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平安夜
从平安夜前几天开始，奚安娜就订好了一个豪华套房狂欢。说是狂欢，不过是几个人在客厅里喝得烂醉如泥。
大学的时候，她们几个过节也喜欢喝一顿，但是不敢出去喝，生怕被逮到，只能在宿舍里关上门痛快喝一场。接下来的几天，她们每天都要在宿舍里喷香水，努力地遮住酒味。
程苔程苔已经喝了不少，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伸手到处摸，想要换个口味，结果却碰倒一个个空酒瓶，发出清脆的声响。喝醉的路白趴在另一个沙发上早就进入了梦乡，奚安娜把手里的易拉罐投进垃圾桶，顺手拿起另外一瓶灌了好几口。
本来还躺在沙发上没有精神的洛溪梨，接到父母的电话立马坐起来，精神抖擞地说自己在外面吃火锅，待会儿去程苔家住。齐蔓配合地把电视的声音调大，营造出热闹的气氛。程苔去抓洛溪梨的头发，她知道现在就算她剪了洛溪梨的头发，洛溪梨都得在爸妈面前继续演着乖乖女。
洛溪梨的这场戏结束以后，起身就要来回击程苔。程苔还没来得及跑，洛溪梨就停手了，因为程苔接到了瞿山南的电话。
程苔已经喝得有些多，要不是靠着沙发，恐怕她就要倒在地毯上了。瞿山南在电话里说的什么她也没听清楚，只是习惯性地说：“我当然爱你了啊，我程苔都要爱死你了。”
在酒店里喝了三天以后，程苔才回家。在楼下，她碰见了瞿山南。
“真巧，你来找我什么事？”
瞿山南闻见程苔身上的酒气时微微地皱了下眉，虽然只是一瞬间，但程苔还是察觉到了，笑着闻闻自己的衣袖，说道：“确实是好难闻，我要回家洗澡。”
“我只是来附近有事情，顺便想来看看你。”
正当程苔准备上楼的时候，瞿山南叫住了她，犹豫了一下问道：“那天在电话里我说的事情，你考虑清楚没？”
“什么事，我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
瞿山南似乎被她的这个态度激怒，语气有些不满，说：“我要说分手。”
程苔“哦”了一声，朝着瞿山南摆摆手，笑着说：“那我也得先睡觉去。”
不知道是因为喝多了还是因为着凉，程苔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只觉得头疼。随手拿过手机一看，她居然又成了热点人物。
准确来讲，不是她，而是奚安娜。
她的男朋友郦斐正在外地巡演，酒店是奚安娜订的，在平安夜如此浪漫的时候两个人分开过，再加上奚安娜之前的花边新闻，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奚安娜的工作室发了声明，不知怎么的，就有人拍到了程苔出现在酒店地下停车场的照片。
这样一看，关于奚安娜的猜测应该可以被推翻，而事实上是，程苔和瞿山南的关系也成为了猜测的焦点。
程苔气得更头疼，立马在NSS上发了平安夜的自拍，力图证明一切。她原以为这件事可以翻篇，可是再一看，自己的这条NSS居然被删除了。这样一看，似乎很有文章。
程苔知道是谁干的，也不想去追究，只好再发一遍，结果又被删除。她立马打电话给林荔，问她在演哪一出。
“我们只是觉得，你跟这件事没关系，不需要自己找事情。”林荔的语气永远都是那样客气礼貌，即使有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
程苔看了一眼自己的照片，不明白哪里不合适，除了没化妆穿了个普通的长袖衫。难道所有人都以为女演员平日里都是画全套妆穿晚礼服的吗。她赌气般地又发了一次，果不其然又被删除。程苔一气之下直接改掉了NSS的密码。这下林荔动不了她的NSS，似乎这场争执以程苔的坚持获得胜利。
程苔好不容易睡着，就被来电铃声吵醒。她一看，是瞿山南，不知为何，程苔一下子就知道是什么事，直接就把电话挂断，继续睡自己的觉。不曾想瞿山南继续给他打电话，程苔很是烦躁，接起电话直接问他有什么事。
“你也不看看自己做了什么。”瞿山南只说了一句话就气愤地挂断了电话。程苔一头雾水，打开NSS一看，自己果真成了热点人物，原因是她发的照片里，程苔穿的毛衣有些透，内衣显得很明显。
一时间，程苔的留言区画风突变，各种不堪入目的话都在其中。各有甚者把她的照片清晰度调高然后放大，在NSS上大肆转发。
程苔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事，吓得立马丢掉了手机。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是不是应该听林荔的，捡起手机一看，自己的NSS直接被锁了，估计是工作室申请了销号，在等着审批。
