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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受伤

    齐蔓约程苔出去。程苔觉得奇怪,她们两个人还是室友,有什么事情还需要单独出去说。刚见面什么还没说,齐蔓就咕噜噜地喝下大半杯酒,她擦擦嘴巴,叹了口气。

    齐蔓最近的电视剧收视率不错,估计戏约也不会少,程苔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担心的。

    “傅水石那个贱人。”齐蔓紧紧地抓着酒杯,眼睛里喷出来的怒火似乎要烧尽眼前的一切。

    程苔咽了口口水,她大概猜到齐蔓为什么这么气愤。

    傅水石早就有了孩子。

    按常理来说,傅水石现在有孩子很正常,齐蔓和他早就分手了,不至于这么生气。可接下来齐蔓的话确实是惊到了她,“傅水石这个王八蛋,和妻儿在综艺上秀恩爱,居然还买通稿来说我拜金。”

    程苔一拍桌子,附和着齐蔓的话嚷嚷:“真是贱人。”

    于是她两在手机上看了那个综艺,越看越来火。可又能做什么,买通稿怼回去吗?可为了一个分手的前男友花钱,别说齐蔓,程苔想想都觉得心疼,可如果什么都不做,谁都不会甘心。

    最终程苔和齐蔓什么都没有做,两个人去吃火锅做宵夜。

    “好不容易见一面,为什么都在说男人?”齐蔓把一碟羊肉都倒进火锅里,“不能生气,都对不起我脸上的护肤品。”

    “别说你了,现在电视剧不也是,离了爱情活不下去似的。”程苔专注地盯着咕噜咕噜冒泡泡的火锅。

    和瞿山南在一起的时候,她想要好好生活,以此来证明她不是像媒体写的那样“高攀豪门,如履薄冰”,和瞿山南分手以后,也是想着好好生活,内心盼望着自己有一天能够功成名就,书写一个励志传说。

    现在想想,真幼稚,不管是哪个阶段的自己。人好好生活,就是为了自己开心,才不是为了证明什么。

    两个人吃完饭溜达,不知怎么地就溜达到了演大附近。虽然时间不早了,但演大附近还是很热闹。

    程苔猛吸了一口气,抓着齐蔓的胳膊,激动地喊:“这里面有炸年糕,麻辣串还有刨冰的味道。”

    齐蔓只有无限感慨:“唉,真怀念啊,那个时候什么都不用想,除了吃就是玩,最难熬的不过也是交不出老师想要的东西。”

    “是啊,那个时候我天天挨骂,后来小组作业都没有人愿意带我,还是路白收留了我。”程苔的思绪也回到了很久之前。

    “你现在,和路白,还好吗?”齐蔓小心翼翼地问。

    程苔笑笑,她知道齐蔓的意思,“挺好的。”

    上次在剧组,路白抱着拍戏用的猫,程苔躲在一边生怕过敏。路白轻轻地摸着白猫,半天只是说了一句:“真漂亮,他肯定很喜欢。”

    程苔什么都没有说,直到工作人员来通知她们开拍,路白才放下小白猫。

    其实程苔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段人行,倒也不是忘记,只是好像他们各自忙于工作,很快就要见面一般。

    只是不久之后,程苔拍MV。在那一幕里,当教堂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需要笑着流下眼泪。导演在她化妆前讲戏的时候,程苔就差把问号写在脸上了。以她的演技,估计也要拍好几条,怎么可能控制得那么好。

    可没想到,她一次就做到了,连导演都连连惊叹。

    其实不是她演技好的原因,只是当她真的穿上婚纱站在教堂门前的时候,她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当她在家里胡吃海塞的时候,段人行笑着说:“你这样,将来结婚谁能背得动啊?”

    按照程苔家乡的风俗,新娘子出嫁那天脚不能沾地,要兄弟背着走。

    “我有点难。”程葵立马笑着摇头。

    段人行看着程苔,笑着说:“只要她能幸福,我就能背得动。”

    程苔睁大眼睛看着旁边的摊子,长呼一口气,轻轻地说:“我想段人行也希望我们好好地生活。”

    她忽然想起什么,挽住了齐蔓的胳膊。

    齐蔓知道程苔肯定又在打自己的什么主意,立马问:“说吧,什么事?”

