公主命中富贵，下嫁南朝第一高门琅琊王氏，她的夫婿是王偃，晋丞相王导之后，王偃父亲是尚书王嘏，继承始兴郡公爵位，母亲为晋简文帝司马昱的女儿鄱阳公主，东晋灭亡后，鄱阳公主被封为永成君。
王偃性格温顺，自然就成为骄纵蛮横的吴兴长公主的暴虐对象。若不是王偃的兄长王恢来到长公主府上痛责刘荣男，还不知何时才能让她有所收敛。
吴兴长公主是元嘉年间皇帝刘义隆赐予的封号，她自然要有所感恩。另外，因为刘荣男虐待夫君一事，曾经被皇帝刘义隆痛斥。因此，吴兴长公主来到皇宫不敢有任何造次。
面对皇帝刘义隆，吴兴长公主刘荣男显得非常拘谨，畏畏道：“陛下，臣妾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
“绕什么圈子？直接说吧！”皇帝刘义隆知其来意，不耐烦地说道。
“为何赐婚之人不是长城公主，而是临川公主？王偃给我说的可是长城公主啊！”
“朕确实有意把长城公主下嫁给王藻，但首先是把王藻调到边境，然后把长城公主出降，和他一起到边境驻守，但是王偃他不同意呀！朕也确实说过下嫁公主与王家，但是我并没有说哪个公主，而且临川公主刘英媛，自小聪慧好学、容貌秀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采琴艺更在长城公主之上，临川公主下嫁王藻，难道你还有意见不成？”
“臣妾不敢！”刘荣男唯诺道。
“那就回去抉择良期，好生准备婚事吧！作为长公主，要有王族气派，世子婚礼更要隆重，礼仪不能从简，不能让士族和庶民看笑话。”
“遵命，臣妾一定好生筹办，不负皇恩！臣妾告退！”吴兴长公主心里虽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只有悻悻离去。
...
颜宅门前，颜延之下轿。
“阿父，今日朝中可有大事？”大公子颜竣在门口迎接时问道。
“朝中无大事，可家中有了大事，竣儿，这些时日你阿妹颜玉茶饭不思，似有心事，你去问一下，是何缘故？还有，家里提亲之人踏破了门槛，都被她拒绝，长此下去不是办法，你务必劝一劝她！”
...
后花园中花儿开的正艳，蝴蝶纷飞，鸟虫齐鸣，但颜玉无心留恋美景，一个人坐在亭子下发呆。
颜竣走近亭子，颜玉竟然毫无察觉，“玉妹，可有心事？”
“心事是有，但这事着实羞于言齿，还是不要说出来了。”颜玉抬起头，无精打采地看着颜竣。
“阿妹，是否有心上人了？”
“阿兄，还是你理解我，车骑将军、散骑常侍谢述之子谢纬，英俊潇洒，文武双全，尚未婚配，以前曾在街上和义兴长公主的赏花宴上两次相见，阿妹便心有所向，只是每次见到谢公子时，身边总有一美貌女郎相伴，不过，尚不知谢家三公子可有文定?”
“王公世子与豪门士子何其多，为何单恋此人，其父已过世数载，家境可不比我颜家！我看还是算了吧！”
“阿兄，颜玉有意于谢纬，请阿兄帮忙，你曾经和谢纬大兄谢综一起共事，能不能请谢综关照，促合我和谢纬大事。”
“谢家大公子谢综好文采、善书法，二公子绘画闻名南北，三公子擅长武艺，但素闻谢家兄弟不合，我只有试试再说。”
...
次日颜竣找到回京办事的谢综说：“谢使君，我有一事请教，不知可否？”
“使君但说无妨！”
“舍妹颜玉年芳十六，容颜秀美，知书达礼，求亲之人踏破了门槛，但未有如意之人，不知令弟谢纬可有文定?”
