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小栀酒厂
距离上一笔订单过去已经半个多月了，始终找不出第二家来。酒厂里已经出了三批，第二批压下来做了高度精酿，剩下的两批却也联系不到买主。
本以为已经步入正轨，可以大干一场了，谁知说惨淡就又惨淡了。
“老三——老三——”晚饭过后，愁眉不展的老丑儿抱着女儿在院子里坐着。忽然听见老村长的喊他。
“哎——老叔，进来——”老丑儿抱起天晓，就去开门，直接让着老村长进屋。
“不进去了不进去了，我听说啊，过几天有乡里的几个干部要来咱们向阳山村里，说是巡查，左不过在大队里开开会，学校里转转，做做样子，最主要还是得吃饭，你们这个酒啊，拿出几瓶来，我帮你带过去，让他们大家伙尝尝，这要是乡里领导们说好喝，那不好了嘛。”
听到老村长这么说，老丑儿立马掉头回去给老村长拿了四瓶。
“不用这么多，拿两瓶就够了。”
“不多不多，领导们若是喜欢，你就让他们带走。老叔，到时候你也帮我们提一句‘小栀酒厂’啊……”
“那是肯定的，你和强子这个事情得做好咯，是咱们向阳山的荣誉。”
老村长拎着几瓶酒一步步蹒跚着回家去了。
老丑儿不甘心，还天天往镇上跑，隔几天还要去趟县城。这天刚刚到县城，听说新开了一家饭店，好多人都过去看，老丑儿就想着过去看看，是不是有机会跟人谈一下合作的事情。
到了那儿根本够不到跟人说话的机会。他想着怎么最后人散了就有机会说自己的事情了吧，于是他就等，坐在远处，看着人群一点点散去。
太阳越来越大，天气也越来越热，好不容易中午了，围观的人都各自散去回家吃饭了，老丑儿看准时机，直奔大厅走进来。
“请问哪一位是这里的经理？”老丑儿叫住了一个服务生，问道。
“刘经理，有人找。”那服务生指向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
服务生口中的刘经理朝老丑儿走了过来，笑吟吟地问他什么事。老丑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谈合作的事情了。
面前的这个女人略施粉黛，长相标志，浓眉大眼，说话声音不大，却十分干脆。
“我们这有好酒，想和咱们这谈谈合作。最优惠的价格。”
“哦？那好啊，跟我来吧。”走到前台，这个女人撤出两把椅子，招呼老丑儿坐下，顺便让服务生递过来两个杯子。
“尝尝？”
“尝尝、尝尝……”老丑儿赶忙拿出一瓶酒来倒满，这位刘经理先是嗅了嗅，呷了一小口。
“还不错，挺清冽的，度数也不高，行，我跟我们负责采购的头儿推荐你这个酒。给我留一瓶吧。”
老丑儿给她留了两瓶，千万拜托她给举荐一下。
“老三，过来——”刚一进村，就看到老村长在村头大槐树下等着他。
“咋了老叔？”
“你那个酒我呀给那些乡上的干部喝了，他们说不错。我也跟他们介绍了你们小栀酒厂，他们连连夸你和强子呢，说是要大力扶持私营小工厂呢，说是要给你们资金支持呢。以后做得好的话，或许能成为咱们当地的特色呢。”
“那太好了，老叔，我跟你说，搞不好我今天能拿下个大单子哩……”
“哎呦那敢情太好了，我就说你小子有本事，有运气在呢。”老村长笑起来，满脸的褶子聚在一起，像一朵花一样。
过了几天，当老丑儿再次来到这家饭店的时候。正巧遇到刘经理要他她谈进酒的事情。
“一箱三十瓶，先进十箱吧。我们这厨师长也尝了尝，都夸这酒好喝呢。”
“太谢谢你了，刘经理。”
有了这家大甲方，老丑儿和强子喜不自胜，接下来很快就传开来，据刘经理说，一次副县长和家人们来这里吃饭，喝了这个酒都说好呢。
老丑儿和强子商量之后，拿着这笔钱先买了一部大哥大，还照着刘经理印了一套名片，名片印出来的那天，老丑儿盯了半天，上面赫然写着：
小栀酒厂总经理何裕得
老丑儿一时有点恍惚，没想到自己的名字有一天也能印到这样的卡片上。
很快，他们的小栀酒厂就热闹了起来，大大小小的订单也是每天都有，老丑儿和强子忙不过来，开始在村里招工，不少人前来报名。
“呦，找工作啊？”强子一出门就见到了赵老蔫儿在厂子门口晃荡，于是冷嘲热讽了几句。
“强哥，我是冲你来的，你也没必要这么寒碜我，我也不是非要来——”说完就要走。
