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意外
出演宣传片和客串奚安娜的新电影，确实给程苔增加了热度。虽然只有几分钟的镜头，但是花絮引起了热议。
程苔一直在怀疑她是不是个好演员，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做演员。无论是宣传片，还是电影，当面对镜头的那一瞬间，程苔觉得自己仿佛又找回了以前的活力。
她忽然想要继续往前走，看看还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自从把NSS账号交给公司以后，她也不太关心现在网络上到底在谈论什么。即使她不看也能猜到几分，恐怕又有新的偶像出来。
虽然她预想过，但真的上网看的时候还是地惊讶了一下，那两个爱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现在又有新的人冒出来，大家对他们挥着荧光棒，喊着各样的应援口号。
关于程苔和他们的过往种种，早已被新的各种热点掩盖。
可给程苔带来的影响没有被掩盖。
她依旧会在午夜时分被噩梦惊醒，仿佛网上铺盖地的威胁与诅咒成真。平时在外面如果有人什么，她总是条件反射地以为在自己，只想着快点离开，即使脸上的伤口早已康复，她还是习惯性地戴着口罩，似乎这样就能安心些。
借着客串这阵热议，程苔接到了新工作。
程苔最近参加了好几个综艺节目，为了打造有趣的接地气人设，她又开始偶尔在NSS上分享有意思的生活日常。
她现在处于不算红也不算不红的尴尬处境，随便啥都会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为了避免争议，程苔基本上都是分享照片，能少写字都少写。
她以前很喜欢发长长的感慨，仿佛在把社交媒体当日记本一样。现在基本上都是工作相关。
人长大以后，感慨生活似乎就会和矫情画上等号。
程苔在参加一个综艺时，因为随机喝到了柠檬汁而皱起眉头。意外的是，她这个痛苦的表情却成为流行全网的表情包，就连洛溪梨这种八百年不看综艺的人都用上了。
程苔看到这个系列的表情包就觉得牙疼。
可此后参加节目，程苔总会在各种奇怪的游戏环节里喝到柠檬汁，而且浓度越来越高，似乎不看到她那个表情不罢休。
程苔只当新鲜劲一过，观众就会看腻，可每次她喝柠檬汁的节目一播出，立马就会有最新的表情包上线。或许真的有人喜欢这个系列的表情包，但是光靠喜欢是成为不了热点的，如果背后没有推力，鬼才信。
程苔也逐渐接受了自己的这个设定。在综艺上，有看热点总是好的，管它喝柠檬汁还是干嘛。
再了，她也不是一无所获，除了关注度有增加，借此机会程苔拿到了好几个饮料代言。想到这些，她不再像刚开始时那样排斥自己的这个固有环节，甚至还乐在其郑
程苔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喝下的每一杯柠檬汁，都是在为将来的那个高度未知的事业大楼添砖加瓦。
她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可以摆脱柠檬汁的机会。
临睡前，程苔把所有的灯关掉，房间里一片黑暗，但她觉得眼前的光明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在不同的节目上笑着，怒着，失望着，喝下一杯杯柠檬汁，憧憬着未来。
终于李姐告诉程苔，又有一个节目谈妥了。
“你放心，合同已经签好了，不会有人抢走这块饼。”即使没有和李姐面对面，程苔也能感受到她的高兴和轻松。
程苔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她觉得这个安静的房间更像是漩涡，吸去人所有的精气神。
后来李姐的什么，程苔都没有听得进去。她只是看着书橱，仿佛自己的奖杯还在。如果当初没有遇见瞿山南，继续就这样走下去，今时今日的她，是会更顺利还是更辛苦。
无论答案是什么，对程苔而言都没有意义。
新节目《低头族速报》是一档街头采访节目，现在的真人秀大多是棚景，所以这次的网络平台想要创新做一档街头采访节目，目标为新心低头族。
因为是街头采访，而且又是新节目，所以节目请到的嘉宾都不是什么一线。
录第一期之前，程苔也很迷茫，她不知道怎么就在大街上找人搭话，想想如果是自己，正在开心地低头玩手机，一个人猛地凑上来问东问西，自己恐怕会撒腿就跑，跑之前丢下一句“神经病”。
打扰人玩手机，真的不会被追着打吗？