“使君见笑了，我已搬离府第多年，确不知舍弟之事，虽偶有探望阿母，但从未谈及此事。舍弟热衷道学、胸无鸿儒之志、难成大器！司马迁曾说，世上学老子的人不屑于儒学，学儒学的人也不屑于老子。正如圣人所言，‘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谢纬虽为手足，但羞与哙伍，老死不相往来，如同管宁与华歆，我和阿弟谢约都当没有这个小弟。”
“使君家事，不便过问，谢过！”颜竣听了谢综的话很失望，心想：这谢家家庭不睦，阿妹嫁过去也不是好事，回去还是要劝劝阿妹！
...
颜竣回家找到颜玉，把谢综的话复述给了阿妹，并好心相劝，“阿妹算了，阿父乃当朝大儒，又虔心佛学，而谢纬是修道之人，在朝堂上难有作为！谢父离世过早，家庭不和，家境一般，还不如中书令殷景仁家公子殷道矜，殷公子虽然有些矜持，但成熟稳重，家庭和睦，家境殷实，日后必成大器！”
“我不喜欢殷公子，愚钝不化！”颜玉撅起小嘴，把脸侧向一边。
颜竣有些着急，声音也变大，“王公贵族与阿妹年龄相仿之人何其多！当朝侍中王偃家大公子和二公子王藻、王懋，左卫将军范晔家公子范蔼，治书侍御史萧道赐家二公子萧顺之，江夏国殿中将军柳元景家大公子和二公子柳庆宗、柳嗣宗，建威将军沈庆之家公子沈文叔和侄儿沈文秀，还有中书侍郎袁淑家两位公子，都是门当户对，阿妹何不多几个选择？说实话，我不希望你嫁到谢家，阿父也是这种想法，要不早就有媒妁之言了！”
“不，我就是喜欢谢纬！阿兄可知？王偃家从前朝至今都是皇亲国戚，我可高攀不起，听闻吴兴长公主在王家说一不二，下雪的时候，经常把王偃的衣服脱光绑在树上，让他闭着嘴巴不说话，王偃的兄长王恢听闻后怒火冲天，去王偃家中大骂吴兴长公主，长公主这才不打王偃了，吴兴长公主骄横跋扈，生下的儿子却是孱弱窝囊，我可不敢嫁过去，再说皇上已经给王藻赐婚了。左卫将军范晔家公子范蔼多才艺、喜整洁、终岁衣服未尝有灰尘，这种洁癖我可受不了，听闻他已与吴兴长公主小女文定。治书侍御史萧道赐家二公子萧顺之和宁远将军张穆之之女张尚柔已行纳征之礼。兄长，要不这样，你再帮我一回，写个请柬，邀谢公子到家中喝酒，你也可以了解一下他的才学、为人，看看是否中意？我来写请柬。”话音未落，颜玉一溜烟跑进了书房。
颜竣望着阿妹的背影摇摇头，却无可奈何。
...
翌日申时，谢纬如约来到颜宅。
“烦请通报，侍御史谢纬求见。”谢纬对门卫说。
顷刻间门卫回报，“有请谢御史。”
谢纬径直来到中堂拜见颜延之，“晚辈谢纬拜见使君。”
“免礼，免礼！使君请坐！”颜延之用手指着禅椅说道。
谢纬行礼后坐下，“前辈是儒佛名家，坐具也超凡脱俗，听闻禅椅最初来源于禅宗的修行所需，后来被与禅师来往密切的文人士大夫们借鉴、搬用乃至改造于俗世生活，这种禅椅还未进入寻常百姓家，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过奖，过奖！老朽啦，不足挂齿！使君年轻有为，令尊可是车骑将军谢述？你是谢综三弟、武试冠军、侍御史谢纬？”
“正是鄙人。”
“郎君英俊威武、仪表堂堂，颇有令祖风范，我和令尊同朝为官，情投意合，他还小我五岁，不成想竟然…实乃我朝损失啊！令母身体可好？”
“谢过使君，家母身体硬朗，一切安好！”
“贤侄今日到访可有要事？”
“是我请谢贤弟过来小聚的。”颜竣说话间已经步入了中堂。
“谢、颜两家皆为世家，也是世交，不要冷落了谢公子，今日定要陪好公子！你们去吧。”
...
