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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奖杯

    在品牌的酒会上程苔又见到了姜瑜。在场有人提及程苔当年“小姜瑜”的名头。程苔有些尴尬,想起当初姜瑜的眼神就知道姜瑜肯定也不愿意听到这个。

    让她意外的是,姜瑜倒是满脸笑容,客气地拉过她的手,温柔地说:“所以说啊,我们一直就有缘分。”

    身边的人都附和地笑起来,程苔虽然也笑着,但总觉得尴尬。

    这个场合的话,听听就行了。

    说实话,程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念到她名字的时候,程苔还是懵的。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每个字她都认识,但是这个奖项的意义,她却搞不清楚。

    程苔上台领奖的时候,看着台下嘉宾,心知肚明他们心中对自己的矛盾态度,一方面他们羡慕自己捧起这座奖杯,另一方面,他们或不屑,或轻视。程苔僵硬地拿着奖杯,在镜头前微笑。

    下车前,林荔叫住她。程苔一看,原来是奖杯没有拿。

    “给你吧,这都是你工作能力的体现。”程苔说的是心里话。但她这话一说出口,车里的气氛明显尴尬了很多。

    她刚回到家,瞿山南发消息来,说在楼下等她。程苔本想说自己睡了,但还是下楼。

    一上车瞿山南就问她:“开心吗?”

    车子里放着优雅的大提琴轻音乐,程苔听得昏昏欲睡。

    “睡吧,等到家了我会叫你的。”其实瞿山南的话程苔也听得迷迷糊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地下车库里,她迷糊地睁开眼,看见瞿山南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转着她的手机,心里咯噔一下,不知为何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你拿着我手机干吗?”程苔立马笑着去抢自己的手机,可瞿山南往旁边闪了一下,她扑了个空。

    “给我,又没有什么东西好看。”程苔瞄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屏幕,硬撑着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是吗?”瞿山南低头一笑,“所以迁律师给你发的什么文件?”

    瞿山南虽然是在笑,但程苔只觉得一阵凉意。

    她知道,瞿山南大概什么都看到了。

    她不相信工作室的律师团队,也不认识什么律师,只有找迁帆来咨询变更法人需要什么手续和文件。

    “你的保密工作做得还真是好啊。”瞿山南把手机甩到程苔怀里,砸到了她的胳膊肘,但她没有喊疼,只是拿起自己的手机,上面是迁帆给她发的相关文件和注释。

    “你现在,是不是打着如意算盘想要把工作室拿走?你知道自己当初的违约金是多少钱吗?”

    程苔心里松口气,看来瞿山南还不知道她和迁帆的关系,只是安静地把手机塞到手包里,默不作声地揉了揉胳膊肘,平静地说:“我知道,但我会把钱都算清楚给你的,如果不把这件事解决好,我心里永远有疙瘩。”

    “有疙瘩?”瞿山南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啪地一下拍了方向盘,“你心里有什么疙瘩,我对你不好吗,给你工作室,给你砸资源,是我捧着你走到今天的领奖台上,你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程苔迎着瞿山南的眼光看去,说:“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不能当个木偶娃娃,对自己的事业一无所知,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你,你是觉得自己这样很有骨气吗?我真心爱你,你就这样对我?程苔,你不觉得自己太狠心了吗?”瞿山南气得说不下去,直接开了车门就往电梯走。

    程苔犹豫了一秒,还是追了上去,正当瞿山南挣脱开她的手时,程苔不经意间瞥见了停车位上的镜头,赶紧一把拽住瞿山南的袖口,“有记者在拍照,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瞿山南愣住两三秒钟,立马甩开她的手,程苔不注意踩到了礼服裙角,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接撞到了电梯门。

    看到这个样子,瞿山南一下子慌了,赶紧扶着程苔站起来。程苔捂着额头,看了看停车位方向,心里知道,一切都不好了。

    回到公寓以后,瞿山南把外套丢在沙发上,坐到沙发上,双手抱头,半天只是说了一句:“我已经一个镜头家庭了,不想再多一个出来。”