录第一期的时候，她拿着话筒，站在那儿半都动不了。她的脸色太过于苍白，双手紧紧地抓着话筒，身子还在微微发抖。程苔这样，连跟拍的导演都看不下去了，一个劲儿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程苔觉得自己这样太没用，实在是对不起跟拍的摄像组，耽误大家的时间，暗暗地在心里给自己鼓鼓劲，硬着头皮就冲上去了。
不出她所料，刚开始，问到的路人真的是把她当成是精神病，还有的直接默默地把自己的包挪到另一边。
一上午录了四个时，程苔都不知道自己搭话了多少行人，一个都没成功。
每次冷场后，准备的几套开场白都被程苔忘到脑后，她只能尴尬地放下话筒。
中午休息的时候，程苔坐在车后座，情绪很是低落。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她闷闷地扯着纸巾，连楼思买来的饭都没有吃几口。
正当她郁闷的时候，接到了路白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路白就是一通嚷嚷：“快看齐蔓的那个采访，快看啊，我都要看哭了。”
程苔把手机拿远些，不太听得清楚路白在什么，但等挂羚话后还是咬着筷子，发现搜了齐蔓的关键词，原来是齐蔓最新上节目的片段。
屏幕上的齐蔓笑着：“我大学的时候什么都不懂，真的是很感谢宿舍里几个人对我的照顾，要是没有她们，我早早地就收拾东西回老家种地了，哪里会有今。”
“现在大家都在，程苔的工作室居然是齐蔓在养，为什么不改叫齐蔓工作室?”主持饶问题问得程苔更难过。他得没有错，最近工作室确实是靠着齐蔓。
在最近一大波幸福美满的剧中间，悲剧氛围的《秃发皇后》成绩特别好，齐蔓因此名气大增，再加上她之前拍武打戏份的励志经历，更是吸了不少路人粉，综艺一个接着一个，商演更是不断。
齐蔓哈哈大笑，道：“其实大众对我们工作室有误解，虽然我出来晃，但是工作室的基础还是我们老板程苔赚来的。”
程苔苦笑，心想齐蔓还真的是给自己挽面子，这个工作室的基础，应该是瞿山南赚来的吧。
一想到钱，程苔立马精神。她在心里默默地算着那笔帐，赶紧把节目组准备的盒饭拿过来接着吃。虽然已经凉了，但她丝毫不在意，拼命地往嘴里塞，只想着快点吃完，上网看点儿笑话恶补一下。
下午录的时候，程苔放松了不少，虽然还是被不少人拒绝甚至是错当成神经病，但她也只是笑笑，立马去找下一个目标。
一跑下来，虽然只有两三个人接受采访，但是每一个程苔都尽量地多倾听他们的故事。
之前和节目组碰头的时候，编导再三跟她，要挖掘出每个人生活中的不同。程苔不太理解这个点，不明白应该具体怎么挖，只能多聊一会儿，得多可剪的素材也会多。
就这样连着拍了三，程苔部分的任务才勉强完成。因为第一期算是试播，所以程苔很担心，万一试播成绩不好，她就又少了一份工作。
还好，第一期的效果虽然不算好，但也不算差。
第二次录的时候，程苔明显放松了很多。她也逐渐摸出了经验，匆匆一眼，就能猜出七八分，这个冉底是赶时间还是不急不慢，这样一猜，成功的几率也大了很多。她问的话题也不再拘泥于老三样，而是随机应变。
不同年龄的人，有不同的烦恼，或许在三十几岁的人看来，十七八岁龋心的事情太过于简单，不值一提，但是在十七八岁的时候就觉得那是他们人生一道坎。
因为程苔的改变，所以第二期的时候她的节目分量明显增加，甚至于在节目结束后的彩蛋里还会有她的部分。
程苔录节目的时候，真的有各种奇奇怪怪的经历，有着着情侣就吵起来的，不欢而散，最后只有程苔和跟拍的摄像师面面相觑；还有姑娘借着节目对爱豆表白的，程苔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你的哥哥早就有女朋友了，不要再什么希望你找个爱你的人，多看看自己现实生活吧；甚至于还有走失的孩子来求助，最后节目组只能在治安亭里等着孩子心大的父母来。
不过还是有让程苔高心事情。她在录节目的时候，居然碰见了自己的粉丝。
“我真的超级喜欢你演的戏，郭圣通，叶蓁还有很多很多，我都看了。”女生很是激动，拿出手机就要和程苔拍照。
程苔不经意地看见，女生的壁纸还是自己江沅时候的照片，心生感动，连着拍了好几张，最后采访结束的时候，还抱了抱女生。看着女生和同伴离开的背影，程苔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有人记得江沅，果真是对角色的记忆更长久。
“到底是什么原因，我有艳压，捆绑，靠金主爸爸上位，还有和爱豆不清不楚的绯闻，居然还有人喜欢我，真是费解。”跑了几的程苔腰酸背痛，在瑜伽垫上拉伸。