两人漫步到了后花园，夕阳西下，余晖照在后花园中显得本已精致富丽的亭子格外耀眼。
此时，颜玉已经在抚琴弹奏，轻风拂来，浣纱飘逸，更显妩媚。
颜竣有意提醒颜玉，“小妹，侍御史谢纬光临，还不迎接！”
“小女颜玉这厢有礼了！“颜玉施礼后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谢纬。
“谢纬见过颜女郎，早就听闻女郎擅长琴艺，果然非同凡响。”
颜竣提议：“谢御史，今晚我们就在这花园亭下畅饮如何？”
谢纬恭敬地回答：“甚好！颜兄确有雅兴，客从主便！”
颜竣转而对颜玉说：“今日阿兄邀谢弟到家小聚，阿妹若无他事，可一起品酒赏月。”
颜玉点点头回答：“阿妹听从阿兄吩咐。”其实这是颜家兄妹早就计划好的事。
颜竣冲婢女连拍两下，“上菜！”
两个婢女片刻就端来酒菜，颜竣举杯相邀：“谢弟到来蓬荜生辉，来，干了这杯！”
“干！”
一杯酒下肚，颜竣恭维道：“听闻谢弟武艺高强，武试勇夺桂冠，祝贺啊！”
谢纬谦虚回答：“过奖了！士子中高手如云，我只和一人交过手，巧合而已。”
颜玉端起酒杯，“小女颜玉敬谢兄一杯，小女和谢兄见过多次，可有印象？”
谢纬边回忆边回答：“有，我们在街上见过，那次你坐着香轿，另外就是一起在义兴长公主府赏花，印象深刻。”
颜竣看气氛融洽，时机已到，便引入正题，“阿妹久仰谢弟大名，思慕已久。”
“阿兄说什么呢？阿妹都害羞了。”颜玉嗔怪道。
颜竣继续对谢纬说：“我曾向令兄谢综问过谢弟情况，他竟什么都不知道，哈哈！”
谢纬很无奈，“家丑啊！但也无可隐瞒，现在满京城都知道我和两个阿兄关系不和，惭愧！惭愧！感谢颜兄关心，这杯酒敬颜兄！”
两人喝完酒，颜竣问谢纬：“斗胆问谢弟，可曾婚配？”
谢纬知道颜竣的心思，便直白道：“说来见笑，前些日子，天子追问我的婚事，我说已有意中人，但一直不知姓名，天子命我带到宫中后赐婚，无奈我把意中人带到宫中，结果天子说她就是长城公主，令我惶恐万分，竟不知不觉跪了一个时辰。”
颜玉心中莫名的失望，酒意马上上来，脸也红了，但还是把话接下去，“小妹还没见过长城公主，但公主名气太大了，武试的亚军，世人都说是仙女。”
“女郎见过，就是在长公主府赏花时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郎。”
“怪不得，我第一眼看着有点面熟，很小的时候好像见过，但那天她穿着也太寒酸了，哪里像公主，不过公主天生丽质，确有仙女之韵，颜玉恭喜谢兄了！”
“恭喜什么？天子都还没赐婚呢！现在也许只是我一厢情愿。”
颜竣听后，能感觉到阿妹的失望，也只有用酒解一下阿妹的愁绪，“不要光说话，来一起喝酒！”
酒，就这样开始闷喝，一直到颜竣醉倒不起，被两个婢女搀扶着离开时，还在说：“喝，喝！”
谢纬已是头昏眼花，也借机辞行，“颜妹，谢纬不胜酒力，告辞！”
“慢走！我送谢兄。”
...