    程苔站在旁边,心里很清楚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何苦执着工作室换法人的事情?”路白吹吹程苔的额头,轻轻地给她贴上了一个创口贴。

    “你都没有看到林荔和瞿山南的对话,他两个轻描淡写的交代公事就把我的未来决定了。这要是不改,一辈子我都要被人攥在手心里。”程苔咧着嘴摸了摸额头。

    “你真的这么果断吗?”路白收拾着医药箱。

    程苔看了眼镜子,倒吸了口凉气说道:“看来这两天要戴帽子出门了。要是你呢,会怎么做?”

    “我,我当然是跟紧他啦,有吃有穿有资源,还要什么法人代表。”路白一摊手。

    程苔笑着继续照镜子。她知道,路白这样说不过是想让自己放松,当初还是路白帮她搭的桥去找的迁帆。

    那天在咖啡厅里,路白问她:“你真的忍得了吗?如果你可以,就算了,如果你做不到,有什么能帮你的就跟我说。”

    “我忍不了。”程苔想起林荔和瞿山南的话,紧紧地握紧拳头,“等手续办好了,第一件事就是让瞿山南的人都走人,我就不信了,全天下这么多人,还组不起来一个和我心意的经纪团队。”

    自从上次被拍到以后,程苔和林荔之间也没有联系过,反正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工作安排。按照路白说的,如果戴帽子被记者看到了,再结合他们或许拍到了那天晚上她和瞿山南的冲突,程苔还是不要出去乱晃比较好好。

    路白的猜测是对的。那天记者确实拍到了程苔摔倒的照片。她自己在网上看到的时候,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那天到底是自己踩到裙角摔倒的还是瞿山南真的推了她。

    虽然工作室压下了很多爆料,但还是有照片流了出来。从模糊的照片上看,程苔像极了被瞿山南甩耳光而摔倒在地。

    女演员和富家少的恋爱,本来就很吸引眼球,再加上这一出,一时间更是把程苔和瞿山南推上了热点。

    其实新闻怎么写她都无所谓,但让她受不了的是,这件事情传到了父母耳朵里。鲜少关心娱乐新闻的父母都打电话来劝程苔分手。

    “我一辈子为人师表,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女儿这样在大街上被人羞辱?”即使没有在眼前,程苔也能感受到父亲的愤怒。

    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只能随便附和着。

    最近关于程苔和瞿山南感情破裂的新闻越来越多,一个个说得有鼻子有眼,有的在惋惜,还有的在感慨自己早就想到这一步。

    “你想个鬼。”程苔就差把手机扔了。她最近没有什么工作安排,所以也没有什么机会在镜头前说清楚,只能借助NSS发状态来表示一切都好。她的NSS也引起了很多猜测,明明是和瞿山南一起出去,也会有各种解读。所有的事情最终还是要回到现实生活里解决。

    那天瞿山南问她:“为什么始终有镜头对着我,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地生活,错了吗?”

    程苔知道,他在说沈兰雪和自己。可程苔也觉得委屈,说:“我是个演员,有什么办法。”

    “你不觉得最近这样很好吗,偶尔去拍画报参加商演,不需要进剧组拍戏,你还是那个大明星,不需要考虑这么多事情。”

    程苔沉默地听着瞿山南的话,但大脑里完全就是一团浆糊,所有事情交织在一起,让她觉得头疼。而网上各式各样的留言也困扰着程苔。虽然她不怎么看自己NSS下面的留言,但是她的父母,朋友都很在意。尤其是程苔的父母,最近每次打电话来都在劝程苔分手,刚开始程苔还耐心地解释,到后来说都懒得说。

    程苔没什么心情吃饭,只是扒拉着碗里的菜,对面的段人行看到她这样,给她倒了一杯果汁,耐心地开导程苔:“多理解吧,叔叔婶婶也是为你好对不对。”