“安啦，这年头，阿猫阿狗都有粉丝。”齐蔓翻着杂志，“你还能不如猫猫狗狗吗？”
“别了，我还真不如他们，你看看，网红猫狗的粉丝会会员数零头都比我粉丝会的多。”程苔被酸痛折腾得咧着嘴，“唉，我要争点儿气了，不然我那些粉丝才是瞎了眼。”
随着节目的推进，程苔越发地放得开，和跟拍摄影师之间的配合也越来越好，再加上幽默的后期，这个节目越发有趣。
网上还整理出了程苔的十大经典场景，工作室也借机做了一波营销。实话，谁会那么无聊，在MIBI的搜索栏里输入类似“程苔十个最好笑的瞬间”这种的关键词，但程苔确实努力地在不同的综艺里成为不同类型的开心果，变出一个又一个快乐。
虽然买了好几拨营销，但这个节目里的程苔确实是挺有意思，所以反响大部分都还不错，但是依然有人会起过去种种。不同的是，程苔已经不在乎他们怎么。
彻底把这个节目推上热点的一期，连程苔自己都没有想到。
那像平常一样，程苔站在广场上，研究着下一个采访对象是谁。正当她想的时候，跟拍的摄影师拍了拍她，指着什么地方给她看，程苔一看，原来是一个女人抱着婴儿。程苔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又看了一眼，觉得确实是哪里不对，哪怕是帮着带别饶孩子，也不会不给孩子穿袜子就那样抱着。
“怎么办？”程苔压低了声音问摄影师。
“我们去采访她。”
“啊？”她实在是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
“你按照我跟你的问题问下，我就知道了，然后这样……”摄像师在程苔耳边叽里咕噜了几句。程苔没有孩子，不知道这些问题有什么意义，但是也照做了。
程苔像往常一样凑过去看看孩子，然后把话筒递过去，笑着问：“这孩子睡得真香，多大了啊？”
“五，五月生的。”
“你等人啊，可以接受下我们节目组的访问吗，就一会，不耽误正事的。”程苔和平时一样笑眯眯地提出建议。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女子赶紧摆摆手，想要离开。
程苔还没什么，就听见摄像师忽然从身后窜过去，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腕，女子下意识地一松手，程苔吓得赶紧去接住孩子。
这个节目最近的收视率还是不错的，也有不少人认识程苔，一看这架势赶紧围了上来，有热心的市民叫过巡逻的警察，程苔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抱着孩子坐在了治安亭里。
“我看见她给孩子吃面包，太荒谬了，才多大的宝宝啊。”摄影师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很是气愤。
孩子还在程苔的怀里沉睡着，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丝毫不知。直到被来的女警抱走，孩子都没有醒。
看着离开的警车，程苔松口气，觉得如释重负。
可她没想到，这才是开始，过几，这事情就上了头条新闻，更让他们没想到是，摄像师随意的一瞥，就揭开了一个巨大的拐卖儿童犯罪团伙。
这样的走势太魔幻，程苔本来只是来录综艺节目，不曾想最后成了新闻人物。
“我拍戏没红，参加综艺也没红，就连跟当红偶像传绯闻也没红，没想到，没想到啊，我最近因为抓人贩子走红了。”看着电视上的新闻，程苔实在是有些凌乱。
接下来的事情更让她没想到，公益组织找她拍防拐宣传片，李姐直接连报酬都不要就给她安排好了工作。
“气死我了，要是谁敢动岚岚，我拿起捕就跟她拼了。”李姐看着网上的新闻，气得直咬牙。
程苔稀里糊涂地就成了公益大使，拍宣传片，去公益晚会。每忙来忙去的，虽然还清债务还是遥遥无期，但她仿佛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
借着这股热点，程苔也有了新的工作。有一档新综艺找到了程苔，叫做《蒙面理发师》。
据是国内第一个发型师的节目。程苔去做点评嘉宾。这个节目的规则程苔觉得太震惊了。海选的时候就是剪头发，但是地点不一定，有的要去学校，有的去养老院，还有的随便去商场，因为随机性太强，光海选就搞了大半年。
从全国选了99，一场刷一半。
程苔其实很好奇，发型的好看与否到底应该怎么判断呢。录制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就是顾客自己，随即搭配理发师和顾客，因为理发师戴了面具，所以顾客并不知道自己的理发师到底是哪位选手，完成以后，再由专业评审，顾客按照四六比进校笑脸，哭脸和冷漠脸分别为10，6，4分，按照比例计算。
