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九转瘴气
神农庭。
“怎么样了？”楚天熙负手立于廊下。
“灵脉已断，现在的情况，别说是剑，就是银针也拿不稳了。”空青叹口气道，“没想到，你居然会出手救商羽，为了憬琛？还是，良心发现了？”
楚天熙还未回答，虞未期从远处赶来。
“师伯！”虞未期道，“师伯，商羽她…”
虞未期看到楚天熙，有那么一瞬间停滞，随即又收敛心神，“师伯，商羽怎么样了？”
“灵脉断了…不过所幸，性命无碍。”空青道。
虞未期握了握拳头，尽量保持平静，“好，我…进去看看她。”
“澈儿。”楚天熙唤住虞未期，“憬琛说，你身上的火毒，已攻入心脉了？”
虞未期顿下脚步，未开口，也未回头。
“抱歉，当年，未认出是你。”楚天熙道。
“难道天璇岛一名普通弟子，就能任你下毒手了？”虞未期道，“楚天熙，即便陆氏灭族的始作俑者不是你，天璇岛的血债你也赖不掉！我恨你，这辈子到死都不会原谅你！就算现在姑母站在这里，我也是这句话！”
…
虞商羽靠坐在床上，看着手腕缠绕的绷带，呆滞出神。
“商羽！”虞未期推门而入。
虞商羽看清来人，云淡风轻笑道：“师兄，你来了？”
“商羽。”虞未期坐在床边，“是师兄没保护好你。”
虞商羽摇摇头，挤出一个笑容，“我们走的这条路，本就是刀口舔血，老天待我不薄，让我多活了十一年，我很知足了，又怎么会，怨天尤人呢？”
虞商羽看着自己的手，“师兄，我不怕死，也不怕变成废人，我只怕，看不到报仇雪恨的那一天。”
虞未期心疼地抱住虞商羽，“会看到的，一定会看到的，那一天，不远了。”
…
夜深人静，熟悉玉衡庄地形的陈涟漪带着虞未期和杜怀信悄悄潜入庄中，欲救宋乘风回沧海湖。
陈涟漪等人在容夫人生前的院子中找到了被困的宋乘风。
“师兄！”陈涟漪道，“我们来救你了。”
“涟漪？虞师兄，怀信，你们…”宋乘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们来救你回去，虽说虎毒不食子，但让你一个人留在玉衡庄，大伙儿终究不放心。”杜怀信道。
“可是我…虞师兄，怀信，我…”
“怎么，不想走？”虞未期揶揄道，“你若不想走，我们也不勉强。怀信，涟漪，我们走。”
“诶，别！”宋乘风急忙站起身，“我跟你们走！”
…
虞未期等人溜出院落时，惊动了庄中守卫，一时间，大量弟子接到信号涌来，其中不乏近日向玉衡庄投诚的其他玄门弟子。
虽有朝霞、正阳在手，四人仍不想硬碰硬，若是惊动宋越川出手，那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四人只是一路且防且退，不敢恋战。
临近后门时，碰到了只身守在这里的三长老。
“三长老，您要与我们为敌？”虞未期和杜怀信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
正在这时，一队巡逻弟子向这边走来，并未看见阴影处的四人，“三长老，二公子逃了，庄主请您带人全力搜捕。”
“知道了，带上人去前院集合，我这就过去。”三长老道。
“是。”
那一队人的脚步声渐远，宋乘风张张嘴，想说的话哽在喉中，不知从何说起。
三长老拍拍宋乘风的肩膀，又向四人抱拳道，“诸位保重，辰洲，靠你们了。”言罢朝前院走去。
待嘈杂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躲在暗处的四人从后门逃离了玉衡庄。
一回到神农庭，等候多时的容天光就扑了上来，“表哥，太好了，你终于囫囵个回来了！”
“天光，舅舅他…”宋乘风始终对众人心怀愧疚。
“表哥，天玑城没了，我就剩下师兄、表哥和表姐了，你们谁都不许出事儿！”容天光抱着宋乘风道。
宋乘风感怀地拍拍容天光后背，“好，以后有好吃的好玩儿的，我还像以前一样，给你留点儿，不，以后全给你。”
宋乘风看向廊下的虞商羽，虞商羽微笑着点点头，宋乘风也终于释然一笑，一扫心头阴霾。
…
魅姝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带着九转果晕倒在了天枢阁千步梯上。
“少阁主。”魉兮到摇光谷寻到楚憬琛，欲言又止道，“魅姝回来了，在天枢阁，要见您。”
…
“魅姝。”楚憬琛进入魅姝房间，“你回来了怎么不直接去摇光谷？魉兮说，你将九转果带回来了。”
魅姝坐在窗下，背对着楚憬琛，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是，我把它带回来了。”