    为了抢到第一手消息,很多记者都蹲守在程苔的工作室楼下。但他们守了几天只见到了林荔。

    林荔依旧是专业地应付所有问题,微笑礼貌不说正事。

    “快点,给我看看你的脑袋。”奚安娜鞋都没脱就跑过来,看着程苔的脑袋,很是担心,“这下不会撞傻了吧,完了,本来就不聪明。”

    程苔嫌弃地甩开奚安娜的手。

    “你们两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就发展到当街对打了。”奚安娜的话说得程苔差点呛着。她没有想到自己和瞿山南的关系已经成为到了对打的阶段,再说以瞿山南的身高,她哪有那个本事,无奈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奚安娜听。

    奚安娜听完,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就这点事啊,你把钱给他,他把工作室给你,什么问题都没有。”

    程苔无奈地比划了个手势,说:“这是解约金的金额,你觉得我给得起吗?”

    “这才几个钱,姐姐有。”奚安娜拍拍自己的胸口,“可你觉得瞿大少爷是要钱吗,要是给了钱就能解决,哪里会有这么复杂。”

    奚安娜说出了程苔真正的忧虑。

    她觉得自己彻底被困住了,不管是哪个方向都没有路。

    借着这次的照片,媒体又翻出了那几天程苔戴帽子的照片,借此力证程苔是真的受到了暴力对待,更出乎程苔意外的是,连她手上的那枚戒指都被翻出来不过就是个几十欧的街边小店水平。

    他们看不到瞿山南求婚时微微颤动的双手,看不到程苔房间里一点一点堆起来的乐高摩天轮,也看不见他们一起看新年烟火时的开心。

    他们看到的是撞到额头的瞬间,是程苔戴着帽子仿佛掩盖什么的意图,还有她手上那枚廉价的戒指。

    程苔在家宅了两三天,实在是闷得慌,瞿山南没有接她的电话,她也有点慌,戴着帽子自己开车去了瞿山南的公寓。

    公寓和之前倒也没有什么区别,程苔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很是无聊。洗手的时候她看见自己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实在是不舒服,就跑到卧室补口红。一坐下,程苔的耳环就勾到了头发。她无奈地叹口气,只能把左边的耳环摘下。这对耳环是很久之前瞿山南出差买给她的。

    “拿去。”瞿山南随意地把盒子扔到沙发上。程苔本来是盘着腿看电视,被他的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但还是立马好奇地打开盒子。她看到盒子里那一对泪珠形状的耳环不禁连声感慨好看。

    瞿山南只是淡淡地说:“时间太紧,随便买的。”

    程苔抬头看着他,瞿山南的耳根都红了,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匆匆地往书房走。

    程苔看着一只耳环看得出神。明明不久之前他们还在一起有说有笑,怎么就走到今天这样见面以后只有争吵。

    预测天气的变化是很难的一件事,预测人生之路前方的天气也是一样的困难,你永远不知道在这一秒的欢声笑语后迎接自己的是什么。

    程苔正对着镜子涂口红的时候,听见外面忽然的撞击声。她被吓到了,口红直接涂了出去。她扯了张纸走出去,刚准备擦下抱怨两句,却看到瞿山南把摩托车帽子丢在沙发上,整个人躺在那里,浑身是泥。程苔一看就知道,瞿山南又去骑摩托了,她之前和瞿山南说过好几次,让他注意安全,别只顾着所谓的享受速度。

    她无奈地摇摇头,去拿了湿毛巾,想要帮瞿山南擦下脸,但嘴里依旧在抱怨着,“又这样,真不让人省心啊,以后骑摩托车慢点儿不好吗?”

    不曾想,瞿山南一把打掉了她手里的湿毛巾,坐了起来,程苔没有去捡毛巾,只是坐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腕,轻声问,“怎么了?”

    瞿山南转过脸来的时候,程苔有些吓到。

    他的眼眶红了,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涌出来,“程苔,可不可以,我们可不可以逃掉所有的镜头,我不想再活在镜头前。”程苔看到瞿山南浑身的泥,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情。她双手无力地下垂,指尖冰凉,但最终她还是努力地握住瞿山南的手,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