    程苔最近有一个品牌邀约,和陆行远在蓝曼龙拍婚纱的宣传海报。她和陆行远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行。程苔想起了齐蔓和叶镜,就和陆行远以没有档期为理由推了邀约,并且推荐了齐蔓和叶镜。

    “我?”齐蔓完全不知道程苔在想什么。

    程苔笑着说:“这次是个很浪漫的主题,只是我和陆行远两个人,是不会有结局的,何必给这个活动一个不好的开始。”

    齐蔓反问她:“那你觉得我和叶镜就会有好的结果了吗?”

    “如果你们没有什么,这就是工作啊。如果在一起,多好。”

    齐蔓一时又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无奈地说:“你啊你,永远都是有道理的。”

    最近程苔一切都很顺利,大概是生活太顺利,人容易昏睡,这时候就需要一点清醒剂。程苔在拍广告的时候从将近三米的高台上摔了下来,她自己都能清楚地听见“咯吱”的一声,但是并没有血流成河的场面,程苔大概知道应该是伤到骨头了。

    导演赶紧喊停,但程苔只是坐了两分钟就咬牙跟导演说自己可以。

    看着她冒冷汗的样子,导演赶紧招呼现场的工作人员准备收场,但被程苔打断。

    “我可以继续拍,还有一点就结束了。”程苔身体微微发抖,但说话还是很果断。

    李姐摇摇头,她知道是劝不住程苔的。

    程苔不知道哪里来的动力站起来,楼思扶着她往棚子里走,不禁抽泣。

    “哭什么,我是伤了又不是死了。”虽然额头上是汗,但是程苔努力地保持自己的情绪稳定,毕竟待会儿还是要说词的。

    导演一喊“开始”,她依旧是那个对着镜头语笑嫣然的品牌代言人。拍摄结束后,她才发觉自己整个背上都是冷汗,一下子瘫在地上。刚刚拿着产品的手也开始发抖,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李姐和楼思赶紧架着她上车。

    “债都还完了,哪里还需要这么拼哦。”李姐一脚踩下去,很是埋怨。

    程苔的左腿已经没什么感觉,只好勉强蜷起右腿靠着车门,这样仿佛能有一丝安全感。她看着车窗外的人来人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拼。代言没有了就没了呗,还能饿死不成,

    只是方才那个瞬间,不知道耳边哪里飘来的声音,一直再跟她说“你可以的不能倒下”。

    她经历过这么多次浮浮沉沉,这点儿身体上的痛楚已经算不了什么。

    程苔坐在长廊上等李姐回来,闲得无聊拜托楼思去给她买奶茶。

    “不要了吧,你这样还喝奶茶?”助理有些犹豫地看着医生办公室的方向。

    程苔倒无所谓,晃着右腿,“去吧去吧,你给李姐也买一杯她就不会碎碎念了。”

    现在这个点,医院走廊上没有几个人。程苔正在看着对面墙上的油画,觉得好像有谁在揪她的袖子,低头一看,是个小男孩。

    程苔左右看看,周围似乎没有大人。

    “给你吃,吃了就不疼了。”小男孩从兜里翻出什么东西塞到程苔手里。

    程苔一看,是棒棒糖,不禁笑了出来,小孩子就是这么简单,吃糖可以治愈一切。

    她摸摸小男孩的脑袋,说:“谢谢你啊。”

    “没关系,我们又不是陌生人。”

    程苔觉得这个小男孩很有意思,问:“我们为什么不是陌生人啊?”

    “我妹妹的衣服上有你。”

    程苔想了一下大概明白了小男孩的意思,他应该是在说自己妹妹穿的AL衣服上自己的宣传照。

    “阿姨,你真的不认识我吗?”小男孩看着程苔,神情有些失落。

    程苔伸出手,笑着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小石头。”

    她刚才第一眼看见这个小男孩的时候就认出来了。这个小男孩是祁湘的儿子。当初祁湘带着他去俱乐部看程苔的时候,他还是小小的一个孩子,一年多没见,孩子已经长高了很多,看起来很是健康,丝毫看不出体弱。

    正巧楼思回来,程苔一看就知道她买了蛋挞,给小男孩一个,刚想说“吃吧”又觉得有些担心,左右看了看,轻声问小石头:“你父母呢?他们不在可不能吃这个。”

    小石头噘着嘴坐在她旁边,不开心地回答:“那就不要给我好了。”

    故作老成的语气逗得程苔笑了出来,正当此时,小男孩忽然跳下去,蹦蹦哒哒地跑过去,牵过一个男子,高兴地说:“我爸爸在这里,你可以把蛋挞给我了吗?”

