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换了人间
“嗝。”
马九忙运气调息，压制住呼之欲出的打嗝声，一张老脸憋得羞红，化解之余，余光暗暗地扫视全场，假装咳嗽，掩饰尴尬。
“咳咳，陈老弟，你刚才说什么，你女儿筑基啦，哪来的消息，可不可靠啊？”
“我也才刚知道。”
陈方平强迫自己冷静，疑问道：“叶子，这是真的吗，怎么雪素都没有跟我和你妈提起过？”
话音刚落，呼地一声，隔断前堂后厨的布帘被一只大手扬起。
马九面色铁青，皮鞋踩地噔噔有力。在项目竞标前，公司已经提前搜集好LC区所有住户全部详细的资料，陈方平家什么底细，他女儿有几斤几两，他能倒背如流。
一个炼气十重的丫头，就算再黑马，从炼气四重突飞猛进，以高二身份成为宁甬一种提前招成绩第一名，但不至于妖孽到半年多就筑基，这种速度只有江浙省四大家族的最天才子弟才能做到，她一个卖面的女儿真地做到？
越想，越怀疑，想自己二十多年，每天都在攒钱买丹药，穷尽大半生的财富，五次尝试筑基，五次未果，蹉跎岁月，过来人的马九，心里最清楚从炼气到筑基的难度有多高。
一定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叶苏从容不迫，有他在，筑基是迟早的事，他不介意像以前，出于一时的兴趣，赏赐福泽机缘，况且肥水不流外人田，陈雪素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姐！
马九板着脸，摘下墨镜，怒视着外表稚嫩的叶苏，乳臭未干的小子，吓唬我！
他冷冷一笑，不声不响地催动真气，气势汹汹地道：“你姐姐真的筑基了？呵呵，你知道筑基有多难吗？”
声音在真气的加持下犹如滚雷，雷霆乍惊，震得人双耳发麻，碗里的汤汁无故晃荡，飞溅到桌上。
如果是之前的叶苏，早就吓得从椅子上跌落下来，在跨八个境界的气压里战战兢兢，哆嗦如筛糠，气都不敢喘。
而如今，宁唯道神识强大，视之若猫效虎扑，可笑滑稽，迎上豺狼般凶恶的目光，泰然自处，不畏不惧道：“难吗，我不知道。”
自己六岁炼气，八岁筑基，真不知道有何难。
“咦！”
一个炼气二重，竟能撑得住我四成的真气？
马九略感吃惊，屏气凝神，蹩脚地催动凝出的微弱神识，从眉心射出，像鸟禽的羽毛般，轻轻地撩拨一下叶苏，然而仿佛浪女骚直男，任他施展解数，一双无形的咸猪手像在摸磐石，无动于衷，一无所知。
“什么！”他顿时傻眼，瞪大着铃铛般的马眼，开始怀疑人生。
“爸，姐姐突破出关，第一时间给我打了电话。”
叶苏微微抬手，像崩开束缚的绳索一样，轻易摆脱气压，伸进裤袋摸索出一块板砖似的直板手机，一本正经道：“不信的话，爸，你可以现在打电话跟她验证，不过我估计她没空，她说自己刚筑基，就被金丹境的博士生导师，收她当研究生，可能在忙着修炼。”
“是吗！”
叶苏言辞凿凿，陈方平不觉信以为真，都忘了他们姐弟俩关系冷漠，过年前都在打冷战。
“所以爸，这合同不着急签。”
“对，对，不着急签，不着急签。”陈方平喜出望外，满脸通红像喝了几斤白酒，激动得双手颤抖，无处安放。
“陈老板，你什么意思！”
马九收回神，惊怒道：“难道你以为你女儿筑了基，有了靠山就能不签字，别忘了旧城区拆迁是城主的意思！”
“签，当然要签。”叶苏起身，笔挺挺地站直，“可是你一个给炼气境家庭的合同，拿给一个筑基境的人家，符合官府颁布的拆迁安置赔款标准嘛！”
“你！”
