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血玉
“什么也别碰，小朋友。”正当我想要伸手拿桌上的杯子的时候，方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只好默默缩回手，我感觉他并不十分喜欢我，甚至还有些不想搭理我，只有在沐远出现的时候，他和我说话十分恭敬随和，反而更加了十二分的距离感。
不过我后来确实也从他身上学到不少东西。也是后来我才知道，制幻术的人不设毒，里面一切幻象都能碰，因为幻术是有实体才能成像，所以在幻术中一切都可碰触。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我乖乖听话，什么也不碰，在幻术之中认真观摩，从大殿的雕梁画栋，到人物的衣衫钗环，一应都是我从未见过的，我看了好半晌，方叔收了幻术，我依旧在家中院子里，看了一眼时间，似乎才过了几秒钟。
“咦？怎么时间没变啊？”我看向沐远。
“那是幻术制造出的另一个时空，这个世界的时间在那里没有意义。”
“那岂不是如果方叔不撤了幻术，我就会被永远困在里面，且你们也不会发现，因为下一秒我就会回到原来的地方，但这下一秒永远不会到达？”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通常幻术不是以梦境的形式制造，而是以现实的形式，让你人体进入梦境，幻境的维持是有时效的，即便是廷方这样的幻术师，一次幻术最多也只能维持一个小时左右，如果要用人力强行维持，会反噬元神，时间越长，后果越不堪设想。”
“那也就是说，如果陷入幻境中，只要不在幻境中被杀死，等一等时间就可以出去了对吧？”
“你小子啊，好好学，有大用途。”
说话间门口站了一个穿着黑色卫衣黑色长裤的男生，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皮肤白净，长相清冷，剑眉星目，面无表情。
“小谢，你怎么来了？”
沐远口中的小谢并不理睬他，扭头看了我一眼，从卫衣口袋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了沐远，转身就走。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满腹疑惑地看向沐远，沐远也好似习以为常，低头拆信：“咋了？看上小谢了？他可不是咱能招惹得起的人物呢。”
“这小谢是谁啊？”我扯了扯沐远的衣服。
“老蒋的小跟班咯，谢辙谢大人，十年不说一个字，也就老蒋受得了他。”
“他看起来好凶哦……”
“所以说啊，别招惹他。可恶，果然是他！”沐远捏着信封咬着牙说。
我拿过信来看，上面只有十个字：冬雪藏血肉，春来花复生。
“你说的他……是谁啊？”
“没事……走吧，我们去趟方家，谈天！磁场！走了！”沐远急匆匆披了件衣服就出门开车，谈天和磁场已经开始玩起了植物大战僵尸，磁场种了很多向日葵和坚果，养了很多小僵尸，漂亮！一个没死，肥头大耳！
虽然和方雾认识半年了，我还真不知道他家住哪里，沐远一路上眉头紧锁，几度咬着嘴唇几乎要把嘴唇咬出血。我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却也不知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车在一栋小别墅前停下，方雾和他的家人早就在门口迎接我们，方雾的父亲毕恭毕敬对沐远做了个揖：“恭迎沐大人光临寒舍。”
沐远也不接茬，把信塞给了方雾的父亲，方雾的父亲看了信立刻脸吓得煞白，全然没了刚刚的风度：“进去说！”
我们到里面坐下，方雾给我们都倒了杯茶，坐在我身旁静静听他们商谈。
“这信是蒋先生给您的？”
“嗯。”
死一般的寂静。
我认识沐远这么久，从未见过他这样，连谈天和磁场都默不作声。
我手里的茶渐渐凉了下来，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杯子放在桌子上，“哒”地一声打破了寂静。
