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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迷雾

    皇上摆驾御花园,看名朗展示他的发明:“皇上,我设计的这个弓弩,是用沙包在控制,凡是我们自己人,都懂得避开这个沙包。凡是敌人经过,碰到了沙包,就会中箭。”说完,名朗将一支箭从弓弩中射了出去,正巧这时凌霄追着小狗跑过来,名朗射出的那支箭就从她的肩膀处刺穿过去,跟着她一同过来的独孤昭宁和黎初影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凌霄!”皇上远远地跑过来,扶住她,紧张道,“凌霄你没事吧?”

    “我没事。”凌霄扬起嘴角浅笑了一下,安慰着皇上,“箭只是从我肩膀上滑了过去,我没有受伤。”

    皇上抬头,这才看见独孤昭宁和黎初影站在一旁,语气平淡道:“你们怎么会在这?”

    凌霄怕皇上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解释道:“皇后娘娘邀请我来这里赏花,让皇上受惊了。”

    “受惊的是你。”皇上悬着的一颗心还没有放下,叮嘱道,“快回承乾宫,让朕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说完,他扶着凌霄从独孤昭宁的眼前走过,没有看她一眼。

    独孤昭宁已经没有心情难过过去落寞了,而且惊慌,甚至是恐惧,她望着黎初影,连忙道:“初影,你看清楚了吗?那箭明明是从她肩膀上穿过去的。”

    黎初影连连点头,她也看得清清楚楚,也被这一幕惊吓到了。

    “名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独孤昭宁望向他问。

    名朗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难道她真的是妖孽?”独孤昭宁在心底思索着,若不是妖孽,又怎么会中了箭却丝毫未伤?

    晚上,长乐和叶小天又悄悄来到神武门,换上便衣准备出宫。唐绍谦和黎初影远远地跟着,没有发现异样,唐绍谦道:“你看,他们只是年轻人贪玩,出去走走而已,你会不会太大惊小怪了?”

    黎初影稍微放松了些警惕道:“既然皇后娘娘吩咐了,我们还是跟上去看看吧,倘若没什么事,不是安心些吗?”

    “走吧!”唐绍谦继续跟上去。

    出了神武门,走在朱雀大街上,人声嘈杂,长乐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终于出来了!”

    叶小天环顾着两侧卖东西的小摊,以及街上来往的人群,感慨道:“都这么晚了,外面还是这么热闹啊?”

    长乐歪着头,一脸不可思议问:“你晚上都没有出来过吗?”

    叶小天摇摇头道:“从来没有。”

    “那好,今天就带你好好玩玩。”长乐拉着他,走到一个小酒馆,吩咐道:“老板,来两壶好酒!”

    叶小天更是不可思议的问:“郡主,你还会喝酒啊?”

    “出来玩,就是高兴嘛!”说着,酒已经上来了,长乐给他倒了一杯,“你尝尝!”

    “我不会喝酒。”叶小天犹豫了一下。

    “酒有什么不会喝的?喝就是了!”长乐一直盯着他,“快喝!”

    叶小天无奈,只好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喝。长乐见他的表情没有那么勉强了,又给他倒了一杯:“还不错吧?再喝!”

    一旁的角落里,唐绍谦和黎初影躲在暗处悄悄看着他们,唐绍谦宽慰她道:“你看,我就说吧,他们只是喝喝酒,出来玩玩嘛!”

    “难道是皇后娘娘多虑了?”黎初影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心里松了一口气。

    “是你太紧张了。”唐绍谦偶然间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小摊,兴奋道,“你看,前面有卖花灯的!”

    “那个兔子花灯!”黎初影的目光被一个兔子花灯吸引。

    唐绍谦叮嘱道:“我去给你买花灯,你在这等我!”

    唐绍谦刚走开,黎初影注意到长乐和叶小天已经离开了,继续跟上去。

    他们来到一家戏院,长乐找了个座位,拉着叶小天过去:“快坐下!我跟你说,我最喜欢看戏了!”叶小天看了看四周,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心里慢慢的放松了下来,长乐激动道,“怎么样?这里热闹吧?”

    “好热闹啊!”叶小天也跟着开心起来。

    长乐忽感一阵头晕,嘱咐他道:“小天,我刚才有点喝醉了,我去门口醒醒酒。”

    “我陪你吧!”叶小天有些不放心。

    “可是戏已经开场了,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要是什么都没看见的话那岂不是白出来一趟吗?”长乐叮嘱他,“你就在这看戏,我去去就回,我没看到的你等下讲给我听知道吗?”