马九面红耳赤，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头一次被一个黄口小儿羞辱，气得两眼冒火，擅使的右手忍不住想拍在叶苏此刻冷傲的脸上。
可想到陈雪素的境界，和她背后碧落大学的金丹境导师，他隐忍地嘴角一抽，不怒反笑道：“哼，呵呵，那我先在这里恭喜陈老板，恭喜你女儿筑基成功，容我回去跟我们经理汇报汇报，看他什么主意？”
“哦，哦。”陈方平失神地点头。
“走，我们去下一家谈谈！”他朝屋外大喊，唰地一声掀帘子走人。
陈方平边追，边道：“马总，马总，孩子小，不懂事不会说话，你别见怪。要不留下来吃碗面吧？”
“爸，我吃完回房间了。”
目送不速之客离开，叶苏两眉一皱，脸色凝重，方才风轻云淡的神情荡然无存。
来者不善，这次所幸是探查神识，而且忌惮自己编造筑基境的陈雪素，但看他的样子，不啃下这块难啃的骨头誓不罢休。
咔，打开房间，径直走向二手组装的电脑。
滴，机箱里的风扇随之嗡嗡作响，叶苏好奇地触碰屏幕、键盘、鼠标。
这个铁盒子，自己只在旧物馆见过，如果没有融合记忆，还真不会操作老古董.......叶苏循着肌肉记忆，生疏地滑动鼠标，点击“搜神”浏览器。
噼里啪啦一顿敲字，继承了原主人多年手速。
鼠标轻点，咕咕，滚轮在叶苏的食指转动，网页哗哗如水流泄下。
望着输入“宁甬府”弹出的上千上万条结果，鼠标轻轻点在头条的百科上。咕咕，滚轮在叶苏的食指转动，网页哗哗如水流泄下。
“宁甬府，简称“甬”，东国闽浙州江浙省重点修真市府之一，府域下辖9城，常住人口达996.4万人……”
东国？
作为几千年前的人，他只知道自己在没飞升前，盘龙大陆的版图上，有依附化神境的君王的疆国，有囊括无数古国由返虚境圣皇主政的圣朝圣国，也有渡劫神王横渡地外开辟的神域世界。
十六岁的脑壳，参天树上晶莹的绿叶亮起琉璃光，照向翻腾的识海。
海面上像走马灯浮现一幅幅虚像，飞速地闪现过不计其数他游历、他听闻，甚至他毁灭的国家，就是不记得有东国。
“东国”下方有一条横线，凭认知确定是一个链接，他果断地点击跳转页面，只见弹窗而出的信息，登时令他眼前一亮，心若枯井，泛起一丝诧异的涟漪。
“东国，是以华夏修真文明为源泉、五行阴阳道术为基础，并以底蕴文化包容多民族、以黄种汉族为主体的人类国家……2949年在世界修真联盟的多次磋商与正式会议后，以天池山脉为分界线，划分东西两国，西国设邦联制置十二州，东国设中央制置十五州，指定中枢，下放权柄，规定统一时间，共主建国大典。”
“为尊重历史的递进，效仿古华夏传统，东国于10月1日定都京津州燕京市，十五州分别为：京津州、辽东州、蒙兀州、闵浙州、江南州、川渝州、粤桂州、湘鄂州、剑南州、云贵州、雍凉州、秦晋州、黄河州、西极域、南越州。”
“……行政区划以州、省（市）、府、城、街镇、村六级，州设州牧一名，省设总督一名，府设知府一名，城设城主一名，街镇设主任或镇长一名，村设村长一名……”
整个人类国度，自22世纪灵气复苏的正法时代起分裂，无数圣皇神王们梦寐以求一统天下的夙愿壮举，就算在他当年天才辈出、群雄并起，属于修真界最辉煌最顶峰的人世间，未必能做到，想不到被一个名曰“世界修真联盟”实现。
虽然自己和不少人登顶天人极境以后，都有这个能力，但自己一心追求飞升大道，无暇顾及世俗。
叶苏眯着眼，这个世界修真联盟是何方神圣？
他输入词条，却挑眉一惊：“404notfound，这是什么意思？”