从颜宅喝酒出来，谢纬感觉头重脚轻、天旋地转，黑暗中，突然一个蒙面人冲过来，持剑刺向谢纬的心脏，谢纬根本没有反应。
吴兴长公主刘荣男，是南朝宋武帝刘裕的二女儿，出生时刘裕尚未代晋自立，由于既非长女又非嫡女，且和皇帝刘义隆亦非同一生母，地位自然赶不上嫡女会稽长公主，而宋武帝刘裕几个年龄稍长的儿子年幼时都曾随军从征，所以吴兴长公主和皇帝刘义隆并无一起成长的深厚感情。但吴兴长公主命中富贵，下嫁南朝第一高门琅琊王氏，她的夫婿是王偃，晋丞相王导之后，王偃父亲是尚书王嘏，继承始兴郡公爵位，母亲为晋简文帝司马昱的女儿鄱阳公主，东晋灭亡后，鄱阳公主被封为永成君。
王偃性格温顺，自然就成为骄纵蛮横的吴兴长公主的暴虐对象。若不是王偃的兄长王恢来到长公主府上痛责刘荣男，还不知何时才能让她有所收敛。
吴兴长公主是元嘉年间皇帝刘义隆赐予的封号，她自然要有所感恩。另外，因为刘荣男虐待夫君一事，曾经被皇帝刘义隆痛斥。因此，吴兴长公主来到皇宫不敢有任何造次。
面对皇帝刘义隆，吴兴长公主刘荣男显得非常拘谨，畏畏道：“陛下，臣妾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
“绕什么圈子？直接说吧！”皇帝刘义隆知其来意，不耐烦地说道。
“为何赐婚之人不是长城公主，而是临川公主？王偃给我说的可是长城公主啊！”
“朕确实有意把长城公主下嫁给王藻，但首先是把王藻调到边境，然后把长城公主出降，和他一起到边境驻守，但是王偃他不同意呀！朕也确实说过下嫁公主与王家，但是我并没有说哪个公主，而且临川公主刘英媛，自小聪慧好学、容貌秀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采琴艺更在长城公主之上，临川公主下嫁王藻，难道你还有意见不成？”
“臣妾不敢！”刘荣男唯诺道。
“那就回去抉择良期，好生准备婚事吧！作为长公主，要有王族气派，世子婚礼更要隆重，礼仪不能从简，不能让士族和庶民看笑话。”
“遵命，臣妾一定好生筹办，不负皇恩！臣妾告退！”吴兴长公主心里虽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只有悻悻离去。
...
颜宅门前，颜延之下轿。
“阿父，今日朝中可有大事？”大公子颜竣在门口迎接时问道。
“朝中无大事，可家中有了大事，竣儿，这些时日你阿妹颜玉茶饭不思，似有心事，你去问一下，是何缘故？还有，家里提亲之人踏破了门槛，都被她拒绝，长此下去不是办法，你务必劝一劝她！”
...
后花园中花儿开的正艳，蝴蝶纷飞，鸟虫齐鸣，但颜玉无心留恋美景，一个人坐在亭子下发呆。
颜竣走近亭子，颜玉竟然毫无察觉，“玉妹，可有心事？”
“心事是有，但这事着实羞于言齿，还是不要说出来了。”颜玉抬起头，无精打采地看着颜竣。
“阿妹，是否有心上人了？”
“阿兄，还是你理解我，车骑将军、散骑常侍谢述之子谢纬，英俊潇洒，文武双全，尚未婚配，以前曾在街上和义兴长公主的赏花宴上两次相见，阿妹便心有所向，只是每次见到谢公子时，身边总有一美貌女郎相伴，不过，尚不知谢家三公子可有文定?”
“王公世子与豪门士子何其多，为何单恋此人，其父已过世数载，家境可不比我颜家！我看还是算了吧！”
“阿兄，颜玉有意于谢纬，请阿兄帮忙，你曾经和谢纬大兄谢综一起共事，能不能请谢综关照，促合我和谢纬大事。”
“谢家大公子谢综好文采、善书法，二公子绘画闻名南北，三公子擅长武艺，但素闻谢家兄弟不合，我只有试试再说。”
...
次日颜竣找到回京办事的谢综说：“谢使君，我有一事请教，不知可否？”
“使君但说无妨！”
“舍妹颜玉年芳十六，容颜秀美，知书达礼，求亲之人踏破了门槛，但未有如意之人，不知令弟谢纬可有文定?”
