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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当年情谊不堪提

    青梅与大郎君情谊正浓,很是不愿,还与大郎君生了争执。她的姐妹来劝她,告知她前面那个跟大郎君相好的婢女早就不知下落,大郎君也没做什么。

    让她乘着大郎君尚待她还有几分情分听话,赶紧离开殷家,免得落得前一个青梅一般下场,青杏那丫头只怕就不好了,都是你们害的,便匆忙离去。

    青梅能做到大郎君贴身丫鬟,得了大郎君喜爱,她不是傻子,大户人家总会有许多阴私,积善之家的殷家也不例外,只不过她自己不知。

    不过她以前被大郎君垂青迷了双眼。如今那姐妹的只言片语,只觉浑身发冷,忙去去收拾了行囊,去管事嬷嬷那里请了放身,有大郎君发话,很是轻易通过。

    放身之后她竟发觉自己怀有身孕,青梅幼年被人拐卖,无亲无故,除了大郎君送她傍身的银钱,别无他物。

    暂住在大郎君外面一处书斋,清幽静谧,是个读书的所在。却不这是她一个小小婢女能接受的每日无人言语,又担惊受怕。

    她听人说大郎君今科打算下场,主母与阿郎看得很紧,大郎君说好的时常来探望,也成了空,老爷放了两个常随贴身伺候大郎君,别说是书斋了,就连朋友邀约都没有单独离开的机会。

    还是托了她姐妹青萍来看望她,已知青梅怀有身孕,大惊失措,前一个青梅就是殷鉴,清萍让她赶紧打掉孩子,她怎么都不愿的。

    大郎君终于寻了机会到了书斋,本是让她不要留下孩子,她苦苦哀求,这是他们两个的骨肉,一天天长大叫他们爹娘,他长大会很孝敬他阿耶的……

    大郎君还没有长到狠心无情的地步终于心软了,只是这事被主母阿郎知道只怕不好,她一个弱质女子。

    青萍青梅与大郎君正为此苦恼,正逢杜家二郎与陈氏来长安城寻青杏闹了一场。那日他们离去后,耽误了时间,城门下锁,只能蜗居一处偏僻旅舍里。

    白日里管家暗语青杏看不上乡下田舍郎,与小厮乘放身之际抛家私奔。陈氏决不肯相信自家丫头会做这种败坏门风的事,可杜家二郎就不一样了。

    陈家小娘子入了殷家为婢,得主人家看中,养得白净水灵,聪慧能干,多少人看着心动,都说他配不上人家。

    听闻管家所言,杜家二郎心中多少有些踟躇,那夜陈氏为女儿失踪泪流不止,也不曾注意他买醉之事。虽是最便宜的烈酒,也挡不住他杜二郎心事沉重,接连狂饮。

    去陪伴青梅的青萍心头一动与大郎君青梅讨论,暂且装作是被杜二郎占了便宜,全作是杜家二郎的孩子。先委屈青梅母子几年,日后大郎君掌家了,再接回青梅母子。

    青梅与大郎君本是不愿的,怎能让自家孩子叫别人爹,当别人家孩子。只是当青萍提起那个早被被人忘了的青梅时候,这个青梅尚不知晓什么,可大郎君却蓦地转变主意,强硬的让青梅同意作这法子。

    怎么问大郎君都不肯说,只是紧紧抱住她喃喃道,听话,不要像她那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青梅!

    不同意又能怎样?自己视为依靠的大郎君,跟唯一能帮自己的姐妹,都要这般打算。

    百般无奈之下,青梅也只好装作与青杏有旧,心疼杜二郎借酒浇愁,软言安慰,同陪了两杯,送杜二郎会房歇息。

    一不小心被杜二郎一扯,便躺到一张床上去,还扯下衣衫,划破手指,滴了些血当做落红。

    第二日一大早,杜二郎醒来,看见身侧衣衫凌乱的青梅,惊慌失措的落荒而逃,丢下床上的青梅,带着陈氏回去村里。

    本想当着是一场荒唐的梦,就像从前青杏还在殷家,他等在杜家村,等青杏放身出来,明媒正娶。

    可现实青杏不见了,很可能是跟人私奔,他也毁了个女子清白,白日忙于农务,午夜梦回,总忍不住去想这一切。

    陈氏不信管家所言,执意变卖田产寻女,没两天就听说她疯癫了,杜二郎去看过,农家事忙,陈氏时常疯癫乱跑,也不肯离家,他也只能趁有空去帮助一下。

    村人听闻陈家母女之事,都说,造孽,可又能怎样,日子照样待过,还有人背后指指点点,陈氏疯癫不知人事,也不在意,可杜二郎在意。

    没多久他去城里途中救了个跳河轻生的女郎,正是青梅。青梅哭诉她好心劝慰,送他回房歇息,被他无理,还不负责任落跑。

    如今她已怀有身孕,又孤苦无依,日后难免受人嘲笑,不如一死了之。

    想那杜二郎一个老实憨厚的乡下汉子,如何经得起青梅这般算计,觉着也是自己做错了,要负责任,她肚子里总是自己骨肉,也只好认下,带青梅回去,成婚。

    那常探望她的就是青萍跟大郎君的贴身书童,心腹小厮。

    青梅刚开始还做梦大郎君日后会接回她,后来呆在村里时间久了,冷静下来,就再清楚不过,就是她没有再嫁他人,也是进不得殷家门的。

    大郎君先前有主母老爷看管百般寻机来私会,看望她们母子。可后来考取二甲,又被主母寻了门当户对的好亲事,便足有两年没来看过她了。

    如今就连红萍都劝她,忘了大郎君好好和杜二郎过日子。红萍便是青萍,自被主母赏给大郎君,新入门的大娘子林氏嫌青萍等人名字太过素净,给改成红萍,喜庆。

    寒江几人听了青梅交代也不为难她,给了她一锭银子作劳费,便离去了。

    晚间被寒江越关强行拉带去夜探殷家的陌楼不住抱怨,好好的你们去查探,拉我一个大夫做什么?

    白日里看殷家的后院的话花木色泽气味实在怪异,本来没有想起。只是下昼你说的时候,我就记起来了,那太熟悉了,对曾经的我来说,那是腐尸焚化的味道,虽然已经很轻了,被处理过。虽说我可以肯定,不过还是让你们一起来确定一下好,免得总说我肆意污蔑好人,董少谨唠叨好多次,实在烦人。

    可他那三拳两脚吓唬人还成,真有什么事,一点用处都没有,活生生一个拖累。董恪此回深受刺激,一路回去神思不属颠三倒四,饮水呛到,骑马险些落地,若不是寒江甩了鞭子卷住他,他把自己落到马蹄子底下。

    回去就把自己关房里,谁也不理,晚饭都没有出来吃。当然大家都很忙,也没空理会他受伤的心情,就被抛下了,这让他更加悲愤。

    寒江越关陌楼三人爬到殷家院墙上,看着殷家院里来回巡逻的护卫,高大狼犬。

    这巡防护卫可着实严密,很有几个难缠的,精气内敛,神华未聚,能有这些堪为江湖二流好手看家护院,该说不愧为京兆世家底蕴?

    这几人若在江湖不说名传天下,也可震慑一方的,如今全没半分高手傲气,为人门下鹰犬也心甘。

    这话说得,两侧越关陌楼直盯着据说不为人下,很有高手心气,两袖清风,穷得就差餐风饮露披云带雾的寒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