我局促地看着沐远，沐远看了看我，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这次想用血肉祭复活的，是我一位故人。”
“啊？”
“故事很长，有时间再慢慢告诉你。我的这位故人，既然能瞒过蒋子文的眼睛从地府逃到这里，只怕不是我们能对付的，老方，可能还得借你儿子一用。”沐远的声音渐渐柔和下来。
我扭过去看方雾，方雾微笑着点头，方雾的父亲起身拍了拍方雾的肩，问沐远：“沐大人，还需请唐家的人来一趟叭？”
“不必，他家藏有诸多上古灵器，唐老不便出门，他家孩子能力尚浅，来了也没用。有方家小少爷，我们就有了几分胜算了，剩下的交给我吧。”沐远逐渐放松了下来，也恢复了一些精神。
“也好，只是近来唐老身体越来越差了，新的继位人选还没定，只怕会有人伺机而动，唐家的结界是由唐老用血蛊种下的，最近我能感觉到结界不那么稳定……”方雾的父亲眉头微皱，面露难色
“他或许能撑过这个月吧，那就不急了，先去解决了这个老朋友再说。”沐远呷了一口茶，茶早凉了，他默默咽了下去，把杯盏放下。
“老方，我饿了。”
“我这就去让厨房准备午饭。”
“嗯。”
方雾的父亲离开，磁场与谈天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沐远双臂交叉抱于胸前，歪在沙发上低着头，不一会儿便睡着了，我帮他摘了眼镜，把我的围巾解下来盖在他身上，方雾示意我借一步说话。
我跟着他来到他的书房，书房中除了各种名录的书以外，还有他画的各种画，只是与在学校看到的不同，在学校他画的都是些人像风景之类，而这里的画，很多看起来像是阵法、图腾，怪异诡谲，令人摸不着头脑又忍不住多看两眼。
“别看，有些加了咒语，非我族人，看不得。”他一边把铺开的画卷起来，一边说道。
收完这些，他又立刻起身拉下四面墙的帘子，遮挡住墙上的画。
“可以呀方雾！深藏不露啊！”我坐在他的椅子上转了个圈说道。
“可以啊李胡绍，你才是真人不露相，沐老师这尊大佛，你是怎么和他到一块去的？”他笑着坐到了我对面。
“啥啊，他是我师父，平时可不靠谱了，才没有在学校里那样温文尔雅呢。”我翻了个白眼，“不过我还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大本事，老沐都头疼的问题，居然亲自跑这么远就为了请你。”
“咱们寒城大学你以为是什么正经学校啊，你见过哪个大学生求职写寒城大学的哦，你当邱湘，唐然，安然都是普通人？来头可是一个比一个大呢，就说唐然，你知道我是一向看不上的，不过他可是刚刚说的堂堂唐家少爷呢，邱湘的爷爷是傀儡师，安然嘛，我还不太清楚，我只记得开学的时候送他来的都不是人。说起来好像就你一个人是没什么用的普通人……当然啦，现在你都开了天眼了，没那么普通啦！”方雾侃侃而谈，啊喂，就算我确实没什么用，你就这样讲出来啊，我不要面子的吗？好叭我不要。
“别逼逼了，老沐说的这个故人你知道是谁吗？”
“我哪知道，我哪里配打听沐老师，我只知道他后台大，心系苍生，说啥我就听着，让我干啥我就照做。”
“主要是后台大叭？”
他笑笑不说话，起身走到我身边，拉开抽屉，拿出一块玉佩，丢到我面前。
我拿起来看了看，成色很好，是块血玉，脉络清晰，我在书里看到过，西藏的雪域出产一种血红色玉石，价值极高，只是这个玉佩灵力极强不似一般玉石。我摩挲着玉佩，这要在古董市场，至少得六位数起拍。
“这可不是普通的血玉，这是万年前上古武将胡珏的血玉，他就葬在你家附近那座双龙山上。这是从他的咽下抠出来的，里面这些血丝都是他的血一点一点浸润，也聚集了他大量的灵力，比你那个护身符有用的多。”他一边滔滔不绝，一边拿起我的手用刀快速划了一道口子，血滴在血玉上迅速被血玉所吸收，我大叹惊奇，方雾递给我一枚创可贴，我只傻傻握着玉佩细看，并不曾看到他伸过来的手。
“啊！！”
“怎么了？”
“你的手……”
