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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出访皇甫氏

    正当寒江越关虞祁几人商议着,想方设法再去殷家一探究竟,最好能去书房,看能查出甚么证据来?

    别扭了几日也无人关怀的董恪漫怀惆怅的出来了,正要吟诵一番以解心胸郁闷之气,又有人送来了请柬。

    这次却不是寻常人家,正是途中曾搭乘了一段便船,相处不错的皇甫家。他们家老夫人终于到了长安,想起很是喜爱的后辈,寒江,便让孙儿派人寻访。

    寒江到了长安也不曾显声名于人前,更不曾去皇甫家拜访。

    寻这么个人,也让皇甫家很是费了一番功夫,让最善书画的皇甫遥画了图形。

    还是陆泰拜会皇甫家正好撞见杨家小兄妹奉母命来送画,碰落的画卷,才知晓寒江住处。

    这便亲下了请柬,也望一见被诸位弟妹叔伯称赞的人。听了陆泰所言不甚相熟,不觉卓越之处,肯护送个不相识的女子远赴长安诉告,也有些侠义之心,不曾受赏,也算不慕名利。

    听闻兄长观感颇佳,这让皇甫家二郎君心中不悦,毕竟他常被要求严密,多有阿耶兄长责备,少有称赞。

    如今祖母不过几句话,就开始夸赞他人就见许久未见的兄弟姐妹们也多讨论途中经历人事,只打了声招呼,道了声好,也不怎么围着他追问长安近来盛行风向,人文轶事。

    长兄皇甫逍早已逐步接手家业,心机深不可测,喜怒不形于色,为皇甫家下一代之首。早年科举的了三甲探花,今已为吏部郎中,正五品上。朝堂之事也常可与其父皇甫太尉分忧,不常与年幼弟妹接触,骨肉情分虽有,也颇为疏离。

    下有一妹早年嫁人,夫婿虽仕途不畅,夫妻儿女和乐融融,只有他皇甫家二郎君,早已成家,却常被父兄责备为人处事。也不知是否当初母亲生他时难产,养了许久才恢复,待他总有些隔阂。

    对继承家业的长子最为看中,待最幼的小女倾心疼爱,只有他,生来难产,母亲无力看顾,是被乳母照料长大,照顾有余,不甚亲近。外人则多因皇甫家父兄地位,客气尊崇。

    越是如此他越发的想要得到家人重视,同辈关注,更想因自己为他人倾佩,尊崇。

    只不过这世间总是越想要得到便要与失去,皇甫逸时常弄巧成拙,被父兄责罚反省。

    是以这皇甫逸对寒江可谓是未曾谋面,先生了几分不快。待寒江一行到来,被皇甫逍带着两个从兄弟一同迎入家门,他方在妻子跟贴身侍从的催促下赶来。

    一见寒江董恪正是当日明月楼作诗,害他颜面扫地,忿而离去,回家中,新生孩儿又患了病。

    早产坐月的妻子卫氏,本就失血体虚,直接就昏迷不醒,多亏了长嫂母亲看护,寻了太医诊治,稳定了状况。

    皇甫逸回到家中,长嫂毕竟同辈只面色不悦,交代他好生照料妻儿。

    母亲气忿他满身脂粉酒气,妻儿病患还出去寻欢作乐,直接抽了一巴掌,气急道当初你求娶之时是如何保证的?如今妻儿皆在险境,你就是这般照料她们的?