    “好!”叶小天应声。

    长乐悄悄从戏院的后门走出去,张望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看到,吹响了口哨。一个黑衣蒙面男子从戏院外的墙头跳了进来,站在长乐面前,语气冰冷道:“你总算来了。”

    长乐没好气道:“你知道的,宫里盯得紧,我出不来。”

    “东西呢?”黑衣人开门见山,将手伸向她。

    长乐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他,并表明自己的立场:“这是最后一次,我不想再这么做了。”

    “为什么?”黑衣人冷声问。

    长乐理所当然道:“我觉得没意思。”

    “这可由不得你。”黑衣人威胁道,“你知道了这么多秘密,你以为你还能全身而退吗?”

    “我当然可以了。”长乐靠近他,一字一句的告诉他,“我把所有知道的秘密都写在一个小本子上,倘若我出了任何事,就会有人把你的秘密公诸于世。”

    “你威胁我?”黑衣人的语气带着些隐忍。

    “你不找我,我也不会找你,所有的秘密会永远成为秘密。”长乐说完,便打算离开,她听到黎初影的脚步声渐渐靠近,黑衣人闻声逃走了。

    黎初影一路找过来,长乐假装喝醉了,蹲在地上用手扶着额头,黎初影连忙跑过来扶她:“郡主,你没事吧?”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长乐装醉,看见黎初影就往她身上靠。

    黎初影扶着她道:“皇后娘娘担心你有危险,所以让我出来找你。”

    “你们真是太狡猾了。”长乐看着黎初影,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说着话,“初影,我头好晕,好难受啊!”

    “郡主!”黎初影摇晃了她一下,她已经一动不动靠在她身上睡着了。

    “初影!”容景刚从自己的乐坊走出来,经过这条街,走到戏院门口,看见黎初影和长乐在这里,向她们走过来。

    “容将军!”黎初影仿佛看见了希望,忙求助她,“郡主喝多了,帮我把她送回宫。”

    容景扶住长乐,二人一起将她送回昭阳宫寝殿,直到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看着她睡着,容景已经累的够呛了:“这是喝了多少啊?”

    “她本来就没什么酒量,难得出宫一趟,一高兴就喝成这样了。”黎初影还在庆幸着,“幸亏遇见你,不然我一个人可扛不动她。”

    “真是个调皮的郡主啊!”容景看着她睡着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黎初影也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

    “初影,你看。”容景的目光偶然间落到床榻边,应该是刚才从郡主身上掉下来的,她上前捡起,是一块汗巾,觉得有些不妥。

    “这好像是男子的东西啊!”黎初影拿过来在手上仔细看了看。

    容景思量着:“你说要不要告诉娘娘?”

    “郡主现在还醉着,也不知道这汗巾的主人是谁?万一是长辈留下的念想,贸然告诉娘娘的话,岂不是误会大了?”黎初影想了想,还是先不要提为好,“再说娘娘这两天心情一直不好,要是捕风捉影惊动了她,那不是害她担心吗?”

    “那这……”容景看着这条汗巾,不知道该怎么办。

    “交给我处理吧!”黎初影先代为保管,待事情查清楚再说。

    第二天天亮,黎初影立刻赶往神武门去找唐绍谦,将那条汗巾拿出来让他帮忙查一下,这是什么人所有。

    唐绍谦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分析道:“这是宫缎,这样的汗巾在朝中比比皆是,想弄清楚究竟是谁的,恐怕没那么容易。”

    “不容易也要查啊。”黎初影叹了一口气道,“事关郡主的清白,说不定还跟温离的案子有关呢!”

    “何以见得?”唐绍谦不明白这条汗巾是从何而来。

    “昨晚我去找郡主的时候,她说她喝醉了,可我并没有从她身上闻到一点酒气,她肯定是在骗我。既然她出去玩被我撞见了,为何要骗我呢?”黎初影实在想不明白,“这是第一点,第二,如今郡主待字闺中,而且身份尊贵,为何身上会有男子的汗巾呢?我一定要把它查清楚。”

    “你啊!真是一刻也闲不住。”唐绍谦真拿她没办法。

    这时,叶小天向他们走过来:“你们在聊什么呢?不会又在说我坏话吧?”

    黎初影瞥了他一眼道:“我们哪有闲工夫说你坏话啊!”

    唐绍谦实话实说:“我们在说从郡主身上发现了一块男子的汗巾。”

    “你们说的汗巾应该是我的吧?”叶小天不假思索的回答,“昨天我掉的,可能正好被郡主捡了。”

    黎初影从怀中拿出另外一条汗巾,故意试探他:“是不是这条啊?”

    “是是是!”叶小天看了连连点头。

    黎初影叮嘱道:“那你可拿好了,别再弄丢了。”

    “好,那我就先走了。”叶小天拿回汗巾,前去巡逻了。

    唐绍谦觉得奇怪:“初影,我刚才看见的汗巾明明不是这个。”

    “他说那汗巾是他的,所以我就用另一块来试试他,这一试不就知道了吗?”黎初影就知道那块汗巾的主人另有其人,他这么做是想保护郡主,不由得感叹道,“看来你这个表弟,对郡主用情很深啊!”