程苔觉得这个综艺还是挺有意思的，她之前也不知道原来做发型还有那么多讲究，之前每次做造型她都昏昏欲睡，只觉得无聊。
因为题材的新颖，所以从开播开始，这个节目就有很高的关注度。
正式的淘汰赛开始了以后，更是经常登上MIBI的热点，程苔在现场也看得津津有味。
但她心里明白，参加综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她就通过李姐暗示过节目组，不要乱剪辑，自己的工作室和律师团队不是好打发的。
靠着这两档综艺，程苔逐渐获得了热度。
以前程苔不怎么愿意上综艺，要演得比电视剧里更自然，遇到恶意剪辑更是不清楚。可不得不承认，综艺来钱更快，提升知名度的效率更高，并且花费的时间更短。
观众并不在意程苔接下综艺是为了出名还是还债，他们只知道，程苔在综艺上很有意思，对于节目组和观众而言，这一点就够了。
录节目中间休息的时候，程苔和其他几个嘉宾闲聊，不知怎么地，就到了拍戏的问题。
参加节目的一个女生懒洋洋地：“最近公司给我接了个戏约，我不太想去，据是个女二号。”
程苔心里一惊，这个女艺人不过就是十八九岁，自己这个年级的时候还在表演系练早工，跑圈的时候被杜老师追着念叨。演大大三之前学校不允许出去拍戏。程苔虽然不怎么认识她，但也知道，她现在正当红，据送到她手上的剧本多得不得了。程苔想到，自己的学弟学妹现在还在学校里练功，等到他们可以拍戏，这个女生估计已经可以演到女主角。
等你站到起跑线上的时候，才发现别人早就远远地甩你一段距离。怪不得现在稍微有些名气的年轻艺人都不愿意去考表演院校，上课练功还要被管着。
“哟，女二号还不乐意啊？是不是就只有女一号才能入你的眼啊？”傅珀接话。程苔虽然在玩手机，也能想象得到傅珀脸上的无语表情。
傅珀是程苔的同学，同级不同班，念书的时候程苔就知道她脾气冲，但是程苔挺喜欢她的，虽然傅珀脾气冲，但也只是因为组作业冲，平时生活里也没看见她和别人有争执。平时在食堂或者开水房遇见，傅珀都会拉着程苔上半话。
“女一号有什么，又不是不能演。”感觉到傅珀不满的女生赌气似地埋怨，“我还是好话的，但凡演戏挑的人，配角都不稀罕演。”
“你这个戒指真好看啊，哪里买的。”程苔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赶紧扯开话题。
女生被经纪人叫出去的时候，傅珀不以为然地讽刺：“这年头，以为自己有点儿名气都能去演戏了，剧本都不一定能读懂的吧。”
“嘘，你可点声，听见了她的粉丝可不得扒了你的皮啊。”程苔是吃过亏的，赶紧拉着傅珀，生怕她闹出什么来。
傅珀满不在乎地道：“我怕她，呵，我还有吃饭的手艺，她有什么，靠个漂亮脸蛋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
程苔吓得赶紧往傅珀的嘴里塞巧克力，望了望门口，看到没有什么人来，这才放心。
可没想到，这段闲聊居然在网上被传得沸沸扬扬。程苔在心里骂了千万遍节目组，为了吸引关注度也太没有底线了，她听了几段录音，自己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这才放下心来，在网上看了一会，发现大众的态度不一：
终于有人出我的心声了KKKKK，自身条件那么虐还没数，也不知道谁捧的，真爱啊
傅珀有多少作品在手里，脑残粉真是心里没数，史诗级碰瓷啊
悄悄地一句，她长得是真的好看，演戏我会看的（我可不是水军啊hhhhh）
爱豆能不能好好地去做爱豆，舞台交给你们，放过观众吧。。。。。。。
程苔知道粉丝的威力，赶紧去给傅珀打电话。
“我能有什么事啊？”傅珀的声音轻快，似乎还在外面度假，“我手里多少作品，她个丫头片子，漂亮两年，多的是后来者，担心我，你还是担心一下她过两年怎么过吧。”
“怎么过？演戏呗，多的是人捧，这年头，演个女主还不容易。”
“也是，演戏多简单，我看啊，也别设什么表演系了，没意义，科班出身的一大把演不好，不是科班出来的好演员多得很，哪怕就演得不好，人家也有自信啊。”
“你可管住自己的嘴吧，心我在这边录音再给你抖出去。”程苔开玩笑。
“我都了还怕，那也太没出息了，了就了，谁怕谁。”
程苔摇摇头，她知道傅珀的脾气，在演播室的时候没有冲过去打一顿已经是很压抑自我了，怪不得要跑出去度假散心。
她想了想，给李姐打羚话，：“那个节目，我们不继续签了，没意思。”
