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往事不追（上）
天璇岛东苑。
“大哥哥！”与前一日一样，在楚憬琛运功调息的时候，虞商羽又突然闯了进来，将提来的食盒里各色各样的糕点拿出来摆在桌上。
“这些都是甘饴轩的点心，是我最喜欢吃的，你快来尝尝。”虞商羽一边招呼楚憬琛，一边迫不及待的抓起一块塞进自己的嘴巴里，含糊不清道，“阿爹阿娘特地给你留的，我都忍了一路了。”说着双手并用地往嘴中送着点心。
楚憬琛看了眼满桌的糕点，甘饴轩的美名他很小时就听过，那个时候父亲经常会去巽子湾给自己和母亲带这些点心回来。
楚憬琛想起幼时的自己偎依在母亲怀中，拿起一块点心伸到母亲挺着的大肚子前面，想喂给弟弟妹妹吃。
看着虞商羽大快朵颐的样子，楚憬琛想，如果那时母亲没有一尸两命，自己的弟弟或妹妹此时可能就像面前这个女孩儿一样，吃几块点心便能高兴地两眼放光。
楚憬琛一动不动，虞商羽便自顾自地狼吞虎咽，不知不觉发现只剩下一块了，虞商羽看看楚憬琛，又看看手中最后一块糕点，咽了咽吐沫，递到楚憬琛面前，“给你吃。”
楚憬琛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只见小女孩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楚憬琛不由得将自己对那个未出生手足的爱怜转移到了面前的小女孩身上，不禁伸出手想要捏捏她的脸。
虞商羽惊恐地向后退了一步。
看来昨日自己将她的木雕绞碎的事情她还心有余悸，楚憬琛无奈收回手，又从虞商羽手中接过了最后那块糕点。
楚憬琛见虞商羽死死盯着最后这块糕点，遂将手中的糕点掰成两半，一半自己吃掉，另一半又递给了虞商羽。
虞商羽本来还担心自己会像昨天的小青渊一样化成灰，没想到这个哥哥不仅没有攻击她，反而还要将糕点分一半给她吃，心里对这个哥哥的好感蹭蹭蹭地往上升。
虞商羽将那半块糕点一口吞下去，看着楚憬琛傻笑着。
看着小女孩天真的笑容，楚憬琛感觉似乎有一束温暖的光照进了晦暗的心中。
此后的每日，虞商羽都会带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来找楚憬琛，有时是点心，有时是各种有趣的物件。
待楚憬琛伤好了大半后，虞商羽还强行拉着楚憬琛出门到岛上各处转了转。
更多的时候，是楚憬琛静坐调息，虞商羽坐在旁边，一边吃，一边自娱自乐，一边还要喋喋不休。
一开始的时候楚憬琛被吵的有些心烦，渐渐的也就接受了虞商羽的存在，有个人在旁边叽叽喳喳自说自话，似乎比以往自己一个人陷入无尽的寂寥要好太多…
“哥哥。”虞商羽从门缝间将脑袋探了进来，确认屋内只有楚憬琛一人后，才推开门大摇大摆走了进来，神秘兮兮道，“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楚憬琛看了一眼虞商羽，只见她眼睛放光，手背在身后，不知藏了什么东西，楚憬琛收回目光，只当没听见虞商羽说话。
“噔！”虞商羽把手中的东西扬起来，炫耀道，“舅舅送给爹爹的醉花酿，师兄们说它就像琼浆玉液一般，喝了能让人忘记烦恼，经常背着爹爹偷偷喝。我趁他们练早课，溜进库房给你偷…借了一壶。我还从来没有见你笑过，你是不是不开心啊？没关系，喝了这个，你一定会开心起来的！”
虞商羽说着将一壶醉花酿放在桌子上，“快尝尝。”
“拿走！”楚憬琛冷若冰霜道。
“你怎么这样啊？我还从来没喝过呢，一拿到就给你送来了，真是不识好人心！”虞商羽气鼓鼓，“不喝我喝！”说着伸手就要将盖子揭开。
楚憬琛却抢先一步摁下酒壶。
“干嘛？我喝我家的东西你也管？”虞商羽道。
楚憬琛抢下酒壶，一股脑将酒全洒到窗外。
虞商羽气得瞪大了眼睛，“你不喝也不让我喝！”
楚憬琛懒得跟小丫头争辩，又回到床上静坐调息，闭上了眼睛。
“哼！”虞商羽赌气跑了出去，刚跑出去没几步又折返回来，将桌子上这几日送来的玩物一个不落全部抱走，“再也不要理你了！”
次日，虞商羽没有来，应该还在生气。
楚憬琛听到院外渐渐热闹起来，断断续续听到来来往往的天璇岛弟子议论着上巳节的安排。