正当程苔纠结的时候，接到了奚安娜的电话。
“不好意思，姐妹，因为我，拖累了。”听到一向怼天怼地的奚安娜这样说，程苔为自己刚才的犹豫惭愧，一个劲儿地安慰奚安娜，说是自己没关系，这些都不算什么。
其实她也确实是这样想的。就在刚刚的恐惧后，程苔忽然明白了无论女性穿得少还是多，长得高或是矮，胖还是瘦，都不是别人可以随意评判她的理由。
网友一味地揪着女性的外在批判，却从不鄙视那些真正伤害到女性的言行。他们在生活里随意说出“女孩到了高中就不如男生了”，“找个好老公才是正事”，表面上批判着奚安娜的大尺度戏份，却一遍又一遍地来回观看。
俗话说人靠衣装，衣服只是一块布料，遮住了人的身材，也遮住了最复杂的人心。
程苔懒得管这些，扔掉手机继续睡觉。她最近的睡眠质量已经很差，如果再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影响到睡觉，真的是得不偿失。
瞿山南来敲门的时候，程苔才刚起床，******打着哈欠来给她开门。看到这样睡意惺忪的程苔，瞿山南的怒气更大，一把推开程苔，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走着，也不坐下。
“你要喝什么吗？”程苔看见墙角堆的东西一下子吓醒了，只好说别的事情吸引瞿山南的注意。瞿山南转身来看着她。
他的眼神让程苔忽然有些害怕。他们两个之前也吵过很多次，不然墙角也不会有那么多东西。
“程苔，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看看你拍的照片，像个什么样子。”
“能像什么样子，就是我自己的样子呗。”
“这也是你所说的做演员该做的吗，还是你想像奚安娜一样拍......”瞿山南说不下去，但程苔却再也不能沉默。
“奚安娜怎么了，她拍什么了，人家正儿八经是能扛票房的电影女演员，多少人羡慕嫉妒她，现在在说我的事，不要扯到她。”
“好，我们就说你的事，你知道外面有多少女明星想要你有的这一切吗？你有她们期待的一切还不珍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程苔忽然像暴怒的狮子，放下杯子，一把冲上去把瞿山南推出去，边推边吼：“出去。”连程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刚开始是推着瞿山南，后来直接抓着瞿山南的衣服把他丢出去。
等到关上门以后，程苔才觉得自己的腿一软，靠着门坐到地上。她觉得自己哪里都酸，只想爬到床上继续睡觉。
程苔刚躺下，又被奚安娜的电话吵醒。奚安娜在电话里说是在门口。程苔气呼呼得光着脚开门，奚安娜果真在门口。
“进来吧，今天怎么了，一个接一个来。”程苔真的是要被折腾趴下，打着哈欠让奚安娜进来。
“还不是你吸引力大。”奚安娜进来以后，程苔才发现她拎了两个大袋子，很是不解，问道：“你干嘛，逃难啊？”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奚安娜刚刚是在搬家，不过拎了两个袋子而已，就气喘吁吁地坐在沙发上，问程苔要水喝。程苔答应着，才发现自己没穿拖鞋，又急着给奚安娜倒水，忙来忙去又开始头疼。她在厨房给奚安娜倒果汁的时候，好奇地看了一眼袋子，不敢相信里面的东西。
她急匆匆地跑到沙发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奚安娜就抢过她手里的果汁，一饮而尽。程苔这才找到机会问：“袋子里的那些，不会是，是。”
奚安娜这才缓过神来，倒在沙发上心满意足地拍着自己的肚子，程苔实在是看不下去，外人眼里的高冷的电影女演员，现在在她家拍着小肚子。
“对啊，不都是你爱吃的吗？”奚安娜眯着眼休闲地躺着。程苔倒吸一口凉气，那两个袋子里的东西，一点儿都不便宜。谁能想到奚安娜就随便拿个塑料袋拎过来了。
“你也太不讲究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去菜市场买的。”程苔又感动又觉得好笑，不停地吐槽。
“什么菜市场。”奚安娜休息够了，直接坐起来不满地嚷嚷，“你知道里面光一件东西都够买个菜市场了吗？”
程苔扭过头不想搭理她，奚安娜笑嘻嘻地凑过来问她：“是不是好感动好感动的。”还没等程苔说什么，奚安娜先把杯子推过来，嚷嚷：“再给我一杯。”
程苔也只做了两三天的热点人物就被新的热点代替，很快没有人再对她平安夜去了哪里感兴趣。但她和瞿山南之间依旧在僵持着。即使程苔在MIBI上看见瞿山南在派对上和别的女生的合影，他们依然没有联系。程苔反倒有些庆幸，以为不用去沈兰雪的品牌活动。