    看到程苔,小石头的爸爸有些意外,说:“好久不见。”

    程苔还没说什么,男子叹口气,摸摸小石头的头发,无奈地说:“你在医院瞎蹦跶,属泥鳅的吧。”

    程苔赶紧把蛋挞递过去,说:“吃蛋挞吧。”

    小男孩哼哼不接过去,程苔像刚刚他揪自己袖子一样揪揪他的衣服,“吃吧,就当我感谢你的糖。”

    小男孩把头扭到一边去了,程苔觉得他像极了自己不开心闷闷地滑着滑板车的小侄子,笑着把蛋挞拿得离他近了一点。

    小男孩舔舔嘴唇,偷偷地看了眼爸爸,装作不情愿地拿过蛋挞,闻了好几下才开始吃。

    “不好意思,我在谈事情,谁知道他就跑出去了。”男子道歉。

    程苔想站起来,但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自己的石膏,“没关系的,小孩子嘛,贪玩正常的。”

    “谁让你和叔叔谈事情不管我,他还给我糖,你哪里看我?”小男孩吃着蛋挞也没耽误说话,像极了小大人。

    孩子爸爸很是无奈,说:“叔叔还每年给你买玩具,真是亏了。”

    正巧李姐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楼思下意识地把奶茶往身后挪了挪。李姐刚想说什么,但看到男子,也只是客气地打招呼。

    程苔有些笨拙地站起来,努力弯下腰,捏捏小男孩的脸颊,笑着说:“再见了啊小泥鳅。”

    因为受伤,程苔有些工作不得不延期,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新剧没有说一声,直接公布了新的女主定妆照。

    “什么啊,五月开机,现在才三月,我肯定能赶得上的。”程苔很是不满。她心里明白,剧方估计早就有了换角的想法,这次意外受伤正好给了他们借口。

    “你也真是拼,为了拍个广告伤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品牌给了你几亿的代言费呢。”洛溪梨看着程苔的石膏倒吸冷气,摇摇头。

    “哪有,我出场费没有那么多,几千万我也愿意。我受伤可是在为大家博关注,如果我这样了还来看我,那才是感天动地泣鬼神的友情啊。”程苔坐在沙发上啃鸭脖,“谁让他们好好的炒作资料都不用。”

    “可惜了,最近敬业受伤的有好几个呢,你是抢不到热点了。生病的人上不了热点,探病的人倒是一个不落。”齐蔓嗑着瓜子说个不停。

    程苔没有办法盘着双腿坐着,只能盘着右腿,“你们谁要是明天上了热点,不给我分成我就把你们的事情一件件都抖出去。”

    齐蔓吐掉瓜子壳,“现在手上拉一个口子就叫受伤,一个个心疼哥哥痛骂剧组的,你这伤属于重伤,粉丝会昏厥的。”

    她好像想起什么,还没接着说就自己坐在地毯上笑。

    “你要是把瓜子壳喷到了沙发上,我就拿吸尘器把你吸走。”程苔很是嫌弃地警告齐蔓。

    “你们知道吗,我上次那个剧组,有个演员,大夏天地拍外景,结果当晚粉丝就送了六台大排风扇过来。”齐蔓努力地比划着大小,“说什么,啊哥哥这么高温怎么受得了啊巴拉巴拉的,结果导演受不了他的粉丝天天叨叨叨的,一气之下换人了。”

    齐蔓越说越觉得好笑,差点被瓜子呛着。程苔的右腿忽然麻了,赶紧伸直放松。她咧着嘴感慨:“你是碰上强硬的导演了,一般剧组只能哄着小乖乖,让他拍棚景,让后期熬夜。”

    虽然原先的工作取消了不少,但在程苔受伤后,李姐却更忙了。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联系她,希望来程苔家探病,然后第二天就会有相关的新闻。但程苔并不是重点,程苔和他们之间的感情才是真。

    程苔实在是不堪重负,心想好不容易有借口正大光明地在家躺着还要面对这么多人,真心比平时工作还累。

    每日看热点新闻,程苔才知道又有谁来看了自己,以至于后来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放出消息说自己重感冒。

    一切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