“今日是上巳节？”楚憬琛想起自己来到此处已经半月有余，此行的目的却丝毫没有进展，遂起身出门而去。
楚憬琛沿着小径向前走，只见许多天璇岛弟子在河滨编柳祓禊，还有一些弟子于溪流边曲水流觞。
“天璇岛与天枢阁当真是不一样，这里有人间烟火气。”楚憬琛这样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路的尽头，只见虞岛主坐在一棵树下，一手拿着一块沉香木，一手拿着一把刀，正在左右比划着。
看到楚憬琛向自己走来，虞岛主放下手中的东西，“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蕑兮。我门下弟子有不少与你年龄相仿，今日是上巳节，不与他们一起去各处转转？”
楚憬琛没有答话，眼神停留在那块沉香木上。
虞岛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哦，商羽那丫头天天吵着要小青渊，但凌虚神木可遇而不可求，我只好先用沉香木替代了。”
“给我吧。”楚憬琛将手伸向虞岛主。
“你？”虞岛主将信将疑，楚憬琛来天璇岛后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自己要这块沉香木。
“东西是我毁掉的，我雕一个一摸一样的还给她。”楚憬琛道。
“也好。”虞岛主自是乐见楚憬琛打开心扉多交些朋友，“你母亲素来喜欢做这些龙形木雕，你自幼耳濡目染，想必得了她的真传。”遂将沉香木交到楚憬琛手中。
又过了两日，刚到辰时，虞商羽便蹑手蹑脚进了东苑，推开了楚憬琛的房门。
看到楚憬琛看向自己，虞商羽回以一个傻笑，“师兄说，小孩子不能喝醉花酿，他说你把醉花酿倒掉是为我好，所以，我就姑且原谅你了。”
楚憬琛拿起枕边刻好的木雕，挥手用灵力将木雕送到虞商羽面前。
“小青渊？”虞商羽双手将木雕抱在怀里，“爹爹没有骗我，你真的回来了！”又抬头看向楚憬琛，“你刻的？”
楚憬琛微微颔首。
虞商羽雀跃着跑过去拉住楚憬琛的手，“你送我小青渊，我就把大青渊介绍你认识，快跟我来！”
“大哥哥！”与前一日一样，在楚憬琛运功调息的时候，虞商羽又突然闯了进来，将提来的食盒里各色各样的糕点拿出来摆在桌上。
“这些都是甘饴轩的点心，是我最喜欢吃的，你快来尝尝。”虞商羽一边招呼楚憬琛，一边迫不及待的抓起一块塞进自己的嘴巴里，含糊不清道，“阿爹阿娘特地给你留的，我都忍了一路了。”说着双手并用地往嘴中送着点心。
楚憬琛看了眼满桌的糕点，甘饴轩的美名他很小时就听过，那个时候父亲经常会去巽子湾给自己和母亲带这些点心回来。
楚憬琛想起幼时的自己偎依在母亲怀中，拿起一块点心伸到母亲挺着的大肚子前面，想喂给弟弟妹妹吃。
看着虞商羽大快朵颐的样子，楚憬琛想，如果那时母亲没有一尸两命，自己的弟弟或妹妹此时可能就像面前这个女孩儿一样，吃几块点心便能高兴地两眼放光。
楚憬琛一动不动，虞商羽便自顾自地狼吞虎咽，不知不觉发现只剩下一块了，虞商羽看看楚憬琛，又看看手中最后一块糕点，咽了咽吐沫，递到楚憬琛面前，“给你吃。”
楚憬琛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只见小女孩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楚憬琛不由得将自己对那个未出生手足的爱怜转移到了面前的小女孩身上，不禁伸出手想要捏捏她的脸。
虞商羽惊恐地向后退了一步。
看来昨日自己将她的木雕绞碎的事情她还心有余悸，楚憬琛无奈收回手，又从虞商羽手中接过了最后那块糕点。
楚憬琛见虞商羽死死盯着最后这块糕点，遂将手中的糕点掰成两半，一半自己吃掉，另一半又递给了虞商羽。
虞商羽本来还担心自己会像昨天的小青渊一样化成灰，没想到这个哥哥不仅没有攻击她，反而还要将糕点分一半给她吃，心里对这个哥哥的好感蹭蹭蹭地往上升。
虞商羽将那半块糕点一口吞下去，看着楚憬琛傻笑着。
看着小女孩天真的笑容，楚憬琛感觉似乎有一束温暖的光照进了晦暗的心中。
此后的每日，虞商羽都会带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来找楚憬琛，有时是点心，有时是各种有趣的物件。