“使君见笑了，我已搬离府第多年，确不知舍弟之事，虽偶有探望阿母，但从未谈及此事。舍弟热衷道学、胸无鸿儒之志、难成大器！司马迁曾说，世上学老子的人不屑于儒学，学儒学的人也不屑于老子。正如圣人所言，‘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谢纬虽为手足，但羞与哙伍，老死不相往来，如同管宁与华歆，我和阿弟谢约都当没有这个小弟。”
“使君家事，不便过问，谢过！”颜竣听了谢综的话很失望，心想：这谢家家庭不睦，阿妹嫁过去也不是好事，回去还是要劝劝阿妹！
...
颜竣回家找到颜玉，把谢综的话复述给了阿妹，并好心相劝，“阿妹算了，阿父乃当朝大儒，又虔心佛学，而谢纬是修道之人，在朝堂上难有作为！谢父离世过早，家庭不和，家境一般，还不如中书令殷景仁家公子殷道矜，殷公子虽然有些矜持，但成熟稳重，家庭和睦，家境殷实，日后必成大器！”
“我不喜欢殷公子，愚钝不化！”颜玉撅起小嘴，把脸侧向一边。
颜竣有些着急，声音也变大，“王公贵族与阿妹年龄相仿之人何其多！当朝侍中王偃家大公子和二公子王藻、王懋，左卫将军范晔家公子范蔼，治书侍御史萧道赐家二公子萧顺之，江夏国殿中将军柳元景家大公子和二公子柳庆宗、柳嗣宗，建威将军沈庆之家公子沈文叔和侄儿沈文秀，还有中书侍郎袁淑家两位公子，都是门当户对，阿妹何不多几个选择？说实话，我不希望你嫁到谢家，阿父也是这种想法，要不早就有媒妁之言了！”
“不，我就是喜欢谢纬！阿兄可知？王偃家从前朝至今都是皇亲国戚，我可高攀不起，听闻吴兴长公主在王家说一不二，下雪的时候，经常把王偃的衣服脱光绑在树上，让他闭着嘴巴不说话，王偃的兄长王恢听闻后怒火冲天，去王偃家中大骂吴兴长公主，长公主这才不打王偃了，吴兴长公主骄横跋扈，生下的儿子却是孱弱窝囊，我可不敢嫁过去，再说皇上已经给王藻赐婚了。左卫将军范晔家公子范蔼多才艺、喜整洁、终岁衣服未尝有灰尘，这种洁癖我可受不了，听闻他已与吴兴长公主小女文定。治书侍御史萧道赐家二公子萧顺之和宁远将军张穆之之女张尚柔已行纳征之礼。兄长，要不这样，你再帮我一回，写个请柬，邀谢公子到家中喝酒，你也可以了解一下他的才学、为人，看看是否中意？我来写请柬。”话音未落，颜玉一溜烟跑进了书房。
颜竣望着阿妹的背影摇摇头，却无可奈何。
...
翌日申时，谢纬如约来到颜宅。
“烦请通报，侍御史谢纬求见。”谢纬对门卫说。
顷刻间门卫回报，“有请谢御史。”
谢纬径直来到中堂拜见颜延之，“晚辈谢纬拜见使君。”
“免礼，免礼！使君请坐！”颜延之用手指着禅椅说道。
谢纬行礼后坐下，“前辈是儒佛名家，坐具也超凡脱俗，听闻禅椅最初来源于禅宗的修行所需，后来被与禅师来往密切的文人士大夫们借鉴、搬用乃至改造于俗世生活，这种禅椅还未进入寻常百姓家，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过奖，过奖！老朽啦，不足挂齿！使君年轻有为，令尊可是车骑将军谢述？你是谢综三弟、武试冠军、侍御史谢纬？”
“正是鄙人。”
“郎君英俊威武、仪表堂堂，颇有令祖风范，我和令尊同朝为官，情投意合，他还小我五岁，不成想竟然…实乃我朝损失啊！令母身体可好？”
“谢过使君，家母身体硬朗，一切安好！”
“贤侄今日到访可有要事？”
“是我请谢贤弟过来小聚的。”颜竣说话间已经步入了中堂。
“谢、颜两家皆为世家，也是世交，不要冷落了谢公子，今日定要陪好公子！你们去吧。”
...
