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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水之匪

    想寒江也勉强有些文采,虽爱做悲凉之语,便只好将就了,唤了寒江下来论诗。

    可惜寒江很是遗憾,传音说道,“风太大,没听清,少谨你且大声些。”

    你之前还吹嘘了自己功力精深,凝神时候,方圆数里动静皆在耳畔,董恪悄自鄙视了寒江寻起由头不经思索,着实敷衍搪塞。

    寒江此前与皇甫家同行,却是借了皇甫家的势,还有官府配合等闲之辈到不了眼前,落了几日清静。

    这方一离了渡口不多时候,细雨早已停了,运河上风阵阵刮过,渐生凉意。

    行到了人烟稀少的途径,青天白日的便有两艘船围了上来,截住前后,使之进退为难,做水匪打劫模样。

    董恪自饮自酌,独自品味运河两岸怡人风色,吟诵着“千仞青崖云中去,万里碧波天际来。今向秦川帝城道,直待……”

    正欲提笔书就,仔细斟酌一番,冷不防的船被撞了,身子晃动,手中笔墨落到了纸上两行字,更不防,一支冷箭直指面门射来。

    董恪已是看得分明,却无力闪避,恰逢其时,寒江自窗外落下,伸出手来,两指捏住急促箭矢。

    “好在有你,不对,那盈岫她们……”董恪长吁短叹,想起紧要之事,拿过寒江手中的箭矢,“这分明军中制式武器,只是被磨去标识。”

    “无妨,我已让他们紧闭门窗,聚与一处,现带你去。”说话间,已伸手握住董恪手腕,在董恪未及动作时候便顺手给拖了出来,转身赶去与樊苏等人汇聚。

    董大才子一手握箭,不忘自己方才诗作,牢牢拿住揣进怀里,“慢点,这么多箭矢,太危险了……”

    董恪出来方见箭矢如织,方才窗口只有一只,俱是寒江手中一把短剑挥舞,给打落船面,叮叮当当地面,不住落下。

    舱底暗藏人手早已按计潜入水中,摸上来犯敌船,短兵相接,近身搏斗。

    这些人手皆是越关门下好手,轻易不曾显现人前,一经现身,即刻迅速建功。

    那些冒充水匪之人,虽胜出常人,却不能比过越关精心调训人手,又正逢胜券在握时候,志满踌躇之时,被人背后偷袭,一举拿下大半。

    两船头领察觉不对,倒也聚了些人手意欲决死而为,只那时寒江已把董恪樊苏几人安排妥当,带了古烈南熙两个分去了两船上,收拾残局。

    斯时已是奋死而为,反倒惨烈了许多,古烈南熙幼时相识,同样是偏爱武学,家传武学各有所长,那是自幼相执,不分上下,如今也是想要诀个高低,格外卖力。

    越五虽为此行越家庄人手首领,却也豪气万分,是个热血英豪,看着有人可以主持大局,便与寒江请战。

    想着可尽快拿下负隅顽抗的残余势力,也可顺便照应一下古烈,寒江应下。

    越五欢喜与古烈去了围着船尾的那艘船,寒江转身便把大局交给了董恪,言道要去照料性急已经跳上拦了船首那楼船的南熙。

    此刻箭雨不复,董恪有人护卫,也放心了不少,转而嘲讽了寒江不改武夫本色,只顾着自己逞凶,日后也就是为人驱使卖命的份。

    比不得某人奋勇,直抓得寒某人手出汗,现下里倒是指点江山起来了,实在是雀舌鼠胆无一处,尽逞得嘴上英雄。

    董恪还待接口,却见寒江声已飘远,却是飞身上了前面楼船上。正逢了那位被南熙架剑到脖子上,跪地哀求言称,“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婴儿,中有待产贫妻”的汉子脚底踢出一道薄刃,直射向南熙。

    南熙虽已尽力闪避,腿上还是受了点伤。那汉子得了自由,袖里抖出一对峨眉刺,先后射向了南熙躲避的方向。

    方才见得南熙遇险,本欲拦了,却见他虽被骗,却也应对了,便停了下手,暗中观察,如今眼见南熙避无可避,寒江挥袖使了内劲将一双峨眉刺收缴,也不多做甚么。

    南熙有些诧异,看那汉子丢了武器,本是要逃跑了,又被反应过来的南熙上前拦截。

    你来我往,拳脚到肉,两人腾挪闪避,你追我赶,很是费了一番力,才将那汉子拿下,得亏了南熙家传的武学不凡。

    那汉子有些不服,妄言不过是仗着有人压阵,老子不敢动些手段,不然你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早被弄死几百回了。

    可惜他再怎的咆哮,南熙也不至于上当,放了他,只把他绑成一团,

    古烈南熙到底是经验不足,失了防备,形势优越之时,却也收拾了几个“水匪”。

    古烈被个打的吐血的瘦弱男孩跪地叩头,苦苦哀求,直言是被水匪劫来,无奈从贼的,只求一条生路。

    一时心软,便想跟身边的越五求个情,谁晓得转身瞬间便被那男孩暴起,袖中暗藏的毒粉撒到面门。

    距离过紧,古烈躲避不及,眼睁睁看着盈盈蓝光腥臭粉末,迎面而来,嘴边血迹未干的诡笑男孩,

    好在越五经验丰富,历经过不少江湖险恶,应对得当,兜头罩下自己外衫,将那危害甚巨的毒粉给裹住收好,飞脚正中那男孩膝弯处,将他踢得匡通一声响,直接穿透了楼船坚固的门窗,磕的楼船都震动了,撞到了柱子上。

    两腿岔开,门户大开,迎来了有生以来最大考验,好在穿过门窗后力道减缓许多,只是他不太给力,直接昏迷了。

    看到的人,大都暂停了一瞬间,夹了夹腿,冷噤了一番,方才继续打杀。

    古烈有些难受,自己一时心软险些酿成大祸,危及生死,枉费了父母教导。

    越五一见即知古烈心头所思,无非初出茅庐自以为是,反被暗算,倒被人所救,意气飞扬之际受了打击,有些接受不了。

    细说这人来历,原是江湖中一个善使毒的败类,乃是个侏儒,不少英雄豪杰败在了这无耻之徒的险恶用心之下,大可不必纠结。

    古烈听了方才好过些,又记起与南熙道比试,才又恢复了精气,与越五等越家庄人一同将反抗的水匪拿下。

    此行首战告捷,言之繁复,实则不过一刻有余。

    领头的越五眉开眼笑,直道,“赚大了,虽把阿郎的船给弄坏了,却平白捡来两艘楼船,总算宽绰了许多,还有这般多的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