他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我顺着他的眼光低头看去，我的伤口竟然在这数秒内奇迹般愈合了，不仅如此，前儿被尸体刮伤的地方也恢复如初，我低头看看手里的玉佩，不禁咋舌：“果然是个宝贝啊！”
“送你啦～”方雾嘻嘻笑道。
“这样的宝贝你舍得？”
“我有什么舍不舍得，你师父从我家倒腾走的宝贝两箱也装不下，我们还在乎这个不为我家所用的玉佩么？”
听他说的恳切，我便心安理得收下。
又闲聊了会儿，只听见方家的阿姨来叫我们吃饭，沐远已经醒了，把我的围巾展开披在了身上坐在上座。
吃饭时不过说些闲话，没什么可说的。
回去的时候换成了谈天开车，沐远在副驾驶戴着耳机睡觉，磁场在沐远的怀里窝着，方雾跟着我回了家，和我在后座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我算了一下，血肉祭结束，沐远的“故人”复活那天，刚好是元宵节，不过按照我看的电视剧，玩的游戏这类丰富的经验，长久以来如此和平，突然出现了反派人物，一定是杀我们个措手不及，但真正的反派还在后面，所以这次这个“故人”都这么难对付，后面可怎么办？
我把我的担忧说给方雾听，方雾哈哈大笑：“果然你父亲并不希望你涉足这方面，所以什么都不告诉你。不过你的宿命如此，你逃不掉的。”
“宿命？”
“你就没想过，你父亲就算和沐老师再投缘，他这辈子也没收过徒弟，怎么就破例收了你？我家也算这几大家族中说得上话的，就连我爹见到沐老师都得敛声屏气，你总说你是个废物，你看看，沐老师除了理你这个废物还理谁？”
我一时语塞，确实，沐远地位似乎十分高，寒城最厉害的幻术师是他的干儿子，方家唯他马首是瞻，唐家继承人也要他操一份心。就连阎王爷蒋子文都要卖他一分面子，谢辙满脸写着生人勿近还是为他跑腿，如此看来，除了宿命如此以外，还真没什么理由让他这样的人对我如此照顾。
一时我竟然释然了，我当驱魂师不是我父亲极力推荐，不是碰巧看到沐远掏鸟蛋，无关我配不配，而是我生来就是。
这样一想，我便把担忧顾虑都抛到九霄云外了，我是生来就该守护两界和平，又何必汲汲于其他，努力做好自己就好了。
我只好默默缩回手，我感觉他并不十分喜欢我，甚至还有些不想搭理我，只有在沐远出现的时候，他和我说话十分恭敬随和，反而更加了十二分的距离感。
不过我后来确实也从他身上学到不少东西。也是后来我才知道，制幻术的人不设毒，里面一切幻象都能碰，因为幻术是有实体才能成像，所以在幻术中一切都可碰触。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我乖乖听话，什么也不碰，在幻术之中认真观摩，从大殿的雕梁画栋，到人物的衣衫钗环，一应都是我从未见过的，我看了好半晌，方叔收了幻术，我依旧在家中院子里，看了一眼时间，似乎才过了几秒钟。
“咦？怎么时间没变啊？”我看向沐远。
“那是幻术制造出的另一个时空，这个世界的时间在那里没有意义。”
“那岂不是如果方叔不撤了幻术，我就会被永远困在里面，且你们也不会发现，因为下一秒我就会回到原来的地方，但这下一秒永远不会到达？”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通常幻术不是以梦境的形式制造，而是以现实的形式，让你人体进入梦境，幻境的维持是有时效的，即便是廷方这样的幻术师，一次幻术最多也只能维持一个小时左右，如果要用人力强行维持，会反噬元神，时间越长，后果越不堪设想。”
“那也就是说，如果陷入幻境中，只要不在幻境中被杀死，等一等时间就可以出去了对吧？”
“你小子啊，好好学，有大用途。”
说话间门口站了一个穿着黑色卫衣黑色长裤的男生，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皮肤白净，长相清冷，剑眉星目，面无表情。
“小谢，你怎么来了？”
沐远口中的小谢并不理睬他，扭头看了我一眼，从卫衣口袋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了沐远，转身就走。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满腹疑惑地看向沐远，沐远也好似习以为常，低头拆信：“咋了？看上小谢了？他可不是咱能招惹得起的人物呢。”