程苔一直在怀疑她是不是个好演员，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做演员。无论是宣传片，还是电影，当面对镜头的那一瞬间，程苔觉得自己仿佛又找回了以前的活力。
她忽然想要继续往前走，看看还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自从把NSS账号交给公司以后，她也不太关心现在网络上到底在谈论什么。即使她不看也能猜到几分，恐怕又有新的偶像出来。
虽然她预想过，但真的上网看的时候还是地惊讶了一下，那两个爱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现在又有新的人冒出来，大家对他们挥着荧光棒，喊着各样的应援口号。
关于程苔和他们的过往种种，早已被新的各种热点掩盖。
可给程苔带来的影响没有被掩盖。
她依旧会在午夜时分被噩梦惊醒，仿佛网上铺盖地的威胁与诅咒成真。平时在外面如果有人什么，她总是条件反射地以为在自己，只想着快点离开，即使脸上的伤口早已康复，她还是习惯性地戴着口罩，似乎这样就能安心些。
借着客串这阵热议，程苔接到了新工作。
程苔最近参加了好几个综艺节目，为了打造有趣的接地气人设，她又开始偶尔在NSS上分享有意思的生活日常。
她现在处于不算红也不算不红的尴尬处境，随便啥都会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为了避免争议，程苔基本上都是分享照片，能少写字都少写。
她以前很喜欢发长长的感慨，仿佛在把社交媒体当日记本一样。现在基本上都是工作相关。
人长大以后，感慨生活似乎就会和矫情画上等号。
程苔在参加一个综艺时，因为随机喝到了柠檬汁而皱起眉头。意外的是，她这个痛苦的表情却成为流行全网的表情包，就连洛溪梨这种八百年不看综艺的人都用上了。
程苔看到这个系列的表情包就觉得牙疼。
可此后参加节目，程苔总会在各种奇怪的游戏环节里喝到柠檬汁，而且浓度越来越高，似乎不看到她那个表情不罢休。
程苔只当新鲜劲一过，观众就会看腻，可每次她喝柠檬汁的节目一播出，立马就会有最新的表情包上线。或许真的有人喜欢这个系列的表情包，但是光靠喜欢是成为不了热点的，如果背后没有推力，鬼才信。
程苔也逐渐接受了自己的这个设定。在综艺上，有看热点总是好的，管它喝柠檬汁还是干嘛。
再了，她也不是一无所获，除了关注度有增加，借此机会程苔拿到了好几个饮料代言。想到这些，她不再像刚开始时那样排斥自己的这个固有环节，甚至还乐在其郑
程苔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喝下的每一杯柠檬汁，都是在为将来的那个高度未知的事业大楼添砖加瓦。
她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可以摆脱柠檬汁的机会。
临睡前，程苔把所有的灯关掉，房间里一片黑暗，但她觉得眼前的光明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在不同的节目上笑着，怒着，失望着，喝下一杯杯柠檬汁，憧憬着未来。
终于李姐告诉程苔，又有一个节目谈妥了。
“你放心，合同已经签好了，不会有人抢走这块饼。”即使没有和李姐面对面，程苔也能感受到她的高兴和轻松。
程苔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她觉得这个安静的房间更像是漩涡，吸去人所有的精气神。
后来李姐的什么，程苔都没有听得进去。她只是看着书橱，仿佛自己的奖杯还在。如果当初没有遇见瞿山南，继续就这样走下去，今时今日的她，是会更顺利还是更辛苦。
无论答案是什么，对程苔而言都没有意义。
新节目《低头族速报》是一档街头采访节目，现在的真人秀大多是棚景，所以这次的网络平台想要创新做一档街头采访节目，目标为新心低头族。
因为是街头采访，而且又是新节目，所以节目请到的嘉宾都不是什么一线。
录第一期之前，程苔也很迷茫，她不知道怎么就在大街上找人搭话，想想如果是自己，正在开心地低头玩手机，一个人猛地凑上来问东问西，自己恐怕会撒腿就跑，跑之前丢下一句“神经病”。
打扰人玩手机，真的不会被追着打吗？
录第一期的时候，她拿着话筒，站在那儿半都动不了。她的脸色太过于苍白，双手紧紧地抓着话筒，身子还在微微发抖。程苔这样，连跟拍的导演都看不下去了，一个劲儿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程苔觉得自己这样太没用，实在是对不起跟拍的摄像组，耽误大家的时间，暗暗地在心里给自己鼓鼓劲，硬着头皮就冲上去了。
