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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旧时居

    “当真?”

    “自是当真,我方才也只让董恪他们现身,自己都没去好吧!”

    “也是,当初我看陆姑娘分明对你有几分意思的,不然虽出了些许事故,也不是什么大碍,怎么等了多年才成家的,还曾下了大气力寻你,如今想来也是有你几分因果的。毕竟当初都是少年男女,英雄救美,很容易生些好感的。”和尚颇为甚为不平,这看脸的世道,想他也算气质高佳,为人称赞的高僧,就在这点上总也比不过,从小,从来都没有女子跟他有意的。

    “少在这里瞎扯淡,那时我们还没拦到呢?不过是有个坑爹的货,想要去惊吓别人的,然后英雄救美,被我们捡了个便宜。”

    “不要告诉我,那个蠢物就是永康郡王世子?”难以置信挂到了一行和尚的脸上,实在有毁他高僧的形象。

    寒江也有些无语,这父子二人怎的都这么蠢,“所有坏事的蠢货都会有个坑爹的儿子,活该他坏事!光想着祸祸人家姑娘。”

    “这祸祸姑娘的本事,可当真是一脉相承的,怎么就那么凑巧,都找到一家人,还都被你遇上了。”

    “大约是天意如此,不忍心一个好好的姑娘被祸害了。”

    “无论南熏姑娘还是陆姑娘,都是顶好的女子,却被你这瞎眼的耽误。陆姑娘已是成家,南熏姑娘生生被你耽误了多年来,如今你又是小师妹,又是为夫所害的宦门千金……”

    “关于人品问题,我们可以好好讨论一下,一行大师!”看着和尚开合的嘴,很有揍上一顿的感觉。

    “恕罪,恕罪,和尚我只是好奇,当年那个女人,还有你师妹,还有这位苏娘子,你似乎总对那些带着孩子的女人心软,莫不是犹好人妻?”眼见寒九有些恼羞成怒,很有些幸灾乐祸,和尚想法很猥琐,虽是和尚,却也是个男人,一个正常普通的男人。

    拍了拍手里的折扇,很有在光头上一试点感觉,“和尚实在讨打,不好生念经,专与无知八婆抢活计,枉费了你偌大盛名,可对得起你的佛祖?”

    寒江狠敲了躲避不及的一行和尚,“我那是同情心,我那是身具侠义之心,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等境界不是你这庸俗之人可以理解的。”

    一行和尚仔细打量了,认真端详,斟酌道,“反正和尚我的眼睛可未看出来,你何时如此热血沸腾,昔日你救人,也只随手随意而为,从不管过后事,与你有所纠葛的也都个个貌美,食色性也,人之常情,了解了解。”

    “你一个光棍窝里的和尚,男人堆里的男人,了解些什么?”

    “这可是实话,无论男女,皆为色迷,想当年,去救陆姑娘的是我,你不过去教训几个行事张狂的跋扈子弟,送她回亲人身畔的也是我,可她念念不忘的是你,还是你,除了当初送她回去时候谢过我就再不曾表示,多次寻你,不就是生的稍俊俏些……”

    “这说明大家眼光独到,看出来我人品高洁,不比你这和尚满腹鬼蜮伎俩,你还没自知之明,你一个和尚,身负盛名的大师,人家看到你只想到向佛,向善,慈悲为怀,你还有什么不满的?想要破戒吗?”鄙视的目光如电,枉费和尚他念了多年的佛,为人尊崇称为高僧……

    一处荒芜小院前,红漆木门破旧,斑驳晦暗的墙头几株枯草随风起伏,曾经的黛瓦白墙再看不出本来模样。

    一行和尚道,“和尚还以为自那日后,你此生再不会踏入此地。”

    “这本就是我的宅子,何以不能再踏此地?”寒江熟悉的蹲下身去,扒开门前石板,掏出个石盒,搓开石盒上的秘锁,取出被油纸包裹的钥匙。

    弹指敲了敲门锁,落下些尘埃,却没有生锈,看着锁眼,寒江目光一滞又继续打开门锁。

    时已值夏,雨水阳光饱足,小院已生了及腰荒草,藤蔓攀撒原本的花木,陈旧的墙壁开裂,墙皮脱落墙脚。

    一路经过一座小亭,走到正房,行过小楼,看得出有些地方的落尘薄了,房屋也有被人修葺过。

    “看来这小院这些年可不是无人问津的,也不知是否有人悔不当初?”一行和尚看了眼寒江脸色并无变化,继续道,“看来你真是放下了,那就这么定了,我去找人来把这里清理一下,好歹能住人。”

    挥手拂过结了蛛网的小楼阑干,寒江发觉自己记忆有些忘了,忘了曾有的以为的刻骨铭心,就连当时人的面貌都有些模糊了。

    莫名的想起了南熏说的今年又要酿些竹叶青,去岁的秋露白能起出来,还是尽早解决了这些事故,回去寒山才是。

    回去越宅,今日终是助了苏伊人递了诉状,那陆大人怒不可遏,又查出了此行归途遇狼之事乃永康郡王世之所为。

    还派了两个颇有武力的健婢,保护苏伊人,更是立时起了奏章,打算将证据一同交于皇帝,更派人前去查探,以待取回证据。

    所幸越关虞祁早已护送了那些百姓前往长安行程过半,倒也不至于耽误许多时间。

    董恪几人回来,古烈南熙自觉做了件大事,英侠仗义成功,一半,很是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要找到自己的小伙伴分享一番激动心境,却遍寻不至,寒江喝着茶慢条斯理的说让他去别处养病了。

    古烈有些不明,南熙有些懵懂,直觉让江城呆在此地似有不妥。

    还是董恪为他们解惑,“明日之后此地怕是不得太平,人多眼杂,江城身体虚弱,正是要好生休养的时候,待日后事成定局再接他回来。”

    苏伊人闻言愧疚道,“俱因我之故,连累了大家……”

    樊盈岫拉着苏伊人的手郑重道,“不,伊人,此事并非因你而起,亦非你所涉,说不好是谁连累谁,无需都往自己身上拦着。”

    苏伊人不是痴愚之辈,闻说此言,想起来路上未遇寒江时候,樊盈岫应对追杀的娴熟,每每沉郁思绪,名门之后沦落风尘,故交旧知也不曾求助,那位青楼相遇的侯门贵公子,失态悲愤。

    莫名的明白了些事,欲言又止,有些事终是不可说,便为安她心,也不再多言,日后自知,她终是善体人意的女子,所有不可说不可问,便不再多言。

    夜凉如水,玉兔东升,银汉迢迢,董恪看往空中,“月色正好,最适家人同赏,我为家中幼子,父母年事已高,想来我那女儿如今也会叫爹了,小儿也开始学诗赋了,也不知娘子她是否在同赏此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