一搜“404notfound”的含义，心底有数，看来“世界修真联盟”是一大禁忌，在自由的网络里不得传播和讨论，就像25世纪，一样不允许发评论侮辱宗师及以上的修真者。
宗师，金丹境修士的敬称，而宗师不可犯，他上面的更不能辱，否则动辄破城灭国，杀人绝宗，遥想当年多少无论国力贫弱或强盛的古国圣朝，都仅仅因为一个网络一副键盘，招致灾祸，引发战端——
叶苏至今记得一句深意的话，一个国度宗门的灭亡，没有一个键盘是无辜的。
不知道现在的金丹是否还叫宗师？
他偶发兴趣，再次搜索，想不到科技如此落后的时代，在思想理念上倒进步不少，25世纪，修真一途掌握在从正法时代崛起的修行大小家族或权贵豪强之手，寻常寒门子弟如无奇遇，或者天赋惊人，一生几无可能叩入道门，修行问道。
一辈子都是下民，春耕秋种，供养侍奉修真者，生老病死，循环往复。
侧头瞥了眼书架，摆了不少讲解修炼的教科书、参考书，搁在以前属于大逆不道，修真界约定俗成，私自流传修炼法门于民间者，杀无赦，这条铁律一直持续到他飞升前，也就是26世纪。
那时自己登顶天人境，举世无敌，琢磨飞升的空暇里，与几名道友商讨决定打破格局，修真练道宁有种乎？
在无敌强者的意志强制下，大庇天下寒士，国度宗派不得不改变，被迫开方便之门，算是赐予寒门一丝逆天改命的机会。
但没料到，他随性而做的事，这些年发生的变化如此巨大。
非但在教育上将修真列入其中，制定小初高12K义务教育制度，开设像叶苏就读的宁甬一中一样的修真学校，不计贵贱贫富招生，而且将修真者作为一种职业，考入大学毕业以后主动承担工作推介，包分配。
这是东国无数家庭趋之若鹜，想尽一切办法疏通关系、买学区房等等，都要将孩子送入修真学校，因为修真者不单单是将来工作前途的保证，更是社会主流地位与权利的象征。
经商，普通人可以入行，修真者一样可以，但是在东国明文规定了两者能够涉足的行业领域、业务范围的界限，修真者相比较普通人，不仅能够进入到军工、医疗、住建等指定产业，而且没有普通人的经商不过府城的限制，他们可以跨省跨界经营，而且在一起的竞争竞标中，注册法人为修真者的公司，具有优先选择权。
而从政，更为严苛，从上而下，从州到街镇，除了不入流不入品的杂工临编，正职人员非修真者不可担任，每年东国俗称“修真科举”的官府公职考试，就像21世纪的学历要求一般，境界要求设置炼气境为最低门槛。
大大小小的官职职务，都明确地标明了就职的最低条件，像叶苏所在东钱城，兼着宁甬府知府的刘作艺城主必须是金丹境方能胜任，再往上的州省，一把手一定是元婴祖师，往下的街镇，则势必由筑基境修士管辖。
东国十五州，修真资源的调控与分配，有绝大程度上取决于修真教化的好坏优劣。强州强省者划分每年定额上缴的灵石、灵药、灵草、灵液等资源，当作绩效奖金发放给全体公职，而弱州弱省，就无法争取到更多的资源，反而越来越弱，这便是修真界的“马太效应”。
“竟换了一个人间。”
叶苏摆弄着食指中指，轮流敲击着桌面，看来不修炼是不行，不单是为了解决眼前学校家里的麻烦。
他低头看向展开在桌上的黑皮笔记本，边敲键盘，边思索，不过笔记缘何会流落到这个宁甬一中的高中，想来就算笔记是自己年轻时的荒诞实验之作，也应当在悬剑山庄，当作祖师叔的圣物顶礼膜拜，朝夕供奉才是。
难不成世代兴衰，堂堂纵横盘古泛大陆的顶尖的宗派，居然没落到在区区一个府域当所谓的第一重点高中？
疑惑之际，利用网络寻找答案，然而，相比于输入“宁甬府”弹出的上千上万条结果，输入“悬剑山庄”，却是——
一片空白。