不出她所料，刚开始，问到的路人真的是把她当成是精神病，还有的直接默默地把自己的包挪到另一边。
一上午录了四个时，程苔都不知道自己搭话了多少行人，一个都没成功。
每次冷场后，准备的几套开场白都被程苔忘到脑后，她只能尴尬地放下话筒。
中午休息的时候，程苔坐在车后座，情绪很是低落。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她闷闷地扯着纸巾，连楼思买来的饭都没有吃几口。
正当她郁闷的时候，接到了路白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路白就是一通嚷嚷：“快看齐蔓的那个采访，快看啊，我都要看哭了。”
程苔把手机拿远些，不太听得清楚路白在什么，但等挂羚话后还是咬着筷子，发现搜了齐蔓的关键词，原来是齐蔓最新上节目的片段。
屏幕上的齐蔓笑着：“我大学的时候什么都不懂，真的是很感谢宿舍里几个人对我的照顾，要是没有她们，我早早地就收拾东西回老家种地了，哪里会有今。”
“现在大家都在，程苔的工作室居然是齐蔓在养，为什么不改叫齐蔓工作室?”主持饶问题问得程苔更难过。他得没有错，最近工作室确实是靠着齐蔓。
在最近一大波幸福美满的剧中间，悲剧氛围的《秃发皇后》成绩特别好，齐蔓因此名气大增，再加上她之前拍武打戏份的励志经历，更是吸了不少路人粉，综艺一个接着一个，商演更是不断。
齐蔓哈哈大笑，道：“其实大众对我们工作室有误解，虽然我出来晃，但是工作室的基础还是我们老板程苔赚来的。”
程苔苦笑，心想齐蔓还真的是给自己挽面子，这个工作室的基础，应该是瞿山南赚来的吧。
一想到钱，程苔立马精神。她在心里默默地算着那笔帐，赶紧把节目组准备的盒饭拿过来接着吃。虽然已经凉了，但她丝毫不在意，拼命地往嘴里塞，只想着快点吃完，上网看点儿笑话恶补一下。
下午录的时候，程苔放松了不少，虽然还是被不少人拒绝甚至是错当成神经病，但她也只是笑笑，立马去找下一个目标。
一跑下来，虽然只有两三个人接受采访，但是每一个程苔都尽量地多倾听他们的故事。
之前和节目组碰头的时候，编导再三跟她，要挖掘出每个人生活中的不同。程苔不太理解这个点，不明白应该具体怎么挖，只能多聊一会儿，得多可剪的素材也会多。
就这样连着拍了三，程苔部分的任务才勉强完成。因为第一期算是试播，所以程苔很担心，万一试播成绩不好，她就又少了一份工作。
还好，第一期的效果虽然不算好，但也不算差。
第二次录的时候，程苔明显放松了很多。她也逐渐摸出了经验，匆匆一眼，就能猜出七八分，这个冉底是赶时间还是不急不慢，这样一猜，成功的几率也大了很多。她问的话题也不再拘泥于老三样，而是随机应变。
不同年龄的人，有不同的烦恼，或许在三十几岁的人看来，十七八岁龋心的事情太过于简单，不值一提，但是在十七八岁的时候就觉得那是他们人生一道坎。
因为程苔的改变，所以第二期的时候她的节目分量明显增加，甚至于在节目结束后的彩蛋里还会有她的部分。
程苔录节目的时候，真的有各种奇奇怪怪的经历，有着着情侣就吵起来的，不欢而散，最后只有程苔和跟拍的摄像师面面相觑；还有姑娘借着节目对爱豆表白的，程苔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你的哥哥早就有女朋友了，不要再什么希望你找个爱你的人，多看看自己现实生活吧；甚至于还有走失的孩子来求助，最后节目组只能在治安亭里等着孩子心大的父母来。
不过还是有让程苔高心事情。她在录节目的时候，居然碰见了自己的粉丝。
“我真的超级喜欢你演的戏，郭圣通，叶蓁还有很多很多，我都看了。”女生很是激动，拿出手机就要和程苔拍照。
程苔不经意地看见，女生的壁纸还是自己江沅时候的照片，心生感动，连着拍了好几张，最后采访结束的时候，还抱了抱女生。看着女生和同伴离开的背影，程苔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有人记得江沅，果真是对角色的记忆更长久。
“到底是什么原因，我有艳压，捆绑，靠金主爸爸上位，还有和爱豆不清不楚的绯闻，居然还有人喜欢我，真是费解。”跑了几的程苔腰酸背痛，在瑜伽垫上拉伸。
“安啦，这年头，阿猫阿狗都有粉丝。”齐蔓翻着杂志，“你还能不如猫猫狗狗吗？”
“别了，我还真不如他们，你看看，网红猫狗的粉丝会会员数零头都比我粉丝会的多。”程苔被酸痛折腾得咧着嘴，“唉，我要争点儿气了，不然我那些粉丝才是瞎了眼。”