魅姝将身前一个盒子推向楚憬琛能看得到的地方，“帮我把它带去摇光谷，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
楚憬琛见魅姝自始至终不肯回头，略感疑惑，“你不亲自带过去？遗尘还在等你。”
“我不去了，你替我去吧，只要他能好好活着，我就放心了。”
“魅姝？”楚憬琛听出魅姝话里若有若无的哭腔，缓缓走向魅姝，等到看见她的脸时，整个人怔住。
此时的魅姝，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风华绝代，一张脸苍老的像年过花甲的老太太。
“魅姝！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楚憬琛道。
“没有人害我，九转果生长的林中到处充斥着九转瘴气，我在里面待了许久，变成这样也是意料之中。”魅姝神色平静地盯着面前的铜镜，木然道，“憬琛，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若早知道会这样，我绝不会让你去找九转果！”楚憬琛来回踱步，“你这不是在救人，你是在以命换命！你这样做，你以为遗尘能活的心安理得吗！”
“不能。”魅姝流着泪闭上眼睛，“可是我就是自私，我无法承受失去他的痛苦，所以，就让他来承受了。”
魅姝拉住楚憬琛的衣袖，“憬琛，从小你就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这次，你一定要答应我，以后替我多劝劝遗尘，让他不要太难过，也不要忘了我。”
魅姝是楚憬琛幼时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如今看到她这个样子，楚憬琛心里如何能不难过，想帮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轻轻将她抱在怀中安抚。
“我该怎么办？憬琛，我不想离开他！”魅姝将脸埋在楚憬琛怀中失声痛哭。
“怎么样了？”楚天熙负手立于廊下。
“灵脉已断，现在的情况，别说是剑，就是银针也拿不稳了。”空青叹口气道，“没想到，你居然会出手救商羽，为了憬琛？还是，良心发现了？”
楚天熙还未回答，虞未期从远处赶来。
“师伯！”虞未期道，“师伯，商羽她…”
虞未期看到楚天熙，有那么一瞬间停滞，随即又收敛心神，“师伯，商羽怎么样了？”
“灵脉断了…不过所幸，性命无碍。”空青道。
虞未期握了握拳头，尽量保持平静，“好，我…进去看看她。”
“澈儿。”楚天熙唤住虞未期，“憬琛说，你身上的火毒，已攻入心脉了？”
虞未期顿下脚步，未开口，也未回头。
“抱歉，当年，未认出是你。”楚天熙道。
“难道天璇岛一名普通弟子，就能任你下毒手了？”虞未期道，“楚天熙，即便陆氏灭族的始作俑者不是你，天璇岛的血债你也赖不掉！我恨你，这辈子到死都不会原谅你！就算现在姑母站在这里，我也是这句话！”
…
虞商羽靠坐在床上，看着手腕缠绕的绷带，呆滞出神。
“商羽！”虞未期推门而入。
虞商羽看清来人，云淡风轻笑道：“师兄，你来了？”
“商羽。”虞未期坐在床边，“是师兄没保护好你。”
虞商羽摇摇头，挤出一个笑容，“我们走的这条路，本就是刀口舔血，老天待我不薄，让我多活了十一年，我很知足了，又怎么会，怨天尤人呢？”
虞商羽看着自己的手，“师兄，我不怕死，也不怕变成废人，我只怕，看不到报仇雪恨的那一天。”
虞未期心疼地抱住虞商羽，“会看到的，一定会看到的，那一天，不远了。”
…
夜深人静，熟悉玉衡庄地形的陈涟漪带着虞未期和杜怀信悄悄潜入庄中，欲救宋乘风回沧海湖。
陈涟漪等人在容夫人生前的院子中找到了被困的宋乘风。
“师兄！”陈涟漪道，“我们来救你了。”
“涟漪？虞师兄，怀信，你们…”宋乘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们来救你回去，虽说虎毒不食子，但让你一个人留在玉衡庄，大伙儿终究不放心。”杜怀信道。
“可是我…虞师兄，怀信，我…”
“怎么，不想走？”虞未期揶揄道，“你若不想走，我们也不勉强。怀信，涟漪，我们走。”
“诶，别！”宋乘风急忙站起身，“我跟你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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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未期等人溜出院落时，惊动了庄中守卫，一时间，大量弟子接到信号涌来，其中不乏近日向玉衡庄投诚的其他玄门弟子。