“哎——就这么挂不住脸？就这你赵老蔫儿还想跟着我做生意？老三肯定不会让你来的，不过我倒是能给你个活儿干，你不是这些年一直在开车嘛，正好我要招个货运司机，你要是愿意你就来——不愿意？我找别人——人多的是……”强子撂下一句话，转身就往里走。
“别，强哥，我去，但是老丑儿那儿——”
“那不是你该管的事儿，你呢，就老老实实，好好地给我开车，如果出点差错，不仅你干不了了，你还得赔，知道吧？”
“强哥，这我知道，我开车快十年了，你知道我赵老蔫儿别的不会，就是开车一把好手。我指定能干好，瞧好吧强哥。”
强子瞥了他一眼，头朝厂房的方向努了努，示意他跟过来，便带他进了厂子。
“咣当”一声，老丑儿一进门就把手里的包摔在了桌子上。
强子抬头看着他，没说话，等着他开口。
“你让赵老蔫儿来咱们厂子，强哥，你这是要把我赶走啊……”
果然不出所料，老丑儿确实是为这事儿来的。
强子笑了笑，站起来拍了拍老丑儿的肩膀，让他坐下。
“老三，我料到你知道后会发脾气，不过你得听我说两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咱们厂子现在要用人，这个你清楚，但是不好招到合适的人，别看一说招工，人都哗哗往这跑，哎？一听说这个工资，全散了……就冲咱们每个月给人开的工资，没多少人愿意来对吧，这不刚开始嘛，凡事能省则省，这赵老蔫儿虽说事儿多，以前又常跟无赖混，肯定不算好人。但是他有多少年的开车经验啊，就这一点，于公咱们用他没问题，确实目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了。再者说了，咱们了解他啊，你强哥我拿他，那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儿啊，料他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头。”
强哥一番话，老丑儿听进去了，生气归生气，但是也没有可以反驳的理由。
“就一点，别让我看见他。”
“放心，你负责业务，整天不在家，他天天出去送货，也不是同一个时间段。你放心，但凡咱们这发展大点了，咱立马换了他，踹得远远的。”
本以为已经步入正轨，可以大干一场了，谁知说惨淡就又惨淡了。
“老三——老三——”晚饭过后，愁眉不展的老丑儿抱着女儿在院子里坐着。忽然听见老村长的喊他。
“哎——老叔，进来——”老丑儿抱起天晓，就去开门，直接让着老村长进屋。
“不进去了不进去了，我听说啊，过几天有乡里的几个干部要来咱们向阳山村里，说是巡查，左不过在大队里开开会，学校里转转，做做样子，最主要还是得吃饭，你们这个酒啊，拿出几瓶来，我帮你带过去，让他们大家伙尝尝，这要是乡里领导们说好喝，那不好了嘛。”
听到老村长这么说，老丑儿立马掉头回去给老村长拿了四瓶。
“不用这么多，拿两瓶就够了。”
“不多不多，领导们若是喜欢，你就让他们带走。老叔，到时候你也帮我们提一句‘小栀酒厂’啊……”
“那是肯定的，你和强子这个事情得做好咯，是咱们向阳山的荣誉。”
老村长拎着几瓶酒一步步蹒跚着回家去了。
老丑儿不甘心，还天天往镇上跑，隔几天还要去趟县城。这天刚刚到县城，听说新开了一家饭店，好多人都过去看，老丑儿就想着过去看看，是不是有机会跟人谈一下合作的事情。
到了那儿根本够不到跟人说话的机会。他想着怎么最后人散了就有机会说自己的事情了吧，于是他就等，坐在远处，看着人群一点点散去。
太阳越来越大，天气也越来越热，好不容易中午了，围观的人都各自散去回家吃饭了，老丑儿看准时机，直奔大厅走进来。
“请问哪一位是这里的经理？”老丑儿叫住了一个服务生，问道。
“刘经理，有人找。”那服务生指向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
服务生口中的刘经理朝老丑儿走了过来，笑吟吟地问他什么事。老丑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谈合作的事情了。
面前的这个女人略施粉黛，长相标志，浓眉大眼，说话声音不大，却十分干脆。
“我们这有好酒，想和咱们这谈谈合作。最优惠的价格。”
“哦？那好啊，跟我来吧。”走到前台，这个女人撤出两把椅子，招呼老丑儿坐下，顺便让服务生递过来两个杯子。
