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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疗养院

    早上醒来后,程苔感觉脑袋很沉。她口渴,想要去厨房倒杯水喝。为了提神,她泡了茶。刚喝了一口,齐蔓给她打电话,可电话那头的齐蔓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出来。

    程苔忽然想起今天齐蔓要和叶镜出去玩,打起精神开玩笑:“怎么了,是觉得衣服没好看的吗?”

    “不,不是,我,我。”

    程苔想要伸手再拿起杯子,但脑袋越来越沉,沉到她睁不开眼,一点儿力气都没有。齐蔓在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她听不清,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最后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

    现在她终于可以停下来。

    一种熟悉的味道叫醒了程苔。程苔想要睁开眼睛,但太刺眼,她下意识地想伸手挡,但感受到了疼,一看自己在输液。

    程苔想要坐起来,齐蔓过来扶住她。

    她觉得今天的齐蔓哪里不对,歪着脑袋看,笑着说:“衣服挺好看的,眼线也画得好。”

    不料齐蔓甩手朝着她的后背就是一巴掌,然后揪住程苔的耳朵,又气又着急,“死丫头,我还以为你怎么了,你不知道自己不能喝咖啡茶类饮品的吗,你真是要死。”

    “疼,疼。”程苔瞥见齐蔓身后的叶镜,笑嘻嘻地说,“你看看,你的情郎还在这里,注意点。”

    齐蔓扬起的手停在那里,叶镜不好意思地别过脸,齐蔓的手还是打了下来,但脸已经红了。还好护士进来,叶镜才把齐蔓拉出去。

    其实程苔没什么事情,她也不想在医院呆久,这里白花花的墙壁刺痛她的眼睛,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莫名的忧伤。

    虽然检查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医生严肃地警告她要多注意。程苔确实觉得有些累,最后决定去疗养院休息一段时间。

    她终于可以拖着小箱子去休假。

    还好她最近没什么作品。李姐可以把心思都放在齐蔓的新剧上。

    收拾东西的时候,程苔拿起床头柜上的照片,坐在床上发呆。那是她刚入学的时候,段人行给她拍的。那个时候的她,刚从家里拖着箱子来这座城市,对周围的一切充满期待。

    当时的她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红,会不会出名,只是想这个学校好大,里面好看的人真多。

    不曾想,不到十年,她就从那个时候的天真烂漫,变成现在这样。

    临走前,她去了蓝曼龙俱乐部。训练结束的时候,她站在走廊上等叶镜。

    “对不起,我知道是自己耽误了你们两的第一次约会。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有名的金童,也是恶童,可齐蔓跟我说撞到的车主是一个很温和的人,我都没想到是你。”

    “如果你喜欢她就去追,一段感情开始的时候谁都不会想到结局,但我希望,如果你将来觉得她不是你想象中的人,可不可以请你好好地跟她说再见,不要耗着她。我知道,你们都觉得先说分手的人很残忍,但是有的时候,残忍的果断比温柔的消磨要好。”

    叶镜一直在听她说,笑着说:“你,这样,我有点不太习惯,你还是对我凶一点吧。”

    他笑起来有酒窝,和齐蔓很像。

    程苔继续说:“齐蔓,她是很好的人,我听秦树说你也是很好的人。我相信他,也就相信你,我希望你们好好地。齐蔓她,不是对人冷漠,她连靠近你看清楚的勇气都没有。如果你喜欢她,可不可以请你主动拉她一把,只要一把就好。”

    从俱乐部出来,程苔去了奚安娜的海报拍摄地。她站在摄像师旁边歪着脑袋看奚安娜。无论在哪里,奚安娜都是最闪亮的存在,哪怕是当年在她们破旧的宿舍里。

    程苔在休息室发着呆,奚安娜看到她很高兴,“等我收拾下,我们就去吃饭,先去接洛老师。”

    “哪个洛老师啊?”程苔开玩笑。

    “小洛老师。”奚安娜没好气地回答,“洛老师前几天才教育过我,让我换个戏路,我现在看到她只有胆战心惊。”

    奚安娜向来对什么都无所谓,不理会专业里的流言蜚语,可以和自己的父亲争吵,只有在洛老师面前,她才会紧张地像个害怕犯错的小孩子。

    在车上的时候,程苔刷着新闻,似乎无意间在说:“你和郦婓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放下的。但我希望你幸福开心,别的事情,太执着会天道酬勤,唯独感情,太执着会伤己。”

    “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深奥?”