“这小谢是谁啊？”我扯了扯沐远的衣服。
“老蒋的小跟班咯，谢辙谢大人，十年不说一个字，也就老蒋受得了他。”
“他看起来好凶哦……”
“所以说啊，别招惹他。可恶，果然是他！”沐远捏着信封咬着牙说。
我拿过信来看，上面只有十个字：冬雪藏血肉，春来花复生。
“你说的他……是谁啊？”
“没事……走吧，我们去趟方家，谈天！磁场！走了！”沐远急匆匆披了件衣服就出门开车，谈天和磁场已经开始玩起了植物大战僵尸，磁场种了很多向日葵和坚果，养了很多小僵尸，漂亮！一个没死，肥头大耳！
虽然和方雾认识半年了，我还真不知道他家住哪里，沐远一路上眉头紧锁，几度咬着嘴唇几乎要把嘴唇咬出血。我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却也不知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车在一栋小别墅前停下，方雾和他的家人早就在门口迎接我们，方雾的父亲毕恭毕敬对沐远做了个揖：“恭迎沐大人光临寒舍。”
沐远也不接茬，把信塞给了方雾的父亲，方雾的父亲看了信立刻脸吓得煞白，全然没了刚刚的风度：“进去说！”
我们到里面坐下，方雾给我们都倒了杯茶，坐在我身旁静静听他们商谈。
“这信是蒋先生给您的？”
“嗯。”
死一般的寂静。
我认识沐远这么久，从未见过他这样，连谈天和磁场都默不作声。
我手里的茶渐渐凉了下来，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杯子放在桌子上，“哒”地一声打破了寂静。
我局促地看着沐远，沐远看了看我，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这次想用血肉祭复活的，是我一位故人。”
“啊？”
“故事很长，有时间再慢慢告诉你。我的这位故人，既然能瞒过蒋子文的眼睛从地府逃到这里，只怕不是我们能对付的，老方，可能还得借你儿子一用。”沐远的声音渐渐柔和下来。
我扭过去看方雾，方雾微笑着点头，方雾的父亲起身拍了拍方雾的肩，问沐远：“沐大人，还需请唐家的人来一趟叭？”
“不必，他家藏有诸多上古灵器，唐老不便出门，他家孩子能力尚浅，来了也没用。有方家小少爷，我们就有了几分胜算了，剩下的交给我吧。”沐远逐渐放松了下来，也恢复了一些精神。
“也好，只是近来唐老身体越来越差了，新的继位人选还没定，只怕会有人伺机而动，唐家的结界是由唐老用血蛊种下的，最近我能感觉到结界不那么稳定……”方雾的父亲眉头微皱，面露难色
“他或许能撑过这个月吧，那就不急了，先去解决了这个老朋友再说。”沐远呷了一口茶，茶早凉了，他默默咽了下去，把杯盏放下。
“老方，我饿了。”
“我这就去让厨房准备午饭。”
“嗯。”
方雾的父亲离开，磁场与谈天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沐远双臂交叉抱于胸前，歪在沙发上低着头，不一会儿便睡着了，我帮他摘了眼镜，把我的围巾解下来盖在他身上，方雾示意我借一步说话。
我跟着他来到他的书房，书房中除了各种名录的书以外，还有他画的各种画，只是与在学校看到的不同，在学校他画的都是些人像风景之类，而这里的画，很多看起来像是阵法、图腾，怪异诡谲，令人摸不着头脑又忍不住多看两眼。
“别看，有些加了咒语，非我族人，看不得。”他一边把铺开的画卷起来，一边说道。
收完这些，他又立刻起身拉下四面墙的帘子，遮挡住墙上的画。
“可以呀方雾！深藏不露啊！”我坐在他的椅子上转了个圈说道。
“可以啊李胡绍，你才是真人不露相，沐老师这尊大佛，你是怎么和他到一块去的？”他笑着坐到了我对面。
“啥啊，他是我师父，平时可不靠谱了，才没有在学校里那样温文尔雅呢。”我翻了个白眼，“不过我还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大本事，老沐都头疼的问题，居然亲自跑这么远就为了请你。”