“尝尝？”
“尝尝、尝尝……”老丑儿赶忙拿出一瓶酒来倒满，这位刘经理先是嗅了嗅，呷了一小口。
“还不错，挺清冽的，度数也不高，行，我跟我们负责采购的头儿推荐你这个酒。给我留一瓶吧。”
老丑儿给她留了两瓶，千万拜托她给举荐一下。
“老三，过来——”刚一进村，就看到老村长在村头大槐树下等着他。
“咋了老叔？”
“你那个酒我呀给那些乡上的干部喝了，他们说不错。我也跟他们介绍了你们小栀酒厂，他们连连夸你和强子呢，说是要大力扶持私营小工厂呢，说是要给你们资金支持呢。以后做得好的话，或许能成为咱们当地的特色呢。”
“那太好了，老叔，我跟你说，搞不好我今天能拿下个大单子哩……”
“哎呦那敢情太好了，我就说你小子有本事，有运气在呢。”老村长笑起来，满脸的褶子聚在一起，像一朵花一样。
过了几天，当老丑儿再次来到这家饭店的时候。正巧遇到刘经理要他她谈进酒的事情。
“一箱三十瓶，先进十箱吧。我们这厨师长也尝了尝，都夸这酒好喝呢。”
“太谢谢你了，刘经理。”
有了这家大甲方，老丑儿和强子喜不自胜，接下来很快就传开来，据刘经理说，一次副县长和家人们来这里吃饭，喝了这个酒都说好呢。
老丑儿和强子商量之后，拿着这笔钱先买了一部大哥大，还照着刘经理印了一套名片，名片印出来的那天，老丑儿盯了半天，上面赫然写着：
小栀酒厂总经理何裕得
老丑儿一时有点恍惚，没想到自己的名字有一天也能印到这样的卡片上。
很快，他们的小栀酒厂就热闹了起来，大大小小的订单也是每天都有，老丑儿和强子忙不过来，开始在村里招工，不少人前来报名。
“呦，找工作啊？”强子一出门就见到了赵老蔫儿在厂子门口晃荡，于是冷嘲热讽了几句。
“强哥，我是冲你来的，你也没必要这么寒碜我，我也不是非要来——”说完就要走。
“哎——就这么挂不住脸？就这你赵老蔫儿还想跟着我做生意？老三肯定不会让你来的，不过我倒是能给你个活儿干，你不是这些年一直在开车嘛，正好我要招个货运司机，你要是愿意你就来——不愿意？我找别人——人多的是……”强子撂下一句话，转身就往里走。
“别，强哥，我去，但是老丑儿那儿——”
“那不是你该管的事儿，你呢，就老老实实，好好地给我开车，如果出点差错，不仅你干不了了，你还得赔，知道吧？”
“强哥，这我知道，我开车快十年了，你知道我赵老蔫儿别的不会，就是开车一把好手。我指定能干好，瞧好吧强哥。”
强子瞥了他一眼，头朝厂房的方向努了努，示意他跟过来，便带他进了厂子。
“咣当”一声，老丑儿一进门就把手里的包摔在了桌子上。
强子抬头看着他，没说话，等着他开口。
“你让赵老蔫儿来咱们厂子，强哥，你这是要把我赶走啊……”
果然不出所料，老丑儿确实是为这事儿来的。
强子笑了笑，站起来拍了拍老丑儿的肩膀，让他坐下。
“老三，我料到你知道后会发脾气，不过你得听我说两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咱们厂子现在要用人，这个你清楚，但是不好招到合适的人，别看一说招工，人都哗哗往这跑，哎？一听说这个工资，全散了……就冲咱们每个月给人开的工资，没多少人愿意来对吧，这不刚开始嘛，凡事能省则省，这赵老蔫儿虽说事儿多，以前又常跟无赖混，肯定不算好人。但是他有多少年的开车经验啊，就这一点，于公咱们用他没问题，确实目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了。再者说了，咱们了解他啊，你强哥我拿他，那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儿啊，料他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头。”
强哥一番话，老丑儿听进去了，生气归生气，但是也没有可以反驳的理由。
“就一点，别让我看见他。”
“放心，你负责业务，整天不在家，他天天出去送货，也不是同一个时间段。你放心，但凡咱们这发展大点了，咱立马换了他，踹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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