    午后御花园,恒王抓着一只白鸽,高兴的跑向独孤昭宁,炫耀道:“母后!你看!我抓到了一只白鸽!”

    “这么厉害啊?”独孤昭宁温柔的摸着他的小脸,问道,“那你是怎么抓到的啊?”

    恒王回答:“我是用弹弓打的。”

    “是吗?”独孤昭宁轻声教育他,“那下次不可以用弹弓打鸟了,万一打到人怎么办呢?”

    “儿臣知道了。”恒王点了点头。

    独孤昭宁笑道:“去玩吧!”

    黎初影的目光落在白鸽上,提醒道:“娘娘,您看鸽子的腿上。”

    独孤昭宁仔细一看,白鸽的腿上绑着一张纸条,看来是有人借此将宫里的消息传递出去。独孤昭宁暗自欣喜,终于抓到了凌霄的把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娘娘的意思是?”黎初影没有听明白。

    “这是给北凉的密信,本宫记得,惠妃宫里养了不少白鸽,看来到了清理门户的时候了。”独孤昭宁吩咐道,“初影,去把惠妃请来!”

    “是!”黎初影正要去,独孤昭宁叫住她:“等等!把皇上也请来!免得皇上又认为本宫冤枉她!”

    “是!”黎初影应答,立刻前往承乾宫。

    独孤昭宁用白鸽作为证据在皇上面前告了凌霄一状,可皇上并不以为然:“就凭一只白鸽你就想定惠妃的罪?皇后,你也太草芥人命了吧?”

    独孤昭宁自证清白:“臣妾并没有说这一切都是惠妃所为,只是她宫里养了那么多白鸽,嫌疑是免不了的,所以在事情查清楚之前,还请皇上答应臣妾,暂停承乾宫所有的用度供给,待臣妾将所有事情都查清楚之后才能使用。”

    “真是无稽之谈,朕不会答应的。”皇上摆明了是要偏袒凌霄。

    “臣妾都是为了皇上,为了大周!”独孤昭宁义正辞严,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拔下头上的金钗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倘若皇上不答应的话,那臣妾只能效仿历代忠臣,以死明鉴!”

    皇上勃然大怒:“你在威胁朕?”

    独孤昭宁跪求:“请皇上体谅臣妾一片苦心。”

    “你是苦心还是妒忌心,只有你自己知道。”皇上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昭宁此心日月可鉴,皇上若是不信,臣妾可以血溅当场。”独孤昭宁欲将金钗刺进自己的脖颈。

    “娘娘!”黎初影惊慌,立刻跪下求情,“皇上!娘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为了大周啊!”

    凌霄见状,也连忙跪下:“皇上,臣妾也觉得皇后娘娘所言有理,请皇上三思啊!”

    “起来吧!”皇上亲自将她扶起来,问道,“凌霄,你怎么也这么看?”

    凌霄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免为皇后说话:“宫中出现这么大的事情,皇后娘娘谨慎些也是应该的,否则让歹人有机可乘,岂不是威胁了大周的国运?”

    “可是她这么对你,你让朕于心何忍呢?”皇上说什么也舍不得暂停承乾宫的用度让她受苦。

    “其实皇上和皇后娘娘不用担心,臣妾有办法。”凌霄想到一个办法能让这件事水落石出,也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她拿起独孤昭宁送来的白鸽,对着它轻语了几句。

    皇上好奇地问:“它能告诉你谁是凶手吗?”

    凌霄点了点头,已经心中有数:“它已经告诉臣妾了,但是臣妾还是要拿出确实的证据才行。”

    “你有确实的证据吗?”独孤昭宁只当她是在为自己开脱。

    凌霄向她保证:“请娘娘给我五天的时间,五天之后,我一定能找到凶手。”

    “你是在拖延时间吗?”独孤昭宁根本不相信她。

    凌霄为证清白,自请禁足:“娘娘怀疑臣妾,臣妾不敢辩驳,若是娘娘不信,可以关臣妾五天。”

    皇上皱眉,不解道:“关了你,你怎么找证据啊?”

    凌霄望着他,温柔回答:“臣妾自然有臣妾的办法。”

    “凌霄!”皇上还是觉得不妥。

    凌霄宽慰道:“皇上,为了大周的江山,也为了臣妾的清白,臣妾甘之如饴。”

    “好,既然为了大周的江山,那就委屈你几天了。”独孤昭宁吩咐道,“初影,把她押下去!”

    “是!”黎初影遵旨,将凌霄送往承乾宫关押。

    “你真是越来越看不开了。”皇上怒斥了独孤昭宁,甩袖离去。

    “皇上!”独孤昭宁看着他离开时冷漠的背影,自从凌霄进宫,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看着他冷漠的背影了。