    “没什么,只是要去疗养院,觉得有些舍不得你。”

    “你是去疗养院,又不是再世为人。”

    临走前,奚安娜去开车。程苔忽然抱住洛溪梨。

    洛溪梨戳戳程苔的腰,有些别扭地说:“干吗?怪肉麻的。”

    “没什么,就是留个纪念,你要开开心心地。”

    在去疗养院的路上,程苔找路白视频。路白再次踏上了修补脸的道路,顺带还要去一次意大利。

    路白觉得有些奇怪,追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有点累,要去疗养院休息一下。“程苔看着窗外的农田笑了,”你要记得给我买美杜莎。”

    “拿你没办法,美术馆也给你买。”

    工作室发声明,程苔忽然被送到医院是因为过度劳累。所以她需要休息一段时间。这样想想,程苔去疗养院也是理所当然。

    从她住进疗养院的第一天起,就不断有人找到李姐,希望能去看看程苔。说来也是可笑,疗养院离城区很远,当初程苔在市中心的蓝曼龙俱乐部复健时,却没有人会想起她。

    程苔住在三楼,一伸手就可以摸到外面的樟树叶,疗养院里的孩子喜欢来找她玩,女孩子会给程苔看杂志上的发型,排着队等程苔给她们梳头发,男孩子就趴在门框上偷笑。

    这天梳好头发后,小女孩送给程苔一个大拇指,开心地说:“程程阿姨最好了。”

    程苔嘴里咬着皮筋,给小女孩扎好,让她照镜子,假装不高兴地说:“不许叫我程程阿姨,昨天不是说了吗,应该怎么叫我?”

    “美女阿姨。”

    “仙女阿姨。”

    “漂亮阿姨。”

    小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回答。程苔得意地哈哈大笑,她并不知道这些年纪还小的孩子为什么会住进疗养院,也没有去问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这天程苔从后勤阿姨那里借了一个大盆,兑了洗衣液,带着好几个孩子吹泡泡。程苔不经意看了一眼,看到走廊下有个小孩子,她好奇,走过去蹲下来问他为什么不去玩。

    他告诉程苔自己不能晒太阳,

    第二天外面天气不好,程苔起来一拉窗帘,发现还飘着小雨。

    她跳下床,跑去敲那个小孩子的门,问:“外面下雨了,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玩。”

    程苔把自己的一件外套给他披上,又给他戴了一顶帽子。

    细雨蒙蒙,程苔和他在外面的草坪上踩水坑,不时地会有新的小孩子加入,程苔只好找自己的衣服给他们穿上,还好洛溪梨上次拿了很多帽子过来。

    没过多久,每个人都成了泥娃娃。程苔带着一大帮人去洗澡。

    拖地的清洁阿姨怒视着程苔他们,可又在后面追着提醒他们别滑倒。

    程苔一个人带不了这几个孩子,只好和看护分开,程苔给其中一个小女孩洗头发的时候,她忽然抱住程苔,吸了吸鼻子,大声说:“仙女阿姨,你身上有一种香味,不是烟味的那种。”

    程苔闻了闻,笑了,只当孩子在说别的。后来她从看护那儿听说,这个小女孩被送到疗养院,是因为烟瘾,生来就有。烟味曾经是她唯一能够闻出来的味道。程苔这时才明白那个小女孩的意思。

    这个小女孩总是在房间里。程苔偶然路过的时候,发现她是在画画,敲敲门走进去,说:“你喜欢画画啊,阿姨也懂一点点。”

    “真的吗?”小女孩似乎很是意外。

    程苔点点头,问:“你为什么画气球。”

    “因为我很轻,气球就可以带我离开了。”

    “阿姨可以陪你一起,阿姨很喜欢向日葵,可以画一朵向日葵在你旁边吗?”

    小女孩点点头,一言不发地看着程苔画完小小的一朵向日葵后,才开口:“仙女阿姨,等我长大有钱了,我就买气球去找你。”

    后来程苔和看护闲聊的时候,才知道小女孩说她是世界上除了看护对自己最好的人。程苔觉得很意外,但又有些感动。自己不过陪孩子画过一次画,居然就能得到她这样的评价。

    晚上程苔在看书时,听到有敲门声,一个小脑袋探进来,程苔跑过去握住她的手,蹲下来问道:“怎么不睡觉啊?”

