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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徐烈智取金岩城 秦纥一打白龙关(上)

    徐烈回过头定睛一看,是一个十六七岁的清秀少年,剑眉星目,虎背熊腰,只是英俊的脸上挂着一道丑陋的刀疤,这人是谁?他乃是镇北将军徐修的二儿子徐庆,字天龙,十四岁起便在军中打拼,如今已凭战功升到千户长的位置。徐庆难以置信地看着大哥,说道:“兄长别来无恙?”徐烈道:“我一向安好。家中父母如何?你脸上的伤又是如何来的?”徐庆四顾左右,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去处,且随我来。”二人出了酒楼,来到一僻静茶庄,徐庆方细细道来:原来北方烽烟又起,皇上急忙起用徐修,三天前徐修就已经快马加鞭去往天雷关,只留母亲及一干家属在伦州。又说回此间之事,伦州境内,有一小城,名唤岩城,此城地势险恶,易守难攻,且城中民不满万,户不过千,怎奈半年前在东北十五里处竟发现一条金矿!此城遂改名金岩城。三个月前,金岩城被一伙贼寇占据,杀了县承,坚守不出。徐庆被遣去收复,亲冒箭矢,等上城楼,无奈兵力不够,到底被杀退了,徐庆脸上被一燕颔虎须的大汉砍伤。徐烈肚里寻思道:“反正父亲也不在家中,不如且助他夺了那金岩城,也为我伦州除去一害。”遂说:“贤弟不如带哥哥一起去再夺那金岩城,也让贤弟看看我这些年在山上学的手段。”徐庆大喜,说道:“既然如此,我愿听大哥指挥。”,急领徐烈去了城北军营,连夜整顿战败的人马,又集民兵乡勇五七百人,共计三千余人马。伦州刺史又于军库中拨了熟皮马甲三百副,铜铁头盔两千顶,衮刀长枪三千把,誓要夺回这一要地。当夜,大伙在军中大吃一顿,于第二日卯时出兵,杀往金岩城来。

    却说那一伙贼寇自占据金岩城来,将此城改名金岩寨,这日,寨主王越正于寨中饮酒作乐,忽然手下探马来报,说是前日那伙官兵又来了,打头的仍是徐字旗。王越遂招几个心腹头目在县衙商议,手下军师“精细鬼”金谭献计道:“哥哥勿忧,常言道败军之将,何足言勇?我等在此占据地利人和,官兵远来,时日一长,粮草必定接济不上,彼时必然不战自退也。”话音未落,又闪出一豹头环眼大汉嚷道:“怕什么?怕什么?有俺这口錾金虎头枪,一千个来,一千个死,大伙一起杀将出去,也叫朝廷不敢小瞧咱们。”此人乃是王越二弟王锋。王越喝道:“此匹夫之勇也!敌强我弱,且杀退这一波人马,朝廷又会派下一波来,咱们兄弟们的命是土里长的?凭地不值钱?军师之言有理!”遂紧闭城门,派人日夜警戒。徐烈一马当先,来到城外十里外的翠云山居高临下查勘此城地势。但见此城:

    愁云密布,杀气横生。枪戟刀棒林立,箭头纷纷如雨。四肢零落皮作毯,骨肉分离血成汤;城头上:剥得牛头鬼皮作战鼓,城头下;割得马面鬼头当酒碗,便是阎罗到此堪称羡,妖王路过也心惊。

    徐烈却不惧这血腥景象,只是暗暗心惊此城地势险峻,城中人马又布置有方。徐烈站得许久,思得一妙计,大笑回军。此时徐庆已在城下五里安营扎寨,徐烈立招其与其他几位军官来大帐中商议。徐烈道:“此城不可强攻,只宜智取。林修听令,你带领三百人前往城北东宫山,多插旗帜,多搭营帐,军中伙夫,具有你支配,明夜子时,佯攻北门,却要高声呐喊,多举火把,不可轻易交战,使敌人知我军虚实。杨先听令,你领五百人马火速赶往西溪村征调小舟十二支,木板八十,明日晨时就要备齐,我拨你白银三千两银,不可扰民,不得有误。”两人得令,分头去了。散了帐,徐庆百思不得其解,问道:“南城楼高大坚固,敌寇最好在此排兵布阵,又有护城河之利,北城楼年久失修,又矮又破,正好攻破,何以布置疑兵也?”徐烈笑道:“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能使敌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敌人不得至者,害之也。汝与敌具料我攻北城,我却偏偏破敌于南!我军兵少,利在急战,我思得一策,需要一智勇忠义之士不可……”

    第二日,王越召集众人,说道:“官军移兵至城北,似乎有攻打北门的迹象,各位兄弟怎么看?”老二王锋性急,喊道:“大哥放心,我自带五百弟兄去守北城,如有差池,甘当军令。”金谭忧道:“这恐怕是官兵的疑兵之计……”这金谭原本是一落第秀才,功名不中,进京赶考又被土匪劫了盘缠,索性把心一横,落草为寇,此人向来自负,自诩当世第一兵家,正是:

    时无英雄虎离山,山泉不见海汪洋。

    海阔未敢嘲天高,天外仍有玉池瑶。

    孙武鬼谷成书日,马谡赵括用兵时。

    书缚鼠心安室内,未敢出门把外瞧。

    众人正商议,忽然有一喽啰来报,说城门外有一机密人前来投靠,另有机密军情相告,金谭闻言,呵呵冷笑道:“此官军诈降之计也!昨日我潜出城外刺探军情,那官军行列有度,他怎过得来。我等且将计就计,套出军情。”王越大喜,叫道:“快快请上来。”不一会儿,喽啰带来一个军汉,身高八尺,黄黑阔脸,对着各位首领唱了一诺,道:“各位首领,在下白州人士,姓周,名昌,久仰给位好汉威名,特来相投,共聚大义。”王越和颜悦色地说道:“来人呐,赐酒。你既来相投,便是自家兄弟,我自来诚心以待。”周昌道:“大哥既以诚心以待,我必不负大哥。今有徐庆大哥徐烈艺满归乡,前来助他弟弟一臂之力。那徐烈布军东宫山,实为虚张声势,他却要去打城南,只等三日后从恺州运来的攻城器械完备,就来攻城。”王越道:“兄弟冒死来投,其功不小,待到破官军之后,我重重有赏。兄弟且下去休息。”周昌一抱拳道:“大哥还需早做打算。”金谭大笑道:“放心,放心,那官军若敢来,必叫他们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