两人漫步到了后花园，夕阳西下，余晖照在后花园中显得本已精致富丽的亭子格外耀眼。
此时，颜玉已经在抚琴弹奏，轻风拂来，浣纱飘逸，更显妩媚。
颜竣有意提醒颜玉，“小妹，侍御史谢纬光临，还不迎接！”
“小女颜玉这厢有礼了！“颜玉施礼后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谢纬。
“谢纬见过颜女郎，早就听闻女郎擅长琴艺，果然非同凡响。”
颜竣提议：“谢御史，今晚我们就在这花园亭下畅饮如何？”
谢纬恭敬地回答：“甚好！颜兄确有雅兴，客从主便！”
颜竣转而对颜玉说：“今日阿兄邀谢弟到家小聚，阿妹若无他事，可一起品酒赏月。”
颜玉点点头回答：“阿妹听从阿兄吩咐。”其实这是颜家兄妹早就计划好的事。
颜竣冲婢女连拍两下，“上菜！”
两个婢女片刻就端来酒菜，颜竣举杯相邀：“谢弟到来蓬荜生辉，来，干了这杯！”
“干！”
一杯酒下肚，颜竣恭维道：“听闻谢弟武艺高强，武试勇夺桂冠，祝贺啊！”
谢纬谦虚回答：“过奖了！士子中高手如云，我只和一人交过手，巧合而已。”
颜玉端起酒杯，“小女颜玉敬谢兄一杯，小女和谢兄见过多次，可有印象？”
谢纬边回忆边回答：“有，我们在街上见过，那次你坐着香轿，另外就是一起在义兴长公主府赏花，印象深刻。”
颜竣看气氛融洽，时机已到，便引入正题，“阿妹久仰谢弟大名，思慕已久。”
“阿兄说什么呢？阿妹都害羞了。”颜玉嗔怪道。
颜竣继续对谢纬说：“我曾向令兄谢综问过谢弟情况，他竟什么都不知道，哈哈！”
谢纬很无奈，“家丑啊！但也无可隐瞒，现在满京城都知道我和两个阿兄关系不和，惭愧！惭愧！感谢颜兄关心，这杯酒敬颜兄！”
两人喝完酒，颜竣问谢纬：“斗胆问谢弟，可曾婚配？”
谢纬知道颜竣的心思，便直白道：“说来见笑，前些日子，天子追问我的婚事，我说已有意中人，但一直不知姓名，天子命我带到宫中后赐婚，无奈我把意中人带到宫中，结果天子说她就是长城公主，令我惶恐万分，竟不知不觉跪了一个时辰。”
颜玉心中莫名的失望，酒意马上上来，脸也红了，但还是把话接下去，“小妹还没见过长城公主，但公主名气太大了，武试的亚军，世人都说是仙女。”
“女郎见过，就是在长公主府赏花时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郎。”
“怪不得，我第一眼看着有点面熟，很小的时候好像见过，但那天她穿着也太寒酸了，哪里像公主，不过公主天生丽质，确有仙女之韵，颜玉恭喜谢兄了！”
“恭喜什么？天子都还没赐婚呢！现在也许只是我一厢情愿。”
颜竣听后，能感觉到阿妹的失望，也只有用酒解一下阿妹的愁绪，“不要光说话，来一起喝酒！”
酒，就这样开始闷喝，一直到颜竣醉倒不起，被两个婢女搀扶着离开时，还在说：“喝，喝！”
谢纬已是头昏眼花，也借机辞行，“颜妹，谢纬不胜酒力，告辞！”
“慢走！我送谢兄。”
...
从颜宅喝酒出来，谢纬感觉头重脚轻、天旋地转，黑暗中，突然一个蒙面人冲过来，持剑刺向谢纬的心脏，谢纬根本没有反应。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