马九忙运气调息，压制住呼之欲出的打嗝声，一张老脸憋得羞红，化解之余，余光暗暗地扫视全场，假装咳嗽，掩饰尴尬。
“咳咳，陈老弟，你刚才说什么，你女儿筑基啦，哪来的消息，可不可靠啊？”
“我也才刚知道。”
陈方平强迫自己冷静，疑问道：“叶子，这是真的吗，怎么雪素都没有跟我和你妈提起过？”
话音刚落，呼地一声，隔断前堂后厨的布帘被一只大手扬起。
马九面色铁青，皮鞋踩地噔噔有力。在项目竞标前，公司已经提前搜集好LC区所有住户全部详细的资料，陈方平家什么底细，他女儿有几斤几两，他能倒背如流。
一个炼气十重的丫头，就算再黑马，从炼气四重突飞猛进，以高二身份成为宁甬一种提前招成绩第一名，但不至于妖孽到半年多就筑基，这种速度只有江浙省四大家族的最天才子弟才能做到，她一个卖面的女儿真地做到？
越想，越怀疑，想自己二十多年，每天都在攒钱买丹药，穷尽大半生的财富，五次尝试筑基，五次未果，蹉跎岁月，过来人的马九，心里最清楚从炼气到筑基的难度有多高。
一定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叶苏从容不迫，有他在，筑基是迟早的事，他不介意像以前，出于一时的兴趣，赏赐福泽机缘，况且肥水不流外人田，陈雪素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姐！
马九板着脸，摘下墨镜，怒视着外表稚嫩的叶苏，乳臭未干的小子，吓唬我！
他冷冷一笑，不声不响地催动真气，气势汹汹地道：“你姐姐真的筑基了？呵呵，你知道筑基有多难吗？”
声音在真气的加持下犹如滚雷，雷霆乍惊，震得人双耳发麻，碗里的汤汁无故晃荡，飞溅到桌上。
如果是之前的叶苏，早就吓得从椅子上跌落下来，在跨八个境界的气压里战战兢兢，哆嗦如筛糠，气都不敢喘。
而如今，宁唯道神识强大，视之若猫效虎扑，可笑滑稽，迎上豺狼般凶恶的目光，泰然自处，不畏不惧道：“难吗，我不知道。”
自己六岁炼气，八岁筑基，真不知道有何难。
“咦！”
一个炼气二重，竟能撑得住我四成的真气？
马九略感吃惊，屏气凝神，蹩脚地催动凝出的微弱神识，从眉心射出，像鸟禽的羽毛般，轻轻地撩拨一下叶苏，然而仿佛浪女骚直男，任他施展解数，一双无形的咸猪手像在摸磐石，无动于衷，一无所知。
“什么！”他顿时傻眼，瞪大着铃铛般的马眼，开始怀疑人生。
“爸，姐姐突破出关，第一时间给我打了电话。”
叶苏微微抬手，像崩开束缚的绳索一样，轻易摆脱气压，伸进裤袋摸索出一块板砖似的直板手机，一本正经道：“不信的话，爸，你可以现在打电话跟她验证，不过我估计她没空，她说自己刚筑基，就被金丹境的博士生导师，收她当研究生，可能在忙着修炼。”
“是吗！”
叶苏言辞凿凿，陈方平不觉信以为真，都忘了他们姐弟俩关系冷漠，过年前都在打冷战。
“所以爸，这合同不着急签。”
“对，对，不着急签，不着急签。”陈方平喜出望外，满脸通红像喝了几斤白酒，激动得双手颤抖，无处安放。
“陈老板，你什么意思！”
马九收回神，惊怒道：“难道你以为你女儿筑了基，有了靠山就能不签字，别忘了旧城区拆迁是城主的意思！”
“签，当然要签。”叶苏起身，笔挺挺地站直，“可是你一个给炼气境家庭的合同，拿给一个筑基境的人家，符合官府颁布的拆迁安置赔款标准嘛！”
“你！”
马九面红耳赤，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头一次被一个黄口小儿羞辱，气得两眼冒火，擅使的右手忍不住想拍在叶苏此刻冷傲的脸上。