    小女孩摇摇头,只是沉默地看着程苔,忽然拉过她的手往外走,程苔不知道她要去哪儿,发现她带着自己走到了大门口,程苔蹲下来问她是不是想家了。

    小女孩抱着她,轻轻地说:“仙女阿姨,我要走了。”

    程苔不解,现在已经这么晚,就算接她回家为什么要挑这个点儿。

    小女孩接着说:“爸爸妈妈不会白天来接我的,他们白天来接我,大家就会知道他们有一个有烟瘾的孩子了。”

    程苔很意外,立马说:“没关系的,他们来接你说明你好起来了。”

    “仙女阿姨,等我长大了,就可以开开心心地生活。”

    程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从肥大的病号服口袋里翻出一个蝴蝶发卡,塞到小女孩手里,摸摸她的脑袋,笑着说:“你不长大也可以开开心心地。”

    她站在大门口,看着车子离开,忽然想起自己的侄子。大人总是想要面子,仿佛稍微动下脑筋就可以做到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无论是深夜来接女儿的这对父母,还是偷偷把银锁换掉的自己,可孩子们什么都知道。

    瞿山南的父亲瞿连亭也在这个疗养院里。程苔并没有刻意去找过他,他也没有来找过程苔。直到一次她在草地上练早功,一回头就看见看护推着瞿山南。程苔知道躲不过去,便走了过去。

    看护离开后,程苔笑着说:“就我们两个,有话直说吧。”

    “除了离婚,你还知道什么。”瞿山南似乎很平静,只是看着不远处的人工湖,仿佛程苔并不在一般面前。他的脸色红润,丝毫不像外界形容的那样身体不好。

    程苔拉伸着胳膊,仿佛在闲聊一般神色自若,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没有生病。”

    瞿连亭这时才抬起头看着程苔,问:“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小南。”

    “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呢,你们这家人啊,太复杂了,我玩不过你们,所以只好离得远远地。”

    “你太聪明了。”瞿山南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无奈地说

    程苔笑笑,本打算回房间,但还是说:“瞿山南喊我戏子,我想是有人在他面前说过,究竟是谁,我心里大概知道。那你呢,沈老师被那样说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瞿连亭抓着轮椅的扶手,一言不发,许久才说:“没想到,你和她关系那么好。”

    “不过是物伤其类。”程苔眯着眼看向湖畔的树,“这里是疗养院,不是避难所。”

    “那你呢?”

    程苔恢复了方才的笑容,轻松地说:“我当然是来疗养的啊。这段时间我身心俱疲,当然要停下来歇会,人生这么长,没有好身体,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这两天疗养院的活动是做饼干。程苔对这些是完全不感兴趣的。别人做饼干的时候她在玩面团,等到饼干做好后,她领着几个孩子去分饼干。

    送到瞿连亭的房间时,程苔看见阳台上的门是关着的,只当是瞿连亭准备休息,赶紧带着孩子们离开。

    有一个孩子问程苔:“阿姨,阳台的门关起来不热么?”

    程苔笑着说:“也许瞿爷爷准备睡觉了吧。”

    和院长在湖边散步的时候,程苔突发奇想,提议:“徐院长,要不我们开个饼干店吧,多少钱无所谓,给大家找点儿事儿做。”

    院长也很高兴,但又立马发愁,说:“可是送到哪里呢?”

    程苔挽着院长的胳膊开玩笑:“没关系,原料我来想办法,至于客户,也交给我,这些都不需要你们分心,但如果将来发财了,可要记得分红啊。”

    最后程苔找了奚安娜,开口就是:“小安娜,你名下的几家酒店要小饼干吗?可好吃了。”、

    她知道,奚安娜肯定不会拒绝她的。

    这天程苔像往常一样带着孩子们在吹泡泡,不巧遇见推着瞿连亭来散步的瞿山南。等到她看见时已经晚了。程苔刚准备趁机溜走,但却被瞿山南叫住,问她有没有时间一起走走。

    午后的疗养院一片寂静,除了蝉鸣只有蛙叫,程苔跟在瞿山南后面走,不时地会捡起地上的树叶转着玩。

    走在湖边的时候,瞿山南坐在长椅上,程苔终于可以歇会儿。

    “你在这里,过得很好吗?”

    “很好,终于有机会面对自己。”程苔晃着腿,“其实我一直都不肯面对自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分手我归咎于你控制我的事业,状态不好觉得是因为段人行,其实都不是的,所有一切的原因都是源于我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欲望,恐惧这个世界最后就剩我一个人,想要所有人都认可我的一切,可是人生的路上最后确实只会剩我一个人。”

    或许是程苔慢悠悠地说出这番话很让人震惊,瞿山南转过脸来看着她。

    程苔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人工湖,继续说:“人世间所有的相遇,其实都是一部悲剧,因为注定分离。人注定会死的,即使没有生离,也不得不面对死别。如果你想明白这个道理,就会知道无论爱谁,亲人,朋友,爱人,在此之前都要爱自己。真心爱自己的人,才会控制住自己,而不是像我一样,只知道拿别人做挡箭牌,被情绪控制着人生。”

    “程程。”

    程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几秒,才说:”嗯?你在叫我吗?”

