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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惊魂未定

    春困秋乏,再遇未时,正是一日内疲倦之时。

    温暖的阳光使人懒洋洋地发困,颇通人性的马儿或许懂得主人的感受,逐渐放慢脚步,在和煦的春风里步履安详地缓步前行。

    昨夜兴奋未眠,困意频频来袭,长城公主不知不觉地闭上眼、低头轻憩。

    路途平坦,但马背上的颠簸又一次次让公主惊醒,继而昏昏然在朦胧中小憩。

    谢纬骑马行进于最前边,视野前方,一片苍翠的竹林,在欢快地沐浴阳光。高矮相间的竹子和夹于期间的大树层林叠翠,竹林上涌着暗浪,奔腾飞动,在阵阵春风里,右侧一浪推动一浪,跨过竹林包裹的土路,一直涌向左侧无边的远方。

    路,被竹的海洋淹没,驶进竹林,光线变得稍许黯淡,竹林深处,空气也愈发湿润和清新。

    谢纬依然不停地扫视着前方。

    路上光线逐渐变得黯淡,大树也明显多了起来,谢纬忽然有一种警觉,轻轻勒马放慢速度,“竹林与树林交接,应该快穿过竹林了,但大树易于藏身,定要小心才是!”

    又走过一段路,前方突然明亮起来。

    谢纬左右环顾查看,并未发现异样,安慰自己道:“也许过于小心了,前方一片光明,快出树林了,应该不会有危险!”

    “这里为什么铺满了树叶?”行进间,谢纬觉察出异样。

    正在思索时,地上的树叶骤然飞上半空,一个绊马锁突然弹出,马儿一记长鸣、前蹄腾空。

    腐索奔马之际,谢纬突然勒住马匹,幸亏谢纬骑马速度较慢未被绊倒。

    惊魂未定,一个阴影从头顶猝然闪过,一张大网从天而降,谢纬倏地跳下马背,顺势滚出了网外,未被罩住。

    谢纬身后,右侧树林中突然“嗖嗖嗖”射来几排弩箭,“公主,快醒醒!”胭脂语罢,和阿童一起迅速跑到公主身边拨挡来箭。

    长城公主从困意中惊醒,猛然抬头,眼前却火冒金星,头脑一片空白,顿感手脚无力。

    一夜激动未眠,半日风尘仆仆,加上很长一段时间的劳形苦心,公主心力交瘁,出现头目清窍失养的症状。

    “公主,没事吧?”胭脂问话时,一拨密集的弩箭已经变的零落。

    一阵晕眩过后,长城公主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但眼前漆黑一片,说话也只有呢喃软语,一声“嗯!”后便是杜口吞声。

    随着弩箭逐渐稀疏,石榴和燕子趁机取下弩箭,射向来箭方向,严青和肃风跳下马循着来箭方向跑去。

    五个黑衣蒙面人从大树上跳下,围住严青和肃风,打在一起。石榴和燕子迅速跳下马,加入战斗。

    右侧树林一团混战,胭脂和阿童却睁大双眼,不敢离开尚未完全清醒的公主。

    谢纬拔剑观察着周边风吹草动,缓缓后退,走向公主。

    猝不及防,又一波弩箭射来,胭脂、阿童左拨右挡,逐一化解,却不料长城公主的马匹尾部被一只弩箭划破,马匹乍然发疯似的狂奔,冲向竹林外。

    谢纬见状毫不犹豫,提前顺着马匹奔跑的方向飞奔出去。

    “没事吧?”谢纬和马匹并排跑出树林。

    “这匹马太烈了,还没驯好!”公主窃窃而语,无力发声,更无力跳下马背,只有在马上不遗余力地拽住缰绳,但无济于事。

    跑出树林没多远,视野前方突然变得旷阔浩渺,似有云雾蒸腾而上。

    “不好!前方是悬崖!快下马!”谢纬惊恐地大喊。

    危如一发引千钧!谢纬无暇顾及后果,双手用力推向惊马侧身。

    惊马踉踉跄跄被悬崖边的藤条绊倒,侧卧在悬崖边,长城公主却被腾空甩了出去。

    凛乎若九鼎一丝之悬!在公主被甩出去的一刹那,谢纬的右手拉住了公主的右手,而公主整个身体已经到了悬崖下,谢纬随着重力一起下坠。

    命悬一线,眼看就要滑落悬崖,谢纬凭借本能反应用左手拽住了马的缰绳。

    “抓紧我!”谢纬声嘶力竭。

    “嗯!”公主回答的声音突然有了力气。

    正常的时候,一个人的动作总会随着心态有所顾虑,力量也难以全部动员。危急时刻,无暇过多思考,下意识的行动都很纯粹,能量积聚毫无顾忌。所以,危机时刻总能迸发神奇的力量。

    公主右手紧扣谢纬右手,另一只手握住谢纬手腕,两只脚登着峭壁向上攀爬。

    随着一道黑影倏然出现,一个黑衣蒙面人跑了过来,恶狠狠地狂叫,“这次,你们死定了!”