随着节目的推进，程苔越发地放得开，和跟拍摄影师之间的配合也越来越好，再加上幽默的后期，这个节目越发有趣。
网上还整理出了程苔的十大经典场景，工作室也借机做了一波营销。实话，谁会那么无聊，在MIBI的搜索栏里输入类似“程苔十个最好笑的瞬间”这种的关键词，但程苔确实努力地在不同的综艺里成为不同类型的开心果，变出一个又一个快乐。
虽然买了好几拨营销，但这个节目里的程苔确实是挺有意思，所以反响大部分都还不错，但是依然有人会起过去种种。不同的是，程苔已经不在乎他们怎么。
彻底把这个节目推上热点的一期，连程苔自己都没有想到。
那像平常一样，程苔站在广场上，研究着下一个采访对象是谁。正当她想的时候，跟拍的摄影师拍了拍她，指着什么地方给她看，程苔一看，原来是一个女人抱着婴儿。程苔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又看了一眼，觉得确实是哪里不对，哪怕是帮着带别饶孩子，也不会不给孩子穿袜子就那样抱着。
“怎么办？”程苔压低了声音问摄影师。
“我们去采访她。”
“啊？”她实在是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
“你按照我跟你的问题问下，我就知道了，然后这样……”摄像师在程苔耳边叽里咕噜了几句。程苔没有孩子，不知道这些问题有什么意义，但是也照做了。
程苔像往常一样凑过去看看孩子，然后把话筒递过去，笑着问：“这孩子睡得真香，多大了啊？”
“五，五月生的。”
“你等人啊，可以接受下我们节目组的访问吗，就一会，不耽误正事的。”程苔和平时一样笑眯眯地提出建议。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女子赶紧摆摆手，想要离开。
程苔还没什么，就听见摄像师忽然从身后窜过去，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腕，女子下意识地一松手，程苔吓得赶紧去接住孩子。
这个节目最近的收视率还是不错的，也有不少人认识程苔，一看这架势赶紧围了上来，有热心的市民叫过巡逻的警察，程苔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抱着孩子坐在了治安亭里。
“我看见她给孩子吃面包，太荒谬了，才多大的宝宝啊。”摄影师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很是气愤。
孩子还在程苔的怀里沉睡着，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丝毫不知。直到被来的女警抱走，孩子都没有醒。
看着离开的警车，程苔松口气，觉得如释重负。
可她没想到，这才是开始，过几，这事情就上了头条新闻，更让他们没想到是，摄像师随意的一瞥，就揭开了一个巨大的拐卖儿童犯罪团伙。
这样的走势太魔幻，程苔本来只是来录综艺节目，不曾想最后成了新闻人物。
“我拍戏没红，参加综艺也没红，就连跟当红偶像传绯闻也没红，没想到，没想到啊，我最近因为抓人贩子走红了。”看着电视上的新闻，程苔实在是有些凌乱。
接下来的事情更让她没想到，公益组织找她拍防拐宣传片，李姐直接连报酬都不要就给她安排好了工作。
“气死我了，要是谁敢动岚岚，我拿起捕就跟她拼了。”李姐看着网上的新闻，气得直咬牙。
程苔稀里糊涂地就成了公益大使，拍宣传片，去公益晚会。每忙来忙去的，虽然还清债务还是遥遥无期，但她仿佛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
借着这股热点，程苔也有了新的工作。有一档新综艺找到了程苔，叫做《蒙面理发师》。
据是国内第一个发型师的节目。程苔去做点评嘉宾。这个节目的规则程苔觉得太震惊了。海选的时候就是剪头发，但是地点不一定，有的要去学校，有的去养老院，还有的随便去商场，因为随机性太强，光海选就搞了大半年。
从全国选了99，一场刷一半。
程苔其实很好奇，发型的好看与否到底应该怎么判断呢。录制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就是顾客自己，随即搭配理发师和顾客，因为理发师戴了面具，所以顾客并不知道自己的理发师到底是哪位选手，完成以后，再由专业评审，顾客按照四六比进校笑脸，哭脸和冷漠脸分别为10，6，4分，按照比例计算。