    兄长又一顿责备,也不说什么照料妻儿,直接被下朝回来都父亲赶去去跪祠堂了。

    如今见了寒江董恪简直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半分心计的,面上不显,依旧客气招待,满是世家子弟风度。

    就连他自揭其短,主动提起前些时候明月楼曾见过,董恪寒江不把他当回事,压根就没记得他,也只是停了一下笑容,继续热切招待。

    家中兄弟姐妹暗觉古怪,皇甫逸爱面子,又有些清高自许,很难看得起人,普天之下除了他父亲长兄,他谁也不服。

    老祖母看见了还夸他懂事了,殊不知他已暗下决心,要跟这两人套近乎,查出来弱点,好给他们好看。

    皇甫家乃显贵高门,得皇帝赐宅,昔日一位废王的旧府,居于长安大街与承天门大街相交东侧。此地府邸林立,除去皇甫氏,尽是皇室权贵。

    门前齐齐放着一对张牙舞爪,不对是雕琢质朴威武霸气蹲坐在一块同款方形石材的石狮子镇宅。

    这也是这些权贵之家常态,据说是用来辟邪的。是以这条遍是皇室权贵的街头远远一段路就有一对形态各异的石狮子。

    皇甫家的宅子占了有整个崇仁坊五之有二,只门楼占地足有五大间,黛瓦白墙耸立,朱门绮户威严。

    一路花枝浅草参差,青石小径曲折,假山流水隐没,廊腰缦回于亭台楼阁之间,雕梁画栋之上碧瓦飞甍。

    待客花厅皆是古物摆设,名家所出,端的是人间富贵景象,真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就见连对老夫人莫名看中的寒江有几分好奇的皇甫家父子两个,除了见面时介绍,统共也没能说几句话。

    谁叫这皇甫家人口兴盛,与寒江等人同行一段路程的长辈同辈小辈,一人几句,见了礼,就连一见便生喜爱的皇甫家夫人也没能说上几句。

    老夫人捉住寒江说个没完,责备他到了长安也不来看望她这老婆子,非得等她让人去寻,就到了宴客的时候,才放开。

    宴客时候也拉着寒江坐到身边,所有的儿孙辈都没这福分。董恪越关几人嘀咕,说是宴请我们所有人,怕是最想见的只有寒江一个,我们都是陪衬了。好在也有别的同辈闲话招待,不至被遗忘角落。

    皇甫逍见老祖母十分喜爱寒江提议说,以后可多加往来,过两日新生的侄儿满月,定要请几位赏脸。

    这孩儿未出月便生了三回事,让家人惊吓忧心,生怕不好。

    老夫人便道,满月酒也不大办,只请了至近亲戚,免得太折了这孩子的福气。

    因这孩子才大好没两日,不易见风,也不敢抱出见客,老夫人也没见过两回,心疼得紧。

    老夫人满心欢喜道,且不可每每都等我这老人家去寻你,你也得多来探望老身才是。

    寒江称是,保证满月酒一定来,才被老夫人放开离去。

    这一答应来皇甫家吃满月酒,怎么也得备些礼物,不至于失了礼数。

    不日便是,时间紧迫,越家也没备许多适合礼物,寒江便上街头店肆寻一长命锁。

    归途之际,有少年骑马受惊,拉不住缰绳,只能缩到马背上抱紧马脖子,惊叫,“快躲开!快躲开!这马拉不住!”

    惊马横冲直撞而来,路人皆惊慌失色,两侧奔逃。有一孩童跟家人离得远了些,被人潮绊倒,哇哇直哭,家人相距颇远,吼着“快跑”,往此处飞跑而来,却也来不及。

    本已远去的寒江,听了那声快跑,回首看见远处飞奔的一家人,与跌倒的孩童,奔驰而来的惊马,直落而下的马蹄。

    回身越过纷扰人群,在马蹄落到孩子头顶,于千钧一发之际,一手领起那个被吓傻的只知道哭泣的孩子,一手拉住了惊马。

    那孩子也忘了哭泣,忘了害怕,瞪大眼睛看着寒江,咧嘴一笑。

    惊马上的少年也反映过来,跳下马来,抱拳行礼口称壮士谢了寒江。

    他近来出门听酒楼茶楼里说书人,讲江湖好汉的故事,甚为向往,里面常有英雄壮士的说法,他少年便活学活用了。

    英不英雄不知道,单手力止奔马,这是活生生的壮士。

    今日他随母亲出门,母亲与娘家人相聚,他有些坐不住想要见识一番,长安繁华情景,求了母亲带了下人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