可她还是想得太简单，正当她吃着关东煮从小广场晃回来的时候，林荔直接出现在她楼下。程苔推了一下黑框眼镜，随意地问：“最近没什么安排啊，你来找我有事情吗？”
“晚上夫人有一个慈善晚会，我是来接你的。”林荔的语气永远都是那样。如果程苔是老板，也会喜欢林荔这样的员工。
“什么夫人不夫人的，你夫人关我什么事。”程苔咬一口甜不辣，被烫到跳脚。她看都没看林荔一眼，直接就走。
晚上那个什么慈善晚会程苔还是没去。她不知道林荔怎么和瞿山南说的，也不在意八卦论坛里怎么分析她没有出席的这件事。程苔只是窝在家里，研究了一个晚上的调色。
她开心地画着，看了眼时间，发现到了段人行的吃药时间。程苔习惯性地给段人行打电话，但始终没有接通。刚开始她以为段人行在录音，可渐渐地，程苔觉得不妙，立马往外跑。
一路上，程苔都在打电话，始终没有接通。跑到段人行家门口时，她拍门大喊，但始终没有回音，连星期五的声音都没有。
程苔顿时慌了，拿出钥匙想要开门，但是手莫名地开始抖。钥匙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失去力气，瘫坐在地上，好不容易才捡起钥匙。程苔本来是靠着门，门一开，她整个人都摔在地上。
程苔挣扎着爬起来，在房间里大喊。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她也没有找到段人行。正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了关着的浴室门。程苔的心脏忽然停了一下，她颤抖着伸手想要开门，但是门被反锁。程苔忽然想起段人行的钥匙放在门口，立马跑去翻钥匙。
当门被打开的一瞬间，程苔只觉得天旋地转。如果没有看到段人行泡在浴缸里的手腕，以及已经泛红的水，程苔大概会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程苔赶紧把段人行的手从浴缸里拿出来，抽下毛巾包扎好。她试了一下，段人行还有呼吸。段人行完全没有反应，任凭程苔折腾。
程苔慌得想要叫醒段人行，但又想要打电话叫救护车。她慌乱地不知道应该先做哪一件事情，打完电话后，她坐在冰凉的瓷砖上，抱着段人行，撕心裂肺地喊他的名字。但段人行似乎是刚结束一天的工作，太过于劳累，完全没有一丝反应。
直到医护人员来，程苔还是懵的。她跟着他们上车，除了握住段人行的另一只手，她什么都做不了。小时候，段人行有时候会去接她放学，那时的程苔也是这样，拉着段人行的手，非要走在路旁的石阶上。
段人行醒来的时候，程苔哭着说：“不要，你不要走。”
不忍心看到这样的程苔，段人行只是闭上眼睛，过了许久，他才用另一只手摸摸程苔的脑袋。
程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刚准备上楼，瞿山南就出现在她面前，问：“你去哪儿了？”
“段人行家。”
程苔本想继续说下去，不料瞿山南接着说：“大晚上的你去他家不觉得很奇怪吗？”
“那是我哥哥，我去找他有什么奇怪的。”
“你的家人是家人，我的就不是吗？”瞿山南眼睛也是红的，不知道是因为熬夜还是喝多了。他把外套脱下拿在手中。程苔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水味，只是其中夹杂着其他说不清楚的味道。
“如果沈老师生病了的话我也会好好照顾她的。”
瞿山南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程苔会这样说，皱起眉头看着程苔，仿佛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语气里是怀疑和震惊，说：“你这样说话是不是有些太难听了？”
“我在说真心话。”程苔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多说话，呆呆地看着路边的灌木丛。
“那你真心够恶毒的。”
“随你怎么想。”
程苔只想要快点回去睡觉。一进电梯，她立马瘫坐在地上，直到电梯门再次打开，她也没有力气走出去。还好现在大多数人已经熟睡。程苔可以坐在电梯里放空自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才勉强撑着地面站起来。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整个晚上她都守在段人行身边。等到明天早上段人行醒来时，她也会在段人行身边。
但是在这中间，她必须好好睡一觉。