可想到陈雪素的境界，和她背后碧落大学的金丹境导师，他隐忍地嘴角一抽，不怒反笑道：“哼，呵呵，那我先在这里恭喜陈老板，恭喜你女儿筑基成功，容我回去跟我们经理汇报汇报，看他什么主意？”
“哦，哦。”陈方平失神地点头。
“走，我们去下一家谈谈！”他朝屋外大喊，唰地一声掀帘子走人。
陈方平边追，边道：“马总，马总，孩子小，不懂事不会说话，你别见怪。要不留下来吃碗面吧？”
“爸，我吃完回房间了。”
目送不速之客离开，叶苏两眉一皱，脸色凝重，方才风轻云淡的神情荡然无存。
来者不善，这次所幸是探查神识，而且忌惮自己编造筑基境的陈雪素，但看他的样子，不啃下这块难啃的骨头誓不罢休。
咔，打开房间，径直走向二手组装的电脑。
滴，机箱里的风扇随之嗡嗡作响，叶苏好奇地触碰屏幕、键盘、鼠标。
这个铁盒子，自己只在旧物馆见过，如果没有融合记忆，还真不会操作老古董.......叶苏循着肌肉记忆，生疏地滑动鼠标，点击“搜神”浏览器。
噼里啪啦一顿敲字，继承了原主人多年手速。
鼠标轻点，咕咕，滚轮在叶苏的食指转动，网页哗哗如水流泄下。
望着输入“宁甬府”弹出的上千上万条结果，鼠标轻轻点在头条的百科上。咕咕，滚轮在叶苏的食指转动，网页哗哗如水流泄下。
“宁甬府，简称“甬”，东国闽浙州江浙省重点修真市府之一，府域下辖9城，常住人口达996.4万人……”
东国？
作为几千年前的人，他只知道自己在没飞升前，盘龙大陆的版图上，有依附化神境的君王的疆国，有囊括无数古国由返虚境圣皇主政的圣朝圣国，也有渡劫神王横渡地外开辟的神域世界。
十六岁的脑壳，参天树上晶莹的绿叶亮起琉璃光，照向翻腾的识海。
海面上像走马灯浮现一幅幅虚像，飞速地闪现过不计其数他游历、他听闻，甚至他毁灭的国家，就是不记得有东国。
“东国”下方有一条横线，凭认知确定是一个链接，他果断地点击跳转页面，只见弹窗而出的信息，登时令他眼前一亮，心若枯井，泛起一丝诧异的涟漪。
“东国，是以华夏修真文明为源泉、五行阴阳道术为基础，并以底蕴文化包容多民族、以黄种汉族为主体的人类国家……2949年在世界修真联盟的多次磋商与正式会议后，以天池山脉为分界线，划分东西两国，西国设邦联制置十二州，东国设中央制置十五州，指定中枢，下放权柄，规定统一时间，共主建国大典。”
“为尊重历史的递进，效仿古华夏传统，东国于10月1日定都京津州燕京市，十五州分别为：京津州、辽东州、蒙兀州、闵浙州、江南州、川渝州、粤桂州、湘鄂州、剑南州、云贵州、雍凉州、秦晋州、黄河州、西极域、南越州。”
“……行政区划以州、省（市）、府、城、街镇、村六级，州设州牧一名，省设总督一名，府设知府一名，城设城主一名，街镇设主任或镇长一名，村设村长一名……”
整个人类国度，自22世纪灵气复苏的正法时代起分裂，无数圣皇神王们梦寐以求一统天下的夙愿壮举，就算在他当年天才辈出、群雄并起，属于修真界最辉煌最顶峰的人世间，未必能做到，想不到被一个名曰“世界修真联盟”实现。
虽然自己和不少人登顶天人极境以后，都有这个能力，但自己一心追求飞升大道，无暇顾及世俗。
叶苏眯着眼，这个世界修真联盟是何方神圣？
他输入词条，却挑眉一惊：“404notfound，这是什么意思？”
一搜“404notfound”的含义，心底有数，看来“世界修真联盟”是一大禁忌，在自由的网络里不得传播和讨论，就像25世纪，一样不允许发评论侮辱宗师及以上的修真者。