待楚憬琛伤好了大半后，虞商羽还强行拉着楚憬琛出门到岛上各处转了转。
更多的时候，是楚憬琛静坐调息，虞商羽坐在旁边，一边吃，一边自娱自乐，一边还要喋喋不休。
一开始的时候楚憬琛被吵的有些心烦，渐渐的也就接受了虞商羽的存在，有个人在旁边叽叽喳喳自说自话，似乎比以往自己一个人陷入无尽的寂寥要好太多…
“哥哥。”虞商羽从门缝间将脑袋探了进来，确认屋内只有楚憬琛一人后，才推开门大摇大摆走了进来，神秘兮兮道，“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楚憬琛看了一眼虞商羽，只见她眼睛放光，手背在身后，不知藏了什么东西，楚憬琛收回目光，只当没听见虞商羽说话。
“噔！”虞商羽把手中的东西扬起来，炫耀道，“舅舅送给爹爹的醉花酿，师兄们说它就像琼浆玉液一般，喝了能让人忘记烦恼，经常背着爹爹偷偷喝。我趁他们练早课，溜进库房给你偷…借了一壶。我还从来没有见你笑过，你是不是不开心啊？没关系，喝了这个，你一定会开心起来的！”
虞商羽说着将一壶醉花酿放在桌子上，“快尝尝。”
“拿走！”楚憬琛冷若冰霜道。
“你怎么这样啊？我还从来没喝过呢，一拿到就给你送来了，真是不识好人心！”虞商羽气鼓鼓，“不喝我喝！”说着伸手就要将盖子揭开。
楚憬琛却抢先一步摁下酒壶。
“干嘛？我喝我家的东西你也管？”虞商羽道。
楚憬琛抢下酒壶，一股脑将酒全洒到窗外。
虞商羽气得瞪大了眼睛，“你不喝也不让我喝！”
楚憬琛懒得跟小丫头争辩，又回到床上静坐调息，闭上了眼睛。
“哼！”虞商羽赌气跑了出去，刚跑出去没几步又折返回来，将桌子上这几日送来的玩物一个不落全部抱走，“再也不要理你了！”
次日，虞商羽没有来，应该还在生气。
楚憬琛听到院外渐渐热闹起来，断断续续听到来来往往的天璇岛弟子议论着上巳节的安排。
“今日是上巳节？”楚憬琛想起自己来到此处已经半月有余，此行的目的却丝毫没有进展，遂起身出门而去。
楚憬琛沿着小径向前走，只见许多天璇岛弟子在河滨编柳祓禊，还有一些弟子于溪流边曲水流觞。
“天璇岛与天枢阁当真是不一样，这里有人间烟火气。”楚憬琛这样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路的尽头，只见虞岛主坐在一棵树下，一手拿着一块沉香木，一手拿着一把刀，正在左右比划着。
看到楚憬琛向自己走来，虞岛主放下手中的东西，“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蕑兮。我门下弟子有不少与你年龄相仿，今日是上巳节，不与他们一起去各处转转？”
楚憬琛没有答话，眼神停留在那块沉香木上。
虞岛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哦，商羽那丫头天天吵着要小青渊，但凌虚神木可遇而不可求，我只好先用沉香木替代了。”
“给我吧。”楚憬琛将手伸向虞岛主。
“你？”虞岛主将信将疑，楚憬琛来天璇岛后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自己要这块沉香木。
“东西是我毁掉的，我雕一个一摸一样的还给她。”楚憬琛道。
“也好。”虞岛主自是乐见楚憬琛打开心扉多交些朋友，“你母亲素来喜欢做这些龙形木雕，你自幼耳濡目染，想必得了她的真传。”遂将沉香木交到楚憬琛手中。
又过了两日，刚到辰时，虞商羽便蹑手蹑脚进了东苑，推开了楚憬琛的房门。
看到楚憬琛看向自己，虞商羽回以一个傻笑，“师兄说，小孩子不能喝醉花酿，他说你把醉花酿倒掉是为我好，所以，我就姑且原谅你了。”
楚憬琛拿起枕边刻好的木雕，挥手用灵力将木雕送到虞商羽面前。
“小青渊？”虞商羽双手将木雕抱在怀里，“爹爹没有骗我，你真的回来了！”又抬头看向楚憬琛，“你刻的？”
楚憬琛微微颔首。
虞商羽雀跃着跑过去拉住楚憬琛的手，“你送我小青渊，我就把大青渊介绍你认识，快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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