大学的时候，她们几个过节也喜欢喝一顿，但是不敢出去喝，生怕被逮到，只能在宿舍里关上门痛快喝一场。接下来的几天，她们每天都要在宿舍里喷香水，努力地遮住酒味。
程苔程苔已经喝了不少，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伸手到处摸，想要换个口味，结果却碰倒一个个空酒瓶，发出清脆的声响。喝醉的路白趴在另一个沙发上早就进入了梦乡，奚安娜把手里的易拉罐投进垃圾桶，顺手拿起另外一瓶灌了好几口。
本来还躺在沙发上没有精神的洛溪梨，接到父母的电话立马坐起来，精神抖擞地说自己在外面吃火锅，待会儿去程苔家住。齐蔓配合地把电视的声音调大，营造出热闹的气氛。程苔去抓洛溪梨的头发，她知道现在就算她剪了洛溪梨的头发，洛溪梨都得在爸妈面前继续演着乖乖女。
洛溪梨的这场戏结束以后，起身就要来回击程苔。程苔还没来得及跑，洛溪梨就停手了，因为程苔接到了瞿山南的电话。
程苔已经喝得有些多，要不是靠着沙发，恐怕她就要倒在地毯上了。瞿山南在电话里说的什么她也没听清楚，只是习惯性地说：“我当然爱你了啊，我程苔都要爱死你了。”
在酒店里喝了三天以后，程苔才回家。在楼下，她碰见了瞿山南。
“真巧，你来找我什么事？”
瞿山南闻见程苔身上的酒气时微微地皱了下眉，虽然只是一瞬间，但程苔还是察觉到了，笑着闻闻自己的衣袖，说道：“确实是好难闻，我要回家洗澡。”
“我只是来附近有事情，顺便想来看看你。”
正当程苔准备上楼的时候，瞿山南叫住了她，犹豫了一下问道：“那天在电话里我说的事情，你考虑清楚没？”
“什么事，我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
瞿山南似乎被她的这个态度激怒，语气有些不满，说：“我要说分手。”
程苔“哦”了一声，朝着瞿山南摆摆手，笑着说：“那我也得先睡觉去。”
不知道是因为喝多了还是因为着凉，程苔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只觉得头疼。随手拿过手机一看，她居然又成了热点人物。
准确来讲，不是她，而是奚安娜。
她的男朋友郦斐正在外地巡演，酒店是奚安娜订的，在平安夜如此浪漫的时候两个人分开过，再加上奚安娜之前的花边新闻，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奚安娜的工作室发了声明，不知怎么的，就有人拍到了程苔出现在酒店地下停车场的照片。
这样一看，关于奚安娜的猜测应该可以被推翻，而事实上是，程苔和瞿山南的关系也成为了猜测的焦点。
程苔气得更头疼，立马在NSS上发了平安夜的自拍，力图证明一切。她原以为这件事可以翻篇，可是再一看，自己的这条NSS居然被删除了。这样一看，似乎很有文章。
程苔知道是谁干的，也不想去追究，只好再发一遍，结果又被删除。她立马打电话给林荔，问她在演哪一出。
“我们只是觉得，你跟这件事没关系，不需要自己找事情。”林荔的语气永远都是那样客气礼貌，即使有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
程苔看了一眼自己的照片，不明白哪里不合适，除了没化妆穿了个普通的长袖衫。难道所有人都以为女演员平日里都是画全套妆穿晚礼服的吗。她赌气般地又发了一次，果不其然又被删除。程苔一气之下直接改掉了NSS的密码。这下林荔动不了她的NSS，似乎这场争执以程苔的坚持获得胜利。
程苔好不容易睡着，就被来电铃声吵醒。她一看，是瞿山南，不知为何，程苔一下子就知道是什么事，直接就把电话挂断，继续睡自己的觉。不曾想瞿山南继续给他打电话，程苔很是烦躁，接起电话直接问他有什么事。
“你也不看看自己做了什么。”瞿山南只说了一句话就气愤地挂断了电话。程苔一头雾水，打开NSS一看，自己果真成了热点人物，原因是她发的照片里，程苔穿的毛衣有些透，内衣显得很明显。
一时间，程苔的留言区画风突变，各种不堪入目的话都在其中。各有甚者把她的照片清晰度调高然后放大，在NSS上大肆转发。
程苔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事，吓得立马丢掉了手机。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是不是应该听林荔的，捡起手机一看，自己的NSS直接被锁了，估计是工作室申请了销号，在等着审批。
正当程苔纠结的时候，接到了奚安娜的电话。
“不好意思，姐妹，因为我，拖累了。”听到一向怼天怼地的奚安娜这样说，程苔为自己刚才的犹豫惭愧，一个劲儿地安慰奚安娜，说是自己没关系，这些都不算什么。
