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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洛阳年少

    苏宣还不及再说甚么,便有差役又来了,说是有了公务。近来洛阳人口繁盛更胜往常,各种摩擦纠纷格外多。

    官场中有道俗语,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可怜苏宣就差恶贯满盈了,没有附郭京城了。

    这洛阳城,有县府衙,有河南郡郡府衙,又有豫州州府衙,一城三府,权力交错,管理颇艰。

    只有他这县令最低,头上顶了两层婆婆,天生受人压迫,也只好被人使得团团转了。

    苏宣苦笑一声,自嘲道,“当初行府洛阳,本是想要照料妹妹妹婿的,结果却总是妹婿多加帮衬,如今忙的那是连话都讲不上几句。”

    越夫人苏宜与越关自是体谅,安慰了两句在其位谋其政,尽忠职守,为民辛劳什么的?

    苏宣告辞后,唾了那差役一下,促着他当下尽快带路去。

    越关邀了寒江几人同去越宅叙话,一路上不用董恪再说那些道听途说的武林故事。

    当事人都在呢!纵是寒江不喜言将,也有越关越夫人呢?

    只是这些都用不着了,那越小娘子一路开怀,含羞带怯的瞥了瞥寒江,娓娓叙来,毕竟她也算当年的一个当事人,就算是当初她娘亲刚好生下她。

    这些年没少被她爹娘絮叨,要牢记两位叔父的恩情,越曦小娘子都有些逆反了。

    如今见了寒江反倒卖力的宣扬了起来,从到他耶耶与寒江相识讲了起来。

    被山匪打劫,打算去掀了老窝,却碰到了为民除害的虞祁,一见如故。

    行走江湖经验不足,与虞祁喝完酒却被偷了钱囊,两个初出江湖的少年才俊被当成了霸王餐,要被人送去官府。

    寒九与人同行遇见了,一时不忍,代付了银钱,自此便被两个厚脸皮的给赖上了。

    那时候越关,虞祁,寒江三人初识不久,意气相投,结伴同游。

    行经洛阳,越关为本地人士,当尽地主之谊。

    当时也正逢了洛阳盛事,名剑大会,几人有心凑趣。

    不过当初的越家也不过是普通氏族人家,几人初出江湖,籍籍无名,自然被阻了。

    那名剑大会除了得了请柬的江湖名士高手,也只有携带了神兵利器的人才可以参与的。

    这越关本地人士,被人看破了来历,直接拦着,让他们另寻了去处耍玩。

    越关气不过,扯了寒江来,寒江当初因事取了雪山玄冰做的剑,方便所用。

    这把玄冰剑全靠寒江的真气维持才没有化做雪水,却被越关郑重其事的扯做是来自西域西陵古国的不世名剑。

    这玄冰剑剔透简古,隐现寒凉之气,映着日照,透着道剑影,被虞祁称之为照影剑。

    有晓得越关底细的江湖子弟寻衅飘若滋事,越关虞祁因寒江一路皆懒于出手,扇风点火的引起公愤。

    数人围攻之下,寒江出身军阵,简洁明快直指目标。不过盏茶光景结连五人年轻一辈的好手却被寒江打飞作一团。

    寒江生的也确实俊俏,剑势缥缈矫捷,当场有读了诗文的侠客念叨着:翩若流云,矫若游龙,出若惊鸿,剑若照影,是以谓之惊鸿照影。

    寒江当时气盛,身携血煞之气,出手颇重,那几个江湖子弟被寒江打的怵了,不敢记恨,却全都算到了老相识越关身上。

    越关也不是松软的脾性,尤善以牙还牙,加倍偿还,以致日后结下仇怨,那心胸狭隘的几个勾连了起来,狠狠的算计了越关一把。

    赶到越娘子身怀六甲之时,虞祁家中生乱,耶娘性命攸关,赶回不久,寒江入长安,音讯全无,更有传言已然身灭。

    其时越关算是举目皆敌,俱是要拿了这与魔教勾结得了秘籍的败类。

    耶娘妻子又只是普通人,被逼弃了越家庄,逃到洛水之畔。

    本为绝路之时,那本是传言身灭的寒九临风踏水而来,仗剑长啸而出,朗月清风之下,恍惚间若神人临世。

    那是盛夏光年,一袭蓝衫的寒九所过之处,凝水成冰,携着漫天飞舞的雪花。

    一剑擎出,携冰沥雪,斩断了砍向越关夫妻的刀兵,让本已赴死的夫妻,救回了性命。

    人心叵测总为欲念所持,寒江也只拦了片刻,那些江湖中人又开始拼杀了起来。

    越家娘子方宜屡受惊吓,又运动过剧,以致提前生产。

    好在有了寒江,他们也可分出人手,越老太太亲自给媳妇接生。

    虞祁也带了神风镖局的人手赶来,诸人携手并肩而战,侥幸占了优势,虞祁手下另一路人马已经拿了人证物证,更逼的那几个所谓的名门弟子认罪。

    那些被唆使围攻的江湖中人,已是死伤无数,尸横遍野,剩余不过十之五六。

    已被打的胆战心惊,又见了证据,那还不知道是被人利用了,当即就要打杀了罪魁祸首,只是被越关三人拦着了。

    这些不知是知错了,还是被几个杀星给吓到了,反正是浩浩荡荡的赶去了那几个弟子的所在的冲华剑派讨回公道去了。

    正逢此刻,越娘子早产诞下一个瘦弱的女婴,正是越家小娘子。

    寒九手里陪伴许久的照影玄冰剑瞬间消碎,化作冰水,引了几人惋惜。

    时值玉蟾西隐,金乌初绽,一缕缕和煦阳光洒落人间,似是带来无限生机希望,又正在洛水之畔。越关为他方才出世的女儿取名越曦,小字洛洛。

    越曦生的艰难,自小体弱,尤得家人怜爱娇宠,更是让她自幼习武,强健体魄。

    越关虞祁寒九三人洛水一战成名,被人冠以洛水三英之名,自此名扬四海。

    只是越关得重建越家庄,虞祁得回去庐州主掌神风镖局大局。

    寒九险死生还,伤势未愈,强行运气,伤势复发严重,全然失控,真气四溢。

    随后紧追而来的陌楼压着寒九回去修养了,还说年余不可动武。

    寒九拒绝了越关虞祁的邀请,独自回到了当初安置那些被他忽悠了投了北狄的西陵武圣,带来的武圣族人,跟军中誓死相随的旧部家属,所在的寒山村。买下了边上的荒山安置了下来,从此十年不出寒山。

    正所谓:携冰沥血践绝危,照影游龙赴急关。月下寒光枭尽斩,惊鸿岂会平明见。

    行至越家后,越关拉着寒江,执意令家中三子,越朔,越朝,越期三个小郎前来奉茶拜见了。

    那越曦小娘子敬茶时候,不肯屈从了父母之命,唤寒江做叔父。

    振振有词道,寒郎君正值风华盛年,应当唤作哥哥才是。对于寒江哥哥的两次救命之恩,她无以为报,决心让寒江哥哥等上五载,日后她成年及笄之年好嫁与救命恩人,也好成就一段佳话。

    这话让人倍感无语,方宜赶忙捂了女儿的嘴,连道,童言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