    不容分说,黑衣蒙面人双手抡起利剑,砍断了马缰绳。

    公主随即再次坠下,但始终不敢松手。

    在滑落悬崖的最后一刹那,谢纬用左手扒住了岩壁一块凸起的岩石。

    “你们命还真大!”黑衣蒙面人一阵狂笑后走过来,挥剑砍向谢纬抓着岩壁的手。

    危若累卵之际,谢纬却无可奈何,不敢松手,只有闭上眼睛,期待奇迹的发生。

    千钧一发之机,匆匆跑来的胭脂用弩箭射了过来,黑衣蒙面人应声倒下。

    “快救公主和公子!”阿童说完拼命地跑了过来,抓住了谢纬的手,胭脂也随后赶来相助,将谢纬和长城公主拉上来。

    另一边,几个黑衣蒙面人已经被严青、肃风、石榴和燕子解决。

    惊魂未定,公主和谢纬坐在地上,两人的手还死死的扣在一起。

    长城公主浑身麻木,怦怦心跳久久不能平息。

    “嘘……”长舒一口气后,公主终于从惊愕中恢复,“谢谢你!小道士,我好像做了一场噩梦,现在才醒来!”

    “凶手都说我们命真大!”谢纬也长舒一口气说道,“不用谢我!危机时刻我已是胆颤心惊,而你依然镇定自若,豪无羊质虎皮之状,是你的临危不惧救下了自己。”

    “现在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公主嗔怪后向谢纬倾诉,“不知为何,我刚才眼冒金星,之后眼前一片漆黑、浑身无力!”

    “劳累过度,短时气血不足致使清窍失养,是暂时的晕厥症状。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谢纬眼中一片柔情。

    “快去看一下黑衣蒙面人都是什么人?”公主吩咐道。

    谢纬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眼巴巴看着公主。

    严青和肃风走近黑衣蒙面人去查看。

    长城公主再次提醒,“快去啊!小道士。”

    谢纬一脸无奈,“你放过我吧!”

    公主有点着急,“你今日若何如此?”

    胭脂在一旁哈哈大笑,泪水也随着笑声一涌而出,“公主,你死死抓住谢公子的手,他如何去的?”

    公主的脸一下子变得绯红,目光所至,两人的手还死死的扣在一起。

    “臭道士,你为何不提醒我一声?”公主赶快松开手。

    谢纬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执你的手,岂能轻易放弃!”

    “怪不得阿童被你教坏!”公主佯怒,轻轻拧了谢纬的胳膊,顺势把谢纬的手推开,嗔怪道,“放开我的手!快去!”

    谢纬心有不甘地放开手,走过去和严青、肃风一起查看黑衣蒙面人尸体。

    “胭脂你过来,坐这里,我有话说。”长城公主把胭脂叫到身边问道,“胭脂,临行前你为什么对阿童爆粗口?”

    “对不起,我对阿童只有善意、并无恶意,只是想到了在望花楼的一幕才骂他是竖子。”

    “也许你前面那句话才是真心话!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一个人说话一定要注意,要说滋养自己精神的话,要说滋润他人心灵的话,如果给别人传递负面的东西或不好的情绪,自己的心情和情绪也会变得负面和低落!就像写文章一样,如果我们不能正视问题,只抓住一些片面的、负面的东西来写,在文章中传递消极的东西,以‘重生’、‘穿越’或‘鬼神’取奇装怪博取眼球,必然会误导读者并混淆是非,甚至可能残害很多善良的心灵。如果你的文章能让观者明辨是非,提升修养,给人以积极向上的精神面貌和豁达乐观的生活态度,何乐而不为?你说是不是?”公主语重心长。

    “是!”

    公主稍作停顿又开始劝解,“胭脂,你比我都大两岁,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你不可能一辈子总跟着我!跟我说实话,你心中是不是暗自喜欢阿童?”

    胭脂害羞地把头低下,“我尚未有那种感觉。”

    公主拍了拍胭脂肩膀,“女郎不要变成含羞草,有点锋芒是好事,但也不要变成刺猬。你心中可有其他人选?”

    胭脂突然抬起头,“真的没有!我天天和你在一起,并无时间接触儿郎。”

    公主笑了笑问道:“阿童总接触过吧?”

    胭脂回答:“公主,我现在还不想这些,感情这事,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人为去凑合,反而是害了自己,还是看缘分吧!”