“咱们寒城大学你以为是什么正经学校啊，你见过哪个大学生求职写寒城大学的哦，你当邱湘，唐然，安然都是普通人？来头可是一个比一个大呢，就说唐然，你知道我是一向看不上的，不过他可是刚刚说的堂堂唐家少爷呢，邱湘的爷爷是傀儡师，安然嘛，我还不太清楚，我只记得开学的时候送他来的都不是人。说起来好像就你一个人是没什么用的普通人……当然啦，现在你都开了天眼了，没那么普通啦！”方雾侃侃而谈，啊喂，就算我确实没什么用，你就这样讲出来啊，我不要面子的吗？好叭我不要。
“别逼逼了，老沐说的这个故人你知道是谁吗？”
“我哪知道，我哪里配打听沐老师，我只知道他后台大，心系苍生，说啥我就听着，让我干啥我就照做。”
“主要是后台大叭？”
他笑笑不说话，起身走到我身边，拉开抽屉，拿出一块玉佩，丢到我面前。
我拿起来看了看，成色很好，是块血玉，脉络清晰，我在书里看到过，西藏的雪域出产一种血红色玉石，价值极高，只是这个玉佩灵力极强不似一般玉石。我摩挲着玉佩，这要在古董市场，至少得六位数起拍。
“这可不是普通的血玉，这是万年前上古武将胡珏的血玉，他就葬在你家附近那座双龙山上。这是从他的咽下抠出来的，里面这些血丝都是他的血一点一点浸润，也聚集了他大量的灵力，比你那个护身符有用的多。”他一边滔滔不绝，一边拿起我的手用刀快速划了一道口子，血滴在血玉上迅速被血玉所吸收，我大叹惊奇，方雾递给我一枚创可贴，我只傻傻握着玉佩细看，并不曾看到他伸过来的手。
“啊！！”
“怎么了？”
“你的手……”
他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我顺着他的眼光低头看去，我的伤口竟然在这数秒内奇迹般愈合了，不仅如此，前儿被尸体刮伤的地方也恢复如初，我低头看看手里的玉佩，不禁咋舌：“果然是个宝贝啊！”
“送你啦～”方雾嘻嘻笑道。
“这样的宝贝你舍得？”
“我有什么舍不舍得，你师父从我家倒腾走的宝贝两箱也装不下，我们还在乎这个不为我家所用的玉佩么？”
听他说的恳切，我便心安理得收下。
又闲聊了会儿，只听见方家的阿姨来叫我们吃饭，沐远已经醒了，把我的围巾展开披在了身上坐在上座。
吃饭时不过说些闲话，没什么可说的。
回去的时候换成了谈天开车，沐远在副驾驶戴着耳机睡觉，磁场在沐远的怀里窝着，方雾跟着我回了家，和我在后座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我算了一下，血肉祭结束，沐远的“故人”复活那天，刚好是元宵节，不过按照我看的电视剧，玩的游戏这类丰富的经验，长久以来如此和平，突然出现了反派人物，一定是杀我们个措手不及，但真正的反派还在后面，所以这次这个“故人”都这么难对付，后面可怎么办？
我把我的担忧说给方雾听，方雾哈哈大笑：“果然你父亲并不希望你涉足这方面，所以什么都不告诉你。不过你的宿命如此，你逃不掉的。”
“宿命？”
“你就没想过，你父亲就算和沐老师再投缘，他这辈子也没收过徒弟，怎么就破例收了你？我家也算这几大家族中说得上话的，就连我爹见到沐老师都得敛声屏气，你总说你是个废物，你看看，沐老师除了理你这个废物还理谁？”
我一时语塞，确实，沐远地位似乎十分高，寒城最厉害的幻术师是他的干儿子，方家唯他马首是瞻，唐家继承人也要他操一份心。就连阎王爷蒋子文都要卖他一分面子，谢辙满脸写着生人勿近还是为他跑腿，如此看来，除了宿命如此以外，还真没什么理由让他这样的人对我如此照顾。
一时我竟然释然了，我当驱魂师不是我父亲极力推荐，不是碰巧看到沐远掏鸟蛋，无关我配不配，而是我生来就是。
这样一想，我便把担忧顾虑都抛到九霄云外了，我是生来就该守护两界和平，又何必汲汲于其他，努力做好自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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