其实她也确实是这样想的。就在刚刚的恐惧后，程苔忽然明白了无论女性穿得少还是多，长得高或是矮，胖还是瘦，都不是别人可以随意评判她的理由。
网友一味地揪着女性的外在批判，却从不鄙视那些真正伤害到女性的言行。他们在生活里随意说出“女孩到了高中就不如男生了”，“找个好老公才是正事”，表面上批判着奚安娜的大尺度戏份，却一遍又一遍地来回观看。
俗话说人靠衣装，衣服只是一块布料，遮住了人的身材，也遮住了最复杂的人心。
程苔懒得管这些，扔掉手机继续睡觉。她最近的睡眠质量已经很差，如果再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影响到睡觉，真的是得不偿失。
瞿山南来敲门的时候，程苔才刚起床，******打着哈欠来给她开门。看到这样睡意惺忪的程苔，瞿山南的怒气更大，一把推开程苔，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走着，也不坐下。
“你要喝什么吗？”程苔看见墙角堆的东西一下子吓醒了，只好说别的事情吸引瞿山南的注意。瞿山南转身来看着她。
他的眼神让程苔忽然有些害怕。他们两个之前也吵过很多次，不然墙角也不会有那么多东西。
“程苔，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看看你拍的照片，像个什么样子。”
“能像什么样子，就是我自己的样子呗。”
“这也是你所说的做演员该做的吗，还是你想像奚安娜一样拍......”瞿山南说不下去，但程苔却再也不能沉默。
“奚安娜怎么了，她拍什么了，人家正儿八经是能扛票房的电影女演员，多少人羡慕嫉妒她，现在在说我的事，不要扯到她。”
“好，我们就说你的事，你知道外面有多少女明星想要你有的这一切吗？你有她们期待的一切还不珍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程苔忽然像暴怒的狮子，放下杯子，一把冲上去把瞿山南推出去，边推边吼：“出去。”连程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刚开始是推着瞿山南，后来直接抓着瞿山南的衣服把他丢出去。
等到关上门以后，程苔才觉得自己的腿一软，靠着门坐到地上。她觉得自己哪里都酸，只想爬到床上继续睡觉。
程苔刚躺下，又被奚安娜的电话吵醒。奚安娜在电话里说是在门口。程苔气呼呼得光着脚开门，奚安娜果真在门口。
“进来吧，今天怎么了，一个接一个来。”程苔真的是要被折腾趴下，打着哈欠让奚安娜进来。
“还不是你吸引力大。”奚安娜进来以后，程苔才发现她拎了两个大袋子，很是不解，问道：“你干嘛，逃难啊？”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奚安娜刚刚是在搬家，不过拎了两个袋子而已，就气喘吁吁地坐在沙发上，问程苔要水喝。程苔答应着，才发现自己没穿拖鞋，又急着给奚安娜倒水，忙来忙去又开始头疼。她在厨房给奚安娜倒果汁的时候，好奇地看了一眼袋子，不敢相信里面的东西。
她急匆匆地跑到沙发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奚安娜就抢过她手里的果汁，一饮而尽。程苔这才找到机会问：“袋子里的那些，不会是，是。”
奚安娜这才缓过神来，倒在沙发上心满意足地拍着自己的肚子，程苔实在是看不下去，外人眼里的高冷的电影女演员，现在在她家拍着小肚子。
“对啊，不都是你爱吃的吗？”奚安娜眯着眼休闲地躺着。程苔倒吸一口凉气，那两个袋子里的东西，一点儿都不便宜。谁能想到奚安娜就随便拿个塑料袋拎过来了。
“你也太不讲究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去菜市场买的。”程苔又感动又觉得好笑，不停地吐槽。
“什么菜市场。”奚安娜休息够了，直接坐起来不满地嚷嚷，“你知道里面光一件东西都够买个菜市场了吗？”
程苔扭过头不想搭理她，奚安娜笑嘻嘻地凑过来问她：“是不是好感动好感动的。”还没等程苔说什么，奚安娜先把杯子推过来，嚷嚷：“再给我一杯。”
程苔也只做了两三天的热点人物就被新的热点代替，很快没有人再对她平安夜去了哪里感兴趣。但她和瞿山南之间依旧在僵持着。即使程苔在MIBI上看见瞿山南在派对上和别的女生的合影，他们依然没有联系。程苔反倒有些庆幸，以为不用去沈兰雪的品牌活动。
可她还是想得太简单，正当她吃着关东煮从小广场晃回来的时候，林荔直接出现在她楼下。程苔推了一下黑框眼镜，随意地问：“最近没什么安排啊，你来找我有事情吗？”
