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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余波生

    待回去皇甫家下了马车,一行人进去家门。

    那皇甫家老夫人爽朗的拉着樊苏二女的手,好生抚慰,让二女万勿为小人折辱伤神,此事定会帮她们讨个说法。

    看得出老夫人实在有些倦怠了,樊苏二女忙道,不敢劳累,近来已是多有打搅。

    斯时百般感慨也不能再说了,只好言好语推去了老夫人让儿孙出气的打算。

    止住了皇甫遥,皇甫迎姐妹们的安慰,道是寒江董恪自有打算,正要回去商议。

    皇甫邈探头道,“怎不见寒郎君……”

    话音未落倒是被皇甫逊叫去,说是城外庄园有事须得他去处置的。

    皇甫邈遗憾不能与几个朋友继续交谈,只是兄长向来威严颇厉,他从不敢反对,也是格外直觉不妙,乖乖从了。

    皇甫逊更是诚致歉意,董恪笑着促他前去处理家事。

    那想寒江此去便是天色昏暗方才出现,已过了晚膳时候。

    几人讨论了今后行程究竟,董恪稍稍提及,建议苏伊人须得写下家书传回母家,以防不测。

    苏伊人心思细腻,听出言下之意,认真谢了董恪,只却忧心传信渠道。

    董恪笑着直言,有寒江在,怕甚呀!他那些江湖朋友总有些法子的,你切准备妥当了,待他回来便托他传回家中。

    苏伊人避开了几人到了角落里,仔细斟酌了半响,此事不易欺瞒,终将事实略略提及,托付娘家暂将一双儿女接入外家,还得不动声色严守家门,乞求爹娘宽心。

    苏伊人搁笔顿生慨然,年迈爹娘,稚龄儿女皆是压在心头,千言万语却又有口难言。

    樊盈岫甚为忧心,闲谈时候尚且不时扭头看去,苏伊人晾干了墨迹,将信封收好,强自掩下心头万般思绪,打起精神,带上笑意。

    董恪正抱着本皇甫家古籍孤本研讨的昏昏欲睡,身子已是伏到了小桌几上。

    体弱的樊江城已是有些受不住困顿了,昨夜不曾安歇稳当,白日又是废了精力心神的,被几个年长的兄姐驱逐回去休息。

    本想撒娇耍赖皮,强要两个姐姐心软留下他,只是挡不住两个结义兄长的反对,加之怕了董恪掉书袋,从他身虚体弱多病,一待有变,牵连他人,危及自身,拖累行程……

    就这般被董恪催去休息,还让两个已叛变金兰之友跟强压了去,江城一人辩不过两张嘴,何况还有三位兄姐“助纣为虐”的。

    眼见江城言行无力反驳,即将心不甘情不愿,被押解回房休息,却是听得一声调侃,“些许时候不见,你们几个倒是热闹得紧!”

    几人回头正是回来路上便离去的寒江,漫不经心的调笑了几人,坐于桌前。

    古烈殷切的倒茶递与寒江,“江哥却是干甚了?晚膳我们等了许久时候的。”

    看到几人颇有寻根究底的打算,就连之前要被押去休憩的江城也瞪着眼齐刷刷看着。

    也只有董恪颇知他惫赖性子,不慌不忙的坐下继续欣赏桌子上的茶壶茶杯,似是要看出来个子丑寅卯来。

    果不其然,寒江慢条斯理的品了品茶,“这茶水都凉了,你们却是不该空自等待良久。”

    南熙面色最显,全心关注,却只听了这么一句深深不甘,“就没有然后了?”

    寒江挥手驱赶,“你们三个且早些休息,明日再带你们去耍玩一番,后日一早,我们便要启程长安,且与皇甫家分开了。你们有心,明日且去与你们的朋友告别。”

    蓦的闻得这消息,念着又要与近来结识的朋友告别,心情沉重,三小也忘了还要与寒江打听今日去向,相偕回房歇息了。

    打发了三小,寒江也不再吊人胃口,略说了今日别后行程,倒是知晓了一件事实。

    却原是今日悄然绰到了那郭贞两人身后,打探行藏。

    两人带着门外守着的五六个随从,不曾多做言辞,还斥责了两个嬉笑问安的伴当,狞狰面孔乘着马车回去了不远处一座宅院。

    两人居所于不足里许的坊市,回去之后发生争执互生推诿,被随从劝下,引往勾栏解闷。

    临行时候那魏诚嘲讽郭贞去什么勾栏作乐,非使人来寻欢一下才甘心的,毕竟郭大人重任在肩,有心无力!

    言罢猖狂笑去,只剩两个不甘的随从听用,余者得意之色显于面上,人前尚且不显,这宅院里,看得出似乎所有人都有些看不起郭贞。

    那郭贞面色铁青,似是用尽全力,磨牙吮血般回首,甩门回房,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摔打声响。

    还传来嘶声低吼,掀了瓦片打开屋顶看着,诅天咒地,扭曲如鬼怪的疯癫模样,连胡子都掉了。

    隐约间或有一句穆郅该死,听不太真切,还很是咒骂了不肯听话侍候贵人,竭力反抗,以致失事的苏伊人一番。

    污言秽语诚不堪提,似是举世皆负他这前了几任的探花才子,不能大展宏图,俱是天下人尽负他这大才……

    寒江隐于庭外屋脊上,看个真切,听个分明,还闻得两个耳房听用随从窃窃私语道郭贞是非。

    这郭某人简直死有余辜哦!

    那不是活该!

    谁让他一心曲意奉承,甚至还要把自己妻子送给那位的!那可是为他生儿生女奉养父母的妻子。

    他的妻子倒是刚烈,把那位伤的挺严重,近来清心寡欲许多,倒成了一心向佛的。

    可不,那位怕是伤的太重了,我看出来前那些伺候的人总是被凌虐个半死不活的。可怜那些美貌如花似玉佳人了。

    那位的闲话你也好说,不过我也不清楚那位的,这位我确实清楚,他其实雄风不再了。

    这有甚好讲的,那位的心眼有多大,自己受伤,总要这祸首受些惩罚的!

    确实倒霉,轮到你我当值他跟前,下回也出去乐呵乐呵!

    ……

    随之便开始聊着府里那个姑娘腰细,那个娇媚,那个多情……

    寒江见没什么可听的,正好郭贞发泄完,叫了随从进门去收拾残局。

    两个心不服面也不服的随从,懒懒的迎合了一声,又低语了几句,喝了茶才去取了扫帚过去收拾。

    这又被郭贞抓着吵骂了一顿,两个随从也不以为然,只说是寻找工具费了时候,请郭大人多多见谅,毕竟新来此处,不甚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