程苔觉得这个综艺还是挺有意思的，她之前也不知道原来做发型还有那么多讲究，之前每次做造型她都昏昏欲睡，只觉得无聊。
因为题材的新颖，所以从开播开始，这个节目就有很高的关注度。
正式的淘汰赛开始了以后，更是经常登上MIBI的热点，程苔在现场也看得津津有味。
但她心里明白，参加综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她就通过李姐暗示过节目组，不要乱剪辑，自己的工作室和律师团队不是好打发的。
靠着这两档综艺，程苔逐渐获得了热度。
以前程苔不怎么愿意上综艺，要演得比电视剧里更自然，遇到恶意剪辑更是不清楚。可不得不承认，综艺来钱更快，提升知名度的效率更高，并且花费的时间更短。
观众并不在意程苔接下综艺是为了出名还是还债，他们只知道，程苔在综艺上很有意思，对于节目组和观众而言，这一点就够了。
录节目中间休息的时候，程苔和其他几个嘉宾闲聊，不知怎么地，就到了拍戏的问题。
参加节目的一个女生懒洋洋地：“最近公司给我接了个戏约，我不太想去，据是个女二号。”
程苔心里一惊，这个女艺人不过就是十八九岁，自己这个年级的时候还在表演系练早工，跑圈的时候被杜老师追着念叨。演大大三之前学校不允许出去拍戏。程苔虽然不怎么认识她，但也知道，她现在正当红，据送到她手上的剧本多得不得了。程苔想到，自己的学弟学妹现在还在学校里练功，等到他们可以拍戏，这个女生估计已经可以演到女主角。
等你站到起跑线上的时候，才发现别人早就远远地甩你一段距离。怪不得现在稍微有些名气的年轻艺人都不愿意去考表演院校，上课练功还要被管着。
“哟，女二号还不乐意啊？是不是就只有女一号才能入你的眼啊？”傅珀接话。程苔虽然在玩手机，也能想象得到傅珀脸上的无语表情。
傅珀是程苔的同学，同级不同班，念书的时候程苔就知道她脾气冲，但是程苔挺喜欢她的，虽然傅珀脾气冲，但也只是因为组作业冲，平时生活里也没看见她和别人有争执。平时在食堂或者开水房遇见，傅珀都会拉着程苔上半话。
“女一号有什么，又不是不能演。”感觉到傅珀不满的女生赌气似地埋怨，“我还是好话的，但凡演戏挑的人，配角都不稀罕演。”
“你这个戒指真好看啊，哪里买的。”程苔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赶紧扯开话题。
女生被经纪人叫出去的时候，傅珀不以为然地讽刺：“这年头，以为自己有点儿名气都能去演戏了，剧本都不一定能读懂的吧。”
“嘘，你可点声，听见了她的粉丝可不得扒了你的皮啊。”程苔是吃过亏的，赶紧拉着傅珀，生怕她闹出什么来。
傅珀满不在乎地道：“我怕她，呵，我还有吃饭的手艺，她有什么，靠个漂亮脸蛋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
程苔吓得赶紧往傅珀的嘴里塞巧克力，望了望门口，看到没有什么人来，这才放心。
可没想到，这段闲聊居然在网上被传得沸沸扬扬。程苔在心里骂了千万遍节目组，为了吸引关注度也太没有底线了，她听了几段录音，自己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这才放下心来，在网上看了一会，发现大众的态度不一：
终于有人出我的心声了KKKKK，自身条件那么虐还没数，也不知道谁捧的，真爱啊
傅珀有多少作品在手里，脑残粉真是心里没数，史诗级碰瓷啊
悄悄地一句，她长得是真的好看，演戏我会看的（我可不是水军啊hhhhh）
爱豆能不能好好地去做爱豆，舞台交给你们，放过观众吧。。。。。。。
程苔知道粉丝的威力，赶紧去给傅珀打电话。
“我能有什么事啊？”傅珀的声音轻快，似乎还在外面度假，“我手里多少作品，她个丫头片子，漂亮两年，多的是后来者，担心我，你还是担心一下她过两年怎么过吧。”
“怎么过？演戏呗，多的是人捧，这年头，演个女主还不容易。”
“也是，演戏多简单，我看啊，也别设什么表演系了，没意义，科班出身的一大把演不好，不是科班出来的好演员多得很，哪怕就演得不好，人家也有自信啊。”
“你可管住自己的嘴吧，心我在这边录音再给你抖出去。”程苔开玩笑。
“我都了还怕，那也太没出息了，了就了，谁怕谁。”
程苔摇摇头，她知道傅珀的脾气，在演播室的时候没有冲过去打一顿已经是很压抑自我了，怪不得要跑出去度假散心。
她想了想，给李姐打羚话，：“那个节目，我们不继续签了，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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