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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几时休

    炎炎夏日,累的庆王殿下亲自前去跑了一趟,先是管家告罪郡王病重,世子被罚宗庙面壁,府中无人做主,不便待客,庆王好意探望郡王爷心领,待来日郡王身愈亲去谢过。

    后来庆王听得烦躁,不耐对个下人客气啰嗦,使了侍卫压住挡路拦门的管家跟仆人,有幕僚上前言道,王爷代陛下前来看望侄儿,你个门下走狗百般阻拦,莫不是你家主子的病就是你们这些胆大妄为的狗贼谋害了。

    自带了大队侍卫进入郡王府主院,却遍寻不见,庆王清客对一位永康郡王府的一个管家晓之以情动之以礼,讨论了满门前程归途,抱着他才牙牙学语的孙儿与他讲说,自家王爷忧心侄儿身体,皇帝陛下对堂兄弟的关怀。

    管家果然忠心耿耿,想着自己年老体衰,不能胜任如此要职,欲带家人返乡种田养老,不便打扰养病的郡王,要劳烦庆王前去探望城外庄园养病的郡王爷顺便告罪一声,还派了人去带路。

    得知此事庆王便派人前去寻找永康郡王,又派人去知会大理寺休息的大人们,诸位大人一经得知,脑中卒的永康郡王竟能自己做主出城养病,可不就不下饭了,庆王亲去皇宫禀报皇帝,也不知皇帝吃不吃下饭。

    这一日下来好生热闹,原告被告具不曾出现,便只见堂上热闹,这永康郡王生的一场正是时候的病。

    这案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审?倒是那些大人们午膳刚用了一半便就兵荒马乱。

    等了半日,也不曾过堂,苏伊人也是食不知味,夜不曾眠,很是不安。

    古烈南熙江城纷纷讲着些调皮话,有意思的故事,董恪樊盈岫也掺和着讲了许多有趣经历。

    时候久了,几人都有些困意,毕竟昨夜好一番动静,又换了新地方也不曾真正安心歇息了,便各自回房歇息,只有苏伊人俯在案上沉睡了。樊盈岫打算让她回房歇息的江城,道她现在才合眼,回去房里取了外衣给她打算先让苏伊人睡着。

    董恪有心怜香惜玉,却克于男女之别,便见寒江抱起了苏伊人送她回房歇息。待寒江出来遂笑道,久之果然怜惜美人,得了寒江鄙视,读书读傻了,让苏伊人睡到厅堂里,不是着凉受寒就是睡麻了筋骨,有心为善,却拘于声名,不愿愿付诸行动,只不过是伪善而已,还不如他顺手而为,不记名利得失。

    樊盈岫看了看熟睡床上的苏伊人,拂过苏伊人清瘦见骨的脸颊,自语,“也不知你究竟是好运还是歹运?”

    这日下午开始,气氛愈发紧张,那些大人们也都不见踪迹。寒江董恪樊苏等人也无人理会,只有那位温雅慈和少卿大人瞅空来安慰诸人一番,让大家都且放宽心,等事情停当了,再做打算。

    直到晚间眼见都要宵禁了,酣梦正好的苏伊人都睡足了起来,也没见事情停当,还不能行动自由,暂居的小院被大理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不透风,也不知何时方能再做打算?

    近来虽时不过仲夏,却也燥热炎炎着实难耐,大家本也不愿出行的,只是不愿出行与被人保护着不能出门,行动受禁不同的。

    何况,那门外守卫的侍卫、衙役顶无聊的,问他打听些情况也是一问三不知的,只晓得自己职责,除了大理寺卿与少卿大人,任何人不得出入。

    便连晚膳也比寻常晚了一些,前院灯火通明,显见是生了什么事故。

    苏伊人无趣之下折了院中花枝修剪插花,却把花朵生生给修没了,月上中天之际,已是把院中统统修剪了一遍,满地残红落叶,那伺候的小婢女心疼的不忍看,又不能对自家主人要求恭谨以待的人如何。

    樊盈岫无事可做,非给弟弟江城喂药,直接喂到鼻孔去,惹来江城嫌弃,抹了把鼻子上的药汤,拿过药碗,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下,丢下碗就跑开了,实在是怕了这个神魂不属的姐姐去再发挥姐弟友爱之情,他生生受罪。

    古烈南熙两个跃跃试勇,打算乘着夜色好领教这些侍卫衙役的警觉性,顺便摸出大理寺,出去打探消息,也好过枯坐死守等着,也不知这等待几时休?好在正要实施之时,被赶来的江城拦住了,此时不比从前,让他们不在添乱,万事尚有两位师兄做主。

    三小子摆出一排浩荡前去寻了寒江董恪,扫荡一圈小院,避开烦忧的两女,不见寒江倒先见了董恪。其时月辉直泻,董恪仿若镀了层柔和的光纱,说不出的写意风流,正在书案上提笔欲就,不知是有何大作即将现世?

    遂生忧心会被闲极无聊的董恪董大才子拉去论诗对句,三小心生怵意,停住了脚步。挡不住心中焦躁难安,三小约定一同前去询问,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谁知樊江城走到了书案前,唤了声师兄,便后悔了,只见写意风流宛若仙人的董师兄不知酝酿了多久,笔上的墨迹落了洁白生光的玉版宣上,如白璧微瑕,咳,好大一块微瑕,让人心疼,虽他不爱读书做学问,却也为这几张被墨迹浸透的玉版宣心痛。

    总觉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左看右看,说好一起行动的小伙伴都不见了踪迹,无人为他分担,他就是被坑的先锋小可怜。

    古烈尚停在远处,躲到了屏风后面偷望,南熙直接退到门外不见踪迹。看着面色不善的董师兄,心中鄙视痛骂两个无情黑心的结义兄弟,樊江城顿生不妙之感,期盼董师兄能够更加入迷沉醉一些,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

    无奈董恪已经抬头看着他,总觉有冷冷寒意窜人心头,未待董恪言语,便出言,“师兄想是正酝酿大作,小弟就不打搅了……”

    “不妨,不妨,正好江城来了,方才正欲提笔书就一篇文字,以抒胸意,是心绪不安难以落笔,你我二人且论一番诗文,说不得为兄灵机一动,便可成就一篇传世之作。”董恪拉紧了心生怵意几欲脱逃的樊江城。

    “小弟我只不过识得几个文字,不同学问,说不得拖累了师兄的灵机,就不打搅师兄文思了?我就是来问下小师兄在那里?这一天到晚的就被禁在此处,实在难熬,打算问两位师兄打算?”樊江城努力挣脱自己被抓了的手臂,被他终于觑个空子,拖了过来。

    “说起来晚膳之后便不曾见过他,咱们不提你小师兄,江城你身为老师的儿子,岂可不通文章,辜负了老师大儒声名,这诗书文章,乃你家学渊源,为兄绝不能让你为老师蒙羞。”董恪意志坚决,毅然决然,下定决心。

    董恪满面严肃,看得樊江城心怵,胆战心惊道,“董师兄打算如何让我不为家学渊源,先父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