虽有朝霞、正阳在手，四人仍不想硬碰硬，若是惊动宋越川出手，那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四人只是一路且防且退，不敢恋战。
临近后门时，碰到了只身守在这里的三长老。
“三长老，您要与我们为敌？”虞未期和杜怀信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
正在这时，一队巡逻弟子向这边走来，并未看见阴影处的四人，“三长老，二公子逃了，庄主请您带人全力搜捕。”
“知道了，带上人去前院集合，我这就过去。”三长老道。
“是。”
那一队人的脚步声渐远，宋乘风张张嘴，想说的话哽在喉中，不知从何说起。
三长老拍拍宋乘风的肩膀，又向四人抱拳道，“诸位保重，辰洲，靠你们了。”言罢朝前院走去。
待嘈杂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躲在暗处的四人从后门逃离了玉衡庄。
一回到神农庭，等候多时的容天光就扑了上来，“表哥，太好了，你终于囫囵个回来了！”
“天光，舅舅他…”宋乘风始终对众人心怀愧疚。
“表哥，天玑城没了，我就剩下师兄、表哥和表姐了，你们谁都不许出事儿！”容天光抱着宋乘风道。
宋乘风感怀地拍拍容天光后背，“好，以后有好吃的好玩儿的，我还像以前一样，给你留点儿，不，以后全给你。”
宋乘风看向廊下的虞商羽，虞商羽微笑着点点头，宋乘风也终于释然一笑，一扫心头阴霾。
…
魅姝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带着九转果晕倒在了天枢阁千步梯上。
“少阁主。”魉兮到摇光谷寻到楚憬琛，欲言又止道，“魅姝回来了，在天枢阁，要见您。”
…
“魅姝。”楚憬琛进入魅姝房间，“你回来了怎么不直接去摇光谷？魉兮说，你将九转果带回来了。”
魅姝坐在窗下，背对着楚憬琛，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是，我把它带回来了。”
魅姝将身前一个盒子推向楚憬琛能看得到的地方，“帮我把它带去摇光谷，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
楚憬琛见魅姝自始至终不肯回头，略感疑惑，“你不亲自带过去？遗尘还在等你。”
“我不去了，你替我去吧，只要他能好好活着，我就放心了。”
“魅姝？”楚憬琛听出魅姝话里若有若无的哭腔，缓缓走向魅姝，等到看见她的脸时，整个人怔住。
此时的魅姝，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风华绝代，一张脸苍老的像年过花甲的老太太。
“魅姝！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楚憬琛道。
“没有人害我，九转果生长的林中到处充斥着九转瘴气，我在里面待了许久，变成这样也是意料之中。”魅姝神色平静地盯着面前的铜镜，木然道，“憬琛，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若早知道会这样，我绝不会让你去找九转果！”楚憬琛来回踱步，“你这不是在救人，你是在以命换命！你这样做，你以为遗尘能活的心安理得吗！”
“不能。”魅姝流着泪闭上眼睛，“可是我就是自私，我无法承受失去他的痛苦，所以，就让他来承受了。”
魅姝拉住楚憬琛的衣袖，“憬琛，从小你就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这次，你一定要答应我，以后替我多劝劝遗尘，让他不要太难过，也不要忘了我。”
魅姝是楚憬琛幼时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如今看到她这个样子，楚憬琛心里如何能不难过，想帮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轻轻将她抱在怀中安抚。
“我该怎么办？憬琛，我不想离开他！”魅姝将脸埋在楚憬琛怀中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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