    “也好!信不由中,质无益也。”公主点点头,娓娓而谈,“对大多数人来说,爱的前提是好感,有了好感见到对方才会开心;其次是心灵的感应,如同灵兽犀牛,角中白纹如线贯通两端感应灵异,相爱的感觉是彼此心灵的感应,心有灵犀,双方沟通才会顺畅愉悦;再则爱情是无偿的付出,是对对方的爱心甘情愿的回报,一旦选择了爱,就要真诚的对待它、珍惜它,用心去呵护它。记住!我最多给你三年选择时间,等有了中意之人,一定要告诉我!如果没有,我便做主,给你找个好人家,到时你不要后悔哦!”

    “保证完成任务!”胭脂的语气非常坚决。

    “走!看看他们几个查的如何?”

    谢纬和严青、肃风逐一查看了尸体,聚到一起分析。

    肃风首先道:“逃走一位,共有七具尸体,手臂上均无小青蛇刺青,与以前见过的还生道教徒不同,这些人武艺也有差别,不是一个门派。”

    严青思索了片刻说:“谢御史,我发现三个问题,一是他们的武艺门派不一,功力也参差不齐;二是他们之间配合不默契,行动不统一,有人想与我们继续战斗,还有人准备撤离;三是他们并非亡命之徒,不像还生道的人敢于吞毒自尽。”

    肃风点点头,“严青说得对,感觉这些人相互之间并不熟悉,武艺差距较大,所用兵器有刀有剑也不相同。”

    “对!”谢纬点点头,从容说道,“根据你们的分析以及尸体特征,我觉得这些人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有四人,他们身体健壮,肩上皮糙肉厚,小腿较粗,手指间有老茧,必是长期身穿铠甲,负重训练和经常练习射箭的军人。最重要一点是他们左手背和左手腕都有老茧,应是长期使用盾牌训练所致。”

    肃风似有感悟,“御史说得对!这类人武艺不高,没有明显的门派,所用兵器是刀。”

    严青也突然发现了问题,“对,谢御史,只有这些人使用了弩箭,其他人没有。”

    “此地离京城不远,他们不会是仇池士兵也不会是魏军士兵,只能出自大宋内部!”谢纬陷入沉思,片刻后继续说,“我大胆猜测,这类人应该是皇家禁军,相对于常年镇守边关的军队士兵来说,这些人肤色更好,营养更好,更为精干,身手更加敏捷,更擅长短兵器,更多的使用弩箭而不是弓箭。你们交过手,其他人武艺如何?”

    严青回答:“其他四人并未使用弩箭,但武艺明显要高出许多,所用兵器除一人是刀以外,其他三人全部用剑。”

    肃风接着说:“是的,持剑之人武艺高强,内功较深,尤其擅长轻功,逃走的那一个轻功十分了得。”

    谢纬侃侃而谈:“用剑这类人应该是雇来的杀手,杀手并非一般练习武艺之人,他们武艺高强,内功较深,尤其是轻功较好,其身体特征与军队士兵是不同的,特别是小腿肌肉类型有明显差异。第三类只有一个,就是用刀之人,我们在检查那具尸体的时候,发现其身上有一种特别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非常浓烈,只有青楼才会有,一般男人身上很少出现。”

    公主有些惊讶,“青楼?是不是我上次大闹那个望花楼,他们来报复?”

    肃风:“事情应该不会如此简单,若是望花楼来报复,他们可能只雇来杀手,但这些士兵作何解释?”

    燕子:“依我看,这些人有可能是退役的士兵,望花楼请来退役的士兵也有可能。”

    严青:“大多数士兵的身份生下来就定了,他们没的选择,这些人还很年轻,朝廷不可能让他们退役!”

    阿童:“不对啊!即使我们大闹望花楼,但并无深仇大恨,他们也不至于追杀我们啊?”

    严青:“据望花楼阿母所说,其背景很不简单。”

    肃风:“你的意思是望花楼的背景也有还生道的影子?”

    严青:“不是这个意思,恶毒之人往往不择手段,所谓狼狈为奸,其关系亦必然犬牙交错,未查清之前我不敢这样下结论。”

    肃风:“也有可能多种因素叠加到一起,而恰恰指挥暗杀的人涉及到这些因素。”

    燕子:“肃风总是想的很复杂,也有可能与还生道根本没有关系,不能排除他们借还生道的名义报复。”

    严青:“公主与御史,看来这一路凶险异常,我们一定要当心啊!”

    石榴:“公主,我们出师不利呀!”

    公主:“这不是我们出师不利,而是想谋害我们的人出师不利,是他们没有得逞,可以这样认为,我们首战告捷!”

    谢纬:“这叫万事开头难!只要我们心中有目标,就不会失去方向。即使路上有些挫折,只要努力,也总会达到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