“晚上夫人有一个慈善晚会，我是来接你的。”林荔的语气永远都是那样。如果程苔是老板，也会喜欢林荔这样的员工。
“什么夫人不夫人的，你夫人关我什么事。”程苔咬一口甜不辣，被烫到跳脚。她看都没看林荔一眼，直接就走。
晚上那个什么慈善晚会程苔还是没去。她不知道林荔怎么和瞿山南说的，也不在意八卦论坛里怎么分析她没有出席的这件事。程苔只是窝在家里，研究了一个晚上的调色。
她开心地画着，看了眼时间，发现到了段人行的吃药时间。程苔习惯性地给段人行打电话，但始终没有接通。刚开始她以为段人行在录音，可渐渐地，程苔觉得不妙，立马往外跑。
一路上，程苔都在打电话，始终没有接通。跑到段人行家门口时，她拍门大喊，但始终没有回音，连星期五的声音都没有。
程苔顿时慌了，拿出钥匙想要开门，但是手莫名地开始抖。钥匙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失去力气，瘫坐在地上，好不容易才捡起钥匙。程苔本来是靠着门，门一开，她整个人都摔在地上。
程苔挣扎着爬起来，在房间里大喊。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她也没有找到段人行。正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了关着的浴室门。程苔的心脏忽然停了一下，她颤抖着伸手想要开门，但是门被反锁。程苔忽然想起段人行的钥匙放在门口，立马跑去翻钥匙。
当门被打开的一瞬间，程苔只觉得天旋地转。如果没有看到段人行泡在浴缸里的手腕，以及已经泛红的水，程苔大概会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程苔赶紧把段人行的手从浴缸里拿出来，抽下毛巾包扎好。她试了一下，段人行还有呼吸。段人行完全没有反应，任凭程苔折腾。
程苔慌得想要叫醒段人行，但又想要打电话叫救护车。她慌乱地不知道应该先做哪一件事情，打完电话后，她坐在冰凉的瓷砖上，抱着段人行，撕心裂肺地喊他的名字。但段人行似乎是刚结束一天的工作，太过于劳累，完全没有一丝反应。
直到医护人员来，程苔还是懵的。她跟着他们上车，除了握住段人行的另一只手，她什么都做不了。小时候，段人行有时候会去接她放学，那时的程苔也是这样，拉着段人行的手，非要走在路旁的石阶上。
段人行醒来的时候，程苔哭着说：“不要，你不要走。”
不忍心看到这样的程苔，段人行只是闭上眼睛，过了许久，他才用另一只手摸摸程苔的脑袋。
程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刚准备上楼，瞿山南就出现在她面前，问：“你去哪儿了？”
“段人行家。”
程苔本想继续说下去，不料瞿山南接着说：“大晚上的你去他家不觉得很奇怪吗？”
“那是我哥哥，我去找他有什么奇怪的。”
“你的家人是家人，我的就不是吗？”瞿山南眼睛也是红的，不知道是因为熬夜还是喝多了。他把外套脱下拿在手中。程苔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水味，只是其中夹杂着其他说不清楚的味道。
“如果沈老师生病了的话我也会好好照顾她的。”
瞿山南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程苔会这样说，皱起眉头看着程苔，仿佛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语气里是怀疑和震惊，说：“你这样说话是不是有些太难听了？”
“我在说真心话。”程苔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多说话，呆呆地看着路边的灌木丛。
“那你真心够恶毒的。”
“随你怎么想。”
程苔只想要快点回去睡觉。一进电梯，她立马瘫坐在地上，直到电梯门再次打开，她也没有力气走出去。还好现在大多数人已经熟睡。程苔可以坐在电梯里放空自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才勉强撑着地面站起来。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整个晚上她都守在段人行身边。等到明天早上段人行醒来时，她也会在段人行身边。
但是在这中间，她必须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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