    “我们有未来吗?”

    “你对我好,究竟是因为什么,爱还是愧疚,你自己看得清吗?”程苔转动着手里的树叶,抬头看着瞿山南的眼睛,笑了笑,“我们都错了,错在没有当断就断,所以活该被困住。你和我,不会幸福的,再耗下去只会耗光曾经的回忆。”

    沉浸在对未来的恐惧和对过去的悔恨中,人就抓不住当下。

    “如果我们早点结束,现在见面还能客气地打招呼。”程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把手里的树叶随意地扔到一旁的大草地上,“你继续欣赏风景吧,我要回去睡午觉了。”

    程苔的生活依旧平静,直到一天瞿连亭的秘书来找她,说是瞿连亭要见她。

    走进瞿连亭的房间,程苔只看见他坐在轮椅上的背影。她不知道瞿连亭找自己有什么事,安静地走到阳台上。

    瞿连亭没有回头看程苔,只是说:“你哥哥,确实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我会尽力,帮你多找到些属于他的回忆。”

    程苔看着在大草地玩耍的孩子们,平静地说:“不用,他在我的心里。”

    “孩子,你要学着放下他。”

    “那你放下了吗?放下你的女儿。”

    房间里陷入一阵沉默,被突然的敲门声打破。程苔原以为瞿连亭有事情,打算离开,不曾想门口站着的是瞿山南。

    程苔和瞿山南面对面地坐在疗养院的餐厅,不时地会有小孩子跑到程苔的怀里。

    瞿山南一直没有说话,很久后才开口,说:“程程,对不起。”

    程苔笑笑,轻松地说:“我哥哥最后走那条路,和你母亲有没有关系,这个答案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还要好好地走下去。我没有恨你,也没有恨你母亲,这是我哥哥选择的路,我要尊重他。”

    “不仅这个,还有后来那些通稿。”

    “如果没有你们,段人行现在会在哪里,或许还会是这个结果,可我,总是有幻想,想着他会好起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给我生一个可爱的侄子侄女,我像带着小宝一样再带着他们玩,和他们一起踢球,他们跳起来抢我手里的零食,只可惜,这些终究是我的想象。段人行说得对,我还是走进了死胡同,不能再往前走了,要赶紧转身离开。”

    那天段人行带她出去买爆米花,回来的路上不知怎么回事,段人行开进了一条小路。

    程苔觉得有些好笑,说:“大哥,你怎么开车的,这前面都没路了。”

    “我们怎么办?”

    “掉头走啊。”

    “真聪明,你要记得,走进死胡同,要赶紧转头走。”

    程苔翻了个白眼,说:“这种,考驾照都不需要学吧。”

    瞿山南的话把程苔从回忆中拉回来,“一年而已。你连一年的时间都不想看到我吗?”

    “是的,我们早就应该分手了。拖到最后,浪费彼此的时间。”

    “你不要他的版权了吗?”

    程苔笑着说:“五年而已。我的人生不是商品,也不是什么附属品,我想,我哥哥也是这样想的,他不会希望我的时间被用来作为交易的砝码,他只是把作品卖给了你们,只有五年而已,五年后,那些东西还是我的。”

    她一手放在桌面上,仿佛在弹着钢琴。沉默了几秒后,程苔接着说:“当然,如果期间又有什么污蔑段人行的新闻,我还是不会放过他们的。我这个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别人如果惹到我,就像你说过那样,我会发疯的。”

    “程程。”

    瞿山南很久没有这样叫过程苔。程苔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但立马回过神来,平静地说:“我们遇见对方,不是为了争吵的。我觉得太累了,所以我要放下,放下你们,也放过我自己。希望你也早点放下我。那些过去,都散了吧。”

    程苔知道,段人行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开开心心地生活。她当然不能辜负段人行的期望。

    程苔的生活回到了平静。偶尔见到瞿连亭的时候,他们会闲聊两句,但所聊的话题与瞿山南和沈兰雪都无关。程苔和他,仿佛两个多年老友,见面聊聊天气,说说生活,只字不提其他。

    离开疗养院的第二天,程苔就有品牌活动,她像往常一样对着镜头微笑,客气地回答媒体记者的提问。

    没有人知道这个妆容精致的女演员经历过什么才站在这里。程苔也不会告诉他们。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人看到程苔狼狈的模样。所有的事情她都已经熬过来了,没有什么能够再阻碍她轻松向前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