宗师，金丹境修士的敬称，而宗师不可犯，他上面的更不能辱，否则动辄破城灭国，杀人绝宗，遥想当年多少无论国力贫弱或强盛的古国圣朝，都仅仅因为一个网络一副键盘，招致灾祸，引发战端——
叶苏至今记得一句深意的话，一个国度宗门的灭亡，没有一个键盘是无辜的。
不知道现在的金丹是否还叫宗师？
他偶发兴趣，再次搜索，想不到科技如此落后的时代，在思想理念上倒进步不少，25世纪，修真一途掌握在从正法时代崛起的修行大小家族或权贵豪强之手，寻常寒门子弟如无奇遇，或者天赋惊人，一生几无可能叩入道门，修行问道。
一辈子都是下民，春耕秋种，供养侍奉修真者，生老病死，循环往复。
侧头瞥了眼书架，摆了不少讲解修炼的教科书、参考书，搁在以前属于大逆不道，修真界约定俗成，私自流传修炼法门于民间者，杀无赦，这条铁律一直持续到他飞升前，也就是26世纪。
那时自己登顶天人境，举世无敌，琢磨飞升的空暇里，与几名道友商讨决定打破格局，修真练道宁有种乎？
在无敌强者的意志强制下，大庇天下寒士，国度宗派不得不改变，被迫开方便之门，算是赐予寒门一丝逆天改命的机会。
但没料到，他随性而做的事，这些年发生的变化如此巨大。
非但在教育上将修真列入其中，制定小初高12K义务教育制度，开设像叶苏就读的宁甬一中一样的修真学校，不计贵贱贫富招生，而且将修真者作为一种职业，考入大学毕业以后主动承担工作推介，包分配。
这是东国无数家庭趋之若鹜，想尽一切办法疏通关系、买学区房等等，都要将孩子送入修真学校，因为修真者不单单是将来工作前途的保证，更是社会主流地位与权利的象征。
经商，普通人可以入行，修真者一样可以，但是在东国明文规定了两者能够涉足的行业领域、业务范围的界限，修真者相比较普通人，不仅能够进入到军工、医疗、住建等指定产业，而且没有普通人的经商不过府城的限制，他们可以跨省跨界经营，而且在一起的竞争竞标中，注册法人为修真者的公司，具有优先选择权。
而从政，更为严苛，从上而下，从州到街镇，除了不入流不入品的杂工临编，正职人员非修真者不可担任，每年东国俗称“修真科举”的官府公职考试，就像21世纪的学历要求一般，境界要求设置炼气境为最低门槛。
大大小小的官职职务，都明确地标明了就职的最低条件，像叶苏所在东钱城，兼着宁甬府知府的刘作艺城主必须是金丹境方能胜任，再往上的州省，一把手一定是元婴祖师，往下的街镇，则势必由筑基境修士管辖。
东国十五州，修真资源的调控与分配，有绝大程度上取决于修真教化的好坏优劣。强州强省者划分每年定额上缴的灵石、灵药、灵草、灵液等资源，当作绩效奖金发放给全体公职，而弱州弱省，就无法争取到更多的资源，反而越来越弱，这便是修真界的“马太效应”。
“竟换了一个人间。”
叶苏摆弄着食指中指，轮流敲击着桌面，看来不修炼是不行，不单是为了解决眼前学校家里的麻烦。
他低头看向展开在桌上的黑皮笔记本，边敲键盘，边思索，不过笔记缘何会流落到这个宁甬一中的高中，想来就算笔记是自己年轻时的荒诞实验之作，也应当在悬剑山庄，当作祖师叔的圣物顶礼膜拜，朝夕供奉才是。
难不成世代兴衰，堂堂纵横盘古泛大陆的顶尖的宗派，居然没落到在区区一个府域当所谓的第一重点高中？
疑惑之际，利用网络寻找答案，然而，相比于输入“宁甬府”弹出的上千上